“九儿，别想了，这种东西，就是凭感觉的，那一天感觉到了，你就想明白了，感觉没到，你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夏安歌拍拍上官善水的肩膀，然后将碗推开：“我吃完了，九儿你也快点儿吃，我们一会儿去找找看有没有书肆。”

“哦，好。”上官善水也不是特别转牛角尖的人，想不透，就暂时不去想了，低下头扒饭。

夏安歌坐在一边摸摸下巴，是不是要换个方向让九儿去体会呢。毕竟，凡人的思考的方法，想得再久，也只是凡人。而自己可不是只想要一个凡人的——烦人的寿命，太短了。

第九十四章：圣人之心

因为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上官善水接下来的几天，也不再纠结怎么做出最好吃的东西来了。反而是和夏安歌两个人走街串巷，将僮城各色有名的小吃糕点通通品尝了一遍，虽然上官善水的味觉不是很管用，但是嗅觉还是很灵敏的。再加上他刻意的锻炼了一覅，基本上就能闻出各色吃食的味道了。

而吃这些小吃点心，也并不是为了找出最好的做法，只是单纯的品尝。不论是一般的吃食还是卖价很高很有名的吃食，上官善水总是要在里面找出来一些优点的。以平和的心态看待厨艺，这才是一个优秀的厨师应该具备的。每次都挑剔食物的味道，那是美食家需要做的事情。而上官善水，将来是要当厨师的，而不是美食家。

他和夏安歌两个人，一个说优点，一个说缺点，两个人配合的挺默契的。短短的几天时间，上官善水对于食物味道的观点，就被夏安歌颠覆了个彻底。

想通了一些事情的上官善水，就感觉自己的心思更通透了。没有之前的压力，悠闲地看周围的景色，就更觉得天大地大了。

上官飞尘和上官丰羽看着上官善水日渐高兴起来，在没有了之前在家时候那种漠然，就觉得，其实夏安歌在上官善水身边，也不是一件坏事。而上官飞尘这时候也收到回信了，关于这件事情，也就说了四个字——顺其自然。

既然大家长都说了顺其自然，那自己就不用多操心了。反正，大家长决定的事情，一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

于是一行人都没了心病，逛起僮城来也有点儿意思了。因着现在是五月份，快到六月了。春播刚过，秋收还没到，所以人们都是闲得很，既然闲了，就要找点儿活动。今儿打磨秋，后天板鞋舞，大后天踩高跷玩蹴鞠，大大后天狮子上金山，几乎是天天有好玩的好看的。

夏安歌领着上官善水，每天跑东跑西的，看看热闹，吃吃零食，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潇洒。比之前上官善水没失去味觉的时候，更潇洒。

笑眯眯的看着舞狮的人爬金山，中间还要玩点花样，上官善水在一边鼓掌叫好，这种纯粹的舞狮，现代基本上已经看不到了。几十张凳子叠成十七层高的金山，舞狮的人在上面翻越跳跃，这首绝活，可不是几天时间就能练成的。基本能参加狮子上金山的，都是舞狮世家。

不过，虽然危险，到最后赢得的彩头也是不少的。而且，舞的好了，城里有店铺开业了，或者是有婚迎嫁娶了，都会有生意的。所以舞狮的世家之间，竞争的也是挺厉害的。

“九儿，怎么样，看得开心吗？”夏安歌凑过来笑眯眯的问到。夏安歌长相原本就是很俊美的，这会儿阳光照着，额头上带着一点儿薄汗，脸上就好像会发光一样，就更显得英俊了。上官善水侧头，刚好就看见那形状挺美好的唇划出一个很漂亮的弧度对着自己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感觉，心跳得有点儿快。

赶紧眨眨眼，想着是太阳晒过头了，上官善水拽着夏安歌往外走：“刚才不是说要去买衣服吗？我们赶紧去吧。要不等会儿就中午了，还要回去吃午饭呢。”

“恩，好。”夏安歌点点头，对上官善水现在的状态也很满意。成为圣人，最重要的就是心态。

有些人，一辈子都成不了圣人，不是因为他的能力不够出众，就只是因为他参不揉自己的心。心大了，能够容纳的东西才会更多。当然，并不是指野心。通常情况下，野心大的人，其实心更小，因为他们的心里，就只能容纳一件事情——野心所在的那一件事情。

两个人溜达的往成衣铺走，这会儿，人都去看热闹了，铺子里的人很少，两个人走进去，小儿还在打瞌睡，夏安歌上前敲敲柜台：“哎，小二。”

“哟，客官是要买衣服还是卖布？我们这里的衣服，可是整个同城最好的，样式新，布料好，保准你们满意。不了也是顶顶好的，想要什么样的都有，客观要看看吗？”小二一个激灵，醒过来就看见两工人少年站在他面前。一个十二三的样子，长相精致，但是又不阴柔，看起来朝气蓬勃的。一个绷着脸，很严肃的样子，不像是脾气很好的人。两个人站一起，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出身很好的。

“我们要看衣服，你讲你们这里，适合他穿的，单薄一点儿的衣服都拿出来我们瞧瞧。”夏安歌指指上官善水，眼看都六月份了，春天的衣服是穿不了了，会很热，所以急需换一批新衣服。想了想，又说道：“我能穿的，再拿几套过来。”

上官丰羽和林志平两个人的身材和夏安歌是差不多的，所以夏安歌能穿的，他们两个也能穿。反正过来了，就一起买了算了。至于上官飞尘，咳，他最近查看同城的生意，自己过来买就行了。

“小公子长得好看，穿什么衣服都好，这件白色的，是我们的秀娘前些天刚做的，小公子要不要试一下？”小二笑着从里面拿出一件衣服，夏安歌先拎过来瞧瞧，然后很嫌弃的扔回去：“小二，这布料也太差了，穿上去会磨皮肤的，你们这儿就没更好的了？爷有的是银子，你尽管将你们这里最好的拿出来。”

“有有有，客官您稍等，我进去给你们拿。”小二一听见夏安歌的话，眼睛就亮了。刚才拿出来的，是店里比较上等的衣服里，这样的衣服都看不上眼，可见这两位，真是有钱人的。有钱人嘛，那自然是要大大的赚一把了。

上官善水和夏安歌没等多久，小二就抱着两套衣服过来了，一套白色的，一套黑色的。都是斜襟长衫，配有腰带，腰带上带着一块拇指大的玉佩。袖子口用同色的丝线绣了花纹，不是很繁杂，但是很精致。衣服下摆，一直到腰部，绣的是墨竹，走动间就见竹叶晃动，很是好看，清秀秀美。

衣服料子也好，摸上去软软的，滑滑的，让人从心里感觉舒爽。

“这两套衣服挺好的，九儿，你先去试一下？”夏安歌看两套衣服一套大点儿，一套小点儿，就觉得，自己和上官善水穿的话刚好合适，两个人能穿一样的衣服，花纹什么的也一样，想想就觉得心里美滋滋的。

上官善水也挺喜欢这套衣服，结构挺简单的，夏天穿上比较凉快。这里是古代，不像是现代，到了夏天有空调风扇，也能穿个大裤衩踢踏着凉拖。古代那样子传出去，肯定有人说你是傻帽儿。所以，在古代，买夏天的衣服，就要简单的那种，料子还的是很透气的。

拿过衣服，在小儿的带领下，到里面的隔间去将衣服换上去。自己先感觉了一下，果然之前的燥热之气没有了，穿着挺舒服的。掀开帘子走出去，小二和夏安歌听见动静同时转头，两个人一起倒抽了一口冷气，太好看了！原本上官善水就长得漂亮，现在看着，更像是从天上下来的神仙。

“怎么样？”上官善水倒没注意那两个人眼里的惊艳，直接走过去问夏安歌。

夏安歌点头：“哎呀，太好看了，漂亮的不像话。”旁边店小二也点头，真的是太好看了，他都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

上官善水有点儿不好意思，低声嘟囔道：“男人怎么能说漂亮呢，要说帅气！”

夏安歌没听懂帅气是什么意思，但是不妨碍他表现自己的财大气粗，拍拍柜台，让小儿回神：“包起来，我要了，这件黑色的也包起来。对了，你们店里还有没有这种的衣服，都拿出来，要一件件试！”

“哎，先别啊，这件衣服袖子这里好像有点儿长的，要改一下。”上官善水赶紧阻止，顺便拿起那件黑色的递给夏安歌：“你去试衣服，我在这给小二说。”

夏安歌点点头，进去试衣服。临进门还有很不舍得看上官善水几眼。上官善水和店小二在说话，没注意他。于是夏安歌进去，动作什么迅速地换好衣服，就怕上官善水在外面被店小二吃了豆腐。

店小二记好了哪里需要修改之后，就又到里面抱出来几套衣服，料子都是很好的，只不过和之前那两件比起来，就稍微有点儿差了。夏安歌又挑了几件白色的让上官善水试，顺便还给上官丰羽和林志平挑了几件，当然，没怎么用心。

花了差不多一个上午的时间，买了一大堆的衣服，成衣铺的工作效率还是很快的，要修改的衣服说是下午就能改好，让他们吃完饭的时候过去取就行了。两个人留下了定金，就拎着一大包的衣服回去了。

到了客栈，刚进房间没就见上官丰羽和林志平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山。夏安歌将新衣服递给他们，上官善水见他们两个很是没精神，就好奇地问道：“八哥，你和林大哥怎么了？怎么没见七哥呢？”

“七哥在屋子里，天气太热，没力气，没胃口，没心情啊。”上官丰羽竖起一根手指，朝屋里指了指，然后又趴回去了。

上官善水摸摸下巴，看起来是因为天气太热了，所以做什么都没心情。刚好要吃午饭了，要不然，给他们弄点儿比较开胃的凉菜？想了想，叫上夏安歌，两个人一起去厨房。

这几天上官善水和夏安歌经常来借厨房，所以厨房的人和他们也比较熟悉了。看见他们两个拿东西用，也没说什么，反正都给过钱了。快到中午了，大厨父子长在里面忙活，也没注意他们两个。

上官善水拿了几个土豆，又找了半根胡萝卜。现在这季节，地里的嫩玉米刚好能吃，所以店里也有嫩玉米，上官善水抓了一把已经洗好的玉米粒，又去煮了两三个鸡蛋。梅子酱是前些天做的，橙子和香蕉苹果都是他自己刚才在街上买的，僮城这地方，水果是有很多的，因为气温比较好，所以这里的水果种类也多，还比别的地方好吃。

苹果和橙子切碎，然后放到平底的锅里，上面盖着一个小木板，让夏安歌按住木板，时间往下压，还不能将碗弄碎，要将里面的果汁压出来。这个活可是比较考验内力的，用劲小了，压不出果汁，用劲大了，碗就碎了。幸好，前几天夏安歌的法力恢复了一点儿，控制着灵力在果肉上转两圈，基本上就搞定了。

土豆洗干净煮熟，切成小块，然后胡萝卜切小条，鸡蛋拨开切片，都摆到盘子里，撒上煮熟的玉米粒，上面再盖一乘小黄瓜切片，梅子也要放几个。最后用果汁和梅子酱调成的汁在上面倒一圈。在夏安歌还在好奇上官善水要做什么的时候，上官善水已经一拍手说道：“好叻。”

“好叻？”夏安歌指着盘子里的土豆萝卜，挑眉：“这个是什么？”

“没名字。”上官善水嘟囔了一句，沙拉你知道是什么吗？告诉你你也不知道，所以还是不说了。假期一块小黄瓜带到夏安歌嘴里：“尝尝，觉得怎么样？”

“唔，挺新鲜的。”夏安歌嚼完说道：“黄瓜内力原汁原味，外面有水果清香，恩，吃起来挺开胃的。”

上官善水惆怅：“这个只能当开胃菜，不能当正餐，中午要吃什么呢？”

正巧李大厨晃过来，听见上官善水的自言自语，在一边吊儿郎当的提醒：“我们僮城的八仙粉是很有名的，夏天吃也很开胃，要不你弄个八仙粉？要是不会做的话我可以教你啊，刚好前面有人点八仙粉。”

上官善水斜睨他一眼：“既然你都做了，到时候多做点儿，我带回去一些不就行了吗？干嘛我自己还要再做一份？”

李大厨愣了一下，随即咬牙：“死小孩，真不可爱！”

第九十五章：有生命的

在僮城呆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上官善水他们终于玩腻了，想要往下一个城市了。因为之前上官丰羽的交代，客栈的人将他们的马车保留的很好，里面的被褥什么的，还特意的晒过，躺进去，舒服的不得了。

“九儿，这次你准备了什么样的干粮？”刚出城，上官丰羽就讲脑袋凑过来，满怀期待的问道，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小九是怎么开窍了，做出来的食物都是蛮好吃的。就连上官丰羽这种粗神经的，也觉得有些不一样了。

“没准备。”上官善水很怨念的看着上官丰羽，早上起床太早了，他睡眠不足，心情不好。

上官丰羽脸色顿时露出失望的神色：“小九，为什么这次没准备呢？”

上官善水打个大大的哈欠：“没准备就是没准备。”说完，侧身躺下，拉起薄薄的毯子盖在脑袋上，趁着现在太阳还没到半空中，天气还不是很热，他要抓紧时间补个眠，要不然就太困了。

旁边夏安歌看见上官丰羽伸手就要捏上上官善水的脸颊，赶紧过来阻止：“上官八哥，他骗你的。中午自然是准备了好吃的了。不过八哥，这时候还不到中午呢，你要是惹九儿生气了，到时候小心他不给你饭吃哦。”

上官丰羽摸摸下巴，觉得要是惹小九生气的话，确实有点儿不划算。不过，自家温温和和的小九，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起床气？也不是说不好，而是，感觉有些奇妙。你能想象，一个乖巧了十几年，几乎从来不反驳父母兄长的话的乖小孩，忽然有一天对自己的哥哥发脾气的样子吗？

正想着，就听见林志平在旁边说道：“喏，给你，先用来磨磨牙。”

“这是什么？”上官丰羽转头，就看见林志平拎着一个小包，里面鼓囊囊的。上官善水伸手接过来，打开。一股浓浓的香蕉味传出来，上官丰羽捏起来一个，看着像是香蕉皮啊，不过，这种带着点儿透明的，硬硬的，白白的，是怎么弄的啊？

“前几天，善水和安歌出去玩的时候，见有卖很多香蕉的，都说香蕉不能放，好多扔了都很可惜的，于是善水就教给他们做这个香蕉片，后来，那些人就送了很多给善水，都在马车里对着的，难道你没看见？”林志平伸手指指马车角落里的一个大包袱让上官丰羽看。

“香蕉片？”上官丰羽的翻来覆去的看，然后小心的捏一片塞到嘴里嚼嚼，松酥脆香，不像是自己刚才想的干巴巴的没味道。嚼了几片才想起来问道：“这个怎么弄的？烤出来的吗？”

“不是，像是阴干的吧，要是用火烤，那还不得烤焦了？”林志平有点儿不确定的说道，他也没有现场观看，自然是不知道怎么弄成的。

倒是夏安歌在旁边笑了一下说道：“唔，就是隔着东西烤干的，不能烤的太过，要不然就焦掉了，之前也不能暴晒，怕坏掉成分吧。总之就是香蕉切成这样厚的片片之后，有牛奶泡一泡，然后放在一个厚实的陶瓷板上，慢慢烘烤，等快干的时候，再阴干。”

他当时是跟着上官善水的，倒是了解的很清楚。

“我说呢，有一股子奶味。”上官丰羽恍然大悟，又吃了几片就放下了。这种东西好吃，但是吃多了是要胀气的，中午他还想留着肚子吃饭呢。

因为上官善水在睡觉，所以几个人低声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没再吭气了，只有马蹄哒哒的声音，倒是让上官善水睡的更好了，一直到中午，马车停下，他才因为天气热的原因醒转过来。

“小九，睡的舒服不？”上官丰羽还是第一个凑过来问道，这次可不用他和林志平再去找水源了。出来的时候，上官飞尘弄了好几个水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