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情史(魔幻)——暖灰
暖灰  发于:2012年02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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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性分类:架空 西方魔幻 忠犬攻 轻松关键字:尤里希斯 维德 海盗 魔法

第一章:形象大过天

维德醒来时,周围一片地动天摇,好像世界要毁灭般。他在晃动的床上躺了几秒,想着难道最近的暴风雨有这么大威力了吗?航海士在干什么?怎么没有事先察觉出来,把船引离暴风雨带?船长尤里希斯肯定又会来向他唠叨,说什么要他施展法术让天气变晴,或者把船从异空间带到风平浪静的地方去。自从上次他施展过异空间法术后,尤里希斯就一直念念不忘,总是咕哝着想再看一次。

上次那魔法可是让三个人成为牺牲品——虽然是送上门来找死的敌人——尤里希斯那家伙到底神经有多粗大才会忽略这个事实?

尽管如此,维德看见尤里希斯时,还是抑制不住喜欢的感觉。他把那份心情完美地压抑在扑克脸之下,从来没有表露过半点。

他在剧烈的摇晃、混乱的脚步声与嘈杂的喊叫中慢腾腾地穿起制服。说是制服,也不过是尤里希斯看见海军制服觉得漂亮,极为不甘心自己的船没有一件整齐统一的衣服,而心血来潮随便设计的而已。仅仅只是带扣子的上半身,以及多了一件领巾,其他地方还是维持着普通的粗布外套。

没有船员愿意穿——想来也是,当海盗为什么还要穿制服,又不是死板的海军——除了他这个大副。他也是在尤里希斯这个船长粘着他一个早上,罗嗦个不停的情况下,才勉为其难穿上的。虽然他很享受尤里希斯总是在身边,可是这么一来,对他来说也是种煎熬——谁也不喜欢与暗恋对像亲密接触。

他这个大副也只是名义上的,准确地说,是船长助理兼魔法师兼船长情绪安抚机。无论船长何时发飙,船员们总是像孩子扑向妈妈般向他跑来,哭哭啼啼地请他去安抚暴跳如雷的船长。

这种生活在维德没留意时,已经不知不觉持续了三年。

一枚不知是实物还是魔法的炮弹落在左侧船炫,激起巨大的水柱,令所有的船员发出愤怒的大喊和叫声。维德没有任何感想地在船舱门口伸了个小小的懒腰,舒展着因为床位太小而酸痛的肌肉。

“船长呢?”拉住跑过他面前,抱着渔叉四处乱窜的操帆手,他在漫天炮火中平静地问道。

年轻的操帆手一脸习以为常地指着甲板道:“在下面。”

果然不在船长室。

维德放开那个急着去叉敌人屁股的操帆手,转身往甲板下面走去。那里是尤里希斯特地为他设立的魔法室,但实际上最偏爱这里的倒是以武力见长的船长,尤其是战斗时。

一个以武力见长的船长,一战斗就喜欢跑到魔法室,这当然是有原因的。

“您在干什么,船长?”不出维德所料,一进魔法室,他就看见尤里希斯双腿跷在试剂桌上,正对着空中的魔法通信球大声嘲笑着对方船长的私生活不检点。

尤里希斯回过头来,脸上挂着得意的神色说:“当然是在嘲笑对方,喂,叫我尤里希斯啊。”

魔法师兼副官上下打量着只穿了平角裤,露出浓密腿毛的船长,变不改色地说:“您不觉得这副打扮有失体面吗?”

“魔法通信不是只显示上半身吗?”尤里希斯笑嘻嘻地指着空中悬浮的蓝色球体说,“我上半身打扮得很漂亮啊。”

维德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道:“您不记得了?上次您叫我设定只要发生战斗,船头就会映出您的巨大全身像,通过您领口戴的映像宝石。”

魔法室里呈现出死一般的沉默。好一会儿尤里希斯才小声问道:“你确定?”

“当然,船长。”

在长久的沉默中,尤里希斯悄无声息地把腿放下来,端正地坐好,扯了扯上半身的衣服道:“谁做的这样设定?”

爆炸声很快乐地适时响了起来,轰鸣几乎让人暂时失聪。维德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以无声的谴责目光望向坐着的船长,得体地以沉默回答了这个愚蠢的问题——就是你啊,笨蛋船长!

这种以下犯上的话,作为一个合格的大副兼魔法师兼船长暗恋者,他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要我为您停掉通信魔法吗?”

尤里希斯黑色的毛茸茸脑袋快速地上下点着,仿佛做错事的孩子。维德知道,这时的船长只是在避免别人看见他扭曲的表情。他拍了两下掌心,通信魔法消失后,魔法室恢复了一片黑暗,直到小珍珠的淡金色光芒慢慢亮起来。

船长低着头咕哝道:“好了没?”

“好了,船长。”

有着高大身材与结实肌肉的尤里希斯立刻从木椅上跳了起来,猛地冲进维德怀里,拦腰抱住他,把稻草般的脑袋塞进他怀里嚎叫道:“船头的虚像大不大?很明显?太丢人了,怎么办?不仅船员看到,那些混蛋海军也看到了啊!真是丢脸丢死了!”顿了顿补充道,“另外只有我们俩人时,叫我尤里希斯,我说了好多遍了。”

如果这种时候能够停留得更久一点,如果尤里希斯抱着他只是出于感情,不是别的——维德知道不该有这样的想法,可是他抑制不住——所以他憎恨这样的状态,只是任由自己的心情翻腾,而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他完美地挺直了腰,以魔法师单薄的身体,能够承受住尤里希斯强壮的猛扑,真是件不可思议的事。不过此时的他不仅要承受一个成年男人的力量,还得安抚船长大人那颗破碎受伤的玻璃心:“没事,我想海军不会在意这件事的。反正您出糗也不是第一次了,只要我们仍然处于三大海盗团的位置之中,海军就不会觉得您是笨蛋。”

埋在大副怀中的脑袋长久没有抬起来,半晌之后有个沮丧的男声低低地说:“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是的,船长。”

“……叫我尤里希斯。”

“是,船长。”

“……”

无论如何,船长还是要振作的,虽然在某方面来说尤里希斯是个全然的笨蛋,可是能成为三大海盗团之一的船长,也不是普普通通就坐上的。海军并没有因为看见船头映出他穿平角裤的魔法影像而有丝毫松懈,木桶海盗团出了名的不按常理出牌,谁知道这种恶心的做法是不是新式精神攻击?至少海军中有不少人因为在战斗之初,猛然被一个巨大的穿平角裤男人大肆嘲笑而陷入痛苦的精神状态中。

“这是什么?挑畔吗?”新人海军在初看见时,一脸作呕的表情问道。

“不,恐怕是陷井,不要听,不要看!”老海军这般回答道。

因为这样的想法,而让海军在战斗之初并没有发挥出任何的攻击力,这也是为什么在无人指挥的情况下,木桶海盗团仍然毫发无伤地战斗了那么久。海军在很久之后,因为某个偶然的机会知道了这次攻击的真相。当时参加了战斗的少数海军,在当上了将军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这次战斗列为一级机密永远尘封。

不管后世的评价如何,当时战斗的海军们确实是很认真的。顶着船头穿条纹平角裤男人的巨大映像战斗着的男人们,确实是抱着强烈的决心以及荣誉感,想要把木桶海盗团一举摧毁。

“这样的行为真的不是某种魔法先兆吗?比如大魔法术之类的?”有战斗经验的海军大喊道。

“怎么看……也不像吧?”

新海军疑惑地喃喃自语,却被老海军破口大骂:“不要把木桶海盗团当一般的海盗看待。你知道为什么叫木桶海盗团吗?因为这个海盗团的团长一开始是坐在木桶里,带了七天的粮食和水就出海了,所以才叫木桶海盗团!会干这种事的船长,什么事干不出来?他们就是一群魔鬼集合起来在海面上逍遥!”

新海军听得目瞪口呆,对于木桶海盗团有了新一个层面的认识。而被称为魔鬼的一群人,正在枪林弹雨之中,听大副批评自家船长大人。

此时尤里希斯已经从位于甲板深处的魔法室回到明亮的船长室中,当然是穿着整齐,一派体面的打扮,这完全是出自大副维德之手。离了这位全能助手,尤里希斯只配“常识无能者”的称号——这点从他当初带着七天补给坐木桶出海也完全能看得出来。

“您为什么要攻击海军呢?如果我记没错的话,昨晚我们还处于往正南方的航线上,南方航线最近并没有海军巡逻不是吗?而我醒来后,我们已经在西葫芦航线上与海军战斗了,在我睡着的这段时间里,出了什么事让您改了航线?”

维德说话的声音即不高也不快,却能让整个船长室鸦雀无声,没人敢出大气。船长大人眼神游移,带着逃避的表情瞪着远处的海军,似乎恨不着海军在瞬间消失。

大副不急不慌地问:“有谁能给我解释一下?”

只有沉寂在跳舞,片刻后尤里希斯忍不住这沉重的气氛小声咕哝道:“我看他们不顺眼嘛。”

第二章:船长之功能

“不顺眼?”仍旧是面无表情的大副并没有放过这小小的咕哝,“什么事让您不顺眼呢?”

“他们居然敢叫你是……是……”

尤里希斯并没有讲下去,是因为说不出口吗?觉得耻辱吗?维德并没有去深究,或者说他也根本没办法明白。只不过他比船长成熟的地方,就在于可以把公私分开:“叫我是船长的宝贝吗?”

“对!他们居然敢这样叫你,你这个唯一的海上魔法师,甚至实力超过魔导师的人什么宝贝!你难道不恼火吗?不生气吗?你当时脸都青了!”

不,我一点也不生气,当你的宝贝什么的。难道你觉得耻辱吗?肯定是这样吧。在心中这样想的维德却没有表露出半分波动的表情,只是淡淡地道:“就算这样,也不至于让您把航线特地改道,跑来这里与海军战斗吧。请您成熟一点,不要因为随便的流言,而让全船人冒无谓的险。”

“喂,你别不识好歹,船长是为了你……”新加入水手的话音未落,原本与他站在一起的老水手们急忙以小碎步离开了他的身边,令他一脸愕然地孤零零站在原地发愣,“怎、怎么了?”

回答他的是船长尤里希斯如毒蛇般的目光,以及伙伴们同情的视线。在他内心忐忑之时,大副维德拯救了他,也打破了诡异的气氛:“总之,全船迅速脱离战线吧,海军如果落败了,恐怕会招朋引伴带来更多的同伴,到时候就麻烦了。”

船长室的人在瞬间就跑了个精光,包括那位刚才为船长讲好话的新水手。尤里希斯的眼神在室内四处乱转,最后还是硬着头皮看向维德:“对不起,安德。”

“不必道歉,船长。”

“叫我尤里希斯,你看我都叫安德这么亲呢的爱称,你为什么连我的名字都不肯叫?我太伤心了,安德!”

“好的,船长。”

“……”

离开了船长室的维德直接回到了位于甲板深处的魔法室,只要关上门,这里就是他私人的空间。没有水手敢不打招呼进来,一方面是出于对神秘魔法师的恐惧,一方面是出于船长对大副明显的偏袒。这种偏袒几乎是只要明眼人,就可以直接看得出来。为此,维德不得不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对尤里希斯的这种偏袒多想,他们只是普通的朋友,普通的,朋友。毕竟,尤里希斯这种人,对朋友是很热情的。

新水手是在上个小岛加入的,仅仅上船三天,这段时间他一直关在魔法室中研究新魔法,才会令新水手没有机会见识到船长与大副间的“养育者关系”。而也因为连续通宵研究魔法,他才会睡得那么死,连船改向了都没察觉到,原本他可是连多了只海鸥落到船舷上也会敏锐地醒来。

这所有的一切加起来,就变成了现在这副局面。看着水手们在不断落下的魔法炮弹中努力扯起主帆,维德长长地从肺里吐了口气,疲惫感从心底冒了出来,脑海深处的困惑与厌倦令他保持了长久的沉默。

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三年,当初也仅仅只是说,“上船试试看吧,反正也无处可去,就当是修行好了”,“只不过是暂时的罢了,不用想那么多”。可是现在,他已经成为了这艘船的标志,“木桶海盗团的海上魔法师”,这个称号在产生之初,木桶海盗团就被永远地附加在了前面。

以前的他根本没有这样的人生计划,从什么时候起变成这样的?

他已经无法去考据了,可是什么时候产生离开的念头,他却清楚得很——那是他开始察觉到自己的目光,不住追逐着那个身影开始——虽然大家或多或少是因为仰慕、追随之类想法登上这艘船的,可是像他这样产生除了追随之外想法的,恐怕只有一个吧。

这怎么可能是正常的,两个男人。无论从人伦还是其他方面来讲,都是不应该的。产生这种念头的他,恐怕心灵离坠入黑暗也不远了。神果然抛弃了魔法师,所以他们这种生物才会有这样污秽的念头,才会看着自己的心浸入恶魔的领域,而不去阻止。

维德怀着这样的心情钻进魔法室时,船外的轰鸣声已经逐渐降低,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渴求不及,研究的时候有一点声响都会让魔法师抓狂不已。本来每次进来他都会设下静音魔法,可是静音魔法所需的材料已经用完,而下一个补给点遥遥无望,他只得忍受船上各种不同声音的打扰——海浪声、船员的呼喝声、木头的吱轧声,当然还有船长大人不时出现的狼嚎。

他坐下来还没有写上一页纸,熟悉的狼嚎就出现在了木门外。单薄的木门被擂得怦怦响却没有倒下来,完全得益于尤里希斯收敛了力量。

维德的宁静被完全打破,是由于尤里希斯的尖叫,虽然明知道是假装的,可是他仍揉着眉头放下被墨水打湿的羊皮纸,拖着脚步走向门外。这也是为什么水手们总是在船长要做傻事时纷纷跑来向他求救的原因,“无法拒绝的人不得休息”,古话之所以由于是古话,正是由于是真理。

“怎么了?”维德打开门时,看见身上挂着七八个水手的尤里希斯。水手们都是一脸苦相,而船长大人则满脸怒容,一见他出来,立刻七嘴八舌地一起说起来,最后还是他再度发话才压住了混乱的场面,“一个一个说,不然我就回去了。”

“我!我来说!”尤里希斯的大嗓门盖过了其他人,愤怒地大叫道,“我要把那群海军打到海底去做古董!”

“不行。”

维德冷淡地应完,便转身返回了魔法室,他知道这事没完。果然紧跟着,魔法室的大门发出悲鸣声倒下了,水手们已经识趣地全部逃走,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伟大的大副。

尤里希斯站在门口大叫道:“为什么不行!那些混蛋居然敢向我扔火神弹!他们是真的要我死啊!”火神弹是魔法与科技混合的产物,也是向魔法师不足这个现实妥协的产物,这样子即使没有魔法师随行,也可以方便地使用魔法。

大副捏了捏鼻梁中间,有些头疼地道:“我们是三大海盗团之一,海军想消灭我们并没有任何问题吧?”

“难道不是活捉再吊死吗?这才是符合海盗的死法吧!在海上被火神弹击中掉进海里两三天后淹死这种方法太丢脸了!”

“没关系,即使这种丢脸的死法您也会以三大海盗团团长的称号留名青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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