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嵩真是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李越源却已经端起了杯子,“吃就吃,什么没吃过,几口茶叶就能噎死我!”他抬起杯子将茶叶倒进自己嘴里去,还连剩下的都用手拨进去。而后狠狠嚼着,可韩复的心太狠,足足倒了有小半杯,李越源嘴里嚼着,却始终咽不完。
韩复冷眼看着他在口中嚼茶叶,沈嵩却突然将李越源向后一推,拦在韩复面前。他面对着李越源,伸手就抱住了他的腰,一低头,深深吻下去,李越源还不及反应,沈嵩已经用舌头撬开了他嘴。他狠狠地吻着,连他口中的茶叶也用舌头拨过来,李越源要挣扎,沈嵩却是更紧地掐住他腰,将他口中带着牙膏的粘糊糊的茶叶收进嘴里,才推开情人,侧过身,靠着桌子,狠狠嚼着。
李越源吼道,“你干什么!”
沈嵩生生将最后一点茶叶囫囵咽下去,表情淡定,“有难同当。”
韩复转身出门,在两人看不见的角度挑起嘴角,果然两个都是孩子。
沈嵩对上李越源,“教练走了?”
李越源故作镇定,“他自己要走的。”
沈嵩瞪他。
李越源却好像完全没意识到,“你亲我。”
沈嵩沉默。
“你亲我的嘴。”李越源继续。
沈嵩依然沉默。
“你还当着别人的面亲我。”李越源太开心了。
沈嵩伸脚就是一个侧踹,“你今晚不想下床了是不是!”
李越源听他吼这个,正要发作,却看沈嵩脸上冷汗急落,他连忙过去扶住,“怎么了?”
沈嵩皱起了眉,“没事。”
“教练打的?”李越源逼问。
沈嵩没说话。
“很严重?”李越源接着催。
沈嵩只是摇了摇头。
韩复推门进来,胳膊下面夹着四瓶矿泉水和半袋食盐。
沈嵩和李越源望着教练,不明所以。
韩复根本不看他们,拧开了水就顺着瓶口给里面倒盐,四瓶都倒过,就一手一瓶接连两次扔给两个人,“喝饱。给我吐干净!”
殷小朔趴在床上等韩复,顺便担心着今天来领罚的两位学长。看完了韩教练布置的比赛视频,合上笔记本去上厕所。虽然屁股疼得厉害,可还要自己下床。小孩每动一次就在心里骂韩复一句,下床疼得一身汗,却也花样翻新了好几次骂句。
殷小朔套上拖鞋,一瘸一拐地向卫生间走,还没走到就觉得不对,果然,卫生间的门开着,沈嵩和李越源两个人,一个对着洗手台,一个对着马桶狂吐不止。
韩复只是靠在门边的墙上,冷眼旁观。看到小孩过来才连忙扶住他,“想上厕所?”
殷朔道,“学长怎么了?”
韩复没有答话,殷朔急急向前走,“韩,呕吐物有轻微毒物的味道。”
李越源抹了一把嘴边的茶叶,“教练罚我们吃牙膏。”
殷朔急了,“韩!你说过的!牙膏有毒的!这怎么行!”他一着急就顾不上身上的伤还在疼,推开韩复快步走到洗手台边,用手指蘸了一点池壁上的茶叶末子,轻轻嗅了嗅,“还好。分量不重,而且都吐出来了。”
殷朔转过脸,“韩!你怎么可以这样?”
韩复的神色很平静,只是语声却带着一种天然的冷淡,“你要用洗手间就现在用,怎么管教弟子,是我的事。”
沈嵩和李越源识相地出去,殷朔面对面盯着韩复,“大家信任你才愿意让你管,你这样对学长,还不许人说吗?”
韩复道,“可以说。阿嵩可以说,越源也可以说。我同样没有捏着他们的鼻子把茶叶灌给他们吃,错了就认罚,有什么不对?”
殷朔握紧拳头,“你就是不对!你不讲理!”
“道理从来都是打出来的,板子藤条立在那里,听就有道理,不听就没道理,跟了我,我就是道理。用完洗手间回你房间去,他们俩还没完。”韩复说完就出去,顺手关了门。
再回到书房,沈嵩和李越源都吐得筋疲力尽,两个人并排站着,哪怕已经累到极致,却不敢有一丝疲态显出来。
韩复抬起眼,望向沈嵩,“你的问题,我已经说清楚了,那边候着。”
“是。”沈嵩鞠躬,乖乖回墙角去罚军姿。
韩复扫了一眼李越源,“你的问题,还用我说吗?”
李越源低下头,“越源不该耍小聪明,不该故意输掉比赛。”
韩复走到书桌边,伸手就扔过来一个本子,李越源接住,翻开,里面正是今天的训练记录。
韩复道,“我不为难你。十三场,今天有五场,是你必赢的。你逃了四次——”
李越源的心揪起来。
“态度问题不可姑息,二十。剩下的,一场一藤条,可还公道?”韩复问。
李越湲垂下头,“是。”
韩复回身从抽屉里拿出藤条,李越源已经站到了墙边,双手撑住墙,摆好姿势。他后背上隐隐还有褪不去痕迹的旧伤,年深日久,就算疼痛已然熬过去却依然叫人心疼。
韩复缓缓走过来,在他身后站定,“咻”地一声,藤条破空,韩复正要落手,却听得那边沈嵩叫,“不要!”
“啪!”藤条重重抽在李越源背上。
李越源没有报数,却是道,“没事。”
韩复扬起手,第二下藤条敲在李越源背上,坚韧的紫藤磕到骨头,声音格外清晰,沈嵩的抽气声却比李越源还重。
韩复口气淡淡的,“不用着急。还有十下,你也跑不了。”
第四十一章:双人教育
韩复扬起手,第二下藤条敲在李越源背上,坚韧的紫藤磕到骨头,声音格外清晰,沈嵩的抽气声却比李越源还重。
韩复口气淡淡的,“不用着急。还有十下,你也跑不了。”
韩复话音刚落,却听得李越源道,“我扛!”
“嗖!啪!”狠狠一藤敲上他后背,李越源疼得胳膊直接杵到墙上。
“你扛什么扛!”韩复呵斥。
李越源咬着牙将自己撑起来,“你要动阿嵩,我先扛!他做错什么,你打我啊!”
“咻咻!”又是两藤。藤条裹挟空气的声音连在一起,打得李越源膝盖都弯了。
“饭你也替他吃!”韩复训道。
“总之,别打阿嵩。”李越源还是软了口气。
韩复收了藤条,手指搭在李越源肩胛骨上。他十指修长、有力,稍一动指尖,李越源就紧张得后背抽起来。背上本就有伤,藤条捋下去又是锐痛,如此一动,更是疼得脸都皱在一起。
“越源。”沈嵩感觉到不对,哪怕站在墙角不敢回头,却也依然担心着。
韩复轻声道,“怎么教,需不需要打,我有分寸。”他说到这里,轻轻用指尖触到李越源后背穴位,李越源身体瞬间抖了一下,被撞到麻经一般,又麻又痛。
“我不喜欢任何人质疑我的教育方式。阿嵩需要什么样的敲打,我比你更清楚。”韩复说到这里,却是提高了声音,“阿嵩,你也一样!下次再在我面前玩同甘苦共患难,就两个一块罚!球队,要的是团结,有错大家一起扛是应该的。但你们两个都跟了我,各有各的教法,他的罚你能替,他的错你改得了吗?”
“是,知道了。”沈嵩先答应。
李越源没说话,韩复道,“说。”
李越源舔了舔嘴唇,他和沈嵩在一起久了,也沾染上情人的习惯,“我、我,我和阿嵩是——我就是想知道,你凭什么打他屁股?我知道你是教练,可是,毕竟!要是我随便摸韩殷朔的屁股,你也不高兴啊。”李越源终究没忍住,还是说了出来。
韩复笑了笑,墙角的沈嵩连脖子都红了。
韩复伸手就拉起了李越源的球裤,“啪!”地一巴掌打下去,声音清脆响亮。然后还故意狠狠拽了下球裤上的松紧,“绷”地一下弹在腰上,“spanking是家长教育。你和阿嵩,都像我的孩子,老爹揍儿子,难道还吊起来抽吗?”
李越源小声道,“你明明才二十五岁。”
韩复道,“那就换成哥哥,也一样。打你们,是家法。家法规矩,你想得太多了。”
李越源不再说话,重新撑好身子。
韩复问,“还有几下?”
李越源沉默,他是真忘了数了。
沈嵩道,“不算刚才那一下,是五下。”
“阿嵩,你过来。”韩复叫他。
李越源和沈嵩都将心提了起来,是不该插嘴吗?
沈嵩活动了下站得酸疼的腰腿,强撑着过来。
韩复将手中藤条交给他,“小腿。”
“教练。”沈嵩握住了藤条。
韩复道,“你可以用力,也可以放水。试一试,家法握在手里的感觉。”
“是。”沈嵩向后退了一步。
李越源没有说话,身子没有多余的动作,但整个人的气息完全不同。那是一种值得接受的坚强。
如果说,戒尺握在手里是厚重,藤条就有一种醍醐灌顶的犀利。沈嵩一握住藤条,就想到李越源今早消极比赛的表现,夹着破风的声音刷下去,还没打到,却被韩复握住了手。
“教练。”沈嵩回头看。
韩复道,“角度不对,力度也不对。这是紫藤,你这么打,越源明天打不了球了。”
沈嵩和李越源都怔住了。
韩复站在沈嵩身侧,教他握鞭的方式,挥手的姿势,以及必然要掌控的力度,这一藤,击在李越源小腿上,沈嵩却出了一身汗。
韩复道,“明白了吗?”
沈嵩点头,“阿嵩明白。”
“不握着藤条也是一样。自己知道你罚过越源多少个五十圈。他有时候消极训练是不对,该罚。体能又好,一万米下来跟别人跑三千流的汗差不多,但是你想过没有,阿嵩。你在球队,就是队长。站在队长的立场上,李越源是不是你的情人,跟你罚他要不要更重是两件事。借着情人的权益消耗着作为队长的权力,也是一种不公平。”韩复教育道。
“阿嵩知错了。”沈嵩低头。
韩复一扬藤条,沈嵩轻轻闭上眼,却终于自己也褪下了裤子,撑在墙边。
“阿嵩!”李越源转过头,一下就攥住了自己胸口的皮肤。
沈嵩的臀腿,青紫斑驳,肿起的檩子上是交结的血点,哪怕鞭痕并不凌乱,却更有一种沉重的疼痛。他不敢想象,他的情人就是带着这样的伤,用张肩拔背的姿势在墙角罚站。
“趴好。”韩复道。他的声音并不大,却极有威势。李越源重新撑在墙上,却是用自己的右手盖住了沈嵩的左手。
韩复扬起了藤条,李越源习惯性地等待着,却没想到,这一藤落在了沈嵩背上。
沈嵩额上落下一滴冷汗。
“明白吗?韩复问。
沈嵩深深吸了口气,“和戒尺,是不一样的痛。”
韩复继续等着。
沈嵩低头在手背上蹭了蹭额上的汗珠,才道,“藤条更疼,像是钻到骨头里,可是,戒尺更重。”
韩复没有任何话,却是走到一边提起了戒尺,“啪!”地一下,却是击在李越源臀上。
李越源还有些不习惯被揍屁股,但瞬间的麻、排山倒海的痛压下来,也顾不上脸面不脸面了。
韩复道,“越源懒惯了,天赋要逼出来。你是队长,承受地要更多。”
“阿嵩明白。”沈嵩低头道。
“咻~”藤条划破空气,穿过少年青春期的青涩抽在臀上。
李越源吃痛,狠狠扒住了墙,他本来握着沈嵩的手,如今一按,却是将沈嵩的手也按到墙上,一时无力调整,压得沈嵩骨头响了一下。自己根本顾不上身后疼痛,“你怎么样?”
“受罚是件严肃的事。我要求你们摆好固定的姿势,不是羞辱,而是保护。握着彼此的手,是可以让自己更安定,但有时候,无意中会伤到他。”韩复意味深长。
李越源重新拿起自己右手,按在墙上。
韩复淡淡道,“藤条,可以鞭背,也可以打屁股。戒尺,一样可以打在背上。怎么管你们,用什么方式,是我的事。你们需要做的,是知道自己在正确的时间该做什么事,成为什么样的人。”
“明白!”沈嵩和李越源一起回答。
韩复提起藤条,“还有十六下。”
“是。”李越源撑好。
有时候,惩罚是非常寂寞的。一如现在支撑在墙壁上的李越源,藤条的声音带着空气落下来,他的每一次疼痛,都只有自己独立消化。他可以叫,可是怕身旁的沈嵩心疼,可一声不吭,却控制不了不断滴落的冷汗。
韩复落手极狠,他甚至能感觉到,藤条击在背上的每一下都被打得往回弯。紫藤的韧性绝佳,可越是如此,每落下一记,就越疼。
韩复打了六下,便停了手。
李越源撑在墙上一直等着,却怎么也等不到下一藤。凝滞的空气让他格外憋闷,半天,终于听到韩复道,“转过来,消化一下。”
“是。”李越源转过身,却不明白怎么样才叫消化。
韩复用藤条敲了敲墙面,“知不知道模特怎么训练标姿?”
李越源轻轻吐了口气,背贴着墙站好,脚跟、小腿、臀、肩、后脑全部贴紧墙面,韩复用藤条戳了戳他手。李越源翻过手来,掌心也定在墙上,才刚站好,冷汗就从发根处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韩复换了戒尺。
等待中的沈嵩深呼吸,将自己的腰压得更低些。
韩复道,“还有九下。”
沈嵩不语,只是在韩复戒尺的拨弄下打开了腿。
李越源斜着看过来,只觉得脑子哗啦一下就炸开了。
沈嵩的身体也因为羞耻而轻轻颤抖着。
韩复用戒尺拍了拍沈嵩的臀,李越源握起拳,向后反砸墙面。
“啪!”戒尺没有任何的犹豫,重重拍在沈嵩臀上。
“放松。”韩复道。
沈嵩试着调整呼吸,韩复用戒尺的一端顺着沈嵩腰线滑下来,“面对疼痛,绷紧肌肉是我们的本能。但是,也增加了额外受伤的可能性。”他转过脸,望着李越源,“我知道,让他分腿你受不了。所以,现在让你看清楚。训诫是纯粹的事,我没有欲望,你也不必多疑。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如果我认为需要,你也会有这天。”
李越源没有说话,只是脸色铁青。
“啪!”又是一记戒尺。
这一下打完,沈嵩却强忍着,提起满是伤的腿,并在一起,“我会试着放松的,教练,打吧。”
他的肌肉线条格外漂亮,绷紧的双腿展现出一种健康的力量,韩复口气很淡,“今天是第一次。我安排你们两个在一起,以后,各罚各的。我的用意在哪里,你比任何人都明白。没有谁可以控制本能——”他说到这里就望着李越源,“难道,要阿嵩为了照顾你的感受受伤吗?”
李越源沉默了很久,“你,你把腿分开吧。我,我没事。”
沈嵩摇了摇头。
韩复伸手压住沈嵩的肩,一脚就别开他的腿,而后是向两边一踢,戒尺夹着劲风急落,狠拍在臀峰上,一连四下。
“你以为我是打给他看吗!自己什么毛病不知道改!在乎情人的感觉没有错,知不知道保护自己!在球队的时候,就怕他的飞醋,不肯和别的队员一起压肩,握着小朔的手纠正动作,也要犹犹豫豫,正常交往,你一直顾着他,他只能变本加厉。媳妇是要宠,但自己也要有脑子!”韩复说完,又是一记戒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