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一对 下+番外——幽冉
幽冉  发于:2013年05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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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时,我说得话吗?”

“什么?”纪响云奇道。

霄尘凝视着响云的侧脸道:“你和纪迹是一窝禽兽,能有什么分别?不要忘了,说他等于说你自己。”

纪响云哑然失笑。心里道,霄尘你知不知道,我就是因为这句话,一瞬间爱上你的。可惜啊,你已经成了弟弟的爱人。世界就是这样,相逢恨晚,造物弄人!抢吧,他斗不过纪迹。忘吧,他对不起自己。

他二十五年风流洒脱,做梦都想不到会碰上克星。曾经,害那么多女人伤神的自己,如今陷入淤泥不可自拔。果真,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风云’是姜茹一手创造的神话。之中培育了无数的影星、模特、歌唱家、舞蹈家等等,现今早已站于业界顶峰的人物。自从六年前,姜茹把三十年的心血托付给纪响云,‘风云’又再度融入了新的生命。

“休总好!”

纪响云推着霄尘上楼的期间,‘风云’内的成员不停上前问候,眼底不乏对霄尘的好奇。

“响云,有多少人参加《致命恐惧》角色的逐角?”霄尘翻着剧本问。

纪响云咋舌思索了半响道:“我自己手下的二十个新人,加上其他包装公司的,大概有百来个吧。”

霄尘回头问:“待会儿,怎么选?让他们一个个进房间,表演片段?”

听霄尘的意思,似乎有不同的建议。纪响云抬了抬眉毛道:“霄尘,书是你写的。我相信,你心里也有人物的大致原型。需要怎么做,我都会配合你。”

“把演员单独叫进门,好像公司面试一样。他们紧张,我也不喜欢那种气氛。”霄尘双臂环胸道:“干脆,大家聚在一起,让我提几个问题吧?”

“好。”纪响云把霄尘推入会客大厅,抱上沙发。并招来秘书,请她马上召集,所有竞争《致命恐惧》男女角色的影星,来大厅会试。顺便嘱咐对方热一下早餐。

十分钟后,评委影星各就各位。由纪响云作开场白。“现在,我不是风云的总裁,而是作为一个导演坐在这里。请大家各自发挥出最好的水平。接着,原著作者青空先生,对大家提问。”

霄尘环顾眼前的青春男女,合起剧本道:“各位来面试之前,一定读过《致命恐惧》的书和剧本。我想问,你看了这本书之后,想饰演哪个角色?”

二十五号女星举牌道:“我想演女主角。”

“二十五号,你可以回去了。”

“为什么?”女星大惊失色道。

霄尘看着对方解释道:“《致命恐惧》中,没有女主角。”

等二十五号,被女秘书请离之后。在场的新星们如临大敌,考虑了许久,四十五号男士举牌道:“我期望演银流这个角色。”

“为什么?因为他戏份多吗?”

纪响云俊雅的脸庞,挂上讽刺的讥笑。使得四十五号男星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一下子萎缩的无影无踪。纪响云谁啊?国际名模、著名导演、月薪千万、二十五岁拥有跨国影视公司的总裁。他的气势,岂是一个小影星可以承受的。

“吃早饭,不许说话。”霄尘替纪响云接过秘书热过的早餐命令。

纪响云打开微波食品盒,满面堆笑道:“是,长官。”

霄尘满意地掠过纪响云,回视四十五号问:“你能回答我,为什么想演男主角吗?”

在座的评委,以及‘风云’的要员,没料到向来工作严谨的上司,会在选拔赛时吃早饭。更没想到,平日胡作非为的花心休鸣,对一个小说家如此容让。他们偷瞄着霄尘,似乎觉得他比这场挑选赛更引人注目。

“我也喜欢弹钢琴,我认为能破译主角的感情。”四十五号组织了一下语言,表示自己能够胜任银流的角色。

霄尘点头道:“请问四十五号,《致命恐惧》究竟恐惧在哪里?”

“银流每天都生活在被人追杀的阴影里。”还不恐怖吗?

“不对,我以为银流是自己吓自己。”三十七号提出不同意见。

四十五号反驳。“银流看到的都是事实。”

“事实是事实,但没有人知道啊!”

霄尘挥手制止道:“不用争了。想饰演男主角的,请到音乐室。”

“晓喻,带他们去。”纪响云指示秘书带人出去。说完,转向霄尘问:“你有什么打算?”

“我这里有一首恐怖片的曲子。无论会不会弹钢琴,我想知道,他们听到音乐后,坐在钢琴边。是用什么样的表情,完成书中银流参加表演赛时,弹奏曲目的那一幕的。”霄尘掏出碟片,放入纪响云手里。

响云拿过碟片,交给制片、音乐评委,由他们几个去音乐室海选。

“除去主角,留下的各位想甄选哪个角色?”霄尘抬手,示意大家踊跃发言。

六十八号举牌。“我征求爱尔莎的角色。她是书里唯一一个活到最后的女人。”

霄尘十指交叉,搓摸着手指问:“你以为,爱尔莎为什么会有这份幸运?”

“因为,她没有爱上男主角。”六十八号咬着下唇回答。

“好,你可以走了。”

六十八号霎间窒息。

“因为,你被录取了。”霄尘一锤定音地笑道。

“吓死我了。”六十八号拍了拍胸部,摇头喘息。随后,满脸放光,起身走向霄尘握了握手,道谢着告辞。

室内气氛明显活跃起来。七十二号男士举牌道:“我想演法拉。”

霄尘唤过女秘书,请她把右侧的空座移开。“七十二号,你从我身边走到大门,一个来回。”

七十二号,不明所以的起座,开始走台步,表现自己最好的一面。当其背对大众的当儿,秘书从口袋摸出白手绢,丢在他的必经之路上。

七十二号回转时,高昂着脑袋,一脚跨过白手绢,来到霄尘面前,等待答复。

“很遗憾,你落选了。”霄尘耸耸肩道。

“为什么?”法拉是贵族,他明明破译的很好啊?

霄尘了然地笑道:“法拉是贵族,他非常绅士,绝不会让女性的手帕躺在地上蒙尘。”

七十二号辩驳道:“我没看见。”

“那更不行了。你认为卷入《致命恐惧》里的法拉为什么没死,就因为他的细心。”霄尘宣告着七十二号的失败。

……

当音乐室的监导,评委们回会客室。大厅内只剩下内部人员。

“怎么样?”纪响云询问着海选的结果。

“没有合适的。”制片泄气道。

监导不解。“银流的表情本就难以捉摸,何况都是些新人。休总,我真不理解,你为什么一定要新人拍片哪?”

“对啊,老演员不仅表情到位,而且人气高。”

“但,老影星也有局限,不是吗?有人喜欢,自然也有人讨厌。”纪响云看了眼沉默的霄尘道:“能不能捧红演员是其次。我这次的要求只有一点,绝对破译《致命恐惧》,把它原始的味道拍出来。”说罢,推着霄尘离去。

此时,在场的人员不约而同地想,青空究竟是什么人?值得休鸣为他做那么多?

刚出会客大厅,霄尘提出去钢琴室。两人进入琴室,关上身后的房门。

“响云,你弹一首曲子给我听。”霄尘仰望着纪响云道。

响云默默凝望着霄尘,没有动。

霄尘皎洁的星眸透出邀请,俊逸的脸庞淡淡地微笑。“我想看看你这个导演,是不是已经了解《致命恐惧》的含义了。”

纪响云苦笑着坐上皮椅,掀开琴盖。他对自己无法拒绝霄尘的要求感到恐慌。纪响云的手指不知不觉在琴键上飞舞,一次次的颤音,使得昏暗的室内愈加诡异。

《致命恐惧》,纪响云轻嘲,他爱上弟弟的情人,算不算致命恐惧?每次看见霄尘,他的心脏就不由自主的抽痛。当霄尘露出笑容,他恨不得把对方揉入自己的血肉。

但霄尘是弟弟的,自己永远得不到。霄尘的一举一动环绕在他梦中,想忘忘不了,想要得不到。致命吗?他快疯了。

为什么对纪迹笑得这么温柔?为什么他的拥抱不属于自己?他每天都在恐惧,怕家人看出端倪。可他想要离开,竟迈不开脚步。他期待呆在自己所爱的人身边,即使片刻也好。

然而,他怕啊!怕有一天终于忍不住,拿起刀杀了纪迹,或是了断了自己。恐怖吗?就因为他活生生在心里跳动,才恐惧,才致命啊!

纪响云按下最后的音符,霄尘轻轻鼓掌道:“难怪男主角找不到,《致命恐惧》的最佳男主角,岂非就在这里?”

“你想我涉足影视圈。”

霄尘摇头道:“不,你只是我的最佳男主角。”

纪响云深深地望着霄尘。半响,闭上眼,叹了口气道:“既然,你这么希望。好吧,我演。”为你而演。

“谢谢你。”霄尘的眼睛里充满了惋惜、痛心、更多的是明了。“响云,记住!你是纪迹的二哥,永远是我最爱的家人。”

纪响云探向前,拥住霄尘。苦涩的唇角,咽下酸咸的泪水。霄尘啊,明知道我对你的爱,却不说破。看着我痛苦,反而要我慧剑斩情思。现实何尝不是一场戏,而这最佳男主角,非你莫属。

27.宝贝别哭

自从《致命恐惧》开拍,纪响云一人二饰,男主角衔导演。忙得昏头转向,没时间回大宅。霄尘明白,响云是不愿见到纪迹与自己亲热,以免触景伤情。然而,他心底淡淡的惆怅挥之不去,总有我不杀伯人,伯人应我而死的愧疚感。

这日清晨,纪迹六点下楼至厨房煮菜。一道嫩豆腐、一盆猪肉饺、一盘红烧鲤鱼、一盒银鱼羹,外加满篮子新鲜的水果。做完美味佳肴,他偷偷遛入后院,剪下正开得绚烂的菊花。

白的‘十丈垂帘’、‘玉堂金马’;黄的‘西湖柳月’、‘瀑布开花’;青的‘绿牡丹’、‘绿翠’;粉的‘踏雪寻梅’、‘太真含笑’。每朵花,皆是千瓣万瓣,重重叠叠。其中不乏妖娆而风骚者,不缺奔放伴洒脱者,更有含蓄不失高贵的。

朵朵花瓣上带着露珠,于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它们仿佛知道生命的短暂,一支支随秋风飞舞,好像美丽的姑娘跳着一生最后一次的舞蹈。是如此的绚丽,那么的耀眼。

纪迹摘拣着菊花,用报纸包一包,塞入车厢。带上锤子、塑料大花瓶、百贴胶、饭菜,把霄尘抱上助手席,发动敞蓬车离开大宅。

各位猜得不错,两人的目的地是公墓。

秋日的墓园非常的宁静,除了小道旁一棵棵常青的松柏,满眼尽是密密麻麻的墓碑。

纪迹抱着霄尘来到碑前,从塑料袋中掏出湿漉漉的毛巾,擦拭碑面上的尘埃。然后,翻出两支如同放大一百倍的钉子,用锤子敲打入墓碑两旁的泥地里。在不锈钢钉帽上挤一层万能胶水,把花瓶置于其上,牢牢粘紧。

纪迹打开矿泉水,倒入花瓶,插进菊花。萧条的墓碑,顿时亮眼起来。纪迹弯腰,摆上一盘盘菜肴,点燃香烛。并拿了铁桶,开始烧锡箔。

一只只银元宝似的锡箔,投入火海,顷刻化为灰烬。烟灰滚滚,绕着霄纪二人袅袅升天。

“纪迹,扶我起来磕个头。”霄尘凝视着墓碑上外婆慈祥的容颜,心中一片酸涩。再看了眼爷爷的黑白照,脸庞浮起淡淡的忧郁。

纪迹拿出旧毛巾,摊于地面。搀着霄尘跪倒,等他磕完头,扶他坐上轮椅。自己恭恭敬敬跪墓碑前,磕了三个响头。

“纪迹,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霄尘嘴里问着纪迹,眼睛却始终盯着外婆的照片,没移开过。

纪迹温和一笑,耸耸眉峰道:“你别看爸妈现在这样子,年轻的时候,他们还是私奔过。妈家里是书香门第,爸却是黑手党的儿子。两家老人,都看不上对方的背景。爷爷嫌外公清高,外公怪爷爷霸道。”

纪迹忍不住笑道:“爸带着妈躲着老头子,逃入加拿大。结婚,慢慢展开事业。直到我们三个出生,才让两老松口。”

“那你过得开心吗?”霄尘转望纪迹,乌黑的眸子内波光粼粼。

纪迹仰天叹道:“虽说他们是私奔,我从小什么都不缺。爸妈在三个儿子中,对我最好。大哥,二哥也是我的好兄弟。我读小学那会儿,已经在看高中的课本了。但,不是有首歌叫《小小少年没有烦恼》吗?我对自己说,为什么要跳级?飞跃着长大,或许会减少很多乐趣。”

“不过,我读大学,仍是早了别人六年。毕竟,看一些自己早已混瓜烂熟的课本,很无趣啊!”纪迹蹲下身子,揉着霄尘的腿,望着他说道:“直到我遇见尘尘,我才开始认真。原本已经回国上大学,为了早点毕业,硬是转学去美国,在两年内结业。”

纪迹站起身,双臂撑着轮椅的扶手,探向霄尘亲了亲,柔声道:“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霄尘看向前方的墓碑道:“我小时候最开心的一段日子,是在五岁之前。”

纪迹的目光柔柔地笼罩着霄尘,静静地等待爱人的回忆。

“我家不远的马路上有条河,爸常常带我去捉虾捕鱼。我还记得自己不敢游泳,因为讨厌水堵住鼻子的感觉。外公,外婆和我们住一起,每到节日,舅舅姑妈都会带着表哥表姐,来我家庆祝。”霄尘的视线捕捉着天际的白云,嘴角挂着讥讽的微笑。

“每次过完节,大家要走,我心里总是非常伤心。还哭过一次,偷偷的,没让人看见。”霄尘苦笑道:“人多了,矛盾也多。何况,是两辈人之间。外公怪爸工资低,爸就去了外地打工,一年回来一次。”

霄尘眼底有着捉摸不透的光泽,冷冷地哼笑道:“爸刚出去几年,妈一到星期天就发脾气。她喜欢拿晾衣服的竹杆打我,总打在一个地方,生疼生疼的。我当时无法理解,妈为什么动不动对我生气,为什么打我?竹杆被她打断好几根,她打的时候,不让我哭,我一哭她就往死里打。”

纪迹拥住霄尘,眼中透着冷酷的寒光。

霄尘感受着纪迹温暖的体温,唇角微微上翘道:“是外婆护着我,抱我进门,把妈妈骂走。我妈这人特要面子,考试不好,绝不是挨巴掌能了事的。所以,我怕测验,怕休息天,更怕和妈独处。她还逼着我给爸写信,那时我才七岁,小学一年级,能写出什么像样的信?为此挨打挨罚,等于是家常便饭。”

霄尘回抱住纪迹,叹气道:“男人见了世面就花心,这句话一点不假。爸一年年回家,对妈和我的态度越来越冷淡。他们夫妻俩吵架,妈拖着我出走,感觉无措极了。一边是父亲,一边是母亲,我向着那边好呢?”

“爸终于提出离婚,妈要我去劝爸爸。”霄尘自嘲道:“我一次次求他不要再走,爸却说你还小不懂。我想,你不说我怎么懂呢?我烦的每夜都睡不着,祈求老天保佑爸爸别走。可惜,天没听见,爸还是走了。直到有一天,我上学回家的路上,一个同班同学,对我说,你知不知道,你爸妈已经离婚了?”

霄尘闭上眼睛,贴着纪迹的耳朵,轻轻说道:“我呆了,好像晴天霹雳,一道雷击中了自己。我只听见自己的心跳,我简直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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