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深处(穿越)下——无银
无银  发于:2012年0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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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摇头不再去想,那边竹枝上似乎用小刀刻了什么,走近一看是两个字,刻得歪歪扭扭如虫爬,但刻得很深很明显,那道痕深深的凹陷进去,刻字的人当时在想什么,这需要怎样的心神?我顺着纹路摸进去,手指在那字迹上游移。

师傅。

我的手指沿着字的痕迹摸进去,一笔一划似有所感,真是奇怪,胸口似乎有点闷,我停了停,往后看去,竹林的另一边有脚步声传来,难道被人发现了?这边全是竹林无处可躲。我无法,折回去翻身进了那座院落。

整齐的脚步声响起,那些人竟是直奔这处而来。

第二十六章:叙旧

四处查看了下,这竹阁里头没什么名堂,摆设简单,都是些日常家居,没什么特别的,四处瞄了瞄,那头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已不容我多想,我闪身进了一间卧室,抬头看到了房梁一处,心念一动便轻身而上,这处地方看似偏僻,隐在光亮之下,仔细查看却是十分干净,没有通常无人居住住所寄生的那些蜘蛛昆虫,而且这屋子里奇异的散发着某种淡淡的药香,这种香气,似乎在哪闻过,放眼望去,这处竹屋收拾的十分干净通透,竟是半点烟尘也无,想来原先竹屋的主人必然有些洁癖,细想之间竹阁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一行人走进来,带头那人作个手势,“搜!”

“你你去那边,另外的人跟我来。”那人指挥道。我仔细打量他,咦!是老熟人。那些人分散开来各搜各的,我看准时机打算开溜时,有一人上前请示,指了指我藏身的那间房道,“江大人,此处是原先生的卧房,我们这样贸然闯进去若是原先生知道了恐怕不好,依我看这间就别搜了吧?”

那江大人挑挑眉,“你们几个进去搜,事关王府安危怠慢不得,我相信原先生不会怪罪才是。”

那几个人互看一下,领命去了,我暗道不妙,我的行动还没展开,关你王府安危什么事,这个江大人不但眼利还多疑的很啊!可不能被他逮住了。那几个侍卫推开卧房门的瞬间我嗖地从窗子里翻出去,利落的落在草丛间,这儿望过去正是那片翠绿的竹林子,苍茫的大片,仿若一片林海。忽然脖颈间一片冰凉,我低头去看,是一柄匕首,荧荧一片寒光,正抵着我的动脉处,我不在意的笑笑,“好个江大人!你早知道我躲在此处,却要和手下做戏给我看,引我出屋好来个生擒,这算盘打得好似精明,可惜……”

“可惜什么?”

我动手去揭脸上的人皮面具,那位江大人很是警惕的注意我手上的动作,我扯出一抹笑,趁他失神的瞬间反手抓住匕首的一端扭转局势,他很快反应过来,紧盯着我,“阁下究竟是谁?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我浑不在意,由于他反应的快,匕首仍掌握在他手中,我握着刀锋那段,锋利的尖端刺进我的掌心,我却没有那种疼痛的感觉,我摊开手掌,那匕首一端滴着血,从我的指缝间蜿蜒而下,我甩甩手,摸摸脸上完好无缺的薄皮,顺手摸出腰间的剑把玩,嘴角牵起玩味的弧度,“江大人,不如我们来打一架,赢了我就告诉你,如何?”

那江大人摇摇头,“何必我出手,我手底下这些人足矣。”

我嗤笑一声,“以多对一,江大人不觉得胜之不武吗?”

“我只负责抓到你,过程如何我并不在意,你说呢?”

“哎!江大人,我可只想与你一人玩,你说怎么办呢?”

“江某也很遗憾,不如等你进了江某专门为你准备的房间,江某再同你过招,如何?”

“江大人说笑了,既然江大人不愿陪我玩,我可要走了。哎!这么快被识破身份可不好玩啊!”

“想走可不容易,”姓江的拍了两下掌,有两个人上前,他侧头笑道,“阿源阿越,领教下这位公子的功夫。”

“是,大人。”被点到名的两人齐声应道。这两个人形成包围之势向我逼来。我后退一步,大声叫道,“慢!”

那位江大人江公子笑的面若桃花,那叫一个春花烂漫,“怎么?公子想通了?”

我大力摇头,“江大人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说,你们要上就全上吧,别拖拖拉拉的浪费我时间,OK?”

“OK?”姓江的脸上冒出两个不明显的问号。

我顺口说完这个词自己也愣了,什么意思?我似乎知道。但,我怎么知道?有些奇怪的感觉涌上来,有时候有种莫名的说不出的失意。我摇摇头不再多想,“来来,你们全上吧,当然江大人若要反悔加入战局我也不介意的。”我说罢摆出起势,身体本能的动作着,剑握在手中十分合意。姓江的一挥手,那些人果然都围上来,他们摆开阵势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那位江大人的声音传来,“众人听令,务必生擒此人!”

我摆出剑招毫不畏惧,人多一点也无妨,要上就一次性解决好了,不知为何我就是有这种自信,我对身体本能的剑势毫不担忧,靠着这些本能的反应我躲过多次伏击,我相信这次也不会例外。那些人手中握着各自的兵器欺身上前试探,我一剑轻易荡开一一化解而游刃有余,姓江的倒不着急,慢悠悠的一旁品茗,有人给他端了茶来,他就坐在一旁观战,他该不会想和我耗体力以此周旋,待我力竭便是生擒之时。想法很好,可惜我不会让它实现。我边想边随意躲掉刺到肩膀的一剑,而后翻身起落,一个动作过猛,黑发上的银带松脱而落,墨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我随手拨了拨头发,也不系上,手上剑气纵横,一招绿柳穿堂使得轻巧灵动,如鱼得水,衣带当风,洒落的发丝被风吹起,自己都觉得飘逸无比。我的视线转过去,姓江的忽然坐直了身子,喜道,“叶青衣,是你?!”

我撇过脸,“江大人,你认识我?”哦?叶青衣,我是叫这个名字?那个人倒没和我说过,看来这回倒遇上个旧相识。

“青衣,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江郁,我们喝过酒的,京城醉仙楼,想起来了吗?”

我撇撇嘴,真不记得,那日醒来后只有满眼的黑暗,我连自己都不记得,怎么会记得你?

“你总记得凌盛吧?告诉我凌盛去了何处?那日你随原先生离开后他便不在侯爷府了,他现今在何处?”

“这凌盛是你何人?他不见了你倒来问我?”我奇怪道。

“你……真不记得了?”他怀疑地问。

“不记得便是不记得,我何必骗你,”我不耐烦道,“旧也叙了,我可以走了?”我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叶青衣,你擅闯齐王府,所谓何事?”

他俨然又是那个难缠的江大人,变脸变得倒快,我皱起眉,“让开,既是旧识就不要阻我去路,否则莫怪刀剑无眼。”

“呵呵!你和我以前认识的叶青衣倒是有些不同了,既说叙旧,便这边请吧。”他指了指竹林的小道,沿着那条小道走尽俨然是小桥流水飞檐庭阁。

我瞪着他,他回望我,笑语盈盈,全无方才的强硬冷色。

第二十七章:誓言

我坐在铜镜前,见到了自己的脸,铜镜里倒映的那个人,姿容淡雅清隽,眉目如画,一双明眸干净剔透,纯粹的很。难怪那人说我生的一副好相貌,仔细端详镜中那张脸庞,忽然觉得很陌生,有种奇怪的道不明的怅然。有时候会产生某种荒谬的念头,比如我的脸不该是这个样子,他不该长在我的身上,我的脸,我的脸,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近来时常在做一个梦,一个奇怪的梦,在梦里,我似乎在喊一个人的名字,却完全不记得他的样貌,醒来的时候发现枕上有斑驳的泪迹,奇怪的是,我完全不记得自己梦到了什么,不记得梦里有什么人,都发生了什么事。努力去想,脑子里却是一片空茫。

我忽然执起一样事物随手往后丢去,那个人毫不惊讶,一撇头躲过,我并不转身,只看着铜镜中倒影的那个身影,调侃道,“江公子好兴致,这一大早的怎么溜达到我屋里来了?”

江郁也不恼,笑道,“江某不请自来,确实该赔罪,今日却是有事相邀。”

“哦?何事?”

“齐王殿下大婚,我想青衣不会不赏脸吧?”

“哦?何时?”

“便是在三日后,青衣可不要延误了,江某敬候佳音,相信齐王殿下也很乐意看到你的。”江郁笑得甚是亲切,他本来生的十分秀气,这么一笑倒是明媚耀眼,颇有点颠倒众生的派头。

“这个自然,青衣怎么会不识抬举呢?”我回之一笑,心中暗自打算下一步行动。

“既如此,江某叨扰了。”

“江兄走好。”我很配合地将他送至门口,正欲关门,江郁忽然回过头说,“青衣,你真不知道凌盛的下落?据说他离开前最后一个见的人是你,若是有他的消息劳烦告诉江某一声,江某感激不敬。”他的表情变得诚恳,“或是有一日你见到他,也请帮我转达一句话,江郁一直在这里,没有离开,也请他不要忘记旧日誓言。” 说到这里,他的脸颊泛起一丝桃红,我揉揉眼,简直以为我看错了。

江郁很快恢复原状,“青衣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江某必定尽力而为。”

我扳起手指算,“荣华富贵,没什么意思,我不缺钱,朝堂官位,权利,你能给我吗?”我故意刁难道。

江郁眉头都不皱一下,“若是从二品当是没问题。”

“江兄好大的口气,这等官职难道不是圣上赏的?”

“青衣有所不知,家父乃兵部尚书,颇得圣上看重,家祖是当今丞相,三朝元老,说几句话还是管用的,区区从二品不在话下,再然青衣你相貌不俗,想必圣上也是喜爱的。”他说的自信满满,显然不放在眼里。

我感叹道,“江兄你竟是尚书之子,丞相之孙?”为什么我没有这种命?

“正是,有何不妥?”

不妥,大大的不妥,我脑中的疑惑加深,“江兄你平时可不像随便答应别人条件的人,怎么一碰上凌盛的事这么干脆?这凌盛究竟是什么人?”

“你当真忘了?”江郁摇摇头,“盛儿若是知道,想必会伤心吧。”后面那句话声音很低,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盛儿的事劳烦青衣你费心了。”他说完跨过门槛走出去,这次没有再回头。

他渐渐走的远了,直到消失在回廊里,我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就是不放心,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快发生了,有一层我试图揭开的面纱已经露了一角,只能看到一点点,一点点莫名的熟悉。

这个人,这个人似乎知道些什么,他一直唤我……青衣?这便是我从前的身份吗?也许这便是我一直要寻找的答案,我应该要走的路,与现在截然不同的。我却并不开心,心中莫名的烦闷,我批了件天青的外衫,信步走去,没走几步,有个小童上前拦住我,“公子有何吩咐?”这小童长的白白净净的,看模样甚是机灵。

我随口道,“我散散步,你做你的事吧。”

那小童一转眼珠,却不罢休,“小的无事,公子要散步,不如随小的来,前处有个湖心亭,公子以前常去的。”

“你说以前?”我敏感地抓住这两个字眼。

“是啊!那会儿公子随原先生来王府做客的,小的是云忧公子身边的人,公子你常去看望主子,主子便让小的给您引路去了湖心亭,后来公子您就常常散步散到那儿去了。”

我一顿,“你说的云忧公子?”

“怎么公子您不记得了?主子可惦记您了。不如公子随我来见主子,主子见了您必是欢喜的。”

我道,“我和你主子……关系很好?”

“自然,小的常听主子说你们来自同一个世界,这小的就不懂了,什么是世界?”

我心念一动,“你带我去见你主子,我自有分晓。”

那小童答应了一声,却没动。

我走了几步,回过头,“怎么了?”

“主子。”那小童喊了一声,低下头,退开一步来。

我抬头看过去,那边回廊尽头赫然立着一个人,长发银衫,衣袂飘举,正款款向这边走来。

第二十八章:旧爱

后来我去了湖心亭,终于明白那小童为何说我时常来此处,确实一处好去处,广阔无垠的翠绿湖面,水天一色,波光粼粼,湖上筑起长长的堤岸,直达湖心,那亭子正立在广阔的湖心之中,因此得名。此处甚是清净,往日并无人前来,听说平时里是不让人过来的。

亭中设有雕花凭栏,石具等一应俱全,我随意坐下,执起小童刚满上的葡萄美酒举杯先干一杯。我对面的人笑了,掩袖仰头饮下,水色的唇沾了酒液,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风情。他身后还立着一个人,却不是方才那小童。这人生的十分书生气质,自有一股斯文儒雅的气派,倒不像是这人的手底下人。

我启唇先问,“这位是?”

“青衣,你都忘了是吗?”

我诚实的点头,“有些事确实不大记得了。”

云忧默默地审视我,像是在分辨什么,过了半响,他道,“一别经年,君可安好?“

我漠然点头,好不好,我说不上来,就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也没什么特别的念想,没什么伤心事也不觉得开心,这算不算好?

“原先生他……”他顿了顿,止住话头,“算了,咱们不说这些,喝酒。”他端起酒杯向我示意,我一口饮下,放下杯子,这葡萄酒清香宜人,带着一股淡淡的甜味,并不同于一般的酒那样辛辣,我只当茶喝了。

云忧并不开口,只是举起酒杯不断地往嘴里灌,倒是有种一醉解千愁的架势,可惜这酒性淡,灌饱了醉不了人,立在他身后那青年男人也没劝,只是微不可见的皱眉。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云忧你是府上人一定知道这件事了,我听闻齐王要大婚,便在三日后,这日子定的仓促,外头传的厉害,都说齐王娶得是个男人,你说这稀不稀奇?这齐王莫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云忧僵了一下,猛地抬头看向我,我被他吓一跳,看到他的脸色后更是奇怪,“你的脸色怎么青了,莫不是不舒服?”

云忧摇摇头,脸上的神色黯淡下来,他身后那青年扶住他,手臂若有似无的搭在他的腰间。云忧忽然挣开那青年的手,踉跄的站起来,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吐字还算清楚,嗓音出奇的清透好听,“是我,齐王结亲的对象是我。”

我有点意外,“你……”我捂住头,忽然有些晕眩,晃了晃脑袋,头皮发麻,也许是我这个身体不胜酒力,不对,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是什么地方?我拼命摇头,却觉得更晕了。这酒,这酒里有名堂!我猛地看向云忧,他避开了我的视线,只看着他身后的青年。

我想站起来,发现气力被抽空了,摇摇晃晃的站不稳,索性趴在石桌上便爬不起来。身体沉重的提不起来,眼皮重重的阖上,我几乎以为我要任人鱼肉了,只能怪自己太大意,竟然这样轻信于人,若被那人知道只怕又要责怪我不长进了。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那边传来的对话,奇怪的是我的意识是半清醒的,只是身体动不了,眼前的状况并不太糟。

“你在酒里下了什么,你说过不会伤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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