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深处(穿越)下——无银
无银  发于:2012年0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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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尖瞄到一边,“那边有个山洞,我们先躲进去。走!”形势紧急,刻不容缓,我顾不上许多,拉起他的手就往洞口钻,进去后寻了些野草柴禾覆盖住,希望别叫他们看出破绽来。

准备好这些我倒出两粒药丸,“这玩意叫无香,可以掩盖人体的气味,是对付猎狗的必备良药,你快服下,他们就是凭着猎狗追寻而来,没了气味他们就没办法了。”

他接过药丸,勉强吞咽,脸色不是很好看。

我拍拍他的背,“我这有水。”说罢往怀里摸,谁知摸了个空,一定是方才逃跑的时候不小心丢下的,这可糟了!

这时外边传来声音,“大人,有发现!”

“这是什么,好像是个水囊。”

我听到这里,心里一紧,暗暗收紧了掌心,用力再用力。不对,我低头一看,此刻我正捏着某人的手,原来方才太急忘了松手,我立刻松开,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外头吵得很,那对人在我们方才停留的地方停住,像是有大发现,领头的人手中牵着一只猎狗,“就是这里,那刺客受了伤跑不远,一定还在附近,分头追!”

那人又道,“奇怪,那气味怎么没了,”他捏着水囊凑到猎狗鼻下,那猎狗摇摇头,往后退了一下。

“这贼真狡猾,肯定用了什么旁门左道的方法掩盖了气味。”他吩咐说,“你们给我仔细搜,我不信他能跑多远!此人胆大包天,竟敢行刺老丞相,十个脑袋也不够他砍的,你们听着,

新相有命,无论是谁,捉住此恶贼者,赏银万两。”

此言一出,底下人一阵欢呼,个个跃跃欲试。

我听的啧啧直叹,对那人说, “这真是你干的?刺杀当朝丞相?你胆子真不小!”

悬赏万两白银啊!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我真该把你交出去。 姚姬玉并未否认,只是沉默地望着洞外。

有人说,“大人,我怀疑这刺客并非一人,有人看到他与一位青衣公子一起。”

“那就一并抓住,”那人头也不回说,忽然停住说,“你说什么?青衣公子?生的什么模样?”

进言的人比划了一下,那人凝眉,“一定是叶青衣,追!务必活捉此人,相爷重重有赏。”

底下又是一阵轰动,那些人别提多干劲了,我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姚姬玉转过头看向我,我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兴灾乐祸。我暗暗按住藏在靴子里的小刀,准备一有动静就冲出去。

悬赏之下,必有勇夫,这群人的钻研精神真叫人佩服,他们手中握着兵刃,胡乱翻找,连山沟小洞都不放过,有几个人已经往这边走来。

“大人,有发现!”有个人兴奋的叫出来。迅速有脚步声走来。我暗暗后退,退到最里面。

“照这样他们迟早发现,你的伤怎么样?冲的出去吗?”

他漠然道,“我出去,你找个机会逃走。”

我按住他的手,“不行!别轻举妄动!我再想想!”

我忽然说,“我搬块石头堵住洞口,叫他们进不来。”

“没用的,”他摇摇头,“他们会用火攻,到时候你我都会死在里面。”

“那就杀出去!”

“不行!他们人多势众!听我的,我出去,你留下来。找机会救我。”

“你骗我,你一出去就会死,而且我绝不会救你。”

“你一定有未了的心愿,我却没有,我是个杀手,早不把性命看在眼里。”

“我问你,你为何要刺杀丞相?这是死罪!你真的不在意吗?”

“我是江湖中人,原也不在乎这些。江湖人过的本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

“你是一心想死吗?”

“若有活下去的生机,我也不会如此。”

“那好,你听我的。”

“没时间了。”姚姬玉摇摇头,似是下了决断,朝洞口走去。几乎是同一时间,洞口那块临时遮掩的石头被人撬开。

我急的冒火,“你站住!”

他却置若罔闻。我瞄到洞里一块形状奇怪的突出石块,心中一动,不由分说扯住他就往里面走。如果真如我所想……

不知为何,我脑中有个奇怪的念头,我似乎来过这里,那块石头看在眼里很是眼熟,脑海中浮现一个场景,若我没猜错,这里应该有一处机关,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了。

越往下走,这种感觉越是奇怪,越是熟悉。明明看上去很小的洞口竟掩藏着玄机,洞里很黑,若不是我先有察觉,没人想到那看似到头的石壁下竟隐藏着另一条路。

眼看后头的人要追上来,我拉着身边人的衣袖便往下走,下面是什么,我不知道。

第四十七章:病

底下是一条长长的密道,漆黑一片不知归路。

不知走了多久,双腿都有了疲惫之意,我隐约看到一丝光亮,大喜,加快了步伐,姚姬玉悄无声息的跟在我后面,我回头,“你觉得怎么样?支持的住吗?前面就是出口,再坚持一下。”

他的声音听上去很虚弱,“你为何知道这里?”

我摇摇头,我也很奇怪,但就是有这种直觉。

走到尽头我忽然止住脚步踌躇不前,“我有不好的预感,也许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他握住我的手,没说什么,我却明白其中含意,向他点点头,重新迈开步伐朝前走去,无论是什么,我都可以面对,我相信。

前方越走越亮,路段渐渐清晰,我心中的疑惑越重。

这里竟是京城近郊,原若卿的一处隐蔽别院,我曾经来过。那时候与师傅初上京城,我还没有开窍,并不懂情之滋味,只有个模糊的念头,天长地久,生生世世守着那个人。

现在那个人呢?

我骗他喝下特制的迷药,现在他人呢?

看这别院已经荒废,草木上结满了尘埃,显然无人居住,我推开院门,只听吱嘎一声,扑簌簌的尘埃掉落下来。

不对劲,这里不该如此荒废。从前师傅也时常不在这边住,院里头却是打理的干干净净,想必师傅有吩咐他人料理,现今这院子却……

以师傅的洁癖习性,绝不会如此。我心中有个不好的想法渐渐浮出,我攥着他的手腕,不安之极。

师傅他莫非……出事了!

不行!我放心不下!师傅这人本领高超,要放在平时我自然不担心,偏偏那日我做了那事,师傅想必无法动弹,若是有人趁此机会对他下手,那我……我真是万死难辞其罪。

师傅这人身份特殊,时下老丞相被刺,局势难料,若朝中真起了动乱,会有多少盯上师傅,如此大好时机谁会放过?

我越想越不安,越觉得自己做了蠢事,竟无法镇定下来,心里越来越乱,便道,“这里很安全,你在此处养伤,不要乱跑,我有要事在身须走了,来日再见。”

说罢头也不回便要走,无奈手腕被人捉住,那人盯着我的眼睛说,“我同你一起。”

我想了想说,“对了,你还要向你家小侯复命,我给急糊涂了,快走,这事不能拖了。”

侯爷府仍然戒备森严,却与往日不同,多了一丝肃杀之气,我强自按捺上前,“请回禀小侯,我要见他。”

守门的人一脸漠然,“总管有命,大公子既然已经去了就不必再回来,只当没有这个人了,公子请回。”

“我要见的是你家小侯,关总管什么事?给我让开,我有急事,耽误了这事小侯怪罪下来你担待的起吗?”

那兵士不为所动,站着不动。

我无法,姚姬玉早复命去了,此刻我只身一人,若要硬闯实属不易,可这时候我那管的了这么多,师傅不知如何了,怎么叫我不急?

我冷笑一声,“你今天让就罢了,不让也得让,否则休怪我……”

“慢!”有一人走上来,他躬身对我说,“公子请随我来,侯爷有请。”

他抬起头来,我仔细一看,惊道,“小盛,是你?”

“公子记起我了?”凌盛露出笑容,脸颊上有个小小的酒窝,还是同从前一样啊。

忽然他话锋一转,换上严肃的表情,“公子快随我来,原先生他……病了。病的很重。”

我顿时紧张,“他当真病了?有多严重?我正是为此事而来,我一定要见见他。”

“这是自然。只是公子现在怕是与他说不上话,待会见了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原先生他……”

“怎么样?你快带我去!”

“公子别急,随我来便是。”

他往一边小道去了,我紧随而至,七拐八拐的终于进了一处园子,是师傅原先的居所,我心中一紧,已越过凌盛走在前头,恨不得飞奔而至,哗地打开房门。

我想我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个场景,我无法想象,像他这样的人,也会生病,他在我心里无疑是一个神话,我从未想过他也有脆弱的一面,而在这个时候我才终于意识到,他并不是无所不能的,他也会像平常人那样喜怒哀乐,也会生病。

原若卿躺在塌上,脸色苍白,他的双眼紧闭,很久很久都没有睁开,他的唇泛着某种病态的惨白,容颜清隽沉静,没有一丝生机。他仍然是一身素白,就像他这个人一般,干净出尘不惹尘埃。

我怔怔地看着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抚摸他的眉眼轮廓,依然是熟悉的手感,那双熟悉的瞳孔却没有睁开。

我像被电击般缩回手,控制不住声音里的颤抖,“他为什么不醒?”

“原先生这个状况已经有一段时日了,我是第一个发现原先生的,当时我进屋他便这样了,屋里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原先生身上也没有任何伤痕,就是一直不醒,请大夫看过了,原先生呼吸微弱,脉搏还在,看脉象是元气大伤了,也不像中毒。连太医都束手无策,不知道症状无法对症下药,只能用些药物调理着。原先生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他这样油盐不进,便是神仙也难救。”

我在塌前坐下,握住他的手,只觉得喉头哽咽,说不出话来。

那时候我并没想这么多,只是自以为是的去做,我没想过后果。我没想过会害了他。

我没想到他也会有这一天,若是寻不到方子难道让我看着他一直沉睡不起直到元气枯竭?

这不可能!

我说,“小盛你先出去,我想单独陪陪他。”

小盛走后我试着给他喂水,但是不行,他的牙关紧闭我根本喂不进去。后来我自己饮了一口尝试撬开牙关给他喂进去,忙了半天效果甚微,只有少量的水喂进去,大部分还是滑下来沾湿了他的衣襟。我迅速找出一套干净衣服给他换上,折腾了半天还是枯坐着发呆,眼睛发酸,抹了两下。门外有人敲门,我想也没想打开门说, “我们出去说话,别打扰他休息。”

第四十八章:商讨

叶绫罗看了我一眼,让开一步,我先行走出去,小心关上门,“小侯有什么事?”

他皱眉,“你回来怎么不知会我一声?走的潇洒来的无声?”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我的一举一动想必你了如指掌。”

“你为他而来?”

我点点头,“我要带他走。”

“别傻了,他这个样子如何经得起颠簸?”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这侯爷府不是戒备森严,为什么出了这样的事?”

“你在质问我?”

“我不过就事论事。”

“现下朝局纷乱,我哪有空管他的事,江郁那小子一天到晚和我作对,我已经忙的焦头烂额。”

我嘲道,“你派人杀了他爷爷,他不和你急才怪。”

“你怎么知道此事?”他突地神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利芒。

“怎么?想杀人灭口?”

“那倒不是,你是我的人,我怎么舍得杀你?”

我抚平一身鸡皮疙瘩,“你待如何?”

“我要你为我做事。”他斩钉截铁的说。

“你还不知道吧?柳如与风秦归是同一人,”他盯着我的脸,观察我的表情,继续说,“此人精通易容,常以柳大侠的名声在江湖行走,结交江湖人士效忠于老狐狸,他盯上你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你有个本领通天的师傅,若是招得他入幕,何愁大事不成?柳如风此人也狡猾的很,一边扮演江湖侠士的名头,一边隐藏在我身侧,伺机而动。我早已发觉身边有奸细,只查不出是谁,倒是你一来他倒无所遁形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吗?”

我回视他,不语。

“说来也好笑,那柳如风竟对你动了心,你又是我的人,他现下摇摆不定,不知多头疼呢?若是能说动他为我所用,给姓江的小子来个釜底抽薪,到时候……”

我打断他,“我对你的计划没兴趣,明天一早我带着师傅就走。”

他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你只管带他走,看看他明早会不会死在路上?”

“公子。”小盛不知何时走到我身边,说,“原先生现在身子虚弱的很,万万不能移动,望公子慎重。”

我看看小盛,再看看叶绫罗,颓然坐在地下。

是了,小盛到底是叶绫罗的人。

叶绫罗拿师傅要挟我,我真是走不了了。

是夜,叶绫罗拉着我商讨国事,他要我帮他。

叶绫罗说,“现在朝廷局势不容乐观,圣上是个小孩子,做不了主,凤流非毕竟是外姓王,如今权倾朝野,老丞相容不得他也是常理之中,他们两派之间的较量一向是避着圣上的,谁想这次真是水火不容了,竟摆到台面上了,哪次上朝不是意见相左吵得不可开交,圣上实在年幼,若身边没有贤臣辅佐,难成大事。”

“所以你便除去老丞相,自荐这个贤臣之位?”

“错!这个贤臣不是我,是你!”

我愕然!

他灿然一笑,“你忘了吗?你可是我哥哥,安国侯府的大公子,原太子凌云与渝妃之子,名正言顺的皇室嫡血,除了你,还有谁有这个资格?待我回禀圣上,封你一个亲王,再不济也是个藩王。如何?可惜丞相之位已经让老狐狸的宝贝孙子占了,我底下的人终究慢了一步。”

见我不语,他笑起来,“说起来当初若不是你被原若卿抱走,今日这皇位,这天下的一切都是你的,哪里轮得到那个小皇帝,你就不怨?何不与我一起夺下这天下?江山万里你我共享!岂不快哉?”

“小侯,我想你误会了。我没有你这样的野心,”我甜蜜的说,“我心中爱着师傅,此生只愿与他相守一世,白头到老。什么荣华富贵,金钱权位,都是过眼烟云,这些身外之物,我一点也不想理会。”

叶绫罗脸色铁青,那双秀丽的眸子藏不住浓浓的怒火,“你当真如此绝情?你心中就没有半分我的位置?你当真对我没有情意?”他终于说出来了,这么久以来,他一直不敢说,不敢问,他怕那个答案是他无法接受的,那个人却这样轻易的说出来。

我倔强的说,“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对你没有半分情意。”

说罢我转开视线,不敢看他的表情,毕竟这件事,我有愧在先。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喃喃说,视线透过我有些恍惚,“我六岁的时候爱爬树,那时候调皮时常摔下来,你每次紧张的在下面看着我,又不敢声张,后来我都自己爬下来了,有惊无险你才松口气。但你还是跟着我,护着我,我越爬越高,有一回我爬到树顶下不来了,你说让我放心跳下来,你接着我,后来我没事了,你倒躺了三天爬不起身。后来无论有什么事你都护着我,比爹娘都要好。我真的很喜欢你,哥哥,你记不记得我们的第一次,那时候我十三岁,”他说到这里脸颊泛起一丝红晕,“那天我真的很开心,我有没有弄疼你?你说要永远陪在我身边,这些难道都是骗人的吗?你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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