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先爱上谁 上——sepera
sepera  发于:2012年0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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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优秀,聊宁松晓的绝情。半个月,他们决口不提公子石青那个人,这种密闭的近乎可以将人窒息的悲伤中不需要公子

石青那样温暖的人。

他俩如同小老鼠,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相互说着心中最私密的话题,里面有悲伤,有肮脏,有绝望,有着不易觉察的疯

狂。他们聊着儿时有着明媚阳光的夏天,有清澈的海水,美丽的姑娘,温润的少年,癫狂的执念。嘴角含笑,眼神迷离

中带着狠狠的受伤。

苏君一原以为贺兰是幸福的孩子,每次见到她如同见到冬日里的阳光,从前的他从不知晓,这个看似灵动开朗的女孩,

被受过怎么的伤害。

家庭暴力,疯狂的大笑,白墙上鲜红的血液,让人惊恐的拳头,如同恶魔般的白色粉末,受人欺凌的孤儿院。再到后来

,贺兰没有再讲下去,只是静静的说,对于现在的我们,那些美好的东西都不需要了,只有好好记得昔日的伤痛,便是

我们此行的目的,记得痛楚才能更好的活着。

那天晚上他们喝酒,抽烟,大笑,痛哭,他们笑的放肆,哭的毫无美感。相互拿着一台相机拼命的按动快门,好似要把

对方难得一见的丑态全是刻录在这两台小小的相机之中。

对苏君一来说那晚才可以说是他们成为了朋友,真正的朋友。而他所不知道的是,那晚,也是贺兰决心把他当一辈子好

友的夜晚。

苏君一其实是有些惧怕摄影棚的,黑漆漆的墙壁,四处都是吸光的装置,安静的没有第三个人的呼吸。贺兰说他要的是

最真实的苏君一,没有鲜亮的衣着,没见精心刻画的妆容,他可以是满眼血丝,可以满脸胡茬,可以癫狂无度,即使安

静沉默也要在眼中找到最黑暗的光。

拍摄的前三天,他们一直缩在影棚,苏君一需要面对的是无止境的闪光和闪光器的滴滴声。吃睡通通不规律,在贺兰去

暗房冲洗照片的时候,苏君一就会洗洗澡,然后窝在狭小的沙发上看他带来的书,或者是翻看小时候的相册。

看那笑靥如花,青天白云,无忧无虑,看那慢慢变了味道的眼神,看那越显凄迷的目光,看那个人越来越生硬的嘴角,

看物是人非后的无力回天。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要把曾经的痛楚再一次展现在人前,他慢慢悉数着自己的卑贱。他把贺兰当成一个物件,如同相机一

般,没有情感,只有那样他才有勇气讲述这段黑暗。

他想起了那被下了药的酒,鄙夷又冰冷的眼神还有毫不留情的拳头……

这些东西让他觉得有些疼,具体哪里疼又找不到,只是疼的全身可以缩起来。

他现在知晓当年在纳粹集中营发疯或是死掉的人究竟的是怎么了,对他来说,如果脑子不清楚的时候,他是并不介意给

自己一刀的。

那些天,他一直活在痛苦中,懊恼,伤心,心灰意冷的感觉充斥脑海。

不自觉地他会想到那次落海,总觉得自己鼻尖若有若无的萦绕着海水的腥甜。有时候他记不起情结的发生,只能记得那

些细小的触感,比如空气温度湿度,尘土的味道,香水溷合了体液的气味,手心的汗珠和不知道哪里来的血腥味。

他原本以为自己把这些事情都忘了,没想到回想起来,很多事情清晰的可怕。人是不是就是这样,伤痛越大,所获得的

记忆就更加深刻。如果不用力去在大脑留下痕迹,大脑便记不住,但是太用力的话,多少是会痛的。

摄影棚的照片拍完后,贺兰就带着苏君一出门逛街,原以为这孩子一下子好心肠起来,却发现是他把她想的太美好了。

他带他出来也只是让他去有他从前记忆的地方,一是让苏君一触景生情,二是收集摄影资料。

这个冷血的贺兰大小姐。

那天他们去了城墙根,去了钟楼鼓楼,去了大皮院吃馄饨,去了小时候住过的家属院,最后一站便是苏君一他们三人从

前住过的小别墅。

贺兰总感觉站在小别墅前的苏君一表情是模煳的,面容上没什么变化,只是气场变了。他轻皱眉头,不自然的躲在小角

落中注视着夕阳中的小别墅,贺兰突然觉得呼吸到肺里的空气有些苦。

拍过几张照片,他就把苏君一从那个地方拉走,贺兰觉得那个地方很讨厌,因为它让苏君一的眼神空洞的吓人。

吃过晚饭,贺兰让苏君一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来工作室,因为今晚他要冲洗选片,然后冲洗。苏君一断是帮不上

忙,还不如把他轰走让他回家调试一下情绪。

苏君一临走前劝贺兰也休息一下,不然就俩人休息一天,接着再拍。贺兰拍拍苏君一的肩膀,帮他拂去刚沾上去的雪花

,摇着头。

大抵上他也是知道贺兰为什么这么拼命,一是时间太紧,二则是因为贺兰太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贺兰她并没有权利欲,对成功这个说辞简直可以说是嗤之以鼻,但并不代表她不会为自己争取些什么。她需要这些公司

的赞助,以让她可以更悠然的摄影与生活。她觉得自己是有些才华的,但总归对自己太不自信,从前的她是断然不敢去

参加摄影比赛的,不是她的水平问题,而是她的心态不对,有些过度的自卑。这些刚好借着这次比赛,她想找准自己的

定位,究竟是可以作为一个进入主流的摄影师,还是从此之后成为一名稍有能力的摄影爱好者。

再者,这次的时间真的有些紧张。那个公司找到她的时间已经不早,贺兰又考虑了一阵子,这么耗着到了现在时间确实

仓促,不拼命怕是在指定时间交不少参赛作品的。

苏君一不在多说,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围巾系在贺兰暴露在冷空气中纤细的脖颈上,顺手摘掉她发上的枯草。从他们离开

小别墅就突降大雪,素色的雪花有点像绵甜的砂糖,絮絮的洒向人间。他们俩人各持一台相机扫街,最后在一片厚厚的

雪地上,贺兰指挥着苏君一摆着动作变化着神奇,最后却放任的自己躺在地上,对着苏君一和漫天大雪啪啪的拍的开心

等他们在外面乐够了,夜也深了。苏君一最后还是不放心贺兰遂把他送进了工作室才离开。他前脚刚走,贺兰就拿起手

机给公子石青打了个电话,当然这个电话画面是她从苏君一的手机上偷偷记下来的。他给公子石青打电话不为别的,只

是觉得苏君一的状态他差,让他有心,有这个男人陪在他身边,应该就不会发生什么事了。

苏君一回家的时候看见巷口停了辆车,没熄火,但是车里也没亮灯。刚好今晚车旁边的路灯坏了,再加上自己眼睛近视

,所以看不真切,瞄了一眼就转身往家走去。

走到自己楼下的时候,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人跟着自己,或许是最近太累,连警觉性都下降了,说不定这人早都

跟了自己一段路了。

站在楼道口,苏君一用力的跺了跺脚,于是声控灯亮了起来,他身形未动,只是眯着眼睛看向脸还有大半隐没在黑暗中

的那个一直跟着自己的人。

那人好像看苏君一看的费神而且并未认出他,便主动向前走了两步,俊美的脸就这么暴露在了暖黄的路灯下。

那人还像有些冷,跺着脚,肩膀上的小雪花簌簌的落了下来,疑惑的看着有些痴傻的苏君一。

半天苏君一好像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宁松晓,你怎么来了?还是大半夜。你一直在我后面就不能吭一声!”

“我着不是在点烟的时候没看清到底是不是你,怕在叫错了人把路人吓着,这不就尾随着看看到底是不是你回来了。”

苏君一不乐意的皱眉,“你也知道用尾随这个词,你……”

“成成成,您苏公子要教育我能不能进屋在教育,今天零下十八度,还下雪,我真挺冷的。”

苏君一觉得他那句苏少爷就如同讽刺一般,但宁松晓这人就是这样,很多话他自己是并未觉察出来有多冷酷的。这天也

是真冷,苏君一点点头,就把宁松晓领进了鸽子窝。

27.

宁松晓到了苏君一的家里也倒是安生的坐在一边,看着苏君一收拾着略显凌乱的房间。

苏君一打开电暖气,用饮水机刚烧好的热水准备给宁松晓泡杯咖啡,可转念间还是泡了红茶,这才坐到宁松晓对面的小

凳子上,望着宁松晓的眼神是掩不住的疲倦。

“你怎么来了,有事?”

“啊,没什么,就是出公差顺便过来看看你。”

苏君一抬头望望墙上的挂表,十二点四十,原来都已经这么晚了。

“这么晚了你还是回酒店休息吧,天冷还下雪,路上又不好开车。”

宁松晓今晚说话有些支支吾吾,苏君一的逐客令都说的如此明显他大少爷还是和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坐在狭小的沙发

上喝着红茶。

无法,苏君一揉揉酸胀的眼睛,捏了捏眉心,有些不解的看向宁松晓,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宁松晓究竟在想些什么。

其实宁松晓也并不是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时时刻刻都在动着那一转十八个弯的心思,也不是对谁都城府那么深,他只是不

知道应该说些什么。难道要让他对苏君一说,‘其实我不是出公差,我是特意过来看你的。’,亦或是说‘我都在楼下

等了你五个小时了,手机也不开,你就不知道我会担心’,还是说‘你最近究竟忙了些什么,把自己搞的不人不鬼的’

无论是哪一句,他都是讲不出口的,要不就是自己贴不下这个脸,要不就是没有那个立场去说出这些话,可他又不想就

这么施施然的走,所以就这么僵在这里了。

“你,你不是说要搬回A市吗?你爸妈说你早早的就回来了,可一回来就没了消息,弄的你爸妈还挺紧张,怕你出什么

事,可看你这样子,是连行李什么的都还没收拾吧。”宁松晓终于找到话头,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暗自吐出一口气,神

经也放松了下来。

“我从回来就开始帮我朋友弄些东西,今天她好不容易才放了我个假,我这才回家休整一下。我爸妈那里我明天再打电

话道个歉好了,今天太晚了。”

“你这什么朋友,都不知道替你想想。”宁松晓的声音里没有太多的波动,可听着就是觉得他人有些气恼。

“为朋友帮忙总不会计较这么多的,又不是两肋插刀的事,而且我自己还能学到些东西,不错的,没你想的这么差劲。

“可这样我们会担心你的身体,你也要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体是否可以坚持的住。”苏君一并未把宁松晓这句话放在心上

,这种场面上的话谁都会说,把它放在心上的人那就是不知不扣的傻瓜,可他这么想的时候却也并没有看到宁松晓带着

心疼望着他的眼神。

“人家正牌小姑娘都没喊累,我有什么不能坚持的,再说,我还没弱到那个地步,又不是小时候,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宁松晓好像注意力并未在后来苏君一说的话上,而是把重点放在了‘小姑娘’这三个字上。

“小姑娘?哪来的小姑娘?”问着不自觉地皱紧好看的眉,眼中有些疑惑也有些冷。

苏君一有些不高兴他说话的语气,口气冷了下来。

“我朋友还需要和你一一报备?!再说了,我就算说了你也不会放在心上吧。”

宁松晓听出苏君一口气不善,连忙转了话头。

“公子石青没好好照顾你吗,你看你现在的样子。过年在家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这不又没了。”

“石青,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而且我也忙就让他最近别来找我,都是成年人了,难道离了他我还一刻也活不下了。”

虽然知道他俩之间的关系,可是第一次毫无顾忌的这么坦然直白的讲出来,宁松晓心里还是有些难受,具体因为些什么

他自己是搞不懂的,只是觉得心口闷闷的。

“可你的状态并不好啊。”宁松晓急切的说道。

被人关心的感动是有的,更何况这个人是自己喜欢的宁松晓。可偏偏在那几天拍照的时间里,想的却又全是他的无情和

他对欧阳冉的温柔体贴,这让他不禁有些不想面对面前这个语带关切的男子。

落地灯的灯光照在宁松晓脸上,暖暖的,化去了他面容的清冷,变的温柔起来,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他还会允许

自己赖在他身边,然后讲些趣事逗他开心。努力告诫自己不要去想这些,可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想当然的苏君一脸上

露出了心伤的神情,像是在完美的脸庞上裂开一条缝,那些悲伤绝望的东西通通在瞬间铺满了整脸,连看的人都不禁动

容。

宁松晓看着苏君一的表情,心中猜到他定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再多留下去已经是毫无意义。他此行的目的也只是为了

看看他是否安好,得知了近况就再无留下的借口和引子,对苏君一和自己都没有了。

喝光了杯中的红茶,把他放到茶几上,不大的声音扯回了苏君一的心神,那悲伤的表情也慢慢收敛起来。

“茶也喝完了,也知道你小子一切都还好,没出什么大岔子,我就安心了。小冉也担心你担心的要命,我这次算是不辱

使命了。”宁松晓语气故作轻快的说着话,套上他喜欢的黑色阿玛尼的大衣,往门口走去,却没有注意到苏君一一下子

近乎崩溃的表情。

苏君一把宁松晓送到门口,玄关处的灯并未打开,逆光的关系让宁松晓看不清苏君一的表情,可他总觉得气压好像变的

更低了。

他刻意的清了清嗓子,说道:“那我就走了,没事你就快去歇着吧,你看你这要随时倒下去的身板。”揶揄的笑着,开

门前低低的说,“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帮忙的就告诉我一声,我毕竟还是你哥”。

说完打开门,然后却愣了一下,苏君一随着他的目光看向门口,正见公子石青拿着钥匙正准备开门,宁松晓倒是反应快

,冲着公子石青点头微笑,一闪身就消失在了漆黑的楼道里。

公子石青表情阴郁的盯着宁松晓消失的地方,苏君一趁着公子石青愣神的功夫收拾好自己的表情,然后把发呆的公子石

青拉进了家门。

“你不进门倒是喜欢上楼道口吹冷风?!”自从苏君一知道了公子石青的家底,这家伙就不在掩饰自己的穿衣风格,看

着把那价格不菲的大衣邹邹巴巴的扔到沙发上,无可奈何的摇着头,转身把大衣挂在了衣架上。

“他怎么来了,还这么晚。”说着拍了拍沙发的另一侧,示意苏君一过来坐下,苏君一只是摇头,然后走到了卫生间,

再出来时嘴上叼着牙刷,收拾了睡衣准备去洗澡,这副架势看着便如同个小流氓一般。

趁苏君一洗澡的功夫,公子石青打开卧室的电暖气,又把电褥子也打了开。这屋子阴冷,开了暖气床铺也是湿冷,看家

里这个样子定是苏君一最近也没回家,在不开电褥子,怕是湿冷的不敢睡人。

他收拾完,苏君一也洗好了,他忙把吹风机塞到苏君一手中,然后在卫生间刷了牙就再跑回卧室换了睡衣,接过苏君一

手中的吹风机开始给他吹干头发。

“不洗澡?”

“在家洗过了,那个小姑娘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都睡了一个多小时了,前几天熬夜弄案子,今天才得以脱身,所以睡的

就早。”

公子石青摸摸苏君一的头发,觉得可以了,便收了机子,关了灯把苏君一搂在怀了一起捂被窝。睡觉的时候他都是把电

褥子关掉,怕不安全,所以现在抱着这个男人睡是最保暖的睡眠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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