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权(生子)+番外——素笙
素笙  发于:2013年0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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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道,“这么快?”招呼童儿把“礼物”“拿”进来。

半晌过后,我看到童儿迟迟的不肯进来,石溪尖细的语调,满眼的笑意,说这孩子似乎闹脾气了,他去看看。我点头,垂目,推开再次送来的苦涩药汁。

天气暖了,但是我却觉得四周寒冷异常,围着被子,除了脑袋都蜷缩在里面。

门被打开,我听到轻微呼吸声音,那种浅浅的,小心翼翼……然后看到一个青色的衣摆,他躲在外面。

季苍穹为我送来一个男人?我摇摇头,本打算拉下床帘,可是脚已经不受身体的支配,我裸着脚已经向他走来……

“殿下,别过去……”童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推门进来,用身体挡住我的视线,“我见过他的画像,可他不是……”

童儿一直在抖,而且说话的时候有些哽咽,我抬头疑惑的看着他,默不作声,推开他。

男人的手一直紧紧抓着精细的木梁,我看到他因为紧张而手上泛着红。

“我就这么让人害怕?”我拉过他的手,问。

“……”几近挣扎的要甩开我的手,“世间道庆王朝的苏侍郎淫乱后宫,我不想当你的禁脔!”

“禁脔?”我笑,拉他出来,却发现自己再也移不动双眼,“……你叫什么?”

“……没有名字……”那人后退。

“哦?”我松开手,朝身后一脸紧张的童儿道,“出去!”

“……殿下!!!”童儿及不情愿耷拉下脑袋,咬着下唇,勉强的吐出句“是——”

半响过后,发现自己还抓着那人的手,微微一笑,拉那人入了内。

“若我让你上了这床榻,若我与你行了鱼水之欢……你觉得皇上他会留你还是会留我?”低头思索了一番,“或者,他就是想让你上了这庆王朝皇后的凤塌呢!”

“……”

“我知道元徽帝身边不泛有些非等闲之辈,除了我——”我用手在那人的脸上拂过,“但是他跟你说过没有,庆王朝的皇后,床上的功夫却了得,你说是么,严郎……易容术高明,常常以假乱真,可惜,没有半分武功。他是让你来破了我的身吧!”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那男人颓然的跪地,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

“才说了两句就招了?季苍穹看人也太不准了……”我拍拍手,石溪公公端着盆子推门而入,“你见过季浩的画像,但是却没见过他这个人……在我放开你手的那刻,你是假的,就已经注定你是假的。”

“殿下,水拿来了!”石溪“哼哼”两声,把盆放在地上,扯着那人的脑袋按到水里。

“嘶——”水下冒出白泡。

“虽说你易容术高明,但是季浩的一分一毫,你都没学来……是不是季苍穹想废掉我这个皇后?想扳倒苏家,想独权?……”我坐在一边,看跪着的那人被拉着抬起脑袋。

“……啧啧,还真是个妙人!!!”我弯腰抬起那人的下巴,替他擦干脸上的水渍,然后看他因为紧张而变红的脸,“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划破自己的脸;第二,替我的童儿割下一块肉……”

“让我死吧!!!”男人哀道。

“皇上他可不是让你来送死的……”我微笑,摆手。

“殿下,我以为你真会舍得让童儿随了洒家……”石溪随后闷道。

“我曾经说的,公公可别当真……”我失笑。

很难想象童儿用尖细的嗓子对我说话时的样子,当初对封国使者说的那些话,也只不过是激将,童儿,我怎么舍得……

******

风平浪静几日后,父亲辞官归家,追随他几十年的一些老臣也依次辞官归隐,我坐在景承宫剥着葡萄没有任何的反应,唯有石溪公公不厌其烦的天天来向我报道,以至于我不想知道的事情,都被他一一的道了出来——

“严郎,可惜了……”我闭上眼睛,纠结着手指。

“严郎他这些日子在宫中,个性随和可亲,许多宫人都喜欢侍候在他的身边,可惜了这么一个妙人,要是老实本分的待在后宫,也不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石溪碎碎的念着。

“公公这是在怪我?”我问。

“不是,奴才只是觉得可惜了……这样一个人,要是在宫外,定然是个风流一世的美少年,娶几房妻妾,快哉一生!”

“严郎是怎么死的?”睁开朦胧的双眼,慢慢变为清明。

“不堪忍受疼痛,咬舌自尽的!”石溪身形一抖,快速的答道。

“你净身的时候会疼的咬舌自尽么?”我起身盯着石溪的双眼。

“……”

“都在执着些什么呢?”我笑了,“季浩要来了……”

“怎么?……”

“严郎是东北豪绅严希中最小的儿子,当年送入宫中也是为了东北的势力范围能进一步扩大……现在,季苍穹得罪的人里,又多出一个拥护季浩的……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石溪闷闷的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季浩复国,让他助萧童一臂之力……公公,平衡这个国家不受他人欺负,并不是一味的扩张,而是远攻近交,而这个近,则包括与我们有血缘关系的萧国……”

“……”

“我欠父亲一个交代……我就在这个宫殿,在景承宫等着,等我的高兴回来……”

背过身子,双手轻叩桌角,有节奏的响声从指缝倾出。

这正是当年心扉娘娘唱过的歌……

作者有话要说:严郎是季苍穹赐死的!!!

第三十二章:遗忘碧霄

京城大雨,南北往来的客商都被困在离京城不远的镇子上,而派往西北的探子,送到京城的消息已然是已经发生过的了。对此,季苍穹把自己关在宣启殿独独生着闷气。

石溪公公贵为皇宫内务大总管,理应陪着皇帝,可他却推脱自己老矣,便派些刚进宫不久却机灵的宫人和宦人侍候。于是得了“空闲”的石溪公公每听到宣启殿死人了,都会跑到我这沉默一番,然后领着贴身小太监去内务处取银子,把人给埋了。

我则在这些日子里,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劝路禾离开。

路禾比我想象的固执,还有他忠实的小跟班喜双。

手摸着路禾的银发,心中不甚感慨。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路禾他竟然一夜白头……

“殿下,请喝茶。”喜双把茶水端在我面前,然后站在路禾的身后。

“禾妃殿下……”我端着茶杯,闻着清香茶水微微愣神儿。

“苏苏,为什么突然变的客气起来?”路禾垂目,轻微嘴角。

“李显旧部已然公然反季苍穹,周边各国支持者也甚多……这几日大雨,京城似乎洪灾,消息尽断,我想,季浩他一定不日便可攻到京城……”抿着嘴角,我抬头看路禾似笑非笑的眼睛。他眼睛很漂亮,细长且妖媚,而且垂目的时候,下眼帘捂上一层雾影,显得娇媚动人……

我不禁有些失神,想到心扉娘娘。

“你怕我会在这场夺位之争中死去么?”路禾问。

“季浩已经没有那几年的记忆……现在所有的感情,包括仁义……也都在这几年的流离失所中泯灭了……他现在就像个杀人狂……”我淡然的陈述。

“你就不怕死么?”路禾说。

“怕!”我微微一笑。

“……把天佑一直带在你身边,苏苏,如果想活着。”……

……

最近喜欢上一种叫碧霄的茶叶,每日必让童儿给我冲泡一壶,香浓的气味儿,让我不禁在鼻下流连。

这是我让季苍穹特意赐于我的,听说它摘于满月那天,一年只能摘一次,小小的一个茶盒,百十来个茶叶片,能喝半月有余。

是年初李凛然进贡的……

季苍穹对于李家一派进贡的东西一般都不待见,所以当我提出要这碧霄的时候,季苍穹十分痛快的允了我。

童儿偷喝过,再见我十分不解的问我为何喜好这种茶叶,虽然茶香,但是苦涩的味道让人觉得这茶叶根本不能成为茶叶中的极品。

我轻笑,并未应他。我怎么能告诉童儿,这茶叶掺了一种叫“遗忘”的作料呢。

八月十五,雨未停,皇宫却摆起大宴,除了称病在家的官员外,三品以上的都来了。我坐在景承宫梳妆打扮,看着火红的宫殿如同我大婚一样喜气,心里感觉异常的堵塞。

宫人为我插金钗,为我描眉擦鬓,为我着上红装……

门外,三十万的官兵围着京城已经三天。

叛军么?

如果天戾帝的儿子来夺皇位算什么?

而季苍穹所坐的位置又算什么?

摸着胳膊上的於紫,扯扯嘴角上的咬伤,季苍穹,永远是一个让我看不透的人。

执着于皇位,又不甘于皇位。

******

大殿,百官临危正坐,唯独季苍穹大口大口的豪饮,我捏着杯子坐在他的一旁,看他滴在衣襟上的酒水,看他因为燥热而淌下的汗滴。

“我为陛下跳支舞怎样?”我放下酒杯,对着季苍穹。

“好啊,朕的皇后!”季苍穹扯开衣襟,双眼有些迷离的看着我。

那种眼神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过于平淡,甚至毫无波澜。他说完,拿着酒杯递到我的面前,——

“皇后喝了它再去跳。”季苍穹微微笑道。

“……”我拿着杯子,看着呈现浑浊的上好佳酿,“陛下最后的愿望是什么?”我轻轻问,然后看季苍穹眯着的双眼。

“看到你匍匐在我脚边的样子,卑微的,然后祈求我……带走你……”季苍穹大笑,盯着我饮尽一杯烈酒,看我并没有因为酒辣而失态的样子,便玩味儿的看着我,嘴角勾起。

入了舞台,周围寂静如初,渐渐响起的乐声则告诉我这是皇宫大宴。

……轻抬舞步,竹罄昂然,伴舞的娇娘纷纷入了殿内,我舞动在台上,想着曾经我为谁跳过的舞蹈、想着曾经那因我刻意的撩拨,意乱了谁的心……那曾经羞红的双鬓、那颤抖的唇音,甚至在祠堂的那一夜……究竟为谁动了心……

我淌着泪,最终因为我烦乱的心而跌坐在台上。

乐声骤然停歇,我凝望季苍穹冷漠的双眼,无奈的撇过头……

皇宫钟声响彻三次,突然大殿大门被推开,路禾冷冷的站在门外,搀扶他的喜双也面无表情的直视殿中。

百官疑惑,看看桀骜的皇帝后,又看看清冷的路禾,默不作声,甚至连大气儿也不敢喘一下。舞姬颔首退出,我站起身来,独独的站在大殿之上……

官员们维持临危正坐的姿势,看他们惶恐的姿态,笑了笑。有人因紧张而弄倒了杯子,那清脆的声响,让人不自然的打个冷颤,而心也随着动静此起彼伏。

我对着路禾,握了握拳头,艰难的吐出唇语,我说——“开”!

……

路禾定定的望着我,并没有动静。

……

“苏苏,这就是你想要的么?”季苍穹依旧喝着酒,“荣华富贵你不要,为了帮助连你都要杀的人,竟然也学会了弑君?”

“弑君的是谁,季苍穹,你不会不记得吧!!!”我咬着下唇。

“难道你喜欢跟个老家伙上床么?苏苏,我这是在帮你!”季苍穹拎起酒壶为自己倒上一杯。

“是啊,你在帮我,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感谢你为高兴所做的一切,感谢你让我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感谢你——”

“高兴是谁?”季苍穹调笑,“哦~~,季浩呀!……你不觉得,是我帮了他么,是我帮了他想起了自己是谁……天下已经没有你的小侍卫,记住,高兴死了,他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是,是,是,他永远不会恢复记忆,忘尘丹唯一的一个好处就是忘记不该忘记的……”我握紧拳头,对着路禾的方向,“开城门,我想做一回祸水,路禾,开城门……”

“呵,苏苏,我一直以为你会为了权利攀附我,没想到,你竟然也会让我刮目相看!”

“掏空国库为了让季浩反我,用计谋让各大豪绅、大臣反我……你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季苍穹扔了酒杯站起来。

“是,我告诉您——”我裸着脚走上去,附在季苍穹的耳朵边上,“季天佑,原本姓苏……是高兴的儿子,你所谓的季浩……”

“啪!!!”我捂着脸折了下来,头磕在旁边木桌上,血顺着脸便流了下来。有些触目惊心的红,滴在地上,晕开……

“苏瑾笙,你这贱人!!!”季苍穹低头拿起酒杯又撇向我。

“世间道庆王朝的苏侍郎淫乱后宫,‘贱人’这个称号似乎我当之无愧!”我扶着额头,看血水已经与身上的衣服合为一体,我冷笑着,眼泪流了出来。

周围不知道谁说了声“快走啊”,这些百官便狼狈不堪争先恐后的逃离大殿。举目,半响功夫,原本歌舞昇平的大殿已经所剩无几。

“城楼三千弓箭手,季浩他能进来,我便不能保他活着出去……苏苏,别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明天如果你还活着,便能看到季浩和苏天佑的尸首在城楼悬挂着,苏天佑这个孩子,似乎还没过上富贵荣华的生活吧,苏苏,你后悔把他生下来了么?”季苍穹桀骜嘲笑。

“如果我父亲后悔,就不会有我;萧笙后悔,就不会有季浩……陛下,偷梁换柱你听说过么?”

“?苏瑾笙你——”季苍穹掏出的软剑指在我的脖颈,他指间颤抖,然后不经意的时候便划上了三两个口子。

“每一天的醒来,我都怕我忘记,像高兴把我忘记一样,苍穹,你对我难道就没有一点感情么?”我突然变换一个口气,垂目,泪流满面。

双手握着剑身,感觉温暖的液体从手中溢出,还有浓重的血腥气息已经充斥我的大脑和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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