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尽(帝王攻 大叔受卷二 缠情思)+番外——夜色空城
夜色空城  发于:2012年0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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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卓然也是眉头深锁的,或许是因为身上的诸多不适,又或许是因为这连日来发生的事情。

轩辕痕突然有种不敢上前的感觉,似乎,那画面里若是多了他一个,便会分崩离析,而在乎的人也会泡沫般消失在自己

面前。

然而终究还是控制不住的走上前去,左手紧紧握住昏睡着的那人冰凉的手,而右手则是轻轻摩挲着这些天一直折磨着他

的熟悉容颜,总是不由自主的便会想起这个男人,他在树下飘忽的笑,他在擂台上的惊艳一剑还有那永远闪烁着倔强火

焰的眸子。

突然觉得手下的触感太过冰凉,似乎还在轻微的颤抖,卓然的身子骨已经薄弱到了这种地步,明明室内温度已经非常高

,轩辕痕穿着棉袍进来,现在都已经热的开始流汗了,而卓然,盖着厚厚的被子却还是无法抑制的感到寒冷。

轩辕痕不由得害怕起来,那入手的冰凉似乎预示着卓然渐渐消逝的生命痕迹,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他竟以清减至此,

原本就极为瘦削的身板现在更是让人目不忍视。掐指一算,卓然入宫连半个月都不到,半个月,居然会造成这么大的改

变!!

一个激灵,轩辕痕突然觉得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崩坏。小心翼翼的扶起卓然,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轩辕痕催动内

力,让那股热流满满地驱散卓然四肢百骸里的寒意。

知道两人额上都有了细密的汗珠,轩辕痕方才停止,一手走了个圆,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轩辕痕的内息慢慢趋于平静。

仔细抹去卓然额上的汗珠,轩辕痕这才发现凌落便靠在门口,死死盯着自己这块儿,那眼神,没来由的让轩辕痕一阵心

虚。

“陛下这回,真的是要害死他了。”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凌落说出了连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事实,而后便看到轩辕痕难

以置信的眼神。

“怎么会……”然而轩辕痕有些颤抖的声音显然说明他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怎么不会?入宫之前,我诊过他的脉,虽是不好,静养静养也就回来了,可现在呢,说不出的凶险!有的时候,他的

脉象甚至弱到连我都没法察觉!”

凌落说着说着,眼眶便又有些发红,他是一个大夫,见惯了生老病死,对于死亡早就淡然了,可若是这样的命运落在卓

然的身上,他真的是没有办法接受。

轩辕痕抿了抿嘴,终究没再说什么,却仿佛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一声不吭地离开了阙华殿。

没有带任何人,轩辕痕只身来到了紫泉宫,未进门便听到一阵箫声,大气却又带着无限婉转情思,不由得悲从中来,独

孤祁的哀思原先他并不能理解,可现在,轩辕痕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心痛。

欲要凝神细听,箫声却戛然而止,轩辕痕了然一笑,独孤祁的耳力还是这般出众,快步走进大门便瞧见那自屋顶略下的

玄衣男子。

“怎么现在就过来了?不是要议政的吗??”独孤祁有些诧异,尽管轩辕痕黏自己,却也是头一次在本该处理政事的时

候来找他。

轩辕痕却不回答,只是默默地咬着唇,似是在思索什么,而后索性一下子跪倒在地,独孤祁面露讶色,却也看出自己这

个徒弟必然是遇上了什么难题,长叹了一口气,独孤祁欲要俯身扶起轩辕痕,结果却换来对方执意的拒绝。

“徒儿这回犯了大错了,只望师傅能帮徒儿一把。”轩辕痕语调中的不知所措独孤祁是听了个一清二楚,看来,真的是

不小的祸事。

“痕儿已然是一国之君,于情于理,这一跪都不合适,还是先起来说话吧。”独孤祁自行挑了张石凳坐下,便示意轩辕

痕起身说话。

轩辕痕也不好再推辞,便顺着独孤祁所讲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而后便将自己与卓然的相识一一说给了独孤祁听。

“原先徒儿是因为他那一剑一下子便被他吸引了,而后便觉难以罢手,不知不觉伤他甚深,徒儿亦是悔不当初,然大错

已成,只盼师傅能施以援手……”很少有人知道,独孤祁的医术其实很高,甚至足以胜过任何医药世家。

然而此时随着轩辕痕的诉说,独孤祁的脸色却是愈发的铁青了,没想到,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徒儿竟然做出这种混帐事情

,真真是叫他气急!

“你现在便领我去看看他,如果我能治好,你立马便放了他。”冷着脸丢下一句,独孤祁起身欲走,却发现轩辕痕竟是

无动于衷。

“这一点,恕徒儿办不到……”

“徒儿已经泥足深陷,这段感情,徒儿放不下……”轩辕痕的声音里竟是显而易见的痛苦和决然。

“那他呢?你伤他至此,又该如何打算!”男人不男人的独孤祁并不介意,他行事本就少顾忌,让他痛心的却是爱徒的

残暴手段。

“徒儿可以捧出心来待他,可以一心一意宠他爱他,唯独放了他这一条,徒儿做不到!”轩辕痕抬头盯着独孤祁,那眼

中,是无比的坚定,一瞬间独孤祁也有一种被震撼的感觉。

罢了罢了,感情的事情,顺其自然吧,轩辕痕的性子他是一清二楚,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便再难改变了,没想到这孩子

一动心竟也是个难得的情种,无奈地笑了笑,独孤祁拉起轩辕痕便往外走。

“我也不管你的破事儿了,先去看看人怎么样了,救命要紧,别的,以后再说。”

“是。”有了独孤祁的帮助,卓然或许能逃过一劫吧,抱着这样的想法,轩辕痕步子也不由得轻快了一些。

有了轩辕痕之前渡给他的纯阳真气,卓然的状况明显的好了些,人也不那么昏沉,紫音见他状况明显的转好了些,便执

意要他吃些东西,然而当他看到远远走来的轩辕痕和他旁边的黑衣男子时,手上一个不稳,细瓷的碗连着满碗热烫的鸡

汤“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而卓然此时的脸色竟比先前还要惨白上几分,身子也止不住的抖起来,任凭紫音怎么安抚也没有平缓的迹象,反倒是卓

然很不能把自己整个的塞进床缝里。

正疑惑卓然奇怪的反应,轩辕痕却已一个箭步到了床前,好不容易将卓然从被子里挖出来,却发现独孤祁亦是猛地变了

脸色,而卓然脸上,显然是认命的表情。

“这就是陛下所说的人?!”独孤祁双眼似要喷出火一般狠狠瞪着轩辕痕,看的帝王心里也开始发毛,惊讶于独孤祁的

反应,他这个师傅对于任何事情都是平平淡淡的,没想到今日竟然破天荒地露出这般神色。

疑惑间,脸上却已挨了一个重重的耳光,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轩辕痕却还是安稳地接下了这个巴掌,脸颊明显的红

肿起来,轩辕痕却不敢有任何微词,独孤祁不会无故发怒,况且自己这回,本就错的离谱。

然而一个巴掌过后,独孤祁却并没有再理他,反倒是拥住床上不断发抖的卓然,从未有过的温柔神色一下子便出现在独

孤祁那张表情万年如一的脸上。轩辕痕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只觉得酸涩不已,却不知到底吃的谁的醋,或许兼而有之

吧。

然而下一秒,独孤祁口中的话却又让轩辕痕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小然,师兄在这里……”卓然的身躯猛地一震,片刻之后他那压抑许久的泪终于奔涌而出,独孤祁也不说话,只轻轻

地拍着他因为哭泣而不断颤抖的脊背,而卓然愈发不可收拾的嚎啕大哭起来,比之先前的冷淡,此时的卓然就如同稚龄

儿童一般真性情。

轩辕痕第一次看到像个孩子一般的卓然,心下自是惊讶万分,然而让他最为震惊的,是卓然的身份。没想到卓然竟是自

己的小师叔,原先可以大概猜到卓然可能师从无极门,却不曾想原来师傅心心念念的宝贝师弟竟是这一个。

难怪师傅这么多年一直记挂着他,轩辕痕略带酸意地想着,想必小时候的卓然,一定是粉雕玉琢,及其惹人疼惜的一个

等到卓然渐渐平静下来,独孤祁便牵过卓然的一只手为他诊脉,愈发凝重的神色让轩辕痕也不由自主的提心吊胆起来,

莫非,竟连师傅也救不了非卿……

“陛下还真是大手笔,居然连散魂都用的出手!”卓然的经脉弛软无力,气海空空荡荡,脉间犹可感觉到被打散于全身

各处的真气,显然内力是被散魂封住了。

第三十四章:散魂凝魄(中)

“陛下还真是大手笔,居然连散魂都用的出手!”卓然的经脉弛软无力,气海空空荡荡,脉间犹可感觉到被打散于全身

各处的真气,显然内力是被散魂封住了。

轩辕痕并没有加以辩解,虽然当时用散魂确实是迫不得已,但不管怎么样,卓然现在这副样子终究是自己害的。

轩辕很低着头,一言不发,却让独孤祁暗暗叹了口气,卓然的经脉有受损的迹象,显然是曾经走火入魔,如果不用散魂

,只怕他早就死在真气的反噬之下了,然而轩辕痕这么对待卓然,确实应该受些教训。

独孤祁按在卓然背心的手内劲一吐,那股自背后传进身体的暖流让卓然渐渐陷入了睡眠,将怀里的卓然轻轻放倒在床榻

上,替他盖好被子,独孤祁便站了起来,脸上有为难之色。

说起卓然的身体,独孤祁也大感头疼,自己这个小师弟自小身体便差,卓然的师傅也就是自己的师叔无奈之下才教他修

习先天真气,因为别家吐纳之法卓然的体质根本难以负荷。

偏偏卓然天分极高,短短几年便有很大进境,师叔欣慰之下却也满心忧虑,因为先天真气虽然可以将身体调整到与天地

相谐的程度,可却最难驾驭。

卓然幼年时心无旁骛,自然不需担忧,可随着他年岁见长,有了自己的烦恼,武道之上反倒是停滞不前,愈发架不住这

先天真气。

而后师叔闭关许久,方想出克制之法,施行之后,确实助益匪浅,然而一旦身体损伤过大,被压制的先天真气便会暴走

,后果反倒是比原先更为骇人,原想着以卓然的身手,必然不用担心这一点,没想到,机缘巧合,卓然还是损在了自家

弟子手里。

摇了摇头,独孤祁又仔细探了探卓然的脉,心里已然有了打算,卓然本是孤儿,被师叔无意捡到带回无极门,然而师叔

生性散漫,喜好云游天下,故而卓然虽然拜在他门下,反倒是自己和师傅照料的比较多,当然,师叔也是非常在乎卓然

的,不然也不会为了他违反一贯的原则闭关半年了。

独孤祁向来非常疼爱这个师弟,卓然十分乖巧,这是原因之一,然而他骨子里的倔强却是真正感染独孤祁的地方,卓然

就如同他的亲弟弟一般,比之吴侬,他甚至更为关心卓然。

“师傅……可有解救之法?”轩辕痕异常心虚,连带着说话也底气不足。

独孤祁白了他一眼,手一伸,道:“凝魄给我。”

轩辕痕听得此言也不问原因,便在怀中胡乱掏了几下,好不容易找出了那个红色的小小瓷瓶,独孤祁将瓶子收在怀里,

接着又道:“那边的姑娘是在这宫里照顾的没错吧,还要烦扰你去太医院要一味仙鹤草,三碗水煮成一碗拿过来。”

轩辕痕惊得一抬头,却见紫音应了一声,转身便出了门,轩辕痕暗道自己糊涂,竟一直没有发现紫音在这殿里。

“小然的情况还算不错,看来你的太医倒是有本事。”卓然的状况虽是凶险,倒也算控制得法,不然这个师弟只怕是已

然不在人世了。

“徒儿哪有那个本事找来这般出色的太医,还是倚仗凌家传人。”轩辕痕一阵苦笑,若非凌落,卓然第一夜就被自己折

腾死了,要让师傅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怕他非得一掌拍死自己。

“哦?”独孤祁也觉惊讶万分,没想到神医世家的传人竟会答应来到皇宫这个是非之地。

“罢了罢了,你也别摆着那副面孔,横竖这药还要一段时间才能煎好,陛下随我来,我们师徒真该好好聊聊了。”虽然

名为师徒,独孤祁却向来来去匆匆,轩辕痕长大之后,他们师徒二人真正说话的时候反倒是少了许多。

轩辕痕点了点头,二人便一起到了殿外找了个石桌坐下,外面冰天雪地,然而两人均是内力深厚,倒也没什么感觉。

“为师今次真的非常失望,不仅仅是因为小然是我最疼爱的师弟,就算换了任一个人,陛下这么做也极为过分。”独孤

祁修长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手下的石桌,发出清脆的声音,然而这声音听在轩辕痕耳中却意外地叫他愧疚。

“这次确实是徒儿不对,然而徒儿却不知是为什么,一遇到非卿的事情便总是心绪不平,徒儿原非沉不住气的人,可是

……”轩辕痕说到这儿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于卓然的感情,他虽然心里有数,然而,却也不甚明了。

“非卿……”卓然及冠取字本该自己这个师兄操心的,然而……

“非卿是卓然的字,徒儿念着倒是甚为亲切,可这词中之意,徒儿却是不解,不知师傅当年缘何会用这样的字眼?”轩

辕痕也以为独孤祁算得卓然的父兄之辈,这取字一事,确实应当由他代劳。

“陛下可还记得我曾提过无极门上一次的纷争?”一想起那次的事情,独孤祁脸色也黯淡了几分。

“恩,不知那一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于无极门的纷争,独孤祁从不多话,轩辕痕纵是好奇,却也不方便询问。

“那次纷争,其实完全是由小然引起的。”看着轩辕痕一下子瞪大的双眼,独孤祁有些好笑,“怎么,不相信?小然虽

然乖巧,不过倔的时候谁也劝不住他,引起那样的事情一点也不奇怪。”

轩辕痕点了点头,说起卓然的倔强,他倒是十分了解,虽然了解的途径根本就说不出口。

“那年,按惯例轮到小然出门游历,然而,回来之后,他竟然说要进六扇门当一名捕快。”回忆起当年的事情,独孤祁

突然觉得这些年的日子原来是这么短暂,一切事情都好像发生在昨天一般清晰。

“我生性散漫,听到他说这话倒也没什么感觉,然而师傅他最是古板执拗,完全不像是无极门门主该有的样子,无极门

晓通天道,于一切事情都很淡然,最适合当门主的本是师叔才对。”

不过可能是因为卓然的师傅太过顽劣,毫无责任感可言先辈掌门才会作罢。这当然是独孤祁的猜测,因为以他的眼光他

的师傅性子死板,倒像是老学究一般,最不该做掌门的就是他了。

“师傅性子古板,连带着我那些师弟们也有些老气横秋,一来一去,小然进六扇门倒成了十恶不赦之事。”

这一点轩辕痕倒也有体会,武林朝廷向来是水火不容,而武林中人,更是把朝廷看做洪水猛兽,当然,也有武林人士入

朝为官,不过结局总是非常的凄惨。世家大族出身的官员自然是瞧不起武林中人的,而江湖中人也视这样的人为朝廷的

鹰犬、叛徒。两边不讨好的结果自然是郁郁不得志,甚至死于非命。

“小然他生性倔强,不知是受了谁的劝说,认定自己所做的是有益于天下苍生的好事,师傅再怎么横眉冷对,大发雷霆

,也难撼动他分毫,一气之下便将他锁在了自己房里,原想让他静下心想想清楚,却没想到,第二天房中已然没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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