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尽(帝王攻 大叔受卷二 缠情思)+番外——夜色空城
夜色空城  发于:2012年0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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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我奉皇命暗中探查从冷宫中莫名其妙消失的吴淑妃的下落,”卓然仔细回忆了一番,接着道,“你那些

年经常往京城跑,半夜又老是行踪不明,我跟过一回,见你进了宫,便没再多问。后来吴淑妃与人私通的事情在大臣中

间悄悄传开,我就在想那个人是不是师兄你。”

“你猜的倒是不错。”独孤祁有些尴尬,那时候都是打着看卓然的名义进京的,没想到早就被他看穿了,看着独孤祁神

色间的不自然,卓然不由觉得好笑。

“师兄你不必多想,我当时不过是好奇而已,并没有别的想法。”他这么一说,独孤祁更是恨不得寻个地缝钻下去了事

卓然敛了笑容,又道:“等后来六扇门接了密令,要寻一人进宫安排任务,我便猜测着是不是为了吴淑妃的事情,而后

向总捕头要了这个任务。”皇城密令通常没人愿意接,因为那后面一般代表着隐晦和私密,也许任务完成的那一天便是

丧命之时,故而卓然当时主动要下任务的时候人人均用鄙视的眼神看他,以为他是想借此高升,却有个个都在心里暗笑

他不知进退,卓然此时想起亦觉心酸。

“后来我进了宫,才知道原来吴淑妃与人私奔,逃离了冷宫,后来见了画像,我便知道吴淑妃果然与你有关系,那画像

上分明是当年跟在你身边的吴家小姐吴侬。等到我顺着蛛丝马迹在外城护城河边寻到一处小屋,便发现你们果然在一起

,而后……”

卓然到这儿却不再说话,他突然觉得当年的事情确实有问题,虽然那屋里两人看着是独孤祁和吴侬,可那时的独孤祁举

止怎么看怎么奇怪,自己一直觉得也许是因为独孤祁见他奉皇命捉拿他二人心有不悦,可现下一想那是那人未免太过冷

淡。

“小然,怎么了?”独孤祁见卓然突然停了下来,不由好奇问起。

“啊……没什么,枉我聪明一世,没想到皇城侍卫竟然一直跟在身后,我一找到你二人,一群大内高手便蜂拥而至,吴

侬受了伤,我便让你带着她先行离开了,后来……”

想到此卓然不由心生悲戚,那群大内侍卫可不仅仅是为了捉拿吴淑妃二人,亦是为了把自己悄然灭口,皇室丑闻被自己

得知,帝王自然不会给自己活路。卓然心如明镜,可终究难以接受自己守护的竟是这么一个朝廷。

“后来……你便受了伤,是不是?你的腿也是伤在那时,是不是?”独孤祁见卓然眼中满是悲伤之色,已然猜到了八九

,心下大恸,他一直不敢提卓然腿上的旧伤,就是怕他大病初愈,再提此事恐怕伤神,可现在才知道拿伤竟是为了自己

才留下的,心中又何止是愧疚!

“师兄,不关你事,先皇贪色,吴淑妃入宫本也不是她自愿,就算她不是你的心爱之人,我也会护她周全的。”

话虽这么说,卓然心中却很是介怀脚上的伤,那时重伤之下被大内侍卫统领一掌击在了膝盖骨上,而后自己便失去了知

觉,也不知后来是如何得救的。

“那小然你又是怎么逃过一劫的?”大内侍卫若论单打独斗必然是敌不过鼎盛时的卓然,可整个侍卫队人数众多,一次

任务只怕都有几百人出动,更何况关乎皇家秘辛,就算未曾亲眼得见,独孤祁也能猜到那时的惨烈。

“我也不知道,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一户人家躺着了,听说他们是从河边找到我的,也许当时被一掌击中,正好落

入护城河里了吧。”卓然说的轻描淡写,独孤祁却是大感幸运,若是稍有不测,卓然只怕已经死在了十年之前,由此可

见幸运之神还是极为照顾卓然的。

“那……”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十年前那人到底是谁。”独孤祁刚一开口便被卓然抢白,只因独孤祁接下来要问的,他并不想回答

醒来后的一年是他一生中最为荒废的一年,脚上的伤他近乎自虐般不想去管,导致现在残了一半,每逢阴雨天连走路都

很困难,就好像是对整个世界都失望了一般,他信奉的天一下子坍塌了。

他满腔豪情想为百姓谋个公道,他背弃江湖身负骂名,他想起师伯当时的怒发冲冠甚至很长时间夜不能寐,可就是这般

委屈自己,到头来想要他命的竟然是他一心守护的天下之主!他又如何能甘心,卓然,终究只是一介凡人啊!

“如你所说,那人不是与我有深仇大恨便是极为爱慕侬儿的……”

“以我之见,只怕是前者,师兄,当时的情况,只怕任意一个人,吴侬都会随他出宫,当时先帝没有想好怎么处置吴淑

妃才将她打入冷宫,等他想好等待吴淑妃的只怕是一杯毒酒或是一丈白绫了,吴淑妃有机会自然会抓紧,可偏偏那人竟

是易容作你的样子,显然是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的……”说到这儿,却见独孤祁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

“我知道是谁了,这回只怕是两者都有。”如果没猜错,那人是又讨厌自己又垂涎吴侬,“是侬儿的表哥——苍云!”

卓然瞪大了双眼,竟是苍家的现任当家苍云?!然而卓然一想却又释然,易容术能让自己一时之间看不出端倪,除了金

陵苍家还能有谁呢。

苍家以旁门左道的东西闻名于世,乔装改扮自是其中一件,又因为与蜀中唐门有姻亲关系,苍家的毒亦是让人闻之而色

变。唐门原本并不允许子弟与外姓结亲,可苍家先辈竟以七寸不烂之舌说服唐门当家将女儿下嫁,当时是轰动一时的大

事,后来唐、苍两家通婚的习惯便一直保留至今。

“我初入江湖,一剑杀了恶贯满盈的地方一霸苍华,而那苍华正是苍云的弟弟,后来偏偏遇到侬儿,机缘巧合又见他表

哥苍云,真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苍云那时眼里就藏着对侬儿的恋慕,然而侬儿最后选的却是我,只怕侬儿后来被

迫进宫与他也脱不开关系。”

得不到的东西,不如毁了他,这是苍云的处世之道,故而独孤祁想到此人便煞白了脸,如果是苍云,只怕吴侬已然凶多

吉少!!

“小然,师兄最近只怕得去趟金陵,你的身体还没有大好,不能乱跑,乖乖待在宫里让凌落给你调养,反正你武功也恢

复了,痕儿就算想干什么也奈何不了你。”

“可是……”不管怎么样,卓然都不愿留在这个只有噩梦的皇宫,帝王就算再怎么温情再怎么为他付出,他终究就是接

受不了,况且,这皇帝绝对谈不上好说话,过去十几日的遭遇仍然是历历在目。

“放心,痕儿毕竟是师兄的徒弟,不敢再对你怎么样的,你这身体要再出去乱来才是大问题!” 独孤祁不愧是一派掌

门,举手投足间都是不容抗拒的威仪,就算卓然再怎么不情愿,也只好先答应了下来。

见卓然终于点了头,独孤祁这才放心,便想着等轩辕痕清醒了就跟他道个别,就策马直奔金陵,必然要让苍云给自己一

个交代。

“不知痕儿何时能醒,别看他平日里好像蛮横的很,他的身子底子未必比你好啊!”独孤祁说不担心是假的,初遇轩辕

痕这孩子,他简直单薄的能让人心头一滞。

独孤祁生性散漫,并不喜欢带徒弟,就连自己的长徒越天齐他都没真正教过多少东西,唯独对轩辕痕却是尽心尽力,他

母妃凭借救命之恩恳求自己好好教导他是一回事,更多的却是因为轩辕痕这孩子早熟的叫人心疼。

那年他大概有十一二岁,看上去竟还比不上那七八岁的儿童健壮,然而他那小脑袋里竟然出人意料的装满了东西,这一

点不由让独孤祁非常的敬佩轩辕痕的母亲,这个女子要是身为男儿,必然能够傲视天下,有一番作为,至少她教出的儿

子现在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然而那女子身上戾气却不轻,她本是南疆贵族之女,却在这天朝皇宫里过着连奴仆都不如的生活,甚至连那宫里的下仆

都能理所当然的欺负他们母子二人,她毕竟为那皇帝生下了儿子啊,结果不仅被弃置于冷宫一般的地方,那皇帝竟然吝

啬于给自己亲生儿子一个名字。

后来记事房的公公来的时候,她想了半天吐出了一个“痕”字,虽然不甚大气,却是要轩辕痕记住这样的耻辱。

那女人颇为强势,轩辕痕在她的教导之下心思未免偏于阴狠,故而独孤祁一直试图让轩辕痕多多领会天道,不过他母子

二人本性都不坏,至少对于自己这个陌生人,他们丝毫没有犹豫的便帮了自己。

“师兄……”独孤祁目无焦距,不知在想些什么,卓然终忍不住出口唤他。

独孤祁却深深地看了卓然一眼,叹了口气,道:“小然,痕儿未必如你所想那么不堪,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人……”

第三十九章:月落星河

“师兄……”独孤祁目无焦距,不知在想些什么,卓然终忍不住出口唤他。

独孤祁却深深地看了卓然一眼,叹了口气,道:“小然,痕儿未必如你所想那么不堪,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人……”

卓然听闻此言,心下甚是不以为然,欲要反驳却见独孤祁神色显然不是作假,独孤祁看人眼光极准,这一点卓然向来清

楚的,然而宫中的半个月让他实在不愿意接受自己对轩辕痕的一丁点儿同情。

“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然而有的事情,你卸去愤恨,或许看得更清楚。”

卓然突然瞪大了眼睛,眼前的人真的还是以前那个宠溺自己的师兄吗?为什么此刻从他口中吐出的话,竟让他觉得如此

残忍!

“卓然自问不是圣人,这仇恨一事,不是说放就放得下的,就算如师兄所言,那帝王是个可怜人,他那硬加于卓然的又

该怎么算?卓然不过是个凡人,又为什么要压抑自己去讨好一个皇帝呢?”这番话卓然说的很是咬牙切齿,轩辕痕施加

在他身上的东西太沉重太屈辱,而眼前的人竟要他放下仇恨再去看轩辕痕,这又是凭什么?!

独孤祁哑然,自己方才的话确实忽略的卓然的感受,然而卓然却也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这般歇斯底里的剖白心情,看来

,过去的十年,他真的过得很不好。然而打心底说,一个是最疼爱的师弟,一个是最看重的徒弟,他自己也甚是为难,

但他们之间的问题若是不能解决,他也难以安心。

长叹了口气,独孤祁终于还是开口道:“痕儿若是换一个母亲,或许他不会活到今天,但至少他这辈子可能会开心些,

他母亲丹真原本是南疆的女官,自幼好强,然而为了保护妹妹终究还是含恨做了这和亲的牺牲品。她不受先帝宠爱,只

得了痕儿一个儿子,她自然不希望儿子成为宫廷斗争的陪葬品,她心里明白,有的时候攻击是最好的防守,只要痕儿能

够君临天下,自然是比做一个无名皇子要安全的多。故而,痕儿自懂事起便由她亲自教习帝王之道,别的皇子还在父母

膝下承欢,痕儿却是日日苦读,丹真却又担心痕儿若是太过出色便会招致其他皇子的欺凌,故而痕儿学习的第一个字就

是‘忍’。我当年初见他的时候,他真的是早熟的叫我心疼!”

卓然此刻却是什么也听不进去,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丹真……南疆女官……保护妹妹……和亲……他的脑中一直

盘旋着这些词汇,面容刹那间有些扭曲。

当独孤祁终于从回忆回到现实,却发现卓然的神色很是不对,似乎也没有在听自己讲话,便急忙得推了推他,道:“小

然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让凌落帮你看看?”

卓然摇了摇头,有些无力地问道:“皇上的母亲确实是南疆的丹真?”

“是啊,如果她身为男子,绝对会有一番作为的,可惜埋没在这宫里了。”当时与丹真一番畅谈,独孤祁着实佩服这个

女人,却又为她的处境叹息不已。

卓然却不由捏紧了拳头,丹真——如果没有弄错,正是丹朱的亲姐姐,丹朱当年是南疆第一美人,原本不管怎么说都该

由她去和亲的,却不知为什么后来竟临时换成了她姐姐丹真。

这么说来,皇帝竟然是小宇的亲表哥!!轩辕家这一带的子嗣因为刘太后和轩辕痕的暗中动作已然凋零殆尽,小宇也许

是帝王仅剩的兄弟。

想来真是可笑之极,先前轩辕痕竟是用自己亲表弟的性命来威胁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爹爹,自己也竟然就这般就范,真是

讽刺啊!卓然突然无声地笑了起来,却吓坏了一旁的独孤祁。

“小然你到底怎么了?”急忙抓住卓然的手想要看看他的脉象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却被卓然一下子挥开。

“让我静一静。”只丢下一句,卓然便一个人推开大门走了出去,外面夜色已深,满地白雪映着月光,反射出盈盈的白

光,天地间似乎也通透了起来。

独孤祁见卓然甚是异于以往,自然放不下心,便也就跟了出去,只见卓然斜倚在院中那大树之下,目光空茫,不知在想

些什么,良久之后,忽一掌劈出,直直打在他面前的石桌上,原本完好的石桌霎时间碎作一片,而后卓然便似疯了般一

掌又一掌击向虚空,有时那劲力掠过树梢,将那树上残雪刮下一大片,那雪块入夜时已然结成冰块,此时掉落在地,一

下子便没入树下厚厚的雪层中,发出“扑扑——”的闷响。

见卓然这个样子,独孤祁便之他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早些年的时候便也是这样,一有心事便对着那些个花草树木发脾

气,不知毁伤了师傅多少珍贵茶花。

独孤祁眼中满是担忧,若是以前倒还罢了,卓然现在身子骨弱,又是刚恢复一身内力,像他这般空耗内力的发泄方法,

一个不小心便会再次走火入魔,那是只怕情况就更为糟糕,况且现下天寒地冻,他穿着这么点就站在冰天雪地里,再着

了寒气就麻烦了。

思虑了半晌,独孤祁解下自己的剑,凌空抛给卓然,道:“小然再让师兄见识见识你的剑法——”卓然闻言便回身接剑

,“刷——”的一声长剑出鞘,不同于卓然惯用的轻薄小剑,独孤祁的剑堪称巨剑,入手便是分量十足,饶是如此,卓

然还是轻松抖了个漂亮的剑花,而后满意一笑,将剑鞘抛回给一旁的独孤祁。

独孤祁浅笑接过,心中大石落了一半,还肯接剑,看来心情比自己想象的好一点儿,况且耍剑不管怎么样总比空耗内力

强一点儿。

再瞧卓然却发现他已然执剑傲立,神色间竟也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独孤祁当年就常常想,如果每个人都有一件最适

合的兵器,那么卓然的无疑是剑。剑乃“百兵之君”,最容易入门却也最难精通,武林弟子人人都会两招剑法,可真正

这剑术上的行家却是屈指可数。

当然武林之中不乏使剑的宗师,却多还是以内力掩盖剑法上的缺陷,真正于剑术却并无太大造诣,自己只怕也是其中之

一,纵使用的不是剑,使出来的却还是那套招式,剑对于他们,不过是一件可有可无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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