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尽(帝王攻 大叔受 卷一 深宫梦)——夜色空城
夜色空城  发于:2012年02月05日

关灯
护眼

真是没想到,予墨竟是京华英雄会最大的东家,甚至,那巨大的赌盘也是由程家一手操纵的。

不足十年时间,予墨竟将原本只能算是小富之家的程家打造成富可敌国的“天下第一商”。

原来,米行掌柜口中的程爷竟然是自己昔日的挚交之一,卓然不知道是该哭还是改笑。

自从那日相逢,程予墨对自己可以说是殷勤备至,置办新衣、鞋袜,甚至想将自家最好的院子留给他一人居住,又因自

己一句“不敢叨扰”就在云来客栈包下了这个独立的小院。

重逢次日便是当年的第一场比赛,卓然轻松地赢了所有对手得以进入最后一轮,所有武林人士都在猜测这名武功高强的

青年到底是何方神圣。

麻烦也接踵而至,因为获利丰厚,所有人都想赢得比赛,而卓然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让他们惶恐了,有人迫不及待的想

他去死。

然而卓然亦非刚出道江湖的新人,自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暗杀的行动也随之日渐升级了。

用罢早餐,卓然仔细地往脸上贴上人皮面具,身在帝都,难免遇到昔日旧识,乔装打扮自是免不了的,自己向来喜好清

洁,不愿以蓬头垢面、满脸脏污遮掩容貌,自然就只能依仗昔年行走江湖时的雕虫小技了。

也许再过几年,连自己都不记得自己长什么样子了,卓然不由感概道。

而后,他来到院子里练剑,剑法自己算是荒废了多年了,重拾三尺青锋,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依着记忆里的剑招,

卓然于参天老树下翩然起舞。

他的这套剑法剑招极美,想及此,卓然暗暗骂了自己师傅一句,真是的,剑招实用就好,他却总爱搞些花样,这花里胡

哨的,叫人难堪。

一套剑法,如龙游江洋,凤鸣九霄,大气凛然,却偏偏又有种细致的美感,一旁探视的程予墨不由得大声叫好。

“程兄?你什么时候到的?”卓然见程予墨来了,便擦了把汗,略作歇息。

“我刚到,非卿,没想到你的武功荒废多年,竟还是这般出神入化,只可惜……”看着卓然仍旧不便的左腿,程予墨脸

色不由得黯了下来,“非卿,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最好的大夫,一定可以医好的!”

“何必自欺欺人呢,这腿,我清楚的很,怕是得残一辈子了,况且,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啊,早就习惯了。”卓然苦

笑。

“非卿是打算一直都带着这面具么?”看着那薄薄的一层,程予墨不由得有些惋惜,“可惜了一张漂亮的脸啊……”

“程兄不要再拿我取笑了。”听着程予墨的喃喃自语,卓然不由得有些赧然。真是,男人被夸漂亮又不是什么值得高兴

的事情。

“呵呵,非卿还是这么皮薄,好了,不说了,明天就是最后的比赛了,非卿接着练习吧,为兄还有些商号要巡视,就不

打扰了。”说罢,程予墨起身离开。

卓然便也顺了他的话,接着练剑,只是,此时的他,万万想不到,第二天的比赛竟会招致自己人生的最大变故。

第三章:再战江湖

这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早晨,算得上春光明媚,年轻的皇帝已经早早起来,匆匆自寝宫移驾御书房。

虽然不用早朝,又正当太平盛世,各种各样的文书仍然像雪片一样纷纷落上御案,让轩辕痕烦乱不已。

拿起案边的龙井轻轻呷了一口,皇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而皇帝的这一声叹让身旁伺候的太监总管德煜不由地瑟缩了一

下。

皇帝登基不足三年,平日里亦算得上是和善,然而,这宫里的内侍、朝上的大臣们都曾领教过他的手段。

当年,先帝新丧,太子又骤然离世,五皇子得登大宝,可谓出人意料,实是因为皇后要的是一个傀儡,他才得到后族的

支持继承大统。

那年,尽管天下太平,朝廷政局却是危若累卵,后族势大,外戚干政,宦官专权。

然而短短两年有余,新皇凭借一己之力解决了所有的问题,手段之血腥,让人毛骨悚然。

当时慈宁宫大总管于公公被处以凌迟之刑,传闻新皇特意交待侩子手务必要割足三千刀才能让其断气。

又传闻当时于公公的惨叫让宫娥太监们足足失眠了一个月。

紧接着,新皇撤换了大批旧臣,启用大量新人,迅速形成了属于他自己的朝廷。

自此,皇宫内外,再无一人敢于新帝跟前放肆,他真正坐稳了脚下的江山。

自此,朝野内外终于明白,新皇的心计竟是如此之深,以至于,过去的十多年,他瞒住了所有人。

看似温文尔雅的他实是来自地狱的修罗,以铁血建立着属于他自己的帝国。

“德煜——”皇帝的声音慵懒却冰冷,让被唤的人不由地打了个冷战。

“是,奴才在,主子可有什么吩咐?”

“最近这宫里宫外有什么新鲜事儿么,说与朕听听?”轩辕痕的眼中透着戏谑,他仿佛站在高山之巅,以上位之神的眼

光审视着自己的信徒。

“皇上容奴才想想。”德煜想着这皇帝虽然铁血,可终究还年轻得很,大抵贪玩,便道:“这京中现下最有趣的事儿,

应该就是京华英雄会了。”

“哦?说下去。”皇帝似乎是提起了些兴趣,这些年忙于朝政,许久没有好好玩过了,自己本就好武,这京华英雄会,

倒是很对自己的胃口。

“这京华英雄会啊,是由京城里最大的武馆主办的,一年一次,为的是选出天下英雄,听说,暗地里还有不少赌局呢。

“听说?德煜,怕是不止吧……”皇帝的眼中透着精明,一边的德煜霎时红了脸。

“皇上圣明,奴才确实投了些银子在赌局里,现下,大家最看好的,就是飞龙掌梁飞度了。”德煜有些不好意思,毕竟

,赌钱终究不是什么正道。

“看把你吓的,小赌倒是怡情,伺候朕更衣,朕想看看这天下英豪!”

什么?!

德煜吓了一跳,“皇上要出宫?这可使不得啊!”天哪,这要让大臣们知道自己还不死定了。

“哦?使不得?这偌大江山都是朕的囊中之物,朕要出个宫都成了罪过了?!”看着轩辕痕冰冷的眼神,德煜知道自己

这回捋了逆鳞了,不由得软了脚。

“行了行了,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还不快去准备准备,朕要微服私访。”

“是,奴才知道了。”偷偷擦了把冷汗,德煜暗自奇怪,皇上莫非转性了,居然没再给自己眼刀子?!心有余悸地摸摸

额头,又赶忙去为皇帝安排出宫事宜。

德煜哭丧着脸看着不远处兴高采烈的主子,他发誓,自己之前,一定不知道陪天子逛街竟是这么个艰苦的差事。

这九五之尊幼时生活虽说不上好,却到底是身处皇宫大内,对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此番出宫,他处处

像个孩子一样,对这一切充满着好奇之心。

看着到处摸摸碰碰的君王,德煜突然有些心酸的感觉,帝王虽然冷酷,可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啊,别人家的公子在这

个年龄还享受着父母的庇佑,不知人间疾苦。

可自己的这位主子,却已经从权利的漩涡中脱颖而出,尽管外表风光,内心的苦楚又能和谁诉说呢。

母亲不过是个寂寂无名、全然不受先帝看重的才人,自己又不得先帝宠爱,甚至,先帝都不记得自己的这个儿子。

德煜长叹一口气,无情最是帝王家,眼前这位,也是个可怜人啊……

“德煜,领朕去看看那京华英雄会,今天应该是最后的比赛了吧。”

皇帝迫不及待的想见见自己武艺高强的子民,甚至,他还想亲自上台,一试身手,可惜,今年已经没机会了,罢了,这

次就看看热闹吧。

擂台上,卓然与上届首名梁飞度激战正酣。

从招式上可以看出,梁飞度当是外家中的翘楚,一招一式大开大阖,每一掌都足以开碑裂石。

卓然在他招式间以极快的速度腾挪着,时而用巧劲在他空隙间一点,使自己化险为夷。

两人一来一去,双方都没什么实质上的进展,但战况却是惊险至极,双方的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导致结局的改写。

帝王看着擂台,沉默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似乎,台上的人,还并未尽全力。

看台上的程予墨已是满头大汗,卓然的身体状况他很清楚,多年的辛劳让他的身体提前开始衰老。

剑招可以靠勤加练习而得以恢复,可内力,却非一朝一夕的事,卓然的内力怕还不及鼎盛时期的两成,这使他许多招式

都无法得以发挥。

而且在上台前,不知道为什么,他拒绝了自己的剑,打算与前几场一样空手对敌,这种耗力的打法实在是对他不利。

只怕,他撑不过一百招,果然,数十招后,卓然的速度开始变慢,气息也开始变得急促,程予墨知道,这是他苦力劳作

时吸入太多灰尘的后果。

“非卿,不要逞强啊……”程予墨喃喃道,却也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卓然个性倔犟,为了小宇这孩子的病,他才答应参加这京华英雄会,除了以赢得比赛获得银两,他不会接受自己任何的

帮助,所以,他一定会拼!

程予墨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的自私,真不该为了再见卓然卓越的风姿而将他引入危险之中。

卓然渐渐显了败相,有旧伤的左腿也开始无力,程予墨双拳紧握,骨节发白,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帮他……程予墨甚至

难以抑制直冲上去将卓然带下擂台的冲动,他武艺高过在场的任何一个,自然有这个能力,然而程予墨却不敢这么做,

他知道卓然的骄傲根本无法接受自己的这种任性

“对了,剑!!”程予墨突然想起,非卿的剑,那艳绝天下的光华。

“非卿,接着——”程予墨抓过身旁侍从的剑,扔向台上,他扔的并不准,但他知道,卓然一定可以接住。

卓然倏地一折身,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接过剑,台下一片哗然,“叮——”的一声,卓然拔剑,刹时间,白光乍盛。

台下众人还未来得及看得清什么,卓然的剑尖已然横在了梁飞度的颈侧,梁飞度无奈地摊了摊手。

“罢了,卓兄武艺超群,飞度甘拜下风。”

长剑回鞘,从卓然剧烈起伏的胸膛可以看出他已然到了极限,尽管如此,他仍是礼貌的一欠身,“梁兄技艺之高,卓某

亦是佩服的很。”

台下的帝王在卓然出剑的一刹那眼中便放出了精光。

熟知皇帝性情的德煜不由得暗暗叫苦,他知道主子对于台上的人已经有了非同寻常的占有欲,虽然那是个又老又粗鄙的

男人。

“朕要他……”轩辕痕的声音有些低沉,自卓然出剑,那人身上就仿佛渡上了一层绚丽的华彩。

动作够快,别人或许没有看清,自己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拿着剑的卓然像新生的蝴蝶一般,优雅、飘逸,褪尽了粗俗,

尽管仍是衣衫朴素,面容憔悴,却依稀有了些空灵的感觉。

那一剑的风情让轩辕痕悸动不已,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想要他,这么美丽的东西只能由自己来欣赏,自从登上九五至尊

,轩辕痕便再不想委屈自己任何一点。

所以,他要他,没有余地。

“奴才明白了。”德煜在正事上从不多话,这与他另外一个身份脱不开关系,他不仅仅是伺候君王衣食住行的大总管,

更是暗卫首领——天枢。

尽管在皇帝面前,他常常犯些无伤大雅的小迷糊,然而一旦接受任务,没有人敢说他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

德煜无声离去,从主子的眼神来看,陛下的话绝非玩笑,这个人,陛下是非要不可了,一边替卓然惋惜着,一边下令月

部首领朱雀去办妥这件事。

轩辕痕嘴角微微翘起,勾起一抹笑,俊逸却也让人不寒而栗。

第四章:至爱无声

程予墨焦急地看着床上犹自昏睡的人,那毫无血色的脸、青白的唇无一不在说明卓然此刻的状况极其糟糕。

自擂台上下来,卓然便陷入了昏迷,已经一天一夜过去了,他还是毫无转醒的迹象,程予墨为他担足了心。受好友的熏

陶,他也算略懂岐黄之术,从脉象看,卓然并无大碍,然而,内心的焦躁不安还是让他急急找来了好友凌落为他诊脉。

知道卓然确实没什么事,程予墨总算放下了心头的大石,凌落是名满天下的神医,他的话总是信得过的。然而,卓然就

这么沉沉睡着,总也不是个办法。

“小凌,非卿他到底怎样了?”程予墨言语间是掩饰不住的关心。

“不是说了嘛,暂时还死不了……”听着程予墨第一百零八遍的发问,凌落有些头疼,“不过这些年他过得似乎也不容

易,气血损耗很严重,而且,之前又妄动真气,致使元气大伤,难怪到现在也醒不过来,他啊,早该好好睡一觉了!”

凌落看着程予墨,若有所思,予墨对此人的感情,不一般啊!

他与程予墨相交数年,对他这个人也算有所了解,概括来讲,程予墨这个人多少算的上是冷心冷性,就算与自己相交也

是平淡处之,此时,竟然有个人让他如此关心,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袭上心头,难道……

“予墨……你老实跟我说,你对他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对于自己的疑问,凌落向来是从不放过。

“你……看出来了?”程予墨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释然了,“对,我确实很中意他,他是个很容易让人心动的人,坚

韧,但不经意间透出来的脆弱有时又叫人心疼,”程予墨凝视着床上沉睡者的人,略略停顿,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还

记得相识之初,他就像个孩子一样单纯,坚持他的正义和理想,用生命维护着自己的信仰,不知不觉,我……便陷了进

去。”

静静地诉说着,程予墨的眸中透出一种痴迷的神色,“但是,我并不想让他知道,只要能够守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非卿是那样一个心思纤细的人,若是说开了,或许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吧,程予墨暗自苦笑,而后,房中,是令人尴尬的

沉默。

对于好友的感情,凌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样的爱恋毕竟不容于世,予墨他早早的断了念想也好,也许,再过些日子

,等他有了家室,就不会再痴迷于这样的感情。

他实在想不通,不过一个平凡的男人,怎么就得了这天之骄子的亲睐呢。不过,此时的他,亦无从知晓,卓然那平凡的

面具下,隐着的,是怎样的绝代风华。没有卓然的首肯,程予墨不会擅自掀开他蒙蔽世人的那副皮相。

再次确定了卓然的身体状况,程予墨幽幽道:“罢了,小凌,陪我出去走走吧,让他好好休息。”说罢,轻轻合上房门

,却并未注意到,床上的人慢慢地睁开了双眼,眼中似是有些讶异之色,过了许久,似是才多了几分了然,而后,他又

再次睡去。

“主子,公子醒了。”丫鬟碧菱是程予墨谴去侍候卓然的,不知道为什么,当日与凌落坦诚后,他就再不敢紧紧守在卓

然身旁,每天只是透过窗户遥遥地看着,凌落为此没少嘲笑过他。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