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岩——选笔名真难
选笔名真难  发于:2012年0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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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面传来艺妓的歌声,听不懂歌词,但那苍凉的声音、凄惋的曲调,缠绞着我的心。我把手指伸进嘴里狠命地咬,

痛!一定是咬破了,有尝到血的味道。身体的痛胜于心里的痛。威利,你好残忍哪,难道我就不会受伤吗?

有一个人跌跌撞撞地从里面走出来,打断了我的沉思。开始我以为是个醉鬼,但见他忽然站住,芒然地不知该向何处去

的样子,月光下看得分明,一张失魂落魄的脸,显然是受了极大的刺激。我一愣,竟然是个熟人: 骆宇。

“小宇,小宇。” 又一个人冲出来,一把将骆宇拥进怀里, “对不起, 对不起。” 骆宇伏在他怀里,身体抽搐着,

在无声地哭泣。那男人轻声地哄了他一会儿,然后拥着他走了。

经他们这么一闹,我倒从自怨自哎中解脱出来。何必在此庸人自扰呢? 威利是个很出色的情人,但他不属于我。 别为

不属于我的人和事痛苦。我是个有智慧的人,智慧来自于曾经的苦。

站起身,拍拍裤子,拍掉身上的尘土,也拍去心里的前尘往事,恢复了淡定,迈步走进门去。

惠惠担心地看看我,左看右看,没发觉我有什么不妥,于是又恢复了好心情,和Lily一起兴奋地议论着艺妓的种种。

然后话题突然转到Lily的哥哥身上。好在我刚刚做好了心理建设,不动声色地听着。

“艾瑞克不顾家里的反对,跟着那个混蛋跑了,可是那个混蛋根本不爱他,也不放开他,就那么吊着他。 艾瑞克痛苦

死了,可又没办法。那混蛋只喜欢熊,长年在世界各地追踪拍摄熊,说只有熊是他的情人。你说艾瑞克听了多伤心哪。

这次他们在阿拉斯加拍摄熊的时候,那混蛋被他的亲爱情人撕得粉碎。可怜的艾瑞克疯了一样。 唉,假如没有威利,

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Lily的中文水平有限,难得一次能讲述这么一大段。听起来震撼又血腥的故事,却发生在我们认识的人身上, 而且我

在这故事中看到了艾瑞克的不悔深情。他应该得到更好的,值得威利的珍惜。

送惠惠回酒店后,惠惠拉住我半开玩笑地说: “孟岩,不要走,你今天就圆了我的梦吧。” 我抱住她, 安抚地轻拍

她的背: “对不起,惠惠,我希望你幸福, 而我,给不了你幸福。” 然后轻轻推开她,转身走了,假装没看见她眼

里闪着的泪光。

第19章

过了几天,听说威利回来了,带着艾瑞克。他没打电话给我,我也没功夫再去烦这件事。

一家娱乐周刊大幅刊登了我和惠惠的照片,惠惠的嘴贴着我的耳朵, 而我手环着她的腰,看着她浅笑。另有一张我们

试戴婚戒的照片。各家媒体纷纷转载,热门话题节目也不甘落后。

秘书辛蒂抱怨接听媒体和粉丝的电话工作量大增,算额外加班。我只好答应晚上请她吃海鲜,工作室的其他员工也有份

。于是大家一起欢呼。

李重禹走进来的时候,正看到这样的景象。他看看我,问: “什么事这么开心? 庆祝要结婚了?”

“是啊,我们要给杰森开bachelor party,就今天晚上。” 辛蒂开玩笑地说。

李重禹黑着脸, “杰森我有事情想和你单独谈。” 我请他走进我的办公室,掩上了门。

“孟岩,这是不是真的? 你竟然去试戴婚戒,你真的要娶她?” 他一把抓住我,急切地问。

“放开,痛!” 我甩开他的手,握住被抓疼的手腕。

“对不起,疼吗? 我给你揉揉。” 他心疼地看着我的手,不由分说就抓住揉搓起来。

“孟岩,我调查了她。她是你大学时的女友,你们复合了?”

“没有,” 我试图甩开他,但没有成功, “她要结婚了,新郎在上海。我陪她选戒指。”

李重禹大大松了口气,终于放开了我,嘴角向上弯起。

“你现在怎么这么不深沉? 你还是那个冷面霸气、震慑商场的李重禹吗?” 我惊讶地问。他竟然这样喜怒形于色,这

不像他。

“我还是那个李重禹,不过在我真心爱着的人面前,我就是个简简单单的男人。” 他笑嘻嘻地说。

这句话我自动忽略。

晚上去吃饭的时候, 多了个跟屁虫。跟屁虫不但主动买单,还鞍前马后伺候着,忙得不亦乐乎。 把全体工作室看得下

巴差点掉下来。 阿琛狂笑不已: “哈哈哈,真是一物降一物,咱们真有眼福啊,这个超级冷面在杰森面前,整个变成

一个绕指柔。”

李重禹这家伙挺缺德,也难怪李重尧恨他。

李重尧辛辛苦苦经营“空中花园”这项工程,花了不知多少心血,指望着在这上出彩翻身呢,现在人家做的好好的,李

重禹突然插进一脚,一竿子把李重尧支到南非去了,他亲自接管了“空中花园”。 把李重尧气得脸都歪了,打破了笑

面虎的美好形象。

李重禹其实是假公济私,大家心里都明白。我只是有点奇怪,他们家老爷子也太偏心了点儿,李重尧虽是私生子但也是

他亲生的不是吗?

李重禹找了一堆事情给我做,想尽办法把我留在香港。看到大笔的资金入帐,我也就没再多说。给谁干活不是赚钱。

六月的香港既潮又热。我的设计图纸铺在桌子上忘了收起来,第二天就发了黄。辛蒂一声怪叫说: “难怪那些广东人

脸黄黄的, 都是给太阳晒的。哇!不好!我的脸最近缺水, 都给晒抽了。老板老板,我们什么时候回维加斯呀?”

“等你们老板答应嫁给我的时候。” 李重禹站在门边痞痞地接话。

“呸,不要脸。辛蒂,快把他打出去。”

“我可不敢,要打您亲自打吧。” 辛蒂一笑逃了出去。

“岩岩。”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这样叫我。”

“岩岩。”

我翻了翻白眼,不说话。这家伙就是个流氓,没办法跟他争。

“晚上有个很重要的酒会,一起去吧。” 他走过来,企图拉我的手。

“不去。” 我在他触到我之前急忙跳开。

最后还是去了。我总是扭不过他,就像威利总扭不过我一样。 唉,怎么又想起威利。

酒会是商界的龙头老大办的,此人人脉极广,所以到场的各界人士都有。我不愿跟李重禹在一起,借口去洗手间想溜。

李重禹明知我的意图,但正被一个老头子缠着,眼睁睁看着我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

进了洗手间,看见有个人正在洗脸, 躲躲藏藏的样子反到吸引了我的注意。他摘了的金丝眼镜放在台子上,眼睛有些

红肿,长长的睫毛湿湿地凝在了一起,皮肤细白,唇色樱红,真是楚楚动人。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他除下了眼镜的脸,

尤其是刚刚哭过,让人我见犹怜。

“骆宇。” 我轻轻唤了一声,声音都小心翼翼地,怕惊吓了他似的。

但他还是被惊吓到了。这么狼狈的时候被熟人看见,的确尴尬。他戴回眼镜看到是我,不知为什么,好像松了口气。

“你还好吧?” 我不自禁地伸手摸摸他的头发。骆宇就是那种让男人一见就想欺负又想怜爱的人。

第20章

我和骆宇从洗手间走出来,迎面遇见一对男女,那男人高高瘦瘦,我认出是那晚抱住骆宇的人。他急步走过来,拉住骆

宇问: “小宇,你去了哪里?” 然后利剑一般剜了我一眼,我感到身上好像被他冰凉的眼神刺穿了一个窟窿。

他把骆宇往他身前拉,但骆宇又挣回到我身边, 抱住我的手臂不放。我伸手搂住骆宇的肩,挑衅地看了他一眼,他的

眼睛眯了眯,正待发作。

“亲爱的,不介绍一下吗?” 他的女伴已近前,娇声问到。

“阿雅,这是骆宇,我的发小。这位是……” 他指着我, 憋在那儿。

那女人却已抢步上前,伸出纤纤玉手,我只好握了一下。

“他是杰森孟呀!在香港哪个女人不渴慕见到他呢?” 女人娇笑着,眉梢眼角都在传情。

“哦?” 利剑更加狠毒地刺过来。

“杰森,听说你有了未婚妻,是不是真的?” 又是一个八卦女。

“你这么聪明,你猜猜看。”

我敷衍了一下,就在那男人刀光剑影的眼神中拉着骆宇冲出了包围。

我看见骆宇的眼睛又红了,赶紧加快脚步往门口走。却见门外走进来一个人,高大英俊,甚是显眼,竟是威利。

威利看见我, 顿时怔在那里, 半天没有动,只是盯着我看。

我回头见那男人怒气冲冲地往这边赶来,立刻拉着骆宇夺门而出。经过威利身边时,感觉到他的黑眼睛盯在我的身上,

热烈而滚烫。

跑到外面后慌不择路,跑进了一个僻静的大花园。

我想找个地方藏起来,却一时找不到能隐身两个大男人的好地方。想分头藏,骆宇抱着我死活不肯放开。

结果被那男人赶上,一把夺过骆宇。

骆宇挣扎着,哭着大叫道: “放开我, 放开我。我不爱你了,听见了吗? 我不再爱你了。”

那男人眼睛赤红, 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大怒着朝我走过来: “都是你这张桃花脸,勾引我家小宇。”

“不是的,不是的。” 骆宇冲过来挡在我身前。这下那男人更是气疯了,推开骆宇,一拳头朝我挥过来,我偏身让过

,却被他紧接着的一脚扫到,跌坐在地,摔得挺重,好在地上是泥土,没有受伤。

“我废了你这张桃花脸。” 他朝我的脸打下来。

我忙往旁边一滚, 躲是躲过去了,但地上打滚看起来挺狼狈。

“你这混蛋不想活了,敢打我的岩岩。” 李重禹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脚把那男人踢翻在地。

“小浩,你没事吧。” 没出息的骆宇刚才还口口声声说不爱人家了,现在又扑到人家身上又哭又叫。

李重禹正想再补一脚,我故意 “唉哟”叫了一声。李重禹立刻转回来, 把我抱起。

“哪里受伤了? 我带你去看医生。”

我的头趴在他的肩上,一眼看到威利远远地站在那儿,看着我们。

李重禹抱着我也能跑得飞快,威利的身影渐渐变小,小得只剩下一个黑点。

第二天,我的办公室来了一位漂亮的客人: 骆宇。

辛蒂激动地进进出出,就差对着骆宇流口水了。

我笑她: “辛蒂,你别露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好像没见过美男子似的。你天天守着我这个大帅哥,还没看过瘾

哪?”

骆宇羞得满脸通红。

辛蒂却大言不惭地说: “没听过兔子不吃窝边草吗? 而且草也总是别人家屋前的更绿。”

我说: “辛蒂,你这张嘴啊,和阿琛倒是绝配。”

“胡说,胡说。谁要配他?” 没想到脸皮超厚的辛蒂这回竟落荒而逃。

嘢? 好像有情况……

“杰森,我来看你的伤好点没。” 骆宇说着就来掀我的衣服。

我拍开他的贼手, “别动手动脚。我没受伤。昨天喊疼是怕他把你家那位打伤了。”

“对不起,连累了你。”

“美人, 被你连累我心甘情愿。” 我做出一副色狼相,手环上他的腰。

骆宇也立即贴上来,头枕在我的肩上。

不知为什么,我和骆宇在一起就忍不住想跟他玩动手动脚的游戏,好像骆宇对我也是如此。

“你跟那人是怎么回事?”

“我们是青梅竹马,一起念中学大学,一起去英国留学,回国以后他从了政。那女人是他父母给安排的政治婚姻。”

“他好像很爱你。”

“不,他更爱权力。” 骆宇的眼圈又开始发红, “他结婚以后我就来了香港。但他又放不下,现在追过来。杰森,

你说我该怎么办?”

“壮士断腕,痛只在最初那一会儿。” 这是我的经验之谈。

“杰森,我好羡慕你。你总是那么从容淡定。”

“那是装的,” 我指指心口, “这儿也会痛。”

“那我帮你揉揉。” 他的手刚刚碰到我的衣服,就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提起来丢在一边。

“李重禹,请尊重我的客人。” 我皱眉。

李重禹哼了一声,走到沙发边坐下,一副准备生根发芽的样子。

我拉起骆宇, “现在去吃午餐有点早,不过没关系,咱们去找个地方边吃边聊。”

结果那个大号跟屁虫当然还是跟在后面。

第21章

我们去了永安楼那家早茶店,以前有和威利一起去过,很喜欢那儿的东西。

“杰森,我要吃这个。”

“杰森,我要吃那个。”

骆宇故意在李重禹面前跟我撒娇, 把李重禹气得头上直冒黑烟。这两人可能八字不合,碰在一起就明争暗斗。人人都

怕李重禹,但骆宇好像就是有办法让他失控。

我只好在中间协调安抚这两个冤家, 否则这顿饭没法吃了。

三个人吃得热热闹闹。 本来我们三人相貌就好,再加上这通热闹,大厅里的人都朝我们这桌看。

我正舀了一勺海胆蒸蛋放进嘴里,忽然感觉到一双熟悉的灼热视线。抬头探寻,正对上威利幽深的黑眸。他和另一个人

刚走进来的样子, 被带位小姐安排在离我们不远的座位。

他周到地帮那人穿上外套,大概是因为室内冷气甚足,那人看起来有些虚弱。看威利那么细心体贴地照顾他,我猜他一

定就是那位如雷贯耳的艾瑞克了。

禁不住细细打量他。他长得跟我一点也不像。他没我年轻,没我漂亮,没我有光彩,但是,威利爱他。我忧伤地想。

艾瑞克感觉到了我的注目,向我看过来,视线相遇,他朝我微一点头。我不愿示弱,于是起身朝他们走过去。

“您好,我猜您一定是艾瑞克。我是杰森孟。”

艾瑞克笑起来,他笑的时候还是很好看的: “从我一回来起,这名字每天都要听见好几遍。今天真是幸会。”

一想就知道是阿旺和Lily那对八卦男女嚼舌头。想到那些花边新闻,心虚地看了威利一眼。

威利一直注视着我,眼睛一瞬不瞬,黑黑的眸子像极深极深的湖水,湖面波澜不惊,深处却激流暗涌。

艾瑞克转头对威利说: “威利,下周末的party别忘了请杰森过来。 Lily会高兴的。”

难怪Lily说他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果然很宠妹妹。不知威利会不会高兴我去呢?

我回到自己的台子。李重禹看着威利问我: “那人是谁? 我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

骆宇见过威利的,故意刺激李重禹说: “杰森那么漂亮,人人都是这样看他。你不喜欢你就把他娶回家藏起来,就看

你有没有这本事。”

李重禹嚯地一下站起来, “我去买单。”

骆宇笑: “买什么单? 我还没吃饱呢!来,杰森,咱们慢慢吃,要细嚼慢咽。”

李重禹的确精明,接手“空中花园”不久,就发现了财务上的漏洞。账务是李重尧的小舅子管的,假账做的很高明,但

还是瞒不过李重禹。也许李重禹早就在准备着出手了,接手“空中花园”是个借口,趁机追我也是个幌子。他表面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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