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王子 五——秋月透
秋月透  发于:2012年0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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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个时候期待着四郎大概会无法回答。四郎所具备的,只是头脑聪明的家伙所常有的对于“知识”的贪婪的收集欲望,所以对于我“那么你的学习目的是什么?”的询问,应该不会拥有答案才对。
但是四郎却轻松地回答了出来。“寻找出《传真之书》中的‘我们的王都’。”
然后,好像是为了证明他是真心这么说的一样,他用认真的表情继续了下去。
“光鱼说过想要看看‘王都’,四郎也这么想过。按照《传真之书》第三篇的叙述,‘建筑了伟大王都的巴达斯塔特英雄王,通过七重的壕沟、七重的城墙和七重的神圣咒言,让王都在永远的未来都不会遭受任何敌人以及灾难的侵害。’ 所以就算是第四篇曾经写过,由于愚蠢的族人对于族规的破坏,‘当年的夏天,烈日和蝗虫支配了大地,在第二年和第三年也都持续着同样的灾祸,一族人离开了失去英雄王祝福的王都,从此分散在了各方’,我认为在那之后,王都本身应该还是残留了下来吧。四郎要找出那个,进行重建。
“咻,这么说你是想要成为人猫一族的‘谢里曼’了?”
谢里曼是德国的考古学家,他认为古代的希望诗人荷马所咏诵的特洛伊战争,并非是毫无根据的神话,而是实际存在的历史。为了证明这一点,他不惜动用私人财产去寻找都市国家特洛伊,最后成功地赢得了这场赌注。
不过四郎的论调却是,
“不光是发现,还要重建?……真的假的啊?”

谢里曼只是在发掘调查中找到了特洛伊就感觉到满足,可是四郎却打算把找到的遗迹恢复到原来的规模吗?
“第三篇中所讲述的时代,按照四郎现在的推测,至少应该是在两千年前了。没有经过什么护理而度过了漫长岁月的王都,一定已经伤痕累累才对吧。”
“呜……你、你说的也对。”
光听四郎的口气的话,与其说他是在讲述作为两千年前的遗迹的王都,倒更像是在谈论没有任何人居住的空屋。
话说回来,在那之前首先还面对着一个重大的问题。
“不过,问题在于你是不是真的能找到吧?《传真之书》里面可没有阐述什么能够表示王都具体位置的线索吧。在学习《传真之书》的时候我听西格马说过,根本就连是在亚洲、非洲还是南美,大家都还没有一致的结论吧。像这种好像是云里雾里的事情,你要怎么着手啊?”
“线索是有的。”四郎自信满满地说道。
“我研究了在第三篇中所出现的植物的名字。因为几乎都是日本所不存在的植物,所以我已经知道了‘王都之地’并不是在日本。”
“啊,这样呀。”就算用删除法除掉了日本,如果打算把四大陆上的其他世界国家一个不漏地进行调查的话,也依旧是个让人忍不住快要昏迷的搜查作业。
“能够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这不是很好吗?”我一边心想(你要是能对别的什么着迷的话我举双手赞成),一边如此说道。
“作为你使用头脑的路径来说,这种程度的有一定难度的题目应该正合适不过吧?而且要是找到了的话就是会残留在一族的历史上的大发现,也算是具备了值得努力的价值。”
“如果发现了的话,光鱼也会高兴。”
“嗯,如果是诗篇中所描写的那样的壮丽都市的话,我一定要写生下来的。”
“为了让光鱼高兴,四郎会努力的。”
“啊,那真让人开心。”虽然觉得自己有点不负责任,我还是如此地随声附和着。
四郎至今为止都没有什么够得上着迷程度的兴趣,结果他那些无聊多余的时间就似乎都要拿我来打发掉,要奉陪他的这种精力,我也是很辛苦的说。
啊,不过……就算是在他热衷于网络的期间,也只有***是一次不缺的。寻找王都说不定也无法在改善这方面上起到作用。
嗯?这么说起来,昨天晚上没有做过啊。因为想到是在他离家了出走了三天之后的相聚,我原本也算是做好了相当的心理准备啊。
难道说,其实他还没有从消沉中振作起来?可是,昨天和今天他看起来都心情很不错,而且我也不觉得他是在演戏。
啊,难道说发情期已经结束了吗?要是这样的话就太幸运了。回家之后再问他吧。
“对了,这条路……车站的话应该在那边才对吧?”
“我去一下东大。”
“啊,原来如此。”
穿过那扇著名的高大的红门进入校内后,四郎一边向路过的学生问路,一边拜访了若干个研究室。
在他的拜访期间,我坚持自己在走廊上等候。于是在有时候十分钟就结束,有时候要花上三十分钟的等等时间中,我仔细浏览着刚才拿到的骏台美校的修学指南来打发时间。不过,我却因此而有了高兴的发现。
“啊……相原先生也在这里担任讲师……哇,不会吧?太幸运了!
相原正树是我尊敬的新锐画家之一。在他所属的“青岚集团”上次举行定期展览的时候,我意料之外地获得了和他交谈的机会。
虽然他专攻的是版画,不过他的作品中那种通过精密的描绘和锐利笔触所创造出的紧张感真的非常帅气,所以我也曾经尝试过临摹他的版画。其实我最希望的还是面对着实物来进行临摹,可是毕竟不好在展览会场临摹,而且也没有那份钱去买一张就要十万或是十五万的版画。
“不过,现在的话就买得起了。”
没错。我有钱。不光是今年的展览会上所展出的《印度神话》系列,就算是去年看到的《保莱罗的旋律》那个系列也都可以买下来了。
呜哇哇哇,明天立刻去问问那些还有没有货吧。
不过比这个还要更让人高兴的,就是能够亲身和那位相原先生学习绘画。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兴奋得不得了。
在我的中途转学问题上,四郎好像是使用了他们一族风格的“巨额赞助款”,所以校长表示我拥有随便哪个讲座都可以自由听课的特权。虽然我认为靠着钞票所买来的特别待遇,感觉上并不公平,有点讨厌,但是要是这样的话就要另当别论了。管它是不是用金钱买来的特权,只要能利用的东西就要充分利用。反正我是无论如何也要进入相原先生的讲座的。
只不过……  
“要对四郎保密啊。嗯。”
我在展览会场和相原先生见面的时候,四郎也在一起,虽然我兴奋得手舞足蹈,四郎却对他抱有反感。他说是因为相原先生在面对我这个自称是他画迷的人的时候态度冷冰冰的,所以四郎颇为生气。
因此如果骏台美校的讲师里面有相原先生,而且我打算去听课的话,最好就还是不要告诉四郎。如果他要求我去别的学校的话,难得的机会就成为了泡影。
在东大吃了相当晚的午饭后,我们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过了三点。
四郎说了声“好困”就上了床,而我为了制定从明天起的听讲计划,开始重新阅读绘画课程的向导书。
速写和素描是必不可少的。剩下的就是水彩画和彩色墨水画,还有版画……虽然我也想要试试油画,可是一下子把范围铺得太广也有点那个……啊,喷枪的话要尝试一下。空间构成、色彩学、远近法、透视法……暂时就pass了。因为在美术部做过了。鉴赏法……嗯……暂时先勾上吧。有时间的话就可以去试试。鉴定和修复就免了。

叮咚,公寓入口的门铃响了起来。我拿起了对讲器。
“你好,这里是锅岛家。”
“打扰您了,我们是青山园艺。”
“啊,辛苦了。”
我开了摇控门锁,让配送员进入了建筑物。然后在玄关的部分穿上鞋子按下了电梯的按钮。因为要换掉将近一百盆的东西,所以我打算为他们的搬送帮一下忙。
可是到了一层的大厅一看,对方来了五个带着推车的专门人员,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地方。我和两个抱着卷起来的工作时用来铺地的毯子的工作人员一起返回了三十二层。
“推一下门就可以进去了,你们先走。”
就在我让两个人进入房间的时,猛地想起了一件事。
四郎在床上睡觉,说不定已经变成了西塔吧?
我慌忙脱下鞋子冲了进去,不出所料,豹子尺寸的大黑猫蜷缩成一团正在午睡。我立刻合上了床边大敞着的帘子。
赶上了吗?没有露馅吧?呼……
我一边心想着哎呀呀一边回头看去,结果和工作人员之一的眼神碰到了一起,于是笑着糊弄了过去。
可是……从工作人员的脚边到寝床为止的地面上,乱七八糟地散落着四郎脱下来的衣服,而且我的脚边就是他的内裤!
虽然我慌忙捡起来藏在了手里,但是应该还是被看到了。啊哈,啊哈哈,不好意思,有、有这种邋遢散漫的同居人。我都替他觉得可耻。
一边感觉到脸孔红了起来,我一边手忙脚乱地捡起了四郎的袜子、裤子、衬衫和毛衣,总之先统统扔进了洗衣篮里面。
在这期间,工作人员们铺开了若干条的毯子,制作出了能够让推车通过的道路。此时第二波的电梯也到了,负责搬运盆栽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哇,他们拿着相当大的树木呢。还真有点快要成为树林的感觉。
“不好意思,这些树要放在哪里,可以请您指示一下吗?”
刚才和我打过招呼的负责人如此说道。
“啊,好的,那个……”我也不知道啊。
“喂,四郎!你快点给我起来啦!园艺公司的人已经来了。”
大概已经清醒了过来的四郎,蠕动着打开床边的帘子走了出来,但是,但是,他居然就这么赤裸裸地跑了出来!
感觉到工作人员们瞬间冻结的态度,我一边觉得连耳根都已经红得发烫,一边冲进浴室抓出了一条浴巾,奔到了四郎的身边。
“你你你你总之先把这个围上!”
“啊。”四郎悠然地接过了浴巾,一脸平静地把浴巾缠绕在了腰部。
“没有衣服。”他如此表示。
(完、完蛋了。刚才的衣服,应该扔进床里面才对。)可是就算现在注意到了这个,也已经是事后诸葛亮。
“啊,那个,人家希望你指示一下什么树放在什么地方。啊,不对,在、在那之前你首先要穿上衣服才行!”
“反正也不冷。” 四郎其实讨厌衣服,喜欢赤裸裸地呆着。可是人类之所以穿衣服,并不仅仅是由于寒暑的问题。
“不、不是那个问题。”
“反正是在家里,所以没关系吧?”
“不对,问题不在那里啦。”
“反正大家都已经看到了。”于是四郎就维持着腰缠浴巾的模样,开始麻利地对工作人员们发布指令。
“啊,放在窗边的选择会落叶的种类比较好。床的旁边就摆放椿树什么的吧。光鱼,本杰明橡胶树需要留下来吗?可以放在光鱼的桌子旁边。”
啊,受不了啦。不要那么口口声声光鱼光鱼啊。我现在可是都恨不能有个洞让我钻进去了。
因为工作人员们绝对会误会啦。他们一定认为,四郎之所以从床上赤裸裸地出来,是因为我们在他们这些人来之前正在嘿咻嘿咻。
虽然因为我们确实是情侣,对于被人用那种(这两个人是同性恋啊)的目光看待已经认了命,可是一想到他们会想到(就在刚刚为止还在这张床上做吗?嘿嘿,精力还真旺盛),我就觉得无地自容。可是我又不能对他们说,其实我们已经五天都没有做了。
而且,四郎这个家伙居然还火上浇油。
“那棵珊瑚树就摆放在玄关那边吧。嗯,空隙还是多了一点。那么把本查明橡胶树摆在中间好了。光鱼不喜欢别人从玄关就能看到床。”
你居然还给我说这种特意去增幅别人想象的语言!我当场失控。
我快步走到旁边正在进行把奥古斯塔替换成樱树的衣橱旁边,找出裤子和黑衬衫,再从旁边的古董柜子里面翻出来内裤,大步流星地来到了四郎旁边。
“穿上这个!免得碍眼!”
我把衣服塞给他。
四郎用(你在生气什么啊?)的眼神看着我,面对我恶狠狠地瞪回去的目光,他耸了耸肩膀接过了衣服。他穿上内裤,套上黑裤子,披上黑衬衫后,用目光询问我(这样就可以了吧?)
“把纽扣也扣好。”
我用手指指点着说道。
四郎好像嫌麻烦一样把第四个扣子塞进了扣眼,然后耸了耸线条优美的鼻子说道。
“有很香的味道。” 然后他把脸孔凑过来低声说道。“我会尽可能让他们早点结束。”
这、这绝对是误会啊!我可是一点点也没有想要做那个的心情啊。
可是既然四郎能感觉到“很香的味道”,也就意味着我散发出了荷尔蒙!?是因为这五天都没有做了,因为碰触到了四郎的**吗?骗人的吧?  
不是我自吹自擂,我至今为止,一次也没有比四郎先产生过色心。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处于被四郎的欲望所卷入的立场……虽然开始了之后有的时候我也会变得积极,可是那怎么说也只是随波逐流的结果而已。
虽然我现在已经爱上了四郎,可是我们的关系毕竟是从强暴开始的,所以直到现在我心里也还是存在着强烈的别扭感。而且话说回来,我之所以爱上四郎,有一半也是因为认了命,心想既然这场婚姻已经不可能取消,那么至少尝试去爱上他还算是积极的做法。
所以,我绝对不能主动产生(想要被他抱)的念头。毕竟那里可是我绝对应该死守的,我的自尊的最后壁垒啊。
我因为四郎的**产生了兴奋?我的身体想要和他做?那种事情……我绝对不承认!!
盆栽的替换工作,花了两个小时后结束了。这次搬进来的几乎全都是比我的个子还要高的树木,再加上搬出去的那些植物,总共要搬动二百盆以上,所以能够在两个小时内办完事也算是迅速了吧?
“保养方面的工作,就按照合同来进行可以吧?”
“啊,好的。”
“那么我们每月来一次,也就是每个月的十五号左右来拜访。”
“知道了。”
“这个是这次的账单。”四郎看也不看递给自己的账单,直接说道:“那个就给木内好了。”
“啊?啊,哦,就是这里的那位经理吗?”
“没错。”
“知道了。那么我们先告知了。”
“谢谢。”
“辛苦了。”
等到工作人员门出去后,我向四郎询问。“木内是什么人?”
“经理。”
“你雇用了那样的人吗?什么时候?”
“介绍给你比较好吗?”
“啊……也就是你们那方面的工作人员吧。既然如此,你自己作决定就好了。”
“你看来想要认识啊。那我给你介绍。”
四郎按下了电梯的按钮,来到了就在我们下面的三十一层。下面维持的似乎还是这栋建筑物原本的设计。沿着走廊并列着三个玄关房门,四郎按下了最靠近我们的房门门铃。
房门上贴着的名牌是“SON MANAGEMENT”……好奇怪的名字。啊,不对,正中间的不是“O”而是希腊字母的“Θ”?啊,对的,是四郎西塔锅岛的缩写字吗?……可是,这要怎么读啊?怎么想都很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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