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之九千米情人——堇色ivy
堇色ivy  发于:2012年0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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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你给我等着……”

自己的咬牙切齿一如既往没有激怒他,任远只是浅浅地笑,“票子,到手了。过几天就给你寄去。”

“HANDSOME FURS?”

“嗯,还有机票。”

“……”说要把入场券连带着机票一起寄回来,还真的不只是说笑。

“骆乔川,我等你。”

61.

【说得了“我等你”的人,远比那些光说“我爱你”的人深情。】

寄出去的包裹翻山过海,不知辗转过多少路途,最后高效地送到那人的手里。

之前在电话里告知任远最后工作繁重,一天十来个小时都泡在公司里,结果包裹索性直接送去了那里。

HANDSOME FURS ARENA末场的VIP票,还有一张飞去阿姆斯特丹的电子机票。

录制室里忙里偷闲的同事瞄了一眼,“请你去看秀,还附赠机票的?真好啊。”

好个屁,骆乔川心想,那人自己就是航空公司的,要搞张机票还不容易。

忙到下午饭店,任远的电话打进来,一接起来就听他问:“东西收到了没有?”

“嗯,上午签收的。”

“还算准时,哎那个时间,可以的吧?”

二月的工作安排已是一清二楚,骆乔川走到外面走廊上,“不确定。喂,你机票定那么早的做什么?”

“那几天我恰好不用飞,想早点让你过来,不好么?”

看到录制室里的其他人在等,骆乔川没有多少几句就匆匆收线。

没有航班闲适在家的任远放下手机,下楼去厨房做自己的早午餐。桌上的手机后面是一本崭新的台历,二月还没到,却

已经用黑笔勾出了几个重要的日子。

色拉酱的罐子才刚刚打开,就不得不又被电话声打断。两个电话隔得那么近,要不是巧合,任远真的会以为是不是骆乔

川前一个电话里忘记了交代什么。

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接起来,“怎么,是通知我准备接机么?”

“后天上午十一点到,刚定。”

歪着头用肩膀和脑袋夹住电话,两只手继续忙于做色拉,“什么时候出院的?”

“不久前,哎总算可以逃离那个鬼地方了。”

“难怪……荷航之星的推选日程延后了,看来是真的为了特意等你回来喔。空姐地勤,个个都在说……喂,你要做好心

理准备喔。”

“什么,你是说粉丝翻一倍吗?”听起来心情是不好也不坏,带点疲惫地开着玩笑。

“岂止是一倍……”任远笑他,放下手里的活拿起电话问:“……跟你爸聊过没有?”

“嗯,我知道,”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几秒,“还有两天,也就回来了。”

回阿姆斯特丹之后,如约去探望了翁晓宸的母亲。女人的身体情况是每况愈下,忽如其来的血管萎缩而导致的中风瘫痪

,究竟会演变成什么样子,翁父嘴上不提,心里清楚罢了。

“喂,没事不浪费话费了,我挂了。”

“自己的事,解决地怎么样了?”

知道任远问的是什么,和他也不必绕什么圈子,翁晓宸举着电话,“不知道……可能临走前还能见一次,有东西没有还

他。”

听他话说地保守而没有底气,才想爱情是否真能改变一个人,“说不通就上,难倒不是你的理论?”

翁晓宸在电话的那一头叹了一声,“……我就这么不可靠嘛?”玩了这么几年,忽然发现好像是来不及刹住的车,早就

过了头,以至于真心依旧被当做戏弄。

他一时接不上话,想这个人真奇怪,这么复杂的飞机都能开得有板有眼,发展过的人大概能和他的岁数相比,这样的智

商情商,现在却困在那处。想用自己的感受劝慰,却发现两人之间的差别,不过是差一个愿意等你、信你,可以丢开计

较重新与你在一起的恋人。

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不说回头是退让、是懦弱,他偏偏觉得那执着地很可爱。原来,自己在不经意间竟是捡了这样天

大的便宜,之前说不清道不明骆乔川的那些好,却都是别人代替不了的。

熬了那么久才终于被放出医院的人,一走到外面的世界就兴致冲冲。

在BLEIB蹲点的第一晚,没有如愿见到那个人,一夜扑空。

手上那张The Artful Dodger是唯一的借口,否则在被冷淡地拒绝了几次之后,翁晓宸再想不出要以怎样的理由再见他

想着自己第三天就要飞回去,如果再守株待兔不成,就只能换地方,索性蹲到那人楼下去了。而第二晚,恰好遇上他驻

场。

节制地不敢贪酒,等到黎昕凌晨结束,就尾随在他身后回家。翁晓宸明白,这大概是最后的机会。

他租的房子还是在那里,和那时候的一样。他偏执地有些恋旧,又或许是天生懒惰,在一个地方定下来之后就不想再搬

家。

走到熟悉的楼下,终于加快了步速追上,喊了一声后看着身前的人停下来。

黎昕在昏暗的街灯下等他开口。

“嗨,我出院了。”

“恭喜。”

“那张CD还没还你,”他尽量避免笑地尴尬,“不请我上去喝杯咖啡?”

“抱歉,我男朋友在,不太方便,”黎昕打赌,自己大脑的转速从来没有这么敏捷过。四楼的那间屋子真的亮着灯,他

朝右上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问:“看到没有?”

透过亮着灯的厨房窗口,真的能看到人影,像是在抽烟。

“所以,就这里给我好了,谢了。”

明知道直截了当才是最狠的手段,可还是免不了要去寻诸如此类的烂俗借口,因为站在这个人面前,他终于还是认输,

承认自己做不到气定神闲地说不爱。也只有这个人。

然而越是烂俗的托辞,越是屡试不爽。

手里CD的外壳上,还有那人掌心留下的温度,而那人在他背后露出了怎样的表情,他已经无从知晓。

62.

【想要狠狠记住他所有的无情,做一次干净的了断。】

家里的一台唱机坏了很久,终于找来熟悉的哥们来修。因为本来就相熟,所以拿了备份钥匙给他。

走进厨房和抽完烟的男人打了个招呼,不知是为什么,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选择抱住了他。

越圈越紧的手臂不是因为渴望亲近,而是来自于内心深处对自己的轻视。如此可笑的伎俩、如此拙劣的演技,不过是要

争那一口气,证明自己没有他也可以。原来已经幼稚可笑到这种地步。

他知道楼下看得到。

摸不着头脑的男人任他抱了一会便开始与他接吻,黎昕激烈地回应着,却依旧只感觉到陌生。直到两人吻着移动到客厅

,有手以暧昧的姿势贴住了他的腰,才听到耳边有男人冲动的问话声,“想做吗?”

忽然用力的手臂轻而易举地将人推到远离自己一臂的距离,他知道这里是安全的。

被瞬间冷却的男人不明就里,“怎么了?”

从原本相互纠缠的处境中脱身,看着那台被修好的唱机,黎昕低着头,只说了一句对不起。

然而男人重新印上去的吻横冲直撞,激烈到简直粗暴,倚靠在桌沿的姿势令自己被硌地生疼,“……你发什么疯!?”

所有的惊慌在他听到门铃响起的那一刻被即刻放大。眼前的人在汹涌情热下变得如此陌生,强迫的亲吻中,不知是谁的

伤口令彼此的口腔中迷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妈的,放手!”男人在被狠狠击中小腹之后终于松手,顺势掀倒在地的椅子发出一声巨响。

黎昕满眼的火,指尖擦过自己的嘴唇后便染上了淡淡的红色。

内心无处宣泄的愤懑并不是因为男人固执的缠斗,而是自己居然就这样陷入了如此令人不齿的报复情绪里。眼下他没有

立场说翁晓宸胡搅蛮缠,反而是自己的无理取闹更叫自己生气。

妈的,真见鬼!

他低低地咒骂了一声,便走去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正是那个自己想要狠狠报复一番的人,讶异地发不出声音。

他没有走开,他恰是时机地敲开了自己的门。

然而破了的下唇还在流血,上身的衣服被揉地乱作一团……这一切简直是糟糕到了极点。

当他自己意识到这一点时,屋里的人又吃到一记极狠的拳头。

翁晓宸发起狠劲来的样子,黎昕还从未见过。

他丝毫没有刚刚出院的羸弱,抬起来的手指就差没有戳到对方的鼻梁,“我警告你,不要碰他。”冷冰冰的语气让人不

寒而栗,不是从前调情时的惯用语调,也不是哄人时的满嘴蜜糖,话不好听,咬牙切齿,却直中红心。

这一切,全部都被搅乱了。

被凑的男人嘴角破了,一脸莫名地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黎昕象征性地过去扶住受伤的人,那人闷声骂了一句,便不留情面地扬长而去。原本交情还不错的哥们,看来真的被这

场闹剧激怒了。

只剩下两个人的屋子里,气温低的诡异。

黎昕背过身,抹了抹还在流血的唇,“你走吧。”

心有多软,壳就要有多硬,否则怎么向前走。

他想着自己终有一天可以打败那个人,不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他一直想要洒脱一点,想要给自己一个交待,可是爱情里

谁又问过输赢,归根究底最不洒脱的还是自己,放不下的也是自己。

“我也希望一走了之可以那么简单,”翁晓宸此刻就站在他的背后,“我本来都打算了要逼自己放弃,飞回阿姆斯特丹

之后甚至都不想再回来,可是你知道么,知道飞机要迫降的那一刻,我忽然很想见你。”

知道他说起好听的蜜糖话来最在行,只要一个心软,泥足深陷短到只需一秒钟。

“黎昕……”

他像是被逼到了死角,再没有后路了,于是只能转过来和他对峙:“有意思么你,这么苦苦纠缠……如果你说你很享受

把人逼上绝路的快感,我无话可说……但我没什么能给你的了,也拜托你给我留点尊严。放过我吧。”

“黎昕,你看着我。”

男人的声音低低地传过来,声音很低,可每个音节都敲打在心脏上。

求你了,别用这种语气叫我的名字,别动摇我。

他背对他,听到的那一刹那,忽然脆弱地有点想哭。

既然我是你放弃了的东西,是好是坏,过地幸福或者痛苦,对你来说都已经不再重要,不是吗?

“你走啊,滚回荷兰去再也别回来见我!随你去跟女人结婚、跟男人鬼混,都跟我没关系!”

63.

【人生苦短,什么对我重要,我就争取什么,保护什么。】

试图上前拉住他让他平复的手被他激烈地甩掉。

人生苦短,什么对我重要,我就争取什么,保护什么。我曾是个滥情的混蛋,除了会开飞机,大概就只剩嘴皮子功夫还

不错。所以只要是你喜欢听的,我一定挑着说。如果不能占有全部,至少为你担去一些脆弱……

所有事先设想好的台词,都没有机会开口说给他听。

翁晓宸承认,当他听到黎昕说出那句放过他的时候,心脏颤抖地厉害。他终于意识到一个倔强的人,在深深爱过又被辜

负后,需要背负起的是怎样坚硬的外壳。

当翁晓宸从背后把那人用力抱住的时候,不意外遭到了他激烈的反抗,“你放手!……放开我!”

肋骨的位置被抬起来的手肘不知轻重地狠撞,很痛,不过他没有松手,反而更紧地把人圈在手臂里。失而复得的感觉如

此珍贵,再痛也舍不得。听说两个人在一起就算再痛也还是舍不得分开那就是爱,翁晓宸没有哪次比这一刻更加确定。

不安分的人使劲全力挣脱,翁晓宸用劲用地有些直不起腰身。一低头就是黎昕的肩窝,他闭着眼,只说:“别闹。”

这样温柔说话的口气,是在什么时候听过?……远的记不清。

黎昕的手腕也被抓地生疼,自己所有的挣扎和无理取闹,最后只换来了他一句别闹,只两个字,就抽走身体里的全部力

气。

见人渐渐安静下来后,翁晓宸也放松了手上的力气,环住他的同时,又说:“对不起。”

过了这么久,终究还是欠这一句。

“妈的,我恨死你了……”就快被你弄死了。

再也没有人像你这样,让我又爱又恨,这么多年。

这间窄小的屋子一眼就能望到每一个角落,翁晓宸不是没有来过。他闭着眼也知道卧室的床放在什么位置,浴室的毛巾

又挂在哪里。如今,所有的摆设都还没有变,就如同这里的主人一样。

那个最恨的人伏在自己身上反复而又剧烈地进入他,白皙的身体因为汹涌而来的情热染上一层红晕。所有与此相关的记

忆在让人窒息的快感里不断浮现。往事与现实的重叠,让中间空白的那几年变得无比虚无。

明明身体不觉得疼,泪腺却充盈地仿佛不受控制,总是有温热的东西顺着眼角不停地流出来,又被那人的手指抹掉。

彼此的身体契合地不像是两人经年分别的人,原来,从来都没有忘记。

不停的颤栗中,黎昕用力咬住他的肩膀,那是一副带着三杠肩章的肩膀,是自己曾经靠过的肩膀,是上一刻用力抱住自

己肩膀。翁晓宸被咬地皱眉,疼痛激地他只好越动越快,最后扣紧了黎昕的手共同跌入灭顶的高潮里。

当一切静下来之后,整个房间里只剩粗重的喘息声。终于有机会可以郑重其事地认真亲吻,落在湿成一片的眼角边的吻

,让黎昕胸腔发烫。想要起身冲澡,却被翁晓宸紧扣住自己的右手绊住了思绪,自己从来不懂如何拒绝他,也无法拒绝

他。

而在得知他明天就要飞回阿姆斯特丹后,黎昕平淡地说:“犯过一次两次错没什么,及时回头就好了,不用勉强什么,

你也不用觉得欠我。”

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之后,翁晓宸第一次在床上试图用正经严肃的口吻说话,急于表明自己的想法。

“这次回去,一来是家里有事,我妈身体不好,我想尽早回去看她;二来是这次迫降,回去之后还有很多后续工作要做

,不能再拖……我不能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跟你说我可以为你留下来。但是今天我说的所有话,都是真心的,没有半点

骗人,真心不怕肉麻,这一次,你相信我。”

“黎昕,你有没有玩过拼图?……有些光用看,就知道哪两块应该拼在一起,但有些颜色太近,要试过之后才知道能不

能在一起……那天在飞机上,我就想去见你,这次有福大难不死,再不来见想见的人、做想做的事,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

未来究竟会走成什么样子,我们谁都不知道。然而,最坚固的理智也被这一刻想要在一起的念头冲垮。他总觉得,如果

这次再错过他,日后必定是追悔莫及也补不回来了。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任远赶着坐飞机来这里的心情。

一直习惯被爱、被等待,那么这一次,就换我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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