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千机(际遇 穿越)——颜倾祭魂
颜倾祭魂  发于:2013年0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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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第二天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时候,浑身酸痛,尤其是胳臂和腿,完全失去知觉,就像不是我的一样。

好不容易好些了,我急忙凑到水盆边洗掉昨晚的泪渍,可能昨晚哭的太凶了,现在眼睛还在发酸发涨。

支开紧闭的窗户,又能看见昨天的那株桃树,经过一个晚上的成长,似乎多开了几多桃花,粉粉嫩嫩,引人遐想。

“阳春一曲晴空日。”

姚挽月忽地从窗口露了个脑袋出来,眨眨眼睛,笑着等我对出下句。

我呵呵一笑,接道:“正待山花烂漫时!”

他听了只抿嘴一笑,跑进屋来把我也拽了出来,道:“昨天弘觅扰我们好诗兴,今日我们继续。”

我看着他满脸的阳光灿烂,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作诗,呵,这种心情下想必作了也要大伤情趣,于是道:“人间四月芳菲尽

,心愈凋零情愈冷。桃花尽日随流水,流水葬花默无声。”

姚挽月见我心情低落,却是想劝我放宽心思。我不理,一挥手拦住了他刚要出口的话,道:“花谢花飞飞满天,红绡香断有谁

怜?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尽!弘觅说大家都这样叫你,那我也这样叫你了。”

我不理,只道:“怎么,还想听?那好……残花啼露莫留春,尖发谁非怨别人。若但掩关劳独梦,宝钗何日不生尘。你还要不

要听!”

他生气般的搬过我的肩膀,正视我道:“你听我说!你心里难过,我都知道,可是事情总会过去的,你应该往好的方向看,决

不能自怨自艾!”

我看着他满脸正经,一时说不出话。他都知道了,想必也都是舞绫告诉他的。他顺手一拉,把我拉向后院。后院的门被人锁上

了,所以我一直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现在被他打开,见到里面竟是一个枯树,上面系了好多好多红色的小布条,遍布整个树枝

树干。

整棵树那么壮观,看得我心胸顿时开阔了许多。

姚挽月见我吃惊,笑笑说道:“这是一种古老的计算时间的方法,叫做‘结彩子’,每过一天系上一根布条,就算做一日。”

我忽然想到中国古代有一种结绳记事的方法,可能和这种记录时间的方式异曲同工。

“不知道钦问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曾经有一个人背叛了他,之后又离开了他。”

我顿时震惊,道:“神经病所说的那个他挚爱的人,是你?我还以为你和舞绫……”

姚挽月奇道:“神经病?”

我很负责任的对他解释之后,姚挽月眼里瞬间闪过一丝调皮,但转眼便黯淡下去。接着,他长叹一声,道:“我从离开他起到

现在已经五年了。这五年的时间全都在这棵树上。”

我道:“神经病一直很想你,他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背叛他、离开他。”

他微一摇头,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坐下慢慢说。”

“其实我和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我一捂嘴,天啊,兄弟之间的禁忌之恋,这可是爆料。

“我们的爹就是上一代苍冥的教主。钦问是嫡出,我娘、我娘是小妾,而且很不得宠。钦问比我年长一岁,爹爹只爱他一个,

细心教授他武功和文学,对我却不闻不问。我娘从小把我带大,很不容易,她给我起名叫‘千千’,想着把我当成女孩,能好

养一些。

“我每天都趁爹爹不注意偷偷跑到藏书楼看书,慢慢就爱上了诗词歌赋,可是后来被爹爹知道了,还把我关在小黑屋里反省。

我记得就是那时候,钦问才第一次和我说话,他给我送吃的,还陪我聊天,爹爹知道后,罚他扎了一个时辰马步呢。从那之后

,他总是在练武结束后偷跑过来和我一起看书,慢慢的就习惯了两个人在一起,若是有哪天我们中的一个不去,另一个总是会

着急的。

“后来,我们都慢慢长大了,他文武全才,在教里也很有声望,爹爹开始着手把整个教务都交给他,他也很高兴能接任教主之

位。可是我看在眼里总觉得难过,因为我娘一直被爹爹冷落生了很重的病。直到我娘去世,爹爹都没正眼看过她,我替她感到

委屈,所以时常和钦问吵架,也是那个时候,钦问对我说他很爱我,想要这辈子都和我在一起。我听了自然高兴,两个人就糊

里糊涂的在一起了。

“但爹爹正式把教主之位传给钦问的时候,也把家传的玉佩传给了他。这两样东西都是顶重要的,钦问聪明又有声望,都传给

他我也无话可说,可是我心里不平衡。对我爹爹来说,同样都是自己的孩子,即使我是庶出,即使我的母亲不受他喜爱,但他

却如何能当从来没有我这个儿子一样待我,他这样对我,怎能怪我恨他?

“爹爹太厉害,我丝毫武功都不会,伤不了他,所以我不能报复他。我只能通过钦问让他意识到自己错了,于是我趁和钦问…

…嗯,我趁钦问不注意,把他身上的玉佩偷了来,然后溜了出来。”

看着姚挽月以手抚树的样子,眼里的温柔像是化也化不去,我不禁问道:“你后悔了吗?这五年,你就是每天坐在这想他吧!

姚挽月缓缓回过头,朝我微微一笑,那笑里参杂的幸福与无奈让我深深为之感动。

我又道:“那你现在为何要姓姚?又何来挽月这个名字?”

他一愣,解释道:“我跑出来之后,也一如你前几日流落街头,幸好碰上了好人,把我带到这个院子里,悉心照顾我,更收我

为养子,让我跟他姓姚。至于这个名字,是我十八岁加冠之礼上义父赐给我的。义父对我极好,他生病去世,还把院子留给了

我,我无处可去,也就一直守着这个院子直到现在。”

我又问道:“你前面提到一个玉佩,是家传之宝,能让我开开眼界吗?”

其实我这么问是有怀疑,以前神经病说他们家那块重要的玉佩被藏在皇宫、皇帝身上,现在又是一块传家的宝贝,这两者是不

是有什么联系?

姚挽月看着我,从脖子上解下一块被细线穿着的玉佩,递给我道:“就是这个。”

我一看,顿时傻眼,这不是皇帝身上带的那块吗?现在应该还在神经病那,怎么会在姚挽月手里?难道这玉佩其实是一对的?

姚挽月见我神色不对,忙问我:“有什么不对吗?”

我摇摇头,又仔细看了看玉佩的样式,绝不会错,就是和神经病那块一模一样。

“这玉佩,我见过神经病带着一个。”

姚挽月一惊,但随即缓缓摇头,道:“当年我偷偷听爹爹说过,皇宫里的那块玉佩,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请出来,否则后果

不堪设想。没想到,钦问他到底还是把它弄出来了。”

听他说完,我暗暗想到:这玉佩,有一块在苍冥教主手里,另一块在皇宫里,上一代教主却说不能轻易把皇宫那块拿出来,是

不是说这两块玉佩不能放在一处呢?如果姚挽月去找神经病,那是不是会发生所谓的不堪设想的事?

偷眼看看姚挽月,他正专注于那块玉佩,似乎回忆起和神经病在一起的事,完全没意识到这件事情。

于是我又问道:“那,现在舞绫……弘觅找到了你,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跟他去找神经病?”

姚挽月幽幽看了我一眼,道:“你若肯回去,我也回去。”

我一怔,顿时低下头。若是他因为我失去了幸福,那我如何对得住他?我轻轻摇头,道:“你那么爱他,怎么能因为我就不去

见他?况且,我……我就算回去,也是尴尬,我不想再见到他们。”

“傻孩子,你我同样心痛,如今我都能正视情感,怎么你就想不开?他们并不是真心怪你,他们也知道你说的是气话,若是你

跟我们回去,想必他们是要高兴的。”

我抿嘴不语,却见姚挽月更加着急:“尽!你要想明白,这是你这辈子的大事,若是你像我一样逃了,肯定会后悔的!我经历

过,所以对你的事再清楚不过,你就别别扭了!”他忽然转头对着树后,急切道:“弘觅,你在那站了这么半天,也不知道要

帮着说句话吗?”

47

这时,舞绫从树后缓缓转出,表情恬淡,幽幽说道:“皇帝叫人带了圣旨来,说是把青丞楼赐给你了,还赐了你和那两个人大

婚。”

我大惊,什么?赐我大婚?开什么玩笑,现在和小风小云弄得这么僵,怎么结啊?明知风大还顶风前进的都是傻子,我才不冒

那个尖!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俩,头顿时摇得像波浪鼓一样。

姚挽月见我坚决摇头,小嘴一撅,对着舞绫道:“我是叫你说两句好话,谁让你说这些了!”

他的表情那样生动,把舞绫逗得不知是笑好还是哭好,只能摇摇头不再说话。

我一看之下,差点笑出声来。被姚挽月一瞄,顿时噤声,板起脸来假装正经。只听姚挽月道:“还有心情笑!哼。我说过了,

你若回去,我也回去,你若不回,那我们在这院子里整日喝酒对诗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对了,你刚才吟诵的几首都是难得的好

诗,只是这大好的初春时光被你低落的心情毁了。”

留在这天天对诗?别开玩笑了,我那点储备,现在就已经用的差不多了,要是到了用完那天,不,说好听点是才思枯竭的那天

,怎么办?忽然就从大才子变成大白痴了?

我又猛劲摇头加摆手,嘴里忙道“不行不行”。

姚挽月眼里精光一闪,道:“那就是你同意回去了?”

“不是不是。”我见他误会,蹙眉解释道:“我是说你让我住在这里,你回去!”

“你!”只见姚挽月脸一阵红一阵白,张口结舌半天愣是没说出句顺当的话来,片刻之后终于放弃,道:“我跟你说不明白!

弘觅,你跟他说。”

其实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姚挽月对我的事这么上心,也许是因为我和他际遇相似,所以可怜我,不然一定是他喜欢我的才华,非

得拉着我跟他一块?我心里大窘,本不愿意拿别人的东西出来炫耀,因为我觉得盗版可恨,要是他每天缠着我吟诗作对,那还

不如杀了我痛快。

舞绫与姚挽月对视一眼,随即走上一步,从脖子上解下一个银质铃铛,递到我面前,道:“这个送给你,能保你平安。”

姚挽月从旁一见那铃铛,顿时杏眼圆瞪,不可置信的指着舞绫手里的铃铛,大叫:“弘觅,你竟然……”

我心里还觉得奇怪,怎么一个铃铛值得他这样大惊小怪,当下接过来放在手心,仔细观看。

这铃铛银质,表面也呈银色,上面雕着细小的花纹。花纹细密,雕工十分精细,遍布整个铃身,显得这铃铛越发小巧可爱,但

却不见什么奇特之处能让姚挽月如此惊慌。我不禁在心里嘀咕,想不到舞绫倒是精细之人,喜欢随身携带这种小玩意。

拎着绳子摇了摇,铃舌撞击铃壁,发出清脆的响声,竟然有些摄人心智。

我抬头看了舞绫一眼,见舞绫微微点头,也就不客气的收下了,随手系在腰间。再看旁边姚挽月仍是一副震惊的样子,好不容

易才缓过劲来,就立刻换上一种不高兴的表情,似乎在埋怨舞绫把这个铃铛给了我。

本来我还想说既然姚挽月这么喜欢,干脆让给他。但看着舞绫见我收下之后淡淡的笑容,突然就打消了这种想法。

这时,舞绫说道:“这次你竟然出走,所有人都很着急。教主说他已经帮你把弄琴找回来了,并且吩咐我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你

。”

我听见他提起弄琴,急忙问道:“他是不是出事了?有没有被人欺负?花旦说什么了没有?”

舞绫一点头道:“你料想的不错,我们找到弄琴的时候,他刚刚受辱,差点就要自尽。教主亲自护送他回到青丞楼,而我被教

主派出来找你,所以楼里的情况我还不知道。”

听他如此说,想象弄琴当时的无助,我觉得我特别能理解他,不知道花旦有没有后悔这样对他……

忽然想到怎么舞绫叫神经病为“教主”,便问道:“你也是苍冥的人?”

舞绫点点头。

据说苍冥都是高手,怎么舞绫是……对了,昨天他来的时候是从房顶上翻下来的,我怎么给忽略了呢?于是我诧异问道:“怎

么你会武功的吗?”

舞绫只是轻轻一笑,却听姚挽月插嘴说道:“他会不会武功?你还不知道这天下第一的名号花落谁家了吧!”

我一愣,不是吧,舞绫有那么厉害?“那为什么你会流落到青丞楼呢?难道是你甘愿?”

舞绫脸上瞬间闪过一种莫名其妙的表情,缓缓道:“我是甘愿,我……”

真是奇怪,按照姚挽月的说法他可是天下第一,在我印象里天下第一都是很清高自傲的,怎么会甘愿流落于那种地方,难道他

有什么苦衷?

我刚想再问,却看见姚挽月在舞绫身后给我使眼色,意思是让我别再问。我立刻会意,也就没再开口。

这么一顿,我们三个谁也不再说话,气氛瞬间变得压抑。我隐隐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可在这个院子里,什么也不会发生。

几天之后,我终于被逼着正视一个问题,那就是皇帝赐婚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如果到时没有拜堂就是罪犯欺君,我的下场、

小风小云的下场全都是死!

无奈之下,我只能爬上了回青丞楼的马车。

几天的路程里,我考虑了很多。首先,皇帝把青丞楼给了我,但好在楼里有花旦,所以不用我再操什么心;其次,花旦到底能

不能敞开心扉接受弄琴,如果他到底不能,那弄琴又会如何;最后,也是让我最最头疼的——见了小风小云要怎么办。

这最后一个问题困惑了我一路,直到我已经看到了青丞楼的大门,还没有想出解决的办法,也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时近正午,初春的太阳暖烘烘的照在身上,说不出的舒服。这条我颇为熟悉的大街仍然热闹非常,人们来来往往穿梭其间,似

乎每一个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诉说着对新一年的企盼。

走近大门,舞绫首先跨了进去,姚挽月紧随其后,而我,只能无声无息的跟在他们身后。

出来迎接我们的,一如我预料的,是花旦。花旦见到舞绫似是一愣,随即瞟到最后进门的我,立刻走到我面前,玉面寒霜。

我知道他一定很生气,也是我任性妄为,害他伤心了,所以一直不敢抬头看他。花旦也是真的寒心了,二话不说朝我脸上就是

一巴掌,“啪”的一声,惊动了整座青丞楼。

我一动没敢动,只偷偷抬眼看看花旦的表情,但不巧正好对上花旦责怪的眼神,我吓的立刻缩了回去。

自从我到了这青丞楼,花旦对我就是百般照顾,就连弄琴也要吃醋。我知道花旦是见我老惹事不肯消停才对我格外上心,但我

猜测他也可能是把我当做弟弟一样疼,所以才每每那么严厉的教育我。所以现在,一瞥之下见他红了的眼睛,我就深深自责,

觉得特别对不起他。

就在这时,楼里突然热闹起来。楼上楼下走出了很多人,包括所有我关心在乎的人。先不用提别人,就是那个小小的淘气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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