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千机(际遇 穿越)——颜倾祭魂
颜倾祭魂  发于:2013年0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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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站了起来,因为我发现我饿了,但还没饿到要沿街乞讨的份。走在街上,很少有人注意到我,但也有人见我穿着亵衣上街

,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我……

几天后,我就像一个乞丐一样流落街头。这些天里,很多好心人给我吃的,给我水喝,纵使吃过之后胃里翻江倒海而且痛苦万

分,可我还是感谢他们,至少他们赏了口饭给我,能让我继续苟活下去。

我曾经想到过死,可是我没有,因为我经历过。我知道濒死时的绝望,知道死亡能让人多么恐惧,我害怕,我不想失去些什么

,只是我现在已经不懂我那么执着着不肯放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头脑越来越沉,身上隐隐发烫,可能是着凉发烧了吧,我想。这样下去会死的,可我就是倔强的不想服输。如果找个没有人的

地方曝尸荒野就是我的命,那我就乖乖认了,反正我的人生也不该是这样蹉跎。

又是无人的小巷子,我实在是走不动了,躺在地上等死。不知过了多久,迷离间竟然见到有人面如冠玉、媚眼含情,堪堪蹲在

我身旁。这种幻觉我已经见过很多次了,每次都是长的特别仁慈的人端着粥喂我喝,那是我饿极渴极时迷了心智,可是这人却

看着如此真实。

他拿出腾腾冒着蒸气的白面馒头,意思是要给我吃,我一扯嘴角,摇了摇头。不用浪费了,吃了死得更快。

他见我摇头,诧异问我:“你不吃吗?”

我又摇头,他却不禁皱眉,道:“你真是个怪人!”

后来,他竟然叫来马车,还叫人来把我运走了。躺在车里我已经人事不省,等我再醒的时候,又是宽敞的屋子,又是漂亮的侍

女。我不禁感叹我的命里是不是贵人多,总有人保我不死,是老天嫌我历练不够不肯收我还是我人品太好诸事顺利?

醒来便又是喝药,喂我喝药的竟是路边捡我回来的玉面小帅哥。

“我请了镇上最好的大夫,可是大夫说你的病他去不了根,只能以药慢慢调养,所以以后早晚一次,不许赖。大夫还说不准给

你吃生、冷、辛辣,要注意保养你的胃。你以后就住在这里,我会找人照顾你的。”

看着他一勺一勺的喂我,边喂还边给我解说,我不禁笑了起来。

这人生的文雅,肌肤玉白,双眼如杏,灵动有神,鼻梁坚挺却不见粗糙,小嘴若樱,清新怡然,一副大家风范,乍眼一看却与

萧清泠有几分相似。倒是这声音与萧清泠截然相反——温和不失风度。

见我笑了,他也微微莞尔,道:“别人要饭你也要饭,人家都能吃饱,而你偏给也不吃,也难怪你这一身的毛病。”

我大感冤枉,连忙分辩道:“不是我不吃,只是我当时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况且吃了也要胃疼,既是要死,何必又要受那种

罪呢。”

玉面帅哥初听我说话,一惊之下,说道:“我看你说话不像普通乞儿,难道是落迫的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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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还学子,我连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都没弄明白,要不是刚来的时候在书院恶补了一番,恐怕我连字都不会写一个,当

然了,就是现在我也不会写几个。这里的字奇奇怪怪、拐弯抹角,我连看着都嫌累,更别提写了。

想起在神经病的园子里,小风闲来无事时教我写字,我都把他气的差点吐血,就连淘气包也指着我写的字哈哈大笑。那些鬼画

符似的东西,就是我自己看了也觉得可笑,到最后还要被小风指着脑门骂不求上进。

想来我也离开他们好多天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想我,小风和小云是不是还怪我。说实话,我有点后悔了。一时冲动跑了出来

,也不顾后果,可就我这个倔强的臭脾气,用神经病的话就是“朽木不可雕也”,我也知道,只是实在放不下面子灰溜溜的跑

回去罢了。

哎,要是小云知道我这个念头,肯定要骂我反复无常了。

“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

我被眼前人一叫,顿时反应过来,哼哼哈哈的随便应付了几句,搞得那人一头雾水。

突然想到若不是这个人,我说不定就命丧黄泉了,于是我感激的说道:“你赏我饭吃,又救我性命,我不知该如何报答,请告

知恩人大名,在下必当结草!”

那人一听,微微一笑道:“恩人不敢当,只不过同病相怜。想当初我和你一样际遇,若不是好心人救我,也没有你我今日在此

相见。我姓姚,草字挽月,你叫我挽月就行了。”

我一奇,道:“会挽雕弓如满月,想不到给你起名的人竟有如此胸襟!”

只见他双眼圆瞪,口里念念有词,片刻后才道:“我只道挽情云弄月,思意柳扶风。却不知竟还会有此一解,小兄弟果然文采

非凡。”

被他一夸,我顿时红了脸。苏轼爷爷的文采被我盗用,在这莫名的世界还不算丢人,若真是被识破了,那我可就无言以对苏轼

爷爷在天之灵了。

他看了看我,只以为我是害羞,也不在意,道:“未请教小兄弟姓名。”

我道:“我姓司徒,名尽,无字。”

“司徒尽。”他低头一念,道:“家乡可是临州司徒庄?”

我神情一滞,顿时满脸黑线。这个名字还真是响亮,只要说了出去,就被人知道出处。无奈我只能点头。

他立刻道:“司徒庄里我有熟识,不知小兄弟知不知道司徒独明,是书院的夫子。”

呵,教我的夫子嘛,我怎么会不知道。他那人晦涩的很,而且为人太过正直,做事刚正不阿,我们迟到了他就戒尺三十,在庄

子里也是严厉出了名的。

点头说明我是司徒独明的学生之后,姚挽月却眉头一挑,满脸诧异的道:“既如此,独明又怎会让你落迫成这副样子?”

我眼珠一转,胡编道:“我是被人贩拐卖到此,趁人贩不注意我溜了出来,却苦于没有盘缠回家,又衣薄体寒,才落得这个下

场。说来还要感谢姚兄救命之恩。”

既然这姚挽月认定了我是读书人,那我就怎么酸怎么说,反正我也学过古文诗词,自己不会编,套用别人的还不成问题。

姚挽月听了,果然满脸怜惜,摸摸我的头发道:“你既遇到了我,那就暂且安心修养,等你病好了,我就带你回家。”

我憨憨一笑,道:“救命之恩还未报,却又要劳烦姚兄如此,小弟实在是过意不去。”

只见他匆匆摇手,道:“不必如此,你只管养病就好,若是在独明那儿留下口实,我可就——”他顿了一顿,笑的满面春风,

接着道:“独明的脾性你应该清楚。再者我在这院子里已呆有三年,实在无趣的紧,若是有你相伴,也算是知己难求!”

就这样,我在这小院子里住了下来,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和姚挽月聊天。姚挽月博学多才,常常出口成章,把我讶的合不拢

嘴。从他嘴里,我知道了很多事,比如神经病的苍冥教。就如神经病所说,苍冥教涉及范围极广,而且高手如云,当真七国之

内都有他的势力。所谓的江湖,不过就是苍冥教和几个小帮小派,若说这江湖就是苍冥教的,也不为过。

再说苍冥和七国朝廷势力相对,七国早就有心联合起来铲除苍冥,可苦于苍冥教众遍布太广,甚至深入朝堂,所以七国一直有

所顾忌,不敢轻易弹动。怪不得神经病如此自傲,敢情在这莫名大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既敢与七国为敌,想必也本事通天

这权利势力之争,说大可大,说小,也比如动物争抢地盘,弱肉强食,优胜劣汰,只是实力相差无几之时,才可实现制衡。若

是长久制衡,倒也国家祥泰升平、百姓安居乐业,一旦天平些微偏差,那必是山崩地裂、你死我活,生灵涂炭不说,要想重建

基业,也是难于登天。

突然想起神经病与皇帝抢夺玉佩的画面,我不觉轻笑出声。这两个人凑到一起,硝烟倒是不见,却像是幼稚儿童般争争抢抢,

煞是有趣,想来关系也不是那么紧张。

但是姚挽月说,权利之争不是儿戏,凡事不能只看表面。所以我想说不定他们两明里风平浪静,暗里却波涛汹涌,可两人为了

一块玉佩就能如此,想必他们之间的仇恨也不能一日而语了。

这日,我和姚挽月依窗而坐。姚挽月看着窗外桃花零星开放,不禁诗兴大发,朗朗颂道:“雪后放春芽,盈盈引为夏。秋里望

中门,归冬待桃花。”

我一听,不禁大为赞叹,不断拍手。

却见姚挽月轻轻摇头,道:“即兴而作,一首打油诗,如何得小兄弟如此赞赏?还请小兄弟不吝赐个名字吧。”

我一挠头,让我起名字,就不怕我污了一首好诗?看着姚挽月一脸期待的神情,我又不好意思推脱,只得吞吞吐吐道:“我看

这诗中隐隐有期盼的意思,要不就叫‘盼桃’吧。”

哪知他一听,眼里顿时精光四射,激动的握着我的手,不停叹道:“知音啊,知音!”

我刚呵呵一笑,却听他道:“不如小兄弟也来作一首,咱们彼此鉴赏可好?”

我一琢磨,乐了。这可难不倒我,我张嘴就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姚挽月惊的张口结舌,无论如何说不出话来,杏仁一样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我,好容易才结结巴巴道:“这,我,小兄弟

惊才绝艳,实是人中龙凤,吹灯之息便作出如此好诗,佩服佩服!不知这首诗可取了名字?”

我本想说取了,可是这诗名若是说出来,肯定被他发现我盗用别人,于是我轻轻摇头。

他见状,兴奋的有些发抖,急忙道:“那可否让挽月为你题名?”还没等我回答,他便已经开始低头沉思,嘴里缓缓念叨些什

么若不题个好名字,肯定坏了这首诗的意境云云。

看着他痴狂的样子,我不禁莞尔,这人真是可爱,对诗词竟然如此执着,像是只为此而生,便要他为此而死,想必也是连眼都

不会眨一下。

我坐在桌边,以手支颐,堪堪就要睡着。哪知就在这时,姚挽月竟大笑一声,道:“有了,我有了!”

我一听立刻惊醒,随即差点没笑的摔在地上。有什么了,说的那么朦胧。

姚挽月初见我大笑,不明所以,凑到我身边,看意思是想问问我笑什么,可是一张嘴却变成了:“桃相伴,人却散,这首诗就

叫‘桃花艳’。”

桃花艳?这叫什么名字啊,真没意思。我一撇嘴,道:“这首诗情景相容,如何你只取景却不道情?”

只见他满脸的不服,迈前一步,争辩道:“诗中本就是以物衬情,只有桃花愈艳才知分离愈苦,叫‘桃花艳’又有何不可?”

他涨的有些发红的小脸就在我眼前,满脸的倔强和不肯退让,我突然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比我年长。

就让他叫了这个名字,其实也没什么不可,反正诗已经被我窃了,也不在乎是不是非得叫以前的名字了,但若是今天不依了他

,只怕他会跟我怄一辈子气。

我连忙点头称是,不敢再有歧义。就见他立刻眉开眼笑,堪比门外桃花,艳丽不可方物。

我正看得入迷,却被他轻轻一拉,出了屋门。门外景色与窗中景色各有千秋,前者千般变化,后者独具一格,虽只是院墙里的

几株还未大开的桃树,却生生被我看出个姿色万千来。

姚挽月自不用说,兴趣大起,忙叫人备下酒菜,知道我不能喝酒,还特地叫人沏了壶香茶。他拉着我自院中坐下,非要和我对

对子,没一会就想出了上联:“一株桃树,二三枝丫,四五六片花瓣,七零八落到九州,十分淡雅。”

迎着他期待的眼神,我顿时蔫了,开什么玩笑,诗词我还有点储备,对对子我可是一窍不通。

我无奈,只能认输。但姚挽月却摇头道:“别放弃,你有如此才气,怎么会想不出来?再思量思量。”

他一边说一边拉住我的手,像是给我力量,我忽然想笑,觉得他好幼稚。但转念我就开始想如何对这个对子。

人都说这种数字对要倒着对,所以一定是从十到一,这可难死了,怎么办?

越到这种需要思路的时候,它反倒越来越窄,我的眼睛四处乱转,希望能找到什么给我灵感的东西,可是我不是苏轼,也不是

纪晓岚,看什么都能对出来。就在我准备彻底放弃的时候,突然想到了我的那些经历,和小风小云的点点滴滴。两个月的时间

虽不长,却也留下许多回忆,怨恨时几缕温情,平淡处几颗火星,总是让我牵肠挂肚,对他们,我自认为用尽了心思,虽然也

确实有对不起他们的地方,比如这次如此伤他们的心……

“十年芳华,九八情愫,七六五滴眼泪,四波三折无二心,一种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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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芳华,九八情愫,七六五滴眼泪,四波三折无二心,一种相思。”

“好对!想不到你竟有如此才思。”

还没等姚挽月反应,已经有人从身后屋顶上翻身而下,缓缓走到我身边,抚掌称赞。

我仔细一看,竟然会是舞绫!

舞绫的出现,着实吓了我一跳,怎么会被他找到这里?我刚想开口,却见姚挽月急忙低着头,妄图开溜。可是舞绫棋高一着,

见他要走,立马拦住,道:“千千。”

这两个字仿若千斤,姚挽月顿时浑身一抖,豆大泪珠盈盈滑下,惹得舞绫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

原来不是来找我的……

看着两人的样子,应该也是一对了,若不是,为何舞绫只叫“千千”就能让姚挽月泣泪?

见他们似乎有话要说,我识趣的转会屋里,关了门。

坐在床前,不知为何心里竟隐隐冒出一股酸涩。这就叫嫉妒吧。不管是因为舞绫为姚挽月而来,还是舞绫和姚挽月心心相倾,

我都嫉妒,而且我很失落。

在青丞楼里,舞绫只要我帮他泄欲,我以为他对我有点意思,到头来不过是我妄自尊大、自以为是。原来舞绫心里一直有人,

只是在楼里找不到顺眼的,所以才来找我。

再看姚挽月一见舞绫便开始哭泣,只可能是两情相悦,因为误会了什么才会如此。

为什么他们都有喜欢的人陪着,就我没有!

回想小风离开我时那冷淡决绝的表情,我知道我跟他就算是彻底完了。他平时和气,但对待爱情确是一丝不苟,我说了那种狠

话,也是我活该自找的。至于小云,自从那次我们闹过那么一场之后,他虽然表面上还是很喜欢我的样子,可从他无意中推拒

我的动作也能看出来,他心里还有个结没打开,对我也不能再如初见时欢喜了。

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落到这步田地,呵,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忽觉脸上冰凉,用手一抹,竟湿漉漉的,原来不觉间我已淌下

这些懦弱的泪来。

一见眼泪,我就有点控制不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明明说好了以后再不要这些情爱,干嘛还这样不知羞耻,即使暗骂自己没

出息,骂自己傻瓜笨蛋,也还是止不住眼泪。

好吧,既然哭了,那就索性哭个够,让那些情爱都顺着泪水流出我体内,做个无情无爱的人也许能让我再也不哭了。

拉起被子把自己裹在里面,我缩成一团,小声的呜咽,生怕被舞绫和姚挽月听见我的软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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