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僵尸一起养(生子)下+番外——苏别绪
苏别绪  发于:2013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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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鬼玉之踪(八)

但素言似乎丝毫没有感应到他的腹诽,依旧坦坦荡荡地直视着白吾泱,仿佛昨天那个在白吾泱胸口插了一刀的人,其实是他的双胞胎兄弟。

“凭什么?”白吾泱倒没有张诚那么的义愤填膺,直截了当地就把问题问出了口。

素言沉吟了下:“事成之后,玉,归你。”

白吾泱的身体明显地僵了一下,但出口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我凭什么相信你?”

素言微微地翘了翘嘴角:“你也可以选择不信。”

白吾泱抿了下唇,视线扫过跟严凌世并肩而卧的吴伟辰:“你说。”

“帮我保护他。”素言开门见山,语气不容置喙,但张诚还是听出来,他的声音里仿佛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颤抖。

白吾泱皱了皱眉头:“连你都保护不了,交给我又有什么用?”

“如果他不追来,你这儿自然安全,如果他追来……你记得把月……”他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一阵朗声大笑,素言的脸顿时变了颜色。

听见那阵笑声,张诚忍不住抬眼向外望去,一个明黄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门口,悠悠地踱着步子,迈进了房间。

这人同样是一副古代装束,头发用玉冠高高束起,最中心,还镶着一刻闪亮的明珠,华衣似锦,面色如玉,那似笑非笑的眉目间,又仿佛蕴含着无限的狠戾。

这人把手中的折扇一收,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视线定格在素言的身上:“怎么不说下去?如果我追来,你又能怎么样?”

自从听见他的笑声起,素言的全身就好像已经处在了备战状态,整个身体僵硬着,连张诚都能感受到他的紧绷。

“随夜,我已经躲你至此,为什么你还要步步紧逼。”素言死死地瞪着进来的那人,但身体却无意识地朝里间的门口挡去。

大概人一慌乱总会犯这种错误,像是昨夜的白吾泱,又像是今晚的素言,明明平时精明得可以,但到了危险的时候却忍不住想把那个人挡在身后,殊不知,这样反而更泄露了自己的弱点。

那个被叫做随夜的人侧了下头,看了眼吴伟辰,嘴角的笑意更深:“怎么?舍不得我杀了他?”大概是感觉到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一直躺在床上的吴伟辰竟然悠悠转醒,看见现场的几个人,先是一愣,接着眼神里的恨意就毫不遮掩地迸发了出来。

被他瞪着的随夜把玩着手里的折扇,状似无辜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这么瞪着我?杀了你全家,害你腿残废的人是素言,可不是我,你可不要找错仇家。”

张诚听了他的话,心里不禁一颤,扭头看向吴伟辰。素言跟他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渊源,怪不得两个人的相处的模式这么奇怪。

吴伟辰浑身都有些颤抖,恨恨地瞪着随夜:“你不得好死!”

素言一个错身,挡住他的视线,对着随夜道:“你要找的人是我,我跟你走。”

随夜冷冷地哼了一声:“你还真是痴情,要为了床上这个小子去死么?不要忘了,你的心可都是挖出来一口一口地喂了他,他还不是恨你恨得要死。素言,你还真相信爱情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随夜的语气很轻,但他话里的意思却让张诚整个人都有些站不住脚……心挖出来……一口一口的喂……这应该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吧?

张诚再次看向吴伟辰,虽然他一直都在床上呆着,但张诚还是觉得,他的整个身体都有些摇摇欲坠,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但那几乎快被他咬掉的下唇以及渗出来的点点血丝,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

张诚只觉得胸腔里一股气乱窜,眼睛竟不觉有些湿润了。

这个吴伟辰,恐怕对素言也不只是恨吧。

“你不信?”素言反问,神色中好像带了些不屑,“那你为什么不敢打完那个赌?为什么要半路逃跑?”

他的话让随夜脸色瞬变,拿着折扇,直接就向素言的面门扑来。

素言侧身一躲,折扇从他旁边掠过,带出的风直袭到房间的墙上,竟然在墙面上穿了个一寸见方的洞。

张诚不禁一愣,整个人都往白吾泱身边凑过去。

自从随夜进门之后,白吾泱一直没有说话,现在感觉到张诚的动作,也只是伸过手来环住他的肩膀,眼睛还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满脸厉色的随夜。

随夜手上的动作几乎没听,招招致命,素言纵然每次都险险躲过,但张诚还是能看得出来,他现在的实力,远远及不上随夜。

张诚又忍不住瞟向吴伟辰,他还是面色苍白,眼睛死死地瞪着缠斗中的两人。张诚忍不住想到了在李晓尸体前几乎哭到失声的刘简,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比眼睁睁地看着至亲至爱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更为残忍?

“小泱,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张诚趴在白吾泱脸旁低声耳语。

但白吾泱就像没听见一般,依旧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两个人。

随夜大概是厌烦了素言的闪躲,竟然身形一转,飞向了吴伟辰的身边。

“伟辰!”素言疾呼一声,飞身挡在吴伟辰的身前,那折扇直直地穿肠而过,竟然没有沾上一滴血,紧接着又打到吴伟辰的胸口,最后弹回了随夜的手中。

素言的血如夜里绽放的烟花般,突然从他的身体里迸发出来。

“不……”吴伟辰大叫一声,但那声音还没有完全出来,打在他身上的折扇就让他再一次陷入了昏迷。

那抹惊恐甚至还留在他的脸上。

“这一招真是百试不爽,素言,这次,你的命可真的归我了!”随夜轻笑一声,刚朝着他迈了一步,一直沉默不语是白吾泱却突然开了口:“随夜……随月……是你!你是鬼帝?”

随夜浑身一僵,仿佛才注意到这房子里还有他们两个人的存在,不,不是才注意到,只是他对于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从来都选择忽略。

随夜目光凌厉地看向白吾泱,在看清他的脸之后,眉毛微微地蹙起来:“你是……白家那个幺儿?”等想起来白吾泱的身份,他的表情顿时狠戾起来,手朝着白吾泱的方向一扬,白吾泱迅速低头,只听咻咻两声,他身后的墙面上扎入了两根银针。

那针,原本是朝着他的眼睛插过去的。

白吾泱低头的同时,在床上的背包里迅速拿出了打火机跟一截黑绳,打火机的火儿刚打起来,随夜整个人就消失在原地。

但那截黑绳,却已经燃起了点点黑烟。

黑烟散尽,月弦的身影也出现在他们面前,依旧是一身黑袍,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可是,当他看见地上摊着的那个满身是血的人之后,脸上的笑不禁有些僵硬:“阁下可是……素言皇子。”

素言捂着自己肚子上的伤口,低低笑了一声:“皇子?我从来没想过当什么皇子。”

他的声音相比之前,已经微弱了许多,大概还有一丝戾气撑着,竟然没有一点儿断断续续的意味在。

“白公子,麻烦扶在下一把。”素言把手朝着白吾泱伸过来。

白吾泱低下身子,把他搀到了吴伟辰的床边。

素言颤抖的手伸过去,大概是想抚摸一把他的脸,但看见自己满手的血迹,又苦笑一声,把手缩了回来:“伟辰他……不喜欢血。”

张诚看着这景象,脆弱的泪腺好像又有些不听话,急忙转过身去,打了盆水,端到素言跟前:“那你洗洗吧。”

素言愣了下,抬起头来对他笑笑:“谢谢。”

那双沾满鲜血的手伸到盆里,鲜血很快在水里蔓延开来,不一会儿,清水就全都变成了血的颜色。

但所幸,素言的手洗干净了。

他的手伸到吴伟辰脸上,轻轻地抚摸了几把:“白公子,伟辰他就先麻烦你照顾了。”

白吾泱没有回话,但素言好像也没有在等他的回话,就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锦盒。

“玉给你,如果素言不死,他日定重谢!”他把盒子塞在白吾泱的手里,就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向外走去,身上还滴答滴答地往下流着血,在地上拖了长长的一条血印。

接着,整个人突然化成了一团微弱的光点,往门外飞去。

“他……会死吗?”张诚有些紧张地抓住白吾泱的袖子。

月弦看着地上的血迹,轻叹了口气:“很难说……”

白吾泱的手里还拿着那个锦盒,张诚凑上去看了看:“这是鬼玉?”

白吾泱没有说话,把锦盒上的铁扣掰开,打开锦盒。

里面静静地躺着块玉,杏核大小,绵白温润,上面还雕着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

39.阴雨娃娃(一)

看来鬼玉在素言手上的消息是错了,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四个人就坐上了回去的汽车。

吴伟辰醒来之后,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满身的刺全都不见了踪影,甚至连他们要带自己去哪儿,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坐着汽车上,也只呆呆地看着窗外。

哀莫大于心死,大概说得就是他这种情况吧。

张诚叹了口气,把白吾泱随手扔给他的锦盒掏出来,递到吴伟辰跟前。

吴伟辰浑身震了一下,默默地接过来,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他死了?”

那语气太过认命了一些,这么云淡风轻地询问自己爱的人生死,不免让听见得人都感到一阵无可压抑的悲凉。

张诚用力掐了把自己的手心,对着他摇摇头:“没有,他说要回来接你的,怎么会死。”

不管是听的人还是说的人,都明白这不过是一种自我安慰,但吴伟辰的眼里还是闪过了一抹希望。

毕竟,有希望的话,心才不会死,不是么?

因为吴伟辰的入住,白吾泱光明正大地就搬到了张诚的床上。

虽然这样分配床位好像是有些别扭,严凌世一个小屁孩还霸占着一张床,但吴伟辰段不可能有心思管这种闲事,他们两个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竟然就这么别别扭扭的住下了。

总之……在这个鬼魂遍地的时候,身边睡着个人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张诚刚回到家的第一天,就接到了学校打来的电话,说是问了公安局,那起案子他是嫌疑人的可能性不大,所以通知他快点儿去上班。

张诚这一段时间胡吃海花的,连定期的存折都动用了,也到了该回去上班的时候,所以,虽然对学校那个地方阴影极大,张诚还是老老实实地回了办公室。

但刚一回去,办公室里细细碎碎的咬耳朵的声音,他还是听见了一些,什么情杀仇杀的,原来他跟刘简李晓的事情已经在学校传了好几个版本。

张诚叹口气,看不清楚真相的人总是喜欢乱猜,殊不知,若事情真的像他们猜的那么简单,反倒成了一大乐事。

可惜天不遂人愿。

张诚把自己办公桌上的东西稍稍收拾了下,习惯性地看向刘简的位置,那里竟然放着满满的作业,还有一副金丝边眼镜放在上面,完全就是一副正在使用中的样子。

张诚吃了一惊,刘简已经回来了?怎么没有人跟他说过?

但接下来,他就看见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男人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二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不算太帅,但看上去就是很有气质,跟张诚这邋里邋遢的一身相比,绝对算得上是教师中的典范。

那男人沿途跟好几个老师打过招呼,就走到了刘简的办公桌旁边,对着一直盯着他看的张诚和气地笑笑:“你就是张诚老师吧,你好,我叫楚锐,四面楚歌的楚,锐利的锐,现在带9班10班的语文课。”

那两个班的语文课,原来是刘简带的。

看来,学校是打定了主意不让他回来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特意打电话让张诚回来。

“你好,我带的是15,16两个班。”张诚对他笑笑。

楚锐听他说完,笑得两只眼睛都眯了起来:“知道,你再不来,那群孩子恐怕都闹翻天了。”

楚锐的话果然没有掺假,张诚刚拿着教案走到教室门口,就看到门上用红笔涂了血淋淋的几个大字:“把张诚老师还给我们!”

最下面一行小字是黑的,但外面还是用红笔描了下边,粗得让人想忽略都不成:“不然拒上语文课!”

教室里也是一派人声鼎沸,完全不像是上课该有的样子。

张诚哭笑不得地推开门,里面顿时传来一阵嘘声:“吁——”

只是,在看见进来的人是谁后,那嘘声一转,竟然瞬间就成了欢呼:“嗷——诚哥!”

“诚哥!你从号子里出来啦!”

“怎么样?牢饭好吃吗?”

这群熊孩子……张诚哭笑不得:“我看外面纸条上不还写着张诚老师的么?我还以为几天不来,你们都学会讲礼貌了!”

“那是写给年级主任那老头子看的,你也信?傻不傻啊!”蒋弈斌带头一喊,大家顿时都吃吃地笑了起来。

“怎么?这几天是他带的课?”张诚了然。

“是啊,你不知道,他在的日子简直苦不堪言,你再不回来,我们就死无全尸体无完肤了!”第一排的语文课代表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控诉。

好吧,这下张诚那种强烈被需要的感觉一下去了大半。

不管是谁,被年级主任那变态代几天课,都会怀念以前的老师吧!

而且,无论那老师是谁,都比那变态要好得多。

张诚抑郁了:“你们这么闹,就不怕他整死你们!”

“法不责众嘛老师……我们又没有带头的!”这群熊孩子的办法还挺多。

张诚欲哭无泪:“你们就给我树敌吧,什么时候我在这儿呆不下去你们就开心了!”

下课的时候,天竟然又阴了下来,乌云密布,雨好像随时都会飘落下来。

上一次这种天气的时候,正是皮小蛋去世的日子,张诚看着这种天气,心里不禁有些堵得慌。

“诚哥,给!”蒋弈斌骑着变速车从他身旁走过,飞快地扔给他一样东西。

张诚反射性地抓住,竟然是一把伞,而蒋弈斌也已经骑车走远了。

“喂,我坐车的,还是你自己……”话说了一半张诚又打住,校园里人声鼎沸,他的声音估计也传不到那小子的耳朵里了。

张诚摇摇头,既然有了伞,也没有再花钱打的,直接登上了校门口的公交车。

车上很挤,张诚晕晕乎乎地站了一路,还差点儿被挤得下不了车。

下车的时候,风也已经呼呼地刮了起来,但所幸雨还是没有落,张诚把伞夹在胳肢窝里,土了吧唧地匆匆地往家里赶。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他的脚步又忍不住慢了下来……人行道的台阶上,坐着一个七八岁的红裙子女孩,低着头盯着自己的红色小皮鞋,旁边摆着一个大大的黑色塑料袋。

这个女孩他见过,还记得上次他想搭话的时候,这女孩就匆匆忙忙的跑走了。

同样的天气,同样的姿势,张诚禁不住有些毛骨悚然。

但……应该是他想太多了吧,一个小孩子而已。

张诚笑着摇摇头,最近遇见的事情太多,他都有些神经质了。

那女孩蹲坐的地方是他回去的必经之路,张诚走到那女孩身边,迟疑了下,还是轻声问出了口:“小妹妹,你自己在这儿干嘛?怎么不回家啊?”

那女孩这次没有跑,反而抬起头来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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