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悦是什么人啊?
祁悦这人什么都能受,就是受不了委屈,他自小丧父,冯倩茹总觉得欠他一份父爱,很少训他,久而久之,惯出来这么一个毛病。
眼下他平白无故的被习远谦训斥了几句,张警察的表情显然是相信了习远谦的话,把他当做说谎话的人。
祁悦心里的委屈早就泛滥的一发不可收拾,他负气冷哼一声,你会编瞎话,我就不会了?
“凭什么要回去发?你想憋死我么?”
张警察被祁悦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的一愣,就连习远谦也愣住了。
这愣头小子打算干什么?
“警察叔叔,您不是问我俩什么关系嘛?”祁悦恶作剧十足的看了习远谦一眼,认真道,“他是我男朋友。”
“啪。”
张警察的笔掉在了办公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紧跟着一阵敲门声响起。
一位小警员走进来,身后跟着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男人提着公文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迈着平稳的步伐朝这边走来。
习远谦双手抱胸,抬头对西装男说:“你来了?”并没有被祁悦的胡言乱语影响到情绪。
“嗯,再坐一会儿。”西装男拍拍习远谦的肩,对张警察道,“您好,我是应徽。”
“应律师啊!”张警察立即站起来与他握手,“久仰久仰。”
相互恭维了几句后,应徽附耳对张警察耳语一番。
惊愕、惧怕的表情轮番在张警察脸上上演。
祁悦不明所以的见应徽开门离开,又不明所以的见张警察对习远谦毕恭毕敬道:“习先生,一切都是误会,您可以走了。”
“既然是误会,解释清楚了就好。”习远谦站起身准备走,没有多看祁悦一眼。
祁悦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问:“那我呢?”
张警察看向习远谦,习远谦耸耸肩,“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如果被冯倩茹知道这件事他就死定了,祁悦拉着习远谦的胳膊不肯松开。他既然能出去,就能把自己也弄出去,要不是习远谦叫自己开车,他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他没有驾照不对,习远谦也多少也该担负一些过错,这样才公平。
在张警察眼里,现在的情形是小两口吵架,他一个外人,不好干涉,而习远谦的背景,更容不得他干涉。
习远谦抽了一下,没抽动,小孩紧紧的抓住他的胳膊,用身体挡住他的去路,眼神可怜而又充满期待。
习远谦烦躁半天的心境,因为这些而渐渐转佳,“你也想走?”他明知故问。
祁悦不住点头。
习远谦笑了:“凭什么?”
祁悦心说,你学得真快啊,脸上一丝抱怨不敢表露,始终挂着笑,一副有求于人的模样。
“这样吧,你说我是你男朋友,而我们又起了争执。”习远谦玩味地笑着,“不如你亲我一下,这事儿就了结了。”
笑容立即僵在祁悦脸上,张警察识相的往门边走,“要不,我先出去?”
习远谦说:“不用。”他在逼祁悦。
祁悦皱眉,习远谦的行为让他不快,始作俑者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反倒是他这个受害者需要接受无理惩罚,但除了答应,他别无选择,只能闷声道:“要亲可以,出去再说。”
8、
“现在出来了,亲吧。”习远谦就是想逗逗他,谁叫他第一次被谈恋爱呢,怎么也得来点儿被谈恋爱的福利吧。
祁悦哪里知道习远谦的心思,低着头找借口,“还没出警察局呢,里面都是警察。”
“出去后,到处都是路人。”习远谦替他说出后面的借口,“难道你想去我家亲?”
“你做梦!”
去他家就不是亲亲那么简单了,祁悦心里头跟明镜似的。他四处张望,计划逃出去的路线,他才不要亲这个恶趣味十足的男人,更不想看到他小人得志的面孔。
“我能让你出来,也能把你送回去。”
习远谦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了,人是有劣根性的,面前这个叫祁悦的人,总能勾起他隐藏最深的阴暗心理——想看他手足无措,最后来求自己的样子。
而现在,祁悦已经手足无措了,他只能倒退一步,“去洗手间吧。”
刚才计划逃跑路线时,祁悦就看到了洗手间的指示牌,从现在的位置走过去很近,短短的路程,一个报复性的恶作剧在脑内生成。
祁悦走进洗手间,径自走向最里面的那间隔间,而后停在门外说:“你先进去。”
习远谦停住脚步,半眯着眼看他。
祁悦的心脏扑通扑通的快速跳动,几秒钟的对视,比凌迟处死还要煎熬,直到习远谦走进去,他才松了一口气。
习远谦不说话,深邃的双眼钉在祁悦身上。
顷刻间,祁悦有种自己是等待被猎的食物的错觉。
“你,不进来?”习远谦张口道。
祁悦压下错觉,扶着里面的门把走进去,他用手拉着,并没有关上。
狭小的空间容纳两个男人,略显拥挤。
身高的差距,又让祁悦有种被习远谦拥在怀里的错觉。
该死的错觉……
祁悦咒骂一声,不耐烦的仰头亲了习远谦的脸庞一下后,迅速退回。
按照他的原定计划是推开门,跑出去,然后用扫把从外面别住门,把习远谦困在里面,自己奚落他一番再逃跑。
实际上,并没有那么顺利。
一双带着凉意的手握住他门把上的手,不知是体温、还是手的主人的缘故,祁悦抖了一下,紧跟着,像大人教孩童习字那般,习远谦带着祁悦的手,反转一圈,将门反锁上了。
“幼稚园的小朋友才这样亲吻。”
祁悦看着自己的手被习远谦握住放在胸前,看着习远谦俯身越靠越近,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嘴唇就被习远谦攫住,吮吸摩擦。
祁悦呼吸一窒,抽不出自己被习远谦握着的右手,也无法凭借左手的力量把习远谦推开。
“你……”
刚一张嘴,习远谦的舌头就钻进来了,肆意地攻城略地。
舌尖碰到一起,酥麻感迅速遍布全身,祁悦害怕的往后退,仅退了一步,就撞上了后面的隔板。
无路可退。
唇舌激烈的交缠,呼吸混合在一起,沉重的粗喘近在耳边。
难以启齿的是,祁悦的下腹被这些暧昧的东西勾出了生理反应。
习远谦抓住祁悦的双手,举过头顶,仅用了一只手,就把祁悦钳制住了
祁悦惊慌失色道:“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说我憋死你了么?”习远谦瞥了眼祁悦裤子鼓起的地方,笑道,“现在我就让你释放出来。”
祁悦一丝笑意都没有,“那是我说着玩的。”他是真的怕了,如此肯定的怯怕一个男人。
习远谦却像没有听到他的话,兀自解开祁悦牛仔裤的暗扣,慢条斯理地捏住拉链头,一拉到底,然后往下用劲,轻而易举的脱掉了祁悦的外裤。
那只微凉的手隔着薄薄布料覆上,感受着掌心下的物体瑟瑟颤抖,习远谦轻笑一声,衔着祁悦的耳朵道:“小毛孩,‘性’致不错啊。”
“混蛋!”
“变态!”
祁悦怒骂两声。
习远谦不受影响,连最后一层保护罩,也给掀了。
祁悦挺立的小兄弟在空气中昂首阔步,没有遮掩的暴露在外,被习远谦握在手里,上下撸动。
他羞耻的闭上眼,自暴自弃的央求习远谦,“求你了……不要。”习远谦的手带着魔力,他不想臣服在其下。
洗手间的外门突然被推开,脚步声由远及近。
祁悦被吓得不轻,咬住下唇,对习远谦不住地摇头。
劣根性是人类之所以犯罪的根源所在,习远谦碰上祁悦,祁悦牵引出习远谦最卑劣的劣根性,至于后果,只能是祁悦自己品尝。
更何况,祁悦的欲望并没有因为惊吓而缩回,反而更加精神了。
习远谦扬眉笑着看祁悦,在他的额间印上一吻后,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嘘,乖乖的忍住,不要出声。”
外面的脚步声在停顿两秒后,变为尿液注入小便池的声音。
祁悦心脏高速跳动的就快要穿透胸腔,呻吟声也哽在嗓子里急切地想要出来,而现实却残忍的不允许这一切发生。
羞怯害怕的心理,渴求发泄的欲望,瞬间笼罩着祁悦,赤裸着下半身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的放荡。
两行眼泪无声的从眼眶里涌出来,顺着脸庞,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
把人弄哭,是习远谦所没有料到的。
外面的人走了,洗手间的门被关上,里面剩下的又只有习远谦和祁悦,他同时放开双手,还祁悦自由。
“哭什么。”
祁悦颓废的瘫在马桶上,低头对着自己硬挺的阴茎流泪,依旧无声,就连手机铃声,也无法中断他的哭泣。
“人呢?”自警察局拿到车钥匙后,已在外面等候多时的应徽,实在忍不住打电话催问习远谦在哪里。
“马上就出来。”习远谦挂断电话,从口袋里掏出手绢递给祁悦。
祁悦吸吸鼻涕,不接。
习远谦看着他带泪的脸庞,心脏好像被人迅速捏了一下又放开,隐隐的、不易察觉的短暂疼痛,想要把祁悦抱在怀里安慰一番的念头闪过,这样的想法宁他皱眉。
矛盾心理滋生,不该如此啊……他们才见过一面而已。
习远谦强行将手绢塞进祁悦的手里,走了。
门再次被关上。
祁悦生气地站起,顾不得裤子没穿的狼狈样,一把将带有习远谦味道的手绢丢进马桶里,按下抽水马桶。
轰隆数声响,手绢在漩涡中旋转几圈后被冲下去,如同被冲走的是习远谦。
祁悦抹抹眼泪,提起裤子,哭丧着脸跑出警察局。
9、
“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电梯门刚弹开,祁悦看到韩政一脸担心的站在里面,“我正要去找你呢,这都几点了,你也不看看。”
“……”
“你妈吓死了,以为你怎么了呢。”
祁悦咬住下嘴唇,不说话。
“傻啦?问你话呢?”
祁悦一路从警察局跑回家,多少委屈憋在心里,眼下被韩政一通关心,二话不说,抱住韩政放声大哭。
“怎么了?谁欺负我们小悦了?”
祁悦趴在他身上摇头,不说话,光哭。
电梯长时间不运作,里面的灯自动熄灭。
祁悦发现周围漆黑一片,他轻车熟路的从韩政的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一边擦一边按下两个楼层按键。
“没什么。”祁悦闷声闷气的。
“不可能。”
电梯到达设定的楼层,发出“叮”的一声响。
祁悦赶人,“你家到了。”
“你不说,我不走。”
祁悦把韩政往电梯外推,“毕业散伙饭,我舍不得同学老师,所以哭了。”
“散伙饭会吃到凌晨?”韩政在外面按住电梯按钮,摇摇头,“小悦,我俩一起长大,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以为我看不出来么?”
祁悦自知瞒不过韩政,但这件事实在让他难以启齿,也无法诉说给一个正常性向的人听。别到时候诉苦不成,反遭一通骂。
韩政走进电梯,拍拍祁悦的脑袋,关上电梯门说:“你不想说就算了,不过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对么?”
祁悦点点头,前世那逼得他不得不选择自杀的爱情他都能放下,还有什么坎他迈不过去?
说白了今晚也没发生实质性的事,说强奸也算不上,不就是被人摸了几下了么,滴了几滴泪么。
事情一旦想通,心情一下子轻松起来,祁悦抬起头,笑容灿烂。
“刚才还哭得跟猫猴子似的,现在就笑了。”韩政取笑道,“冯姨真没给你取错名字。”
祁悦走出电梯,窘迫道:“你跟上来干嘛!你家在楼下。”
“过几天你就十八岁了,陈楠和胖子想帮你过生日,让我问问你去打算怎么过。”
是的,陈楠、胖子,韩政的朋友。
他们在韩政二十二岁的庆生聚会上认识,因为前世的缘故,祁悦对韩政的几个朋友的印象很好,尤其是陈楠和胖子。
那日,韩政第一次带女朋友童谣见祁悦,祁悦很高兴认识童谣,因为这位可爱的女生,未来将会是韩政的妻子。
虽然前世祁悦无法亲眼看到他俩生活在一起的日子,但祁悦确定,韩政跟童谣在一起,比跟自已一起要快乐。
强扭的瓜不甜,韩政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只是不喜欢他罢了,这还不至于让祁悦连带一起去讨厌那个得到自己喜欢的人的爱恋的女孩儿。
聚会上男人们有说有笑,童谣静静地坐在韩政身边,偶尔露出几个附和的甜美笑容,或是叫大家少喝点儿酒,与韩政的语气如出一辙。
陈楠和胖子是酒鬼,嘴上说着知道了,心里却把童谣的话当耳边风,尤其是发现祁悦酒量不错时,更是放肆,结果那次聚会后,祁悦就成了陈胖两酒鬼的酒搭子,尽管韩政千叮呤万嘱咐,不可以喝酒,喝了也不准多喝,但大家都默契十足的选择无视。
起初无论什么聚会,陈楠和胖子还会叫上韩政,到后来一旦有酒局,他俩统一只叫祁悦一人。
“怎么不叫我哥?”祁悦迟到了,自罚三杯。
陈楠说:“他来了我们还喝得痛快?”
三个人立刻笑作一团,因此祁悦没少喝醉。
祁悦十八岁生日那天,胖子看到韩政的第一句话就是:“今晚谁让老子喝得不痛快,老子就让他永远不痛快。”
祁悦被胖子的话逗得哈哈笑,“胖哥,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今晚是你生日呢。”
“我这不是怕你不敢顶撞你哥,你喝得不痛快嘛。”跟着又是笑声一片。
四个男人一边吃烤肉一边喝啤酒,有韩政在,喝白酒是必然不可能的。
陈楠觉得不过瘾,吃完后嚷嚷着要带祁悦开开眼界。
“去哪儿呀?”在韩政的控制下,祁悦只喝了两瓶啤酒,微醺而已。
“酒吧!”
“我看你是想去酒吧再喝一顿吧。”韩政毫不留情的揭穿他。
胖子接话了,“我看不一定。”然后笑得一脸猥琐地对祁悦挑眉,“小弟弟还是处男吧?哥哥们今晚带你开荤怎么样?”
祁悦的脸一下子涨红起来,他对这事儿不是太要求,没有喜欢的人,胡乱找个人做爱,他做不出来,宁肯洗澡的时候打打飞机纾解欲望。上辈子活到二十岁,这辈子又刚过完十八岁,两辈子加一起三十八年了,统共就一次性经验,还是在醉酒之后迷迷糊糊进行的,具体过程他是一点儿记忆都没有,还不如习远谦在厕所为他打手枪那次记忆深刻。
想到习远谦,祁悦忍不住皱眉摇头。
习远谦那个该死的王八蛋,竟然敢在洗手间对他做那样的事,还把自己吓到哭,丢了面子不说,最主要是自尊心严重受到打击。这种事情就应该忘记,永远不要想起,可越是这么跟自己说,越是无法释怀,有几次自己打飞机时,脑海里浮现出习远谦的模样,把祁悦吓得,手一抖就射了。
自己怎么跟会对着AV女星打飞机的毛头小子一样了,真是讨厌。
都是习远谦的错!
胖子见祁悦陷入沉思,脸上带着一抹可疑的红,忙跟陈楠、韩政打趣道:“小弟弟思春,想破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