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心+番外——紫色小宇
紫色小宇  发于:2013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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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泪流满面,与身旁男子紧紧相拥,哽咽说道:“安伯,窅娘谢父母养育深恩,但窅娘与昊元已互许终身,况且……情非得已,自是不能与安伯回去。”

静林一听,原是青年男女私奔,思及师尊叮嘱,就欲离去,方转身时,忽听那女子呼道:“不要,安伯不要,不要伤了昊元啊!”静林不由回转身子,见一众家丁七手八脚,正要动手拿人,推搡之间,伤了那男子,那男子紧紧护住怀里女子,口中直道:“莫要伤了窅娘!莫要伤了窅娘!”一时情形混乱。

那女子无奈之下,苦苦央求安伯放她二人离去,安伯摇头不允,那女子表情愈加悲戚,隐有求死之势。

静林本不欲多管,但细瞧那女子,容色十分平常,唯一双明眸扣人心弦,仿若在哪里见过。恍然忆起,那双明眸,和雪缘的何其相似!雪缘那日泣血双目,一直萦绕在心,心中对雪缘有愧,看来,今日这事是不得不管了。

静林心中决议,出声喝道:“光天化日之下,莫非要闹出人命不成!”

一众人等看向静林,只见静林皂衣短打,身上背着个布包袱,一脸厉色,不由都愣住了。

片刻之后,那安伯最先回过神来,问道:“阁下何许人也?今日之事,是我林府家事,阁下莫要多管。”静林说道:“在下无名之辈,今日无意撞到此处,见此情景,虽是你府上家事,但人命关天,莫不见令小姐已有寻死之念?”

安伯一惊,忙看向那林窅娘,林窅娘泣泪不语,只紧紧与那男子相拥。

安伯叹道:“今日之事,其中多有隐情,阁下还是莫要多管了,赶紧离去吧。”说罢,就唤家丁继续拿人。静林不欲伤人,只得近前连点家丁身上穴道,安伯见此情景,心下愕然,方欲后退,已被静林点了身上穴道。事情既已办成,静林不发一言,转身欲走。

“恩公留步,在下沈昊元,不知恩公高姓大名?”那男子忙出声唤住静林,作揖问道。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在此别过。”静林不欲多言,转身就走。

那二人见此情景,不好强留,深深施礼,感念恩德。

第五章

本以为此事过后,与那二人再不会碰面,没曾想,不出一日,竟然又见着了。

静林一路前行,略感疲累,见前方不远处有一茶棚,便加快脚步,走进茶棚中。此时茶棚之中,坐着贩夫走卒,风尘路人。最里面的一张桌子里,正坐着今日林中所见的那一对男女。那二人本低声交谈,女子偶尔轻咳几声,见着有人进入茶棚,抬头一看,见是恩公,忙起身招呼静林入座。静林本想推辞,但二人诚意相邀,一味拒之未免太不近人情,只得与二人同坐一桌。甫一坐下,那女子即唤小二端茶倒水,上些茶点。那男子刚想与静林攀谈,见静林刚正的脸上无丝毫表情,只得低头喝茶,相互无话。

不多时,外面走进一青衣男子,只见那男子一头黑色长发绾起,长眉若柳,眼角含情,鼻梁高挺,薄唇微抿,身如玉树,气质温润,端的是俊雅非凡。唯面容中疲态稍显,想是路途辛苦。小二一见此等相貌风度,赶紧殷勤招呼,伺候坐下。

那俊雅男子喝茶闲望,见到最里面坐着的静林等人:只见一男子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一女子面貌平常,一双明眸倒是生得温婉多情;另一男子面容端正,隐有凛然不可侵犯之色。怎么看,那三人都不像是一路人。俊雅男子心生好奇,正欲上前攀谈,忽听外面人声哄哄,走进来十数个精壮男子,那些男子穿着倒有些像官府中人,领头一人,一身书童小厮打扮,是个清秀的少年郎。

那林窅娘沈昊元一见那领头的少年,俱是一惊,忙低头已是来不及。那小厮眼睛煞是厉害,一见二人,高声唤道:“林家小姐,速与墨雨回去吧。我家少爷正大发雷霆,若是耽搁久了,怕是事情不好收拾了!”

俊雅男子一听,心中更是好奇,一双黑玉般的眼睛直在林窅娘沈昊元身上晃来晃去。

墨雨见那二人沉默不语,一声令下,招呼拿人。那十数个精壮男子推得推,砸得砸,茶棚中的人受到惊吓,都跑到外面去了。只剩静林三人连那俊雅男子坐着不动。

两个汉子走到最里桌,一人拽过那林窅娘,一人就对沈昊元动打。

俊雅男子见此情景,起身喝道:“光天化日之下,就没有王法了么!”

“王法?呵,王法也阻不了这沈昊元受打!打!给我狠狠地打!”墨雨嗤笑一声,让那二人快点动手。

林窅娘急速呼喊,让墨雨停手。沈昊元已被打得吐了血。一时之间,混乱不堪。

静林心中长叹,如若再不管,怕是今日要闹出两条人命了吧。

想罢起身,连出数掌,把那两个汉子打倒在地。

墨雨一惊,喊道:“阁下何人?今日之事,是秦府与这二人之事,阁下莫要多管!”

“在下如若不管,怕是要闹出人命!”

说罢,就动起手来,片刻之后,那十数个精壮男子净皆被打倒,躺在地上,呻吟呼痛不止。

墨雨此时惊愕不能言语,只“你!你!”个不停。

那俊雅男子见静林如此厉害,心中佩服不已,凑到静林身前,对那墨雨说道:“你,你什么。还不带着你这一众手下速速离去,莫非还没被打够么!”墨雨咬牙隐忍,终是带着一群手下离去。

林窅娘双目垂泪,沈昊元捂住心口,双双下跪,口中千恩万谢。

静林将二人扶起,说道:“你二人速速离去吧,那小厮必是不会善罢甘休。”

那俊雅男子口中说道:“在下崇州柳易云,偶然路过此地。今日之事,心中义愤,不若我四人结伴而行,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林窅娘听得这柳易云的名字,不由诧道:“莫非是那人称易云公子的柳易云柳公子?”柳易云见这林小姐竟然听说过自己,不由谦逊一笑。“易云公子俊雅风流,文采出众,成都名门闺秀俱都谈论不已。”柳易云听得此言,笑意更甚。

静林不欲与这三人多做纠缠,开口说道:“在下还有要事,还是就此别过吧。”说完就告辞离去。柳易云一见静林走了,忙不迭跟上。

沈昊元与林窅娘望着静林背影,深深拜首。

第六章

静林被那柳易云一路跟着,也不理睬,就一直向前走去。

天色渐晚,便寻了处空旷地方停下歇息,打算凑合着过这一夜。不想那柳易云直往静林身旁凑,静林瞪他一眼,他也笑笑不以为意。

歇息了一会,那沈昊元林窅娘一路扶持着竟又出现了!看来万般天注定,半点不由人。静林心下微叹,柳易云见到那二人,招呼他们过来一起歇息。沈昊元林窅娘见静林面色稍缓,口中称谢过来坐下。

柳易云对这二人,可谓是十分好奇:才子佳人,天生眷侣。而观这两人,男子相貌俊美,女子面貌平凡,如若是性别调转,倒是寻常可见。何况据今日所见,这二人极可能是私奔,其中怕是自有一番曲折经历吧。心念电转间,柳易云笑着说道:“昊元兄,林姑娘,今日茶棚,真是好一番险境,幸得这位兄台仗义相助。就是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静林暗道柳易云多事,开口道:“在下林力。”

沈昊元听得恩公名姓,忙说道:“真是多亏林兄,在下与窅娘实在是感激不尽,无以为报啊。”

静林暗忖,既是与这二人有缘,也不好再冷脸相向,于是说道:“二位言重了,路见不平,吾辈自当出手相助。”

柳易云见此,又笑着说道:“虽是萍水相逢,但今日之事,让柳某生了结交之心。昊元兄林姑娘,二位但凡有用得着柳某之处,敬请提出,莫要客气。”“柳公子,你这么说,实在是折煞了……”“昊元兄,有何不平之处,不妨告知林兄和柳某,大家好一起计较计较。”沈昊元面色为难,犹豫着说道:“这……实在是……哎,一言难尽啊……”“昊元,恩公数次相帮,实是有大恩于我二人。今日,你不妨对恩公直言,虽是十分羞愧之事,也不好欺瞒恩公。”

这林窅娘倒是十分落落大方,柳易云不由对林窅娘心生几分赞赏。

“既如此,在下就直说了。在下与窅娘,实是私奔。”

果然啊!柳易云看看这二人,又看看静林,静林表情竟丝毫未变。

“窅娘出生大家,与成都郡守府秦公子指腹为婚,订有婚约。只因窅娘容貌不出众,那秦公子就对她十分轻慢,更是早早纳下五房妾室。窅娘心中委屈不能对人言,一日与我偶然相遇……相遇相知相惜……”言尽于此,下面自不必再细说。

柳易云心下惶然,难怪今日那小厮态度如此蛮横!

静林略一思忖,开口道:“不知你二人今后作何打算?”

“在下与窅娘,只盼能早日赶回在下贵州安顺家中。”

贵州安顺?倒也算顺路。不如送他们一程,也算结一善缘。只是这郡守公子之事,得想法了结才好。静林心下做了决定,便开口道:“林某既然与二位三次相遇,算是十分有缘,林某正有事要去郴州,途经贵州,可送二位一程。”沈昊元林窅娘一听,面露喜色。柳易云见这静林似是十分不惧权贵,不由一愣。

“至于这郡守公子,林某倒有一计。”“不知恩公有何计策?”沈昊元急忙问道。

静林不言语,解开身旁小包袱,从中取出一件蓝色道袍来。

“这……道袍?”三人俱是一脸疑惑。

“林某无意相瞒,林某道号静林,师从青城派玄微真人。”静林边说着,边从怀里取出乾坤袋,从中挑挑拣拣,取出一张符纸来,然后将乾坤袋收回怀内。自己灵力被封,还好有这符纸可提供灵力做法。

静林看向林窅娘,开口问道:“林姑娘既然与那郡守公子订有婚约,应是知道那郡守公子的生辰八字吧?”林窅娘看向沈昊元,沈昊元对她略一点头,她便开口告知。

静林点头说道:“林某今夜即刻做法,待明日我们三人稍作易容,你二人带贫道去那郡守府。”

柳易云一听,忙道:“你们三人?那柳某呢?”静林朝他一瞥,说道:“柳公子从哪来就回哪去吧。”“不行。昊元兄和林姑娘的事,柳某既然得知,自是不能袖手,柳某也要跟去。”“那随你柳公子,林某要做法了!”方说罢,静林旋即披上道袍,借用符纸之灵力,对那秦公子下咒。

柳易云,沈昊元和林窅娘三人心中有点忐忑,不知静林究竟意欲何为,只得紧紧看着静林做法。

这法咒倒也不难,静林不多时即收功。看着三人有些紧张的脸,不觉笑道:“不用担心,林某做法,不是要那郡守公子的性命。”

“恩公/林兄说笑了……”想是被静林戳破心事,三人面色一赧,忙应道。

静林不以为意,说道:“今日早些歇息,明早还要赶去那郡守府。”三人应声,是夜无话。

第七章

第二日一早,静林摸出怀里的乾坤袋,一阵捣腾,弄出了一碗黏糊糊不知道究竟什么东西便直往沈昊元和林窅娘脸上身上抹去。

弄完之后,又给自己黏上胡须,抹白头发,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柳易云盯着看了半天,等了许久,也不见那静林给自己易容!

柳易云暗想:莫不是这林兄把自己给忘了吧?!于是开口唤道:“林兄,林兄,你还没给柳某易容呢!”

静林朝他一瞥,淡然开口道:“柳公子,你既不是苦主,又不用进那郡守府!何须易容。”

柳易云想想,好像是挺有道理的,况且自己这张白玉似的脸,如果真抹上那不知道究竟是何物事的东西,还真,还真……想着想着,忽觉身上起了鸡皮疙瘩,赶紧不再多话,随着静林三人一同出发。

静林一行四人片刻不敢停歇,不多时便进得成都城门,此时时候已经不早,一路上有不少人来来往往,路边小贩高声叫卖,好一派繁华景象。

四人正一路走着,迎面过来一个小娘子不意间与柳易云撞上!只见那小娘子生得好生美貌:柳眉杏眼,鼻梁秀挺,朱唇微启,身段婀娜。那小娘子本有些恼色,见着柳易云俊美长相,出尘气质,不由得粉面含春,双目含情,竟直往柳易云怀里靠去,口中呼痛。

柳易云见这小娘子如此美貌,怜香惜玉之心顿起,扶住那小娘子,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搭起话来。

静林见此情景,便站立一旁,不发一语。沈昊元与林窅娘二人颇有些不好意思,便转过身子,等那柳易云快点说完话,把那小娘子打发走了吧。

等了半天,柳易云和那小娘子还是卿卿我我,腻腻歪歪个不停。

静林心里有些冒火,不由想到:前时那林窅娘说这柳易云俊雅风流,文采出众,成都名门闺秀俱都谈论不已。只怕这文采出众是假,风流成性是真吧!

心里一哼,静林出声唤道:“这位相公,你家娘子不是着了魇症,急等贫道前去做法么?还有你家那七八个小妾,不是整日哭哭啼啼,闹腾着要搬出大宅另住么?还不快走,莫误了救命时辰!”

我,我家娘子?七,七八个小妾?柳易云一时傻眼,直看着静林,静林一脸正色,旁人看了都觉得不得不信。一旁候着的沈昊元与林窅娘后背微颤,想是实在忍笑忍得辛苦。

那小娘子一听,脸也不红了,眼也不含情了,正了正脸色,整了整衣物,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路人七嘴八舌,指指点点个不停。柳易云回过神来,脸色变来变去,直觉得十分丢人。便拉着静林直往前走去。沈昊元与林窅娘赶紧跟上,赶到前头带路。

快到郡守府时,静林停住脚步,让其余三人不要再跟,就独自一人向那郡守府走去。

静林缓步走到郡守府大门前,本从容淡定的神情仿若被什么惊住一样,面容顿时一肃,连连摇头,叹息一声,就欲离去。

郡守府守门之人本就有些面色焦急,见着这鹤发童颜的道人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忙上前问道:“这位道长,你在府衙门前做此举动,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静林张嘴欲言,忽是想到什么,摇摇头就径直走人。守门人见此情景,忙拦住静林,急道:“道长,有何话可以直言!”静林面露为难之色,说道:“贫道云游四方,途中路过这成都府,方才经过这府衙之时,见有黑气冲天,府中怕是……怕是有什么祸事!”

守门人一听,急道:“道长,府中确是有事,不知道长可否入府一看?”“这……”静林似是十分为难。

“道长,就当行了件善事,做了件功德吧!”守门人苦苦求道。

静林思忖半响,终是点头应道:“既是路过此处,便是与这郡守府有些缘分,待贫道勉力一试!”

守门人连声称谢,赶紧进门通报。不多时,管家亲自迎了出来,将静林请入花厅。

花厅中,坐着位华服中年妇人,妇人身侧,立着两名面容清秀的侍女。

这妇人一见静林,马上起身,双双见礼之后,妇人请静林入座,吩咐下人上茶,方开口言道:“妾身成都郡守之妻秦于氏,妾身逾越,不知这位仙长师从何人,仙居何处?”

静林答道:“夫人有礼了,贫道不才,师从青城派门下。今日路过贵处,若有不敬之处还望夫人海涵。”。那秦夫人听得此言,忙说道:“仙长过谦了,仙长青城派高人,平日那是万不敢仰望的。妾身今日斗胆请仙长驾临寒舍,实是有一事相求,万望仙长肯允。”“夫人但说无妨。”“仙长,妾身膝下仅有一子,平日虽不至身强体壮,却也甚少染病。不知为何缘故,昨日晚上,妾身那孩儿,竟突发疾病,昏迷不醒,数位名医看过,竟是毫无办法,生生急煞妾身也。”说着说着,秦夫人泣泪如雨,想来十分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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