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问真心不是失败了吗?为什么花错会为了君墨的事情来跟他合作。
当时看到憔悴堕落的君墨,百辰为自己做的决定感到深深的后悔,如果能还能选择,他只要君墨幸福就可以了。
如果问真心真的失败了的话,花错根本不可能插手君墨的事情。现在他对君墨的表现,像足了一个领域被侵犯的狮子。
百辰明白了,问真心,原来早就生效。花错你还要再自欺欺人。
他低下头,手中这人闭紧的双眼,没有血色却和站在身边的花错是同样坚毅表情。你比小时候便重了呢,哀伤混着着一些欣慰
,百辰笑了。
君墨,原来你早就不是小时候那个经常站在我身后被人欺负无力还手的小孩子了。
沈父幽幽的叹气,他上前拉起跪在地上的沈母,抱在怀里。这些年他们都做错了。做错了就要受到惩罚。是他们自己为了一个
孩子,亲手抛弃了另一个孩子。原本两个都是他们的孩子。
“等等!”黄医师从呆滞中回神,他拦住花错,焦急的询问,“可是单少爷?”
花错看了眼前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他能清晰的感觉到眼前这个人身上透着一股浓浓的死气,皱眉道,“我不是什么少爷,但
是我确实姓单。”
黄医师闻言,猛然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单少爷,果真是单少爷。单少爷求求你救救小人。”
所有人都呆站在原地,现在是什么情况?德高望重的黄医师居然对着一个瘦弱的少年磕头。
“单少爷,求求你。只有您能救我。”黄医师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响头。
花错皱眉,这个世界的事情真是诡异之极,居然有神棍打着占卜之术,还得到世人的疯狂崇拜,还有现在居然有人需要以血做
药引。他们以为这是鲁迅写的《药》啊!不过好奇心驱动,他还是开口了,“怎么个解救法?”
“只要您的一滴血就够,就能够解除小人身上的诅咒,还有烈少爷身上的怪病也就能够根治。”看到花错询问,觉得有希望的
黄医师更加诚恳的回答,生怕花错不肯答应。
“就这样?”
“单少爷的血十分精贵,一滴足够了!”黄医师以为花错生气,立刻解释。
一滴?只要一滴?!花错看了眼在浑身是血的君墨,突然觉得他很可怜。只要自己的一滴血,所有的事情都能解决,那么为此
免费提供的那么多血的君墨不是很亏?
不过想归想,花错还是咬着牙,闭着眼,寒颤颤的伸出手。
“啊!!!!!!!”万分惨烈的尖叫响彻沈府。
所有人都在怀疑沈家是发生了什么惨不忍睹的事情。
第十七章
烈的病情因为花错得到医治,沈家人把花错当成了大恩人,而且在花错点拨后,沈家人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尽一切的努力对君
墨好,这让患病中的君墨受宠若惊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而君墨没有说话的举动却让沈家父母以为君墨不肯原谅他们,让
他们加倍百般的对君墨好。
距离事发过去了一个多月。君墨的伤势已经差不多痊愈,只是那些疤痕消不掉。不过他们都大男人,只要是男人身上多多少少
都有一些伤痕。
有一天,君墨终于可以起床先走的时候,他自己一步步走到花错的房间,倚着门口,问花错,“你真的知道我喜欢穿什么颜色
的内裤吗?”
见花错坐在位置上没有回答,他红着脸继续说,“是蓝色。”
说完,君墨扶着门窗缓缓离开。
而那个保持标准坐姿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的花错,瞬间石化。
呆滞的花错还因此错过了他最期待的晚餐。
离开柳都,他们去云游。沈家人本不愿让君墨离开,想要弥补亏欠下的22年。最后因为君墨的一句‘我已经失去了15年的自由
,能不能把剩下的时间全部留给我自己?’,沈家人便再也没有出言阻拦。
沈家人送来数匹宝马,后来看到花错惨白的脸色后,他们就改逼一行人坐马车。坳不过对方,只能接受了。一行人就这样优哉
游哉的继续云游的日子。
百辰一路上忍着笑意。眼睛时不时偷偷瞄向花错。
只是一滴血而已。那夜在沈府花错那响彻云霄的凄惨尖叫俨然成为了柳都时下十大怪事之一。
“看什么看!有本事,你也一滴血解救众生去!”花错怒斥着那个偷瞄的小人越百辰。
“不看不看。您老大,您老大!”百辰带着笑意恭维着。而一旁的君墨始终望着窗外,偶尔回头,和花错四目交接,然后讪讪
收回。那目光带着自责和内疚。
每次君墨投向自己的眼神透着自责,这让花错憋屈不已。就像是君墨欠了别人十万两,随时怕对方来讨债。额,虽然这比喻不
好,但是确实让花错别扭。不就是道伤疤嘛。对啊,不就是一道摆错地方,摆在在自己脸上的伤疤嘛,又不是你划的!你亏欠
毛啊!
最主要的是,花错现在是越看自己脸上的这道疤越顺眼,虽然当时都快疼死他了!
“这疤痕让我越看越帅气了吧都不知道给我减少了不少麻烦,你们看,是不是很不错啊。”花错只是想借由这个说法让君墨不
要那么自责,难知道,直接遭到了百辰一记白眼。
而作为花错这次目标的主人君墨眼神中的痛苦又增加了几分。
事与愿违。
“前面有个山谷,我们去看看。”百辰指着前方,对坐在后面的两人道。
宁静幽深的小路,开满了各种各样的花朵,很多花,就连花错都说不上名字。
“虽然我不懂花,可是也觉得这些花美不胜收。”百辰摇着他的折扇,幽幽道。
“这些花,应该是不难栽种的。因为周围没有什么人活动留下痕迹,应该是野生的。”君墨观望周围判断,他指指前方,那里
是这个花谷的内部,“或许我们可以进去看看。”
众人同意,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走。
鲜红的花朵绽放妖冶,随着风舒张它们的躯体。一片艳丽如火的花海。
全部都是统一的花种,比鲜血还耀眼的红色。
长约40厘米的花茎,5,6朵排成伞形生在花茎顶端,花瓣倒披红色针形,向后开展卷曲,边缘呈皱波状,花被管极短,雄蕊和
花柱突出。
“怎么会!?”花错惊讶的望着眼前的花海,“全部都是曼珠沙华。”
没错,眼前盛开大片的花,正是曼珠沙华。现在正在迈入八月底,恰好是曼珠沙华盛开的时节。
“居然都是曼珠沙华,难免让人过于伤感。”君墨走向前来,呐呐道。
百辰望着周围,他只被这红火的花所迷乱眼睛,却并没有过多的想法。
花海围绕一间屋子绽放开来,那屋子许久没有人居住,东西都沾染了厚厚的灰,尘朴实无华却一应俱全,让人立刻联想到曾经
有人在这里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
“这里宁静僻远,环境优美,简直是为君墨的晚年量身制定。”
在他们收拾完屋子,住入的时候,百辰这么感叹的说道。
花错原本累得四肢瘫软,趴倒在床上,在听到百辰的话后,忍不住哈哈大笑,在床上滚来滚去,“太适合君墨了!平静不好动
,午后总是按点喝苦茶,还偏偏就只爱下棋,严谨一丝不苟的性格,简直像极了老人家!这个僻静的环境太适合你了!哈哈哈
”
花错和百辰就像是遇到了知音,两人相见恨晚,手拉手在一旁不断的抱怨着关于君墨的性格。
“我和你说啊,他其实闷骚的很,你不要看他一派正人君子,其实骨子根本不是这样的。有一回,他下山来找我,那次我带他
去倚春楼,他打死不去,还和我说教了半天,你猜最后怎么着?事后,他就在倚春楼被我撞个正着。多闷骚啊!”
君墨的脸色瞬间黑下来,量身定做!老人家!!!闷骚!
那次倚春楼,是他被阔师兄拜托给小樱桃送还簪子的。没想到居然被百辰遇见还误会了。
“闷骚。这点我赞同!看他经常摆弄自己的小聪明,我就不爽。好好的高富帅,整天弄得自己是2B青年似的。”
“高富帅?2B?花错小弟。这词是什么意思啊?我从未听过。”百辰一副乖乖小学生,露出一脸求知欲,好学的问道。
“额……”花错忘记了这些词他们都不明白,“那个啊,就是说君墨原本好好的一个人,却偏偏要装神棍,整天占卜挂在嘴边
,还要追求什么‘因果’的。实在是太过迂腐呆板。”
百辰笑了,“迂腐呆板,形容的好!我也不相信什么因果论调。一句话就真的能定一个人的生死吗?就是他们朱雀山的的信誉
确立了几千年,照样不能断定我们的生死。”
百辰的豪言壮志顿时让花错对这个人的看法改观。以前花错总是看这个越百辰不爽,现在突然发觉看他顺眼多了。
“你们两个,如果还想要看到明天的太阳,就立刻给我闭嘴,去烧水准备我们的晚餐。”他们两个双双回头,才发觉房间的气
压低得恐怖。
“啊!!快跑”花错拉着百辰拔腿就往外跑,远远的传来花错的声音,“天气预报说,明天是阴天,没有太阳。”
第十八章
他们在这个花谷住了下来,日子恬静的让人留恋。
君墨还是按点喝着他的茶,百辰喜欢没事情就在自己的房间捣弄着各种各样的药物。而花错则负责养花,又得时候还被君墨拉
去陪他下棋。
花错原本就是爱花之人,赏花养花更是不在话下,所以对于曼珠沙华这类型的花更是手到擒来。唯一苦恼的就是,他根本就不
会下棋。不会下棋就算了,他还偏偏就是最讨厌失败的人!所以,所以每次被君墨杀个片甲不留之后,他就格外的不爽。
越挫越勇,每次的失败都给自己积累经验,越是积累,花错就越发觉君墨的高深,越不能望其项背。
“下回我一定让你后悔教我下棋!”花错咬牙切齿的说着,毫无疑问,这回还是以花错惨败为结果。
“随时奉陪。”收拾着棋局,君墨笑着回复,心中却惊叹花错的进步神速。君墨是从小就开始学习博弈,而且十分有天赋,可
是花错却是在和君墨的对弈中不断的自学进步。而且君墨也只是教导了对方基本的下法。
最神奇的是,一开始花错对战君墨是三两下就溃不成军,后来,每下一次,花错在君墨的手中坚持的时间久越长,甚至今天,
花错让棋局陷入胶着状态,君墨险些输掉。
君墨想起曾经其他师兄弟称赞自己为天才,现在要是把花错放在他们面前,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君墨都大受打击,更何况那
些师兄弟。
君墨了解花错的性格,他其实非常的聪明,唯一的缺点就是太懒。如果不是因为好胜心强,怕现在花错也不会对博弈这么感兴
趣。等到花错真的打败自己,恐怕对方再也不会去碰象棋,围棋这类东西了。
世界上有这种人存在,真是不可思议。
“住手,再浇下去它们可就要死了。”花错看到君墨在给曼珠沙华浇水,及时的制止了对方。
“额?”君墨应声停下手中的动作,直到花错靠近。
“白痴啊,你想淹死它们吗?曼珠沙华保持微湿是最好的状态,照你这样给它们浇水,根部不溃烂才怪!”花错呵斥,检验花
没有出什么状况后才安下心来,“你真是揠苗助长。”
“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想。”
君墨还没说完,花错就立刻制止道,“什么都别想。我可不想让这些花惨死在你们这些白痴门外汉手上,不然花灵可会哭泣的
。”花错看着这些花的神情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
突然想到什么的君墨问道,“对了。顾家西厢的花园里面的那些花卉都是你给照看的吗?”他想起那次去拜访顾家在‘悦灵园
’看到的那些燃烧灵魂的花。当时,百辰还想将那个护花人给请到自己的家中去栽培花呢。
在那里,是他第一次他到花错的地方,也是在那里他遇见了自己的‘因’。
“是的。那些花,是我照看的。”花错回答。抬起头看了眼君墨。
这一看却迷失了自己。
微笑着的君墨,一抹青衣在红火的曼珠沙华的陪衬下显得脱俗,诗意。如同画中仙,厌烦了画中的岁月,神情带着慵懒松散。
他的眼中倒影着曼珠沙华喷涌而出的红,眼底燃着花映衬着的只有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白衣胜雪,神情微微的惊讶。
在君墨的眼中,他看到了痴迷,看到了癫狂,还有一丝控制着这些复杂情愫溢出的脆弱理智。
仿佛天地间除了红艳的曼珠沙华,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寂静的世界,彼此间的呼吸都可以听闻。那种名为‘爱’的情愫在花
海上迅速蔓延开去。
花错紧张的屏住呼吸,他不自觉的闭上眼睛微微仰起头等待对方靠近。
鼻子轻轻的触碰在一起,花错颤抖着紧紧抓住对方的衣袖,他能感觉到对方那只抓着他手臂的手,力度在增加。
火热热的唇瓣轻轻的碰在一起,如同火花在冰里炸开。
妖冶的曼珠沙华疯狂的随风摇曳。莎莎响动。
“花错,你来看看,这是我新研究出的药物。”越百辰的声音从小屋里面传出。
花错立刻推开了君墨,他被自己刚刚的举动吓醒。
天哪!他居然主动闭上眼睛,他在想什么啊!该死,该死!通通去死!
墨想要上前,可是在看到君花错脸上的那道伤疤后,便退缩了,他弱弱的呼唤,“花错。”
“站住。”花错用手表示停止,制止了对方前进的举动,“就这样,保持这样就好了。不要过来。”有些界限不能有逾越。他
害怕一旦由友谊质变成的那些东西,他不敢接受。
君墨没有前进,他深深的凝视着对方,缓缓的开口道,“奈何君错陷花谭,肌如凝脂发千重;回眸千寻为花错,问君知道不知
道?”
他回想起第一次他见到花错的时候,他误入百花绽放的花坛,却意外的看见了肌如凝脂发千重的美人,等到回头再去寻找那人
的时候,却在花中错失了自己,那人早就不见了身影。他想问一问他的情谊,他的相思,那个美人知不知道。
花错岂能不明白君墨的话。他更是在君墨的眼底看到了浓浓的爱意。
“回眸千寻问花错,问君知道,不知道。”花错摇摇头,背过身去,不再去看君墨。
因为就在他说完这句话后,他在君墨的眼底感受到了深刻的痛楚,他看到君墨眼底那根原本脆弱的理智,突然衍生成为带刺的
蔷薇藤不断变长便粗,狠狠的囚禁住了那些爱意和痴迷,然后潜入眼底消失不见。
“你们两个在干吗呢?找你们半天,快了看看我的成果。”百辰跑过来,催着两人去看他刚刚研制出来的药物。
“恩。”花错和君墨同时应声,然后互相看了眼对方后双双沉默。
“你们俩磨叽什么呢?快点。”百辰纳闷了一下问。
“好的。”花错和君墨再次异口同声。花错惊讶的看向君墨,发现君墨淡淡的撇开眼没有看他。
周围再次的安静,让百辰终于发觉哪里出了问题,他叉着腰,问:“嗨!我说你们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