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引之游园惊梦 上+番外——徐笙
徐笙  发于:2012年0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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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甚者惊得摔了杯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厅中其他人皆不知发生了何事,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不敢吱声,只得面

面相觑。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个曾收到美国国防部邀请函的数学、计算机双料硕士竟对四洲会了若指掌。这十个人几乎都是各

股势力里的骨干人物,并且其中四人更是因着复杂的裙带关系而作威作福,碍于人情,潘炎正一直选择包容,然而近几

年乔氏、周氏趁着潘炎正病重、潘子琛尚在学校研修而频频闹事,甚至有自立门户的意味,傅氏突变大多也是因此,这

让潘子琛忍无可忍。

就在这冰冷而默认的死寂中,忽地空中尖啸齐响,一共十发,十人倒地。

手指一松,潘子琛亦使杯子直直落地,惋惜看着十一个杯中鲜红亮丽的酒液染红脚下的雪狐地毯,正如那十人无声无息

地瘫软在大理石的地板上,任血液细细地流淌,瞪着双眼,仿佛死不瞑目。

周荣兰第一次代替周氏出席竟然就遇到这等事件,自然花容失色。傅易辰温言安慰着受惊的周荣兰,体贴地扶着她,将

她送到休息室去。

从头到尾,傅易辰始终镇定自若,审时度势,心中只念着徐笙安危。

保镖利落地将尸体拖走,将两块波斯手工织毯铺在鲜血横流的“刑台”上。

短短数秒,一切又恢复如初。

安然自若的潘子琛扫视着惊魂未定的人群,又续了一杯酒,执在手中,微微高举,道:“Cheers。”

众人才恍然醒悟,讪讪然举杯恭贺。傅易辰则在角落冷冷地看着一切,面无表情。

在潘子琛的黑色幽默之下,很快压抑滞涩的场面重新恢复了愉悦轻松。在发表完演说之后,潘子琛携着伴儿走下台来。

“合作愉快。”潘子琛道,嘴角衔着一丝优雅而玩味的笑,不经意间流露的危险光芒。

“合作愉快。”傅易辰垂目低答,周荣兰半靠在傅易辰身上,温顺地点头示意。

“二位,何时请我喝喜酒啊?”潘子琛端着酒杯的手指了指傅周二人,高深莫测地笑了。

徐笙在一阵可怕的干渴之中醒来。下意识地舒展身体,却发现脚踝上一片凉意——一条黑色的丝质领巾系在左脚的脚踝

上。徐笙蓦然坐起,一脸的难以置信,又觉眩晕难当,不知身在何处。

精致幼滑的绸巾,仿佛量身定做一般的不松不紧,却又危险至极,透着死亡的气息。就仿佛一条柔软细小的毒蛇,它腹

上细腻凉滑的鳞片温柔地,甚至是驯服地攀附在裸露的肌肤之上,晾晒着它鲜红分叉的舌,但是只要使它有一丝不快,

它便会一口咬住你,将毒液一滴不剩地注入你的体内,顺着高速奔流的血液送达你无助的心脏,让你痛苦窒息。

汹涌而腥甜的鲜血,从地底汩汩涌出,向上蔓延,将一切染成诡异的暗红。巨网般的暗红在形成一个铺天盖地的漩涡,

吞噬着原本明净的天色。暗红漩涡的最深处,则是浓重而邪恶的黑暗,缓慢而绝不停步地向徐笙涌来,让徐笙逐渐地窒

息……无助的徐笙瞪大双眼,仓皇四顾,却发现自己早已深困其中,寸步难行。

那来自黑暗最深处的魅惑之音在耳边响起……就好像被谁喂了几口鸦片香雾,然后温香醺醉,全身痹软,却冷得刺骨莫

名,痛得百蚁啮心。从暗门进入的潘子琛揽住僵坐在床上的徐笙,在他耳边轻柔地吐息,字字不容置疑,“徐笙,你逃

不掉的,我说过,等我长大了,就从傅聿甄手里把你抢过来。”

潘子琛的手轻柔地伸入里衣,贴合在徐笙的身体上缓慢而坚决地游走。他的手掌大而温热,他的声音温柔低沉,可徐笙

却觉得冷,冷到了骨子里,以至于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住了。

被现实和梦境研磨的徐笙选择从容地闭上了眼睛,将他所有的恐惧和不甘深埋。

“这么美的眼睛不让人看,真是可惜了,不过总有办法让你睁开的。”潘子琛悠悠地说着,将手指伸到那长衫领口,细

细地将沿线一颗颗精巧的球状扣坨推出扣带。

第十三章:离弦 下

徐笙身材瘦韧修长,触指犹如温玉,抚手仿似丝缎。

你可知,我早就想得到你,因为只要得到了你,我便不再被你的影子拘住心神,不再会因你的音容而犹豫不前。潘子琛

在心里默念。

“不知你这副身子,傅易辰可有享受?”潘子琛喃喃地问。徐笙的脑海中登时闪现阵阵白雾,不由自主地挺起身体,发

出细碎的呻吟。

徐笙很清楚自己被下了药,而且还是加料的那种——预计得没错,潘子琛和他的祖父一样病态。

潘子琛俯首凝视着无力挣扎的徐笙。徐笙眼球凌乱地转动,红似蔷薇的唇艰难地吐吸着,仿佛找不到出口一般得焦灼。

潘子琛的嘴角勾起深深浅浅的邪恶微笑,仿佛意犹未尽一般,一如第一次见到徐笙时的情景。

夏末的院子里零星盛开着紫色的桔梗,草地里的花朵借着月华发着淡淡的光,好像里面住着精灵。刚刚度假回来的潘子

琛前往老宅向潘炎正问安。

空寂的工作室之内,静得吓人。而在夏日躁动气息下的夹板之后,却是另一番情景。一双皓腕被黑丝围巾紧缚,焦灼的

呼吸在清冷的夏夜化为遂不可寻的白烟,残破的衣衫摇摇欲坠,不知因着强烈而凶暴的场面还是那肌肤太过白滑细腻,

竟显现出一种超乎寻常的诡艳,令身处数字与公式之中的潘子琛第一次有了心潮狂涌,通身炙热的感觉,整个灵魂几欲

因此呼之欲出。

那是永无休止的折磨,技巧精湛,美艳惊悚,是徐笙一生之中无法逃脱的梦魇……然而,潘子琛的心中埋下了欲的种子

,就仿佛是中了蛊毒一般,变成一种执念,他发誓要得到他。

“你应该知道那是一次交易吧,一周的监禁换一块上好的地皮、经营许可、永久保护……”潘子琛蓝色双眼溢满了邪恶

的柔情。徐笙微微发汗,眼睫颤抖如负伤翅羽,指甲焦躁地刻划在丝绸床褥上。潘子琛唇边溢出轻叹:“不过,徐笙,

你真是物有所值!”

徐笙只觉得痛,咬着震颤不已的牙,痛得几乎咬碎。潘子琛握着徐笙清癯而惨白的脸,凶狠地啃上去,享受着徐笙痛苦

的痉挛。徐笙只是仰着头,睫毛翕动如扇,既不反抗,也不迎合,坚忍地任凭他粗鲁地索取。

往事浮光一一在眼前飘过,徐笙非常不愿意承认的是,曾经有一段时光,他的确为傅聿甄动过心,他为他收集稀世古董

,为他洗手作羹汤,犹如收集傅聿甄对自己的好,哪怕只是那么一丝一毫,都视如珍宝——然而最终,也仅仅是动心而

已。因为世事残酷,哪来那么多的似水柔情,如梦佳期。傅聿甄不过是抛给他一些廉价的面包屑,以便令他心甘情愿、

全心全意地回报他;傅聿甄不过是将他当成了计划的一部分,一个美艳的工具,和千年来的祸水红颜并没有什么不同,

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为了傅氏的未来。只是在那曾经的曾经里,在那花香午后袅袅娜娜的昆曲里,迷梦一般的痛楚温存

的确是存在过了,他执拗的爱抚,痛则痛矣,可他毫不吝啬地给予自己依靠和温暖,让自己不再如荒野坟林之间的孤魂

野鬼一般,游游荡荡,无处栖身。甚至有这样的一个瞬间,徐笙以为自己与聿甄的那一些情人宠妃们,是有些许不同的

,或许聿甄对自己是有情的……可是这一切都是幻象,这一切都是假象,这一切都是徐笙为自己的悲凉编织的梦幻,在

梦醒的那一刻便会瞬间幻灭无形。于是,徐笙绝望了,绝望至心如死灰,再无企盼。绝望之余,让徐笙愈加清楚了自己

的卑贱肮脏,除了这副身体尚有一些差强人意的价值,里面的灵魂早就被迫枯萎腐烂,一文不值。

或许他,傅易辰,愿意呢?他,爱我,他……可是在潘子琛残忍的逗弄之下,他甚至觉得又回到四年前的炼狱,是不是

这一次傅易辰也将自己当作了商品?

傅易辰这样地迷恋自己,这样小心翼翼地爱着自己,终究还是……反正都已经注定,不如当成享受,说不定还真的又是

一笔划算的交易,何不遂了傅易辰的愿呢?

只是可惜的是,傅易辰,是唯一一个对自己说“爱”的人……

心字成灰,胸膛欲裂,萧索哀绝,眼中生血,欲哭却已无泪。

徐笙突然睁开眼,双目流波,眼尾猩红,妖魅非常。嘴角衔着一丝深浓而虚幻的笑意,衬着他惨白清寡的肤色,转瞬疏

离,触目心惊,仿佛荒原深山之处勾魂夺魄、吸人阳气的艳鬼。这不灭的绚烂风情,轻而易举地勾起了潘子琛心灵深处

邪恶的温柔。潘子琛一见徐笙放肆中,带着一丝轻蔑的表情,如堕魔障,只觉一股热情涌上大脑。

天花板上的镜子上映照着徐笙与潘子琛的热烈纠缠,那细汗满覆的脸上,一半是狂热,一半是冷漠。

在药效之下的数次痉挛之后,徐笙胸口起伏,像一只幼鸟一样在潘子琛怀里颤栗着。薄汗渗出,身上似浮着一片薄红。

二者之间,香汗粘人,酣足软腻,倒是有了几分悱恻缠绵之意。

过了良久,徐笙才吃力地支起双臂,翻身侧躺在潘子琛的臂上,眼睛疲倦地半合着。吐着热气的唇向外翻着,衬着脸颊

上的两抹薄晕,如同一朵午后阳光里慵懒高贵的玫瑰。潘子琛抚摸着徐笙的身体,偶尔吮吸徐笙的眼皮,也不觉厌倦,

只觉嫩滑腻软,反生顾怜之心。

第一次,潘子琛觉得自己起了贪婪之心。他想拥有这个男人。

人生即是舞台,就如唱戏的时候,摇荡、游、摆、遮、转、扫,皆有定论,高攀一寸,左倾一寸也不可,而徐笙一向入

戏,所以稳当地,甚至是乖顺地在潘子琛的怀里沉沉睡去。只是在翁动的睫羽之下,不觉流露出一线浓黑的悲凉,泻了

一脸,最后化为唇角的一丝森冷的笑。

世事不遂人愿,徐笙此生身为形役,只得随波逐流,这颗心算是负了这良辰美景。

十丈软红刺肤,何寻沧海一粟?

徐笙只觉如置冰窖,通体僵冷,一颗心微弱地跳动,叹尽此生这悲寂欲死的哀歌。

第十四章:空叹 上

徐笙于那轻微刺痛中频频蹙眉,压抑着吟哦,婉转之间流露出一丝脆弱的天真,使潘子琛更为享受将药液注入了徐笙体

内的过程。两针之后,他熟练地清理了场面,又坐回床边。深邃的蓝色眼睛散发着邪气,肆意地打量着不着寸缕,周身

布满了痕迹的徐笙,还得意地勾着嘴角。

徐笙的一只脚,衬着潘子琛蜜色的手心,显得徐笙的脚更像是什么精美的工艺品。徐笙的脚腕很细,软中带骨,踝部莹

白而秀致,趾甲圆润而剔透,像花瓣一般紧靠着,泛着竭力后的苍白。轻轻地搔刮两下,那脚趾便会逃离般地蜷缩几下

,可又因身体疲极无法动弹只得受着打扰。

突然,徐笙惊坐起来,迷着双眼扑入潘子琛的怀中,艰难喘息,大汗淋漓。潘子琛一惊,遂又大喜地搂住这白玉般的身

子。

“聿甄,聿甄……”徐笙哭叫着,泪眼婆娑,惊惧交加,紧紧钳住潘子琛。潘子琛见状面色数变,便将他一把拎起来,

盯着徐笙惊惧的脸,低哑地道:“你看清楚我是谁?”

徐笙一看,却惊得将他一把推开,脸色立即刷白,胡乱蹬着脚往后缩去。潘子琛万分不解,压着愠怒,疑惑地靠近徐笙

“潘炎正?!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徐笙一见潘子琛移动,竟乱叫起来,卷起床单将自己裹得紧紧,瑟缩在床脚。

潘子琛一时怔忡,伸出手去,竟不知如何是好。他定了定神,缓缓靠近徐笙,试探地抚了抚他的肩膀。徐笙竟一下就瑟

缩了身体,大力颤抖起来。嘴唇青白如同枯萎的花朵,徐笙呆茫地看着前方的床铺,目光扑闪,神经质地喃喃着什么。

对这种情况,潘子琛瞬间脸色铁青。他目光幽深地扫了徐笙数眼,突然不耐烦起来了,便一把拎起徐笙,不由分说便给

了他几个巴掌。徐笙的嘴麻透了,舌头仿佛是痉挛了一般疼得说不出话来,却紧紧闭住。一条血涎溢出那苍白的唇角,

衬着青红交错脸颊,更有几处肤下毛细血管崩裂,红着诡艳,倒是别有一番滋味。潘子琛却不心动,扯着徐笙一头柔美

的乌发,将他的头直往墙上狠撞。徐笙却似玩偶一般,绝不挣扎,只是可怜地嘤泣着。

鬓角湿粘,满是鲜血,徐笙无力地仰着头,一双哀痛的眼睛,烟雨迷蒙。潘子琛伸出舌头,在伤口上重重吸吮了一番。

直到徐笙疼得哭叫起来,潘子琛才停了下来。他恶狠狠地审视着徐笙,双眼好似两柄利刃:“你别给我玩花样!”

徐笙似要躲开,又怕得移不开眼去,只得畏畏缩缩地看着他。徐笙受惊后犹如小鹿的眸子上是委屈而困惑的泪水,纯净

无垢得令潘子琛憎恶。兀然伸出手去,手一扬便掀掉了床单,他扣住徐笙的手腕,取下领带缚上床栏。

“呜呜……”徐笙竟没有反抗,甚至是有点顺从。他只是懦弱无助地痛哭,模糊不清地哀求。潘子琛心下一烦,一把将

方才擦拭了污物毛巾塞到徐笙口中。徐笙脸色一苦,口中欲呕,却不得法,更是惊恐万分,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呼,

眼泪淌得更是无穷无尽。

潘子琛静静的审视了徐笙半晌,铺将上去压住徐笙。猛然低头狠吻,狂暴得令人颤栗。肆意逗弄了良久,见徐笙还是半

死不活的样子,潘子琛便随手扯了毯子盖在了徐笙身上,极为扫兴地踱步而去。瑟缩在毯子里的徐笙清晰地听到了房间

落锁的声音。

黑胶唱片转完一面,自动反转。机器活动的声音在静寂的书房里显得格外冰凉刺耳。

当那凄美绮丽的昆曲袅袅唱起的时候,那哀怨而秀致的情怀丝丝入扣,搅得人如痴如狂,傅易辰似乎无法强迫自己坐在

书桌上处理那些曾经让他全神贯注的公务了。无数次抬手想换掉它,可是若是没有这昆曲,他又根本无法在这书斋里呆

上半刻,就仿佛是徐笙站在自己身边,或者知道徐笙就在这个城市,自己就莫名地安心畅快,尽管很快又会为之苦恼,

可是现在,傅易辰连徐笙在哪里都无从得知。

他点了一支烟,稍稍平静片刻,换了一份文件在眼前。少顷,又下意识地将目光从公文上移到电话机上,紧紧地盯着,

一刻也不得放松——他的心脏狂跳着,精神紧绷,眼中反复蓄泪,旋即又被风干——他从未感受过这样的煎熬。

环顾着徐笙在纽约的书房,文房四宝,琳琅古玩,青绿山水,这为了徐笙而设的一切,如同老宅书斋一般雅致清妍的气

息。有这样一刻,甚至他觉得徐笙就在走廊上步着,一脸清逸神采,接着推门而入,见着了自己先是微微惊诧,然后是

优雅地朗笑,眼神清明似流波,带着几分调皮地道,“是我迟了么?你怎么这样早?”

傅易辰想了半晌,眉头复皱,又将烟摁灭在了烟灰缸里。

桌上的一角放着刚呈上来的资料,正是和徐笙第一次绑架有关。什么都没留下,但有一份徐笙当年的病历资料。里面详

细记述着徐笙经历的惨无人道的侵犯,无数次的残酷虐待,直至精神中度失常,数次自杀末果……字字是血,看得傅易

辰触目惊心,四肢冰冷,他知道这一次徐笙的失踪绝不是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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