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桃花 下+番外——林知落
林知落  发于:2012年0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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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名动江湖,受人景仰的英雄,倘若他知道了事情真相,一定会大受打击。”

“那也是他们兄弟间的事。”澹台烟云放下手中筷子,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

见北堂煦仍在出神,就拉起他的手轻声道:“你想怎么做就去做吧,楼飞沙的下场我反正是不在意的。”

北堂煦感激地看着澹台烟云:“澹台”

澹台烟云塞了一个饺子到北堂煦嘴里:“叫我名字。”

“嗯~”

当天中午,澹台烟云命人在饭厅备了午食,又让风无悔将楼飞沙带了过来,他与北堂煦坐在饭桌的正位上,屏退左右。

“坐吧。”澹台烟云发话。

楼飞沙快速扫了两人一眼,默默地坐到饭桌前。

“你们想怎么样,尽管说吧。”楼飞沙看了看桌上饭菜,精致倒是精致,只是他此时毫无食欲。

“我们希望你帮忙引出宫红衣。”北堂煦道。

楼飞沙冷笑:“凭什么?”

“如果你帮我们除掉宫红衣,过去的事就算了,我们不会要你的命,也不会揭穿你的身份,只要你以后不再为非作歹,

你仍然是风光的飞沙堡堡主,楼深漠的哥哥。”

楼飞沙讶异地抬头望北堂煦,不信他们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随即又了然地笑笑:“你是为了深漠吧,难怪深漠经常说

你心肠太软,容易给自己留后患。”

北堂煦不理会他的话中话,只淡淡道:“你接受还是不接受?”

对于这个处理方式,他想了许久,虽然便宜了楼飞沙,但是毕竟他并没有做出不可挽回的大错事,如果可以大事化小,

自然是最好的结局,他虽不至于为了楼深漠而混淆是非,但是始终希望把伤害降到最低。

如果可以,他希望楼深漠永远不要知道。

楼飞沙想了想,笑道:“这么便宜的买卖,自然是接受。”

“还有,你必须保证以后离北堂远远的,如果你再敢从中作梗,我就把你扔到春城的桃花林里养花。”澹台烟云眼神凛

凛地扫了楼飞沙一眼。

楼飞沙面色一沉,复又笑道:“知道了。”

“楼飞沙。”

楼飞沙刚走出烟华别馆不远,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他,循声转头,就见街角处粉色裙裳飘动,伊人如花。

“烟明镜姑娘。”楼飞沙走过去,叫了明镜烟雪一声,“有何指教?”

“想办法拆散师兄和北堂煦。”明镜烟雪看着眼前眉目俊朗的男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为何?”楼飞沙有些讶异,“他们不是已经”

“这不关你的事,你不是也不希望他们在一起吗?总之你想办法把他们拆散就是了。”

楼飞沙稍稍迟疑,随后缓缓地点头:“我只是不明白”

明镜烟雪见他答应,也不等他再多说话,转身离开。

“烟雪”楼飞沙唤了一声,粉色的身影一顿。

“要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明镜烟雪回头,露出淡淡一笑,那笑空洞悠远,仿佛簌簌而下的落花:“如果师兄可以忘掉北堂煦的话”

楼飞沙愣愣地看着明镜烟雪,她的容颜宛如春城盛极的桃花,绝美动人,可是话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要澹台烟云忘记北堂煦,那还不如杀了他来得简单。

明镜烟雪没有再说任何话,缓慢而坚定地离开了现场。

她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记得他所做的每一件事,他彬彬有礼,殷勤周到。

他带着她游遍了西北大漠,和她同乘一匹骆驼,入夜的时候,他在沙漠里支一个帐篷,让她睡在里面,自己在外边守夜

有时风沙太大,他才进到帐篷里,却也只是坐着,并不越礼。

深夜她醒来,总能在黑暗中看到一双星子般的眼眸,款款凝视着自己。

她曾经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她的幸福就像春城里酴醾的桃花海洋,盛极华丽。

直到他遇到澹台烟云。

他开始变得失魂落魄,甚至对自己心不在焉,他跟澹台烟云之间的关系显得很紧张,两人总是故意避不见面。

开始她还以为他和师兄之间有嫌隙,甚至跑去师兄面前为他说情。

如果不是在他的房里发现惊春楼的画卷,她永远也想不到自己深爱的男人却对自己的师兄存了另一番心思。

满园桃花,石桌茶盏,画卷中一个身影背手而立,身段风流,衣袂飘动,黑发如瀑披泄,髻上插着一支发簪。

画卷上题着两句词: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惊春处。

金人元好问的《雁丘词》,却因为雁丘二字改成了惊春,所指之意大为不同。

明镜烟雪大为震惊,思及种种,终是不愿接受。

往日种种仍在指尖,我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开。

即使明知自己的幸福不可能完整,却还是坚持要与他成婚。

喜袍火红,人声鼎沸,明镜烟雪笑靥如花,却转瞬凋零。

他在宾客间敬了一轮又一轮,期间意味,她岂会不明。

她可以忍受,可以承受。

结果他说他从未爱过她,一切只是利用。

从谎言开始的爱情,也在谎言中落下帷幕。

澹台烟云当他的面说会娶她。

但是她被伤害的不仅仅是尊严呵。

过往已是云烟,她原以为若再见面,她必定可以云淡风轻,从容一笑。

没想到他却不能,他处心积虑不择手段只是为了一个甚至不看自己一眼的人。

讽刺的是如同当年,他的一切,竟又是为一幅画所败。

是无论如何也藏不住对澹台烟云的爱么?

明镜烟雪忽而泪下。

第63章:王者之言

“宫主,慕容庄主已经落到澹台烟云他们手上,对我们的情况大为不利啊。”楼飞沙斜斜倚在太师椅上,看着依然风骚

狐媚的宫红衣。

宫红衣一拍桌子,把桌上的杯具震得跳了起来:“那个没用的东西。”

“如果春城的人真的在烟华别馆的庆典上让慕容庄主出来指正的话,我们的处境就危险了。”楼飞沙说得危急,手上却

优哉游哉地转着玉扳指。

“那你有没有什么对策?”宫红衣见楼飞沙的样子似乎已经胸有成竹,忙整个人贴了上去。

“对策自然是有的。”楼飞沙轻轻地笑了笑,不着痕迹地推开她,“就是不知道宫主愿不愿意了?”

“少卖关子了,快说。”宫红衣有些不满楼飞沙把自己推开,故意扶了扶松垮垮的发髻,冲楼飞沙抛了个媚眼。

楼飞沙全当看不见,道:“要阻止他们的唯一办法,便是到庆典上捣乱,到时现场一乱,谁还顾得上慕容庄主的事。”

宫红衣略略沉思:“这倒是一个办法,只是该怎么捣乱?”

“呵~”楼飞沙意味不明地笑出声来,“最有效的方法么,自然是当众揭穿澹台烟云和北堂煦之间的关系,春城城主和

北堂剑客之间竟然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你说到时还有人会把心思放在慕容庄主身上么?”

“哈哈哈~”宫红衣霎时大笑,道:“好主意啊只是,我要是这么去了,澹台烟云能放过我吗?”眼里露出一丝怀疑的

神色,盯着楼飞沙。

“放心。”楼飞沙站起身,捏了捏她的下巴,“我到时会在烟华别馆里安插眼线,只要现场一乱,就立刻掩护你离开。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

宫红衣思量一阵,终于点点头,媚笑着贴到楼飞沙身上:“那奴家可全都听你的了。”

两日后,春城在烟华别馆的成立典礼如期举行。

当天到场的人数之多让北堂煦吓了一跳,但凡武林上有点名气的帮派都派了人过来,而且基本都是掌门亲自到场,甚至

连少林都派了两个觉字辈的神僧过来,丐帮帮主罗长笑和龙门门主龙任之更是亲自到场。

加上各帮带来的大大小小的随从,竟然挤满烟华别馆外的两条街道,而可以进入到烟华别馆正厅的,只有各派的掌门人

或掌门代表。

场面之宏大,远远超出飞沙堡分舵落成那日的数倍。

北堂煦是以受邀者的名义到场的,在大厅中转了一圈,就有点吃不消,他怎么说也算是个人物,但是一下子在这么多江

湖前辈,豪杰大侠面前,还是觉得压力颇大。

尤其这些人并不都是怀着善意而来。

北堂煦在人群中穿梭,时不时有人上来跟他攀谈几句,这些人,有的是他昔日认识的,也有些是别有目的的。

比如打探春城和澹台烟云的消息,还有些直接用暧昧的眼光盯着他滴溜溜地转,尽是下流之色。

那眼中的意味,北堂煦自是明白,因此觉得浑身非常不舒服,就站到了一个角落里。

没多久,楼深漠走了过来。

“北堂,春城搞这么大阵仗到底是想干什么?”

北堂煦摇摇头,反问道:“怎么会来这么多人,我刚刚看了一些,好些都是退隐江湖一段时间的了,怎么这会都出来了

?”

“哼~”楼深漠冷哼一声,“现在江湖上谁敢不卖澹台烟云的面子,一不小心就是灭顶之灾。”

“没这么严重吧!”北堂煦有些悻悻然。

楼深漠瞥了他一眼:“你现在倒是什么都向着他!别说他在武林大会上露的那一手,光是前段时间他血洗蝶恋宫,连挑

九门四帮,这等威力手段,江湖上谁能比拟?不过就算他没有那么做,就是冲着春城和不老桃花的名头,这些人也会来

的。江湖人么,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主。”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大厅上的人忽然都静了下来,齐齐看向主位方向。

两人顺着人群的眼光望去,只见风花雪月四大护法从两旁走了出来,分立两旁。

一名童子掌着一枝盛开的桃花立在主位右边喊道:“恭迎城主澹台烟云、副城主明镜烟雪。”

只见一男一女从厅后走出,男子身着紫金长袍,眉目如画,一头如玉黑发扎成松松的长辫子,用金色丝线缠着,金线尾

端系着一支孔雀翎,头顶一个发髻,插着一支雪青色的玉簪。

女子一袭粉衣,黑发如瀑,披于身后。

两人往主位上一站,厅内立刻想起一阵抽气之声。

什么是闭月羞花,倾国倾城,什么是天仙下凡,金童玉女。

在场众人只觉脑中一片空白,虽然早就听说春城城主乃天下第一美人,但是真正见其真颜,仍是大为震撼,只觉江湖上

传言不足以形容其万一。

“欢迎各位英雄来到春城烟华别馆的落成典礼,从今日起,春城将成为中原武林的一员,此后春城中人在江湖上行走,

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澹台烟云说得客气,语气却极为高傲,头颅高昂,淡淡地扫了一眼在场的人。

他刚说完,就听得底下一名青年男子问道:“春城不是一向与世隔绝吗?怎么突然想到中原武林来了?莫不是还有其他

目的?”

北堂煦看了那说话的男子一眼,竟是在慕容江南比武招亲擂台上被澹台烟云一招打败的凤鸣庄少庄主欧阳鸿琪。

北堂煦心中暗咐:这欧阳鸿琪分明话中有话,怕是还记着被澹台烟云羞辱之仇,趁报复啊。

果然欧阳鸿琪的话音刚落,全场一片肃静,人人屏气凝神,等着听澹台烟云的回答。

其实欧阳鸿琪的问题也是在场所有人的问题,百年来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春城忽然现身江湖,城主一身神鬼莫测的武功,

城内高手如云,而近来更在江湖上动作频频,高调树敌,其背后目的,恐怕并不单纯。

澹台烟云嘴角微微上钩,道:“你认为我有什么目的?”

欧阳鸿琪顿时语塞,澹台烟云这是把问题踢回给他,当场给了他一个难堪。

在江湖上高调行事目的自然只有一个,可是他总不能凭着猜测就当众乱说,到时春城一个不是,不是反而让人抓了把柄

么。

欧阳鸿琪尴尬万分,澹台烟云却又闲闲地接着说道:“就算我真有什么目的,你们也不能阻止,不是么?”

最后一句说完,还颇为挑衅地瞥了欧阳鸿琪一眼。

欧阳鸿琪顿时抓住了话柄,怒道:“澹台烟云,你未免太目中无人,你真当这武林中没人能拿得住你么?”

澹台烟云轻笑出声:“你倒说说,这武林中谁能拿得住我的,有的话只管提出来。”言罢又望向其他人,道:“在座各

位都是中原武林一等一的高手,要是有人自认是我澹台某人的对手的,站出来就是了。”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一股怒气升了起来,这澹台烟云,简直是不可一世。

北堂煦见状暗自心惊。

澹台烟云的样子,分明就是故意在向武林群雄挑衅,联想起他近日来所做种种,越想越不安。

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第64章:王者之言

厅中先是一阵沉默,随后爆出窃窃之声,一言一语,皆是对澹台烟云言行的不满。

丐帮帮主罗长笑见群愤难平,便用力地咳了几声,引起周遭人的注意,随即朗声道:“澹台城主,你的武功我们都见识

过了,确实是神鬼莫测,世间罕有,但是你这样公然挑衅武林群雄,未免不妥,或是说澹台城主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用词失当。”

罗长笑这段话其实是在给澹台烟云台阶下,毕竟就算春城再怎么深不可测,也难敌天下武林。

只是澹台烟云并不领情,嘴角露出轻蔑的笑:“既然罗帮主也认为江湖之中没有在下的对手,那么我这么说有什么不妥

之处呢?”

这下罗长笑可忍不住了:“澹台城主,这天下之大,武林之广,岂是由你一人可以驾驭?纵使你真的无人能敌,就不怕

群雄群起而攻之吗?”

澹台烟云闻言哈哈大笑:“原来是这么回事,打得过就跟你讲正义讲道理,打不过就一起上,以多欺少,反正话语的权

利都在你们手上,罗帮主刚刚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罗长笑被澹台烟云一顿抢白,顿时面红耳赤,尴尬无比。

“澹台城主,话不是这么说的。既然春城想立足中原武林,就应该跟各帮各派和睦相处,你这样公然挑衅似乎于理不合

啊。”说话的是一个小门派的掌门,古稀年纪,一脸正气。

“于什么理不合?弱之肉强之食,我只是在讲一个事实罢了。”澹台烟云左手抱在胸前,支住右手手肘,右手掌托着下

巴,一派好笑的表情。

“澹台城主。”一直站在罗长笑身旁沉默不语的龙任之缓缓开口,引来众人瞩目,“你这话虽是不错,但是此情此景,

怕容易引人遐想吧。”

“不知龙门主遐想到了些什么呢?”澹台烟云一脸饶有兴味。

龙任之毫不畏惧地与澹台烟云双目对视,一字一顿地说道:“澹台城主这番举动,莫不是想做武林霸主?”

北堂煦就觉得龙任之的话刺耳之极,他这么说,分明就是在逼澹台烟云服软,便想着出声为澹台烟云解围。

不料澹台烟云举起手“啪啪”拍了两下,嘴角含笑,眼里却噙着冷意,道:“有何不可?”

此话一出,全场肃静,所有人都盯着澹台烟云,脸上因为太震惊而来不及换上愤怒的神色。

北堂煦只觉气氛一下降至冰点,各帮各派剑弩拔张,大有群起围攻澹台烟云的架势,不由得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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