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卖品——绫部若樱
绫部若樱  发于:2013年0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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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庞庆卓居然从爸爸那接过了来自袁野的电话,这就算是家人完全同意他的事了吧,他心情复杂极了,也幸福极了,之前身上挨的痛,心里憋得苦都变成了过眼云烟,如今一看,都值了!

庞父没打扰他俩聊天,电话递过去就出屋了。

庞庆卓忍不住想笑,说话的时候都能听出来他嘴向上弯弯着。

“开心了你?”袁野酸溜溜的说。

庞庆卓想起喝酒时他爸说,元旦的时候袁野曾打过电话拜年,之后还让袁爹亲自过来赔礼加送礼,他心里涌起感动,对袁野所剩无几的不满也渐渐消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表达才好。

袁野听他居然不说话,又不开心了,哼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这只死螃蟹,从来不会主动一次,每次都是他主动联系,他表白他付出他讨好他卑躬屈膝,袁野笑容扭曲,把手边的靠枕都拧开线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正起身要去冲澡,电话响起来。平时什么事都不放在眼里的袁野也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螃蟹会拨回来,脸上笑容更加扭曲。

“什么事啊。”袁野没好气的接起电话,其实心里快乐开花了。

“袁野啊,”庞庆卓支支吾吾的,袁野也不催,就等着,“其实你挺好的哈。”

对于如此低等的奉承话,袁野根本看不入眼听不入耳,沉默应对。

感觉到袁野并不满意,庞庆卓又说:“谢谢你啊……”听不见袁野回答,庞庆卓急了,“怎么着你,脾气大了是吧,大……大不了,下次见面……什么都让着你。”

“真的?”这么大诱惑摆在面前,饶是袁野,也心动了。

“不许用你那些龌龊的道具。”

“我身上那个道具,够不够龌龊啊。”袁野淫笑。

“随你,你给我把你那破脾气收回去。”

“那都听你的,老公。”袁野立刻多云转晴,蹭着电话,满足的笑个没完。

55.

这一天,庞庆卓心惊胆战的在袁野威逼利诱下,带着袁野回家了。

“我爸揍我时候你可帮我扛着点!”

袁野笑眯眯:“讨厌,人家细皮嫩肉的扛不住啦。”

“抗一次加一次,怎么样!”庞庆卓咬牙,签订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至于‘加一次’加的是什么,就只有两人心知肚明了。

他是该带着袁野回家了,要不然心里总惦记这个事。

他现在去袁野家,那个老头对他可真是没话说,似乎是对袁野教育的失败,令袁爹看到他这么个正常的孩子,就从心里喜欢……反正他的直觉是这么告诉他的。

不论谁,养出袁野这个种,都会不知不觉的向往一个看起来正常的好孩子吧……

既然他都融入袁野家了,总是把这么个大活人藏着掖着他也过意不去,何况这个大活人杀伤力太大,一不顺心就会让他丢天大的人,他可受不了那个刺激,所以,今天他决定直面生死了。

一边想着这个问题,一边祈祷家门离自己再远点,终于在鼻子贴到门板上时,不得不停下来。

“你记住了啊。”庞庆卓再提醒一次,眼神威胁道。

虽说家里二老也接受了袁野,但他爹那么好面子的人,搞不好会拿棍子抡他两下装装样子来个下马威什么的……到时候惨的可是他呀。

拧动钥匙打开门,一阵香喷喷的菜味飘了过来。

“爸……妈……那个,我、我把袁野带来了……你们,你们看看……行不行啊?”

突然从厨房出来一个他绝对想不到的人。

那人端着一盘菜,穿着红色碎花小围裙,显得极为滑稽可笑,菜还没放到桌子上,肚子先贴过去了。

“小庞啊,快来,叔叔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羊杂,尝尝怎么样。”

“你怎么会在这!”这不是袁野他爹吗!

同样从厨房里出现的庞父对自己儿子的不礼貌很不满意,皱眉道:“谁他妈教育你拿手指头指着客人!”

庞庆卓不敢跟他爸顶撞,转而将矛头指向身后的袁野。

“你个死玻璃,肯定又是你……”袁野事先肯定都知道,就他被蒙在鼓里,还傻了吧唧的自己在那怕个要死,看样子他爸根本就不会打他!

本想骂几句,谁知道自家老爸居然拎着厨房的笤帚出来照他身上拍:“越来越没家教!”居然当着人家爹的面骂人儿子是玻璃,这儿子不管还像话?

这时候袁野冲上来挡在庞庆卓身前,扫帚把转了个方向,从他胳膊擦了过去,他口中念念有词:“一次……”

“我操,这他妈也算?!”

庞父听见儿子说话这么脏,气的发誓要打到那个小兔崽子。庞妈妈赶紧出来拉住老头子。袁野他爹则不受影响的回厨房继续下一道菜……

王微微在家里呆的很消停,趁着去单位报到前这几个月决心一定要玩好,于是天天打游戏升级。

王妈妈推开门缝看了眼,摇摇头说:“儿子,你可长点心吧。”

王微微抬头不解:“怎么了?”

王妈妈欲言又止,最后摔门而去。

自从高峰上次来,已经挺久没见到人了,她傻儿子这么喜欢人家,要让人给甩了不得想不开啊。虽然她也设想过俩人分开之后全家欢庆的场景,不过那儿子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么潇洒的人哪。

这么久不来,是不是有事啊……

王妈妈心中这个‘有事’可不是单纯的有事,而是比如说外边有女友、有男人那种。

“孩儿他爹,要不你去打听打听?”王妈妈瞄着正看新闻联播的老伴说。

王爸爸专心的看着新闻,眼都不转一下:“别瞎操心。”

此时,王微微游戏里的好友都收到一条系统消息,说【微微安心】看透凡尘,正在考虑斩断尘缘,其实就是要自杀的意思。

夏禹承正跟第二任老公打的火热,收到这条消息手一抖,直接把人给P死了,看着躺在他脚下那个顶着‘扬眉|不语的相公’称号的男号,甩下一句 “今天算你倒霉,下次我会让你死的很爽”就飞走了。

找到王微微那个号,发现他还在自杀NPC那站着,就绕着他转。

扬眉|不语:前徒弟,你可别想不开啊。

他知道高峰年底有多忙,可能没照顾好这小孩,整的人家游戏都没心情玩了,但也不至于自杀吧,还是说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脆弱啊。

他跟高峰在游戏里早离婚了,天上给他派来个肯在这破游戏里砸大钱又有受虐倾向的男法师,于是他的女号立刻转投他人怀抱了。

等了几分钟还是没反应,他就猜这小孩是不是在这腾时间呢,等过了一个小时之后就可以顺利消号了,不行啊,得联系老高,知情不报是重罪啊……

拿起电话,拨通高峰号码,把情况汇报过去了。

听那边声音,估计正夹着电话边听边打字呢,听他一说,‘咚’一声,电话好像掉在桌子上了。

“你稳住他!我马上上游戏!”

夏禹承摸下巴思考:我怎么稳住他呢……

他在屏幕里转的自己都快晕了,才见到王微微那个号显示正在输入,过了会,当前频道就出现王微微的话。

微微安心:前师娘好。什么想不开?

扬眉|不语:你不是在这要自杀吗?

微微安心:没有啊,我溜达到这,这个人头上有问号,我就点了点,没要自杀呀。

扬眉|不语:我晕。

夏禹承正要给高峰打电话说虚惊一场纯属乌龙,就见那人已经进了游戏,而且瞬间就飞到了两人所在这个小村子。

零钱不用找了:微微,怎么了你?生气了?

夏禹承手一抖,心说坏菜,峰哥要露馅了。

两人可说好了不告诉王微微他零钱师傅就是他高老板这件事,尤其这个零钱还在游戏里结了婚……小朋友会不会醋劲发作闹别扭什么的,这可是完全预料不到的情况。

微微安心:没有啊。

夏禹承正飞速打字密高峰别露馅,看到王微微的回复被自己口水呛了一下,这小朋友心可够粗的,人家都叫出他的名字了他居然还没反应过来。

零钱不用找了:小朋友是不是想我了,等我忙完,这周末就去看你。

提醒高峰的话还没发出去,就看到那个人发出以上那段话,相当于自己承认身份了。夏禹承把打好的字都删掉,靠在椅子上准备看戏。

人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根本就是错的,应该是负的嘛。看看,像峰哥平时那么精明算计的人都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高峰似乎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把身份暴露出去了……

电脑屏幕前的他看着旁边那个存在感十足的‘前娘子’,平时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他也突然觉得语塞了……

三个人原地站着,谁也没动,一会儿夏禹承的相公号乘着一条非常拉风的黄金鱼晃晃悠悠的从天空游过来了。

似乎是看出眼前有些诡异的情况,下了坐骑,一身金光闪闪的也杵在了那。

高峰又把手放在键盘上,心里组织着语言,想把眼前复杂的情况解释过去,前边的小朋友也同时开始打字了。

微微安心:高老板?你把我师傅的号买下来了?

微微安心:我师父呢?

夏禹承噗的一声笑的从椅子上滑了下去,暗想现在的孩子都他妈太有才了,思维简直是个迷宫,根本就无法预测。

高峰只觉得眼前一黑,血压好像‘嗖’的一下窜了上来,又‘啪’的一下跌了下去,勉勉强强打了几个字:呵呵,恩。然后就拉着王微微进组,飞走了。

夏禹承好像能看到高峰口吐白沫的景象,又笑了一会,才终于有闲心看了看他的现任‘相公’。

扬眉|不语:那鱼挺帅的。

薛扬:送你的。

夏禹承皱皱眉,对于送上门来的没有不要的道理,但还是不太情愿的交易了过来,然后骑上鱼就走,对于被他扔在原地没了鱼只能骑毛驴的人没有一点点同情心。

这种傻帽,他不坑自然有人坑,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呸,那人本来就是外人。

在王微微的追问下,高峰违心编了个‘我如何把这个号弄到手’的故事,然后立刻说周末去他家的事,把这件事给翻过去了。

王微微跟父母例行报备,然后就继续游戏去了,对高峰的话不疑有他,还开心哪,这下做任务有人带了。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高峰周末来的时候,妈妈居然没离家出走。

王妈妈斜眼看着高峰,鼻子里哼了一声。

高峰立刻陪起笑脸,开心的不得了。这可是王微微她妈第一次肯在他来的时候留在家。于是各种奢侈品都拿出来上供,笑的一脸谄媚,丝毫没有从前那优雅睿智的形象可言。

哎,老男人追小媳妇,可真是不容易啊。

——正文完——

番外:薛夏

“你一定要走?”

“对。”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笑,明知道你不会为我留下,还一遍遍求你。”

“小禹……”

“你会为我留下来吗?我再问一遍。”

“我有理想。”

“你想去哪,我可以当旅游陪着你。”

“那种苦你吃不了,而且我去的从来也不是什么风景优美的地方。”

“留下来,我求你了……”

明明是最亲密的恋人,激情过后却要讨论这种可笑的问题。

放弃尊严苦苦哀求,身份、地位、财富也都可以不要,只想与恋人在一起,最后却还是透过玻璃窗,看着飞机驶上跑道,慢慢升空,最终消失,伤心到极致眼泪反而流不出来。

七年的爱情就这么被带走了。

这世界上原来真的有七年之痒。

夏禹承一直以为,他跟薛扬这辈子是铁定在一起了,他们在大学相遇、相爱,毕业后一个自己开小公司慢慢打拼,一个去报社成为记者,两年之后互相拜访了家长,得到了开明父母的认可。

圈里的人都说,他们俩的幸运是羡慕也羡慕不来的,这世界上像他们那么相爱、那么幸福的人实在太少太少了。

夏禹承也那么认为,认为他们俩会幸福一辈子。

没想到物极必反,幸福到极致就会变得不幸。

谁知道那个人的狗屁理想居然会成为他们两人最大的阻隔,直到把他们永远隔开。

夏禹承是个喜欢舒适安逸的人,他有能力发大财,却只赚足够花销的钱,把多余的精力都用来享受生活、享受幸福。

他的恋人薛扬却是有理想的人,他总是关注世界各个角落发生的事,会为其他国家的灾难留在报社一宿一宿的写稿,会为战事的升级熬夜写大篇幅的报道呼吁人们和平。

一个安于现状、一个志向远大,尽管相爱,却只能分开。

薛扬主动申请去战事频发的某国做前线记者。

夏禹承知道的时候他的手续已经快办完了。他想要跟着去,对方却说他受不了那种苦。

“我受不了那种苦,更受不了跟你分开,为了你,我可以慢慢去改变啊,多难多苦,也不是过不了的坎,大不了死在那,也是你身边……”他喃喃道。

玻璃窗外只有一望无际的蓝天,就像他的心一样,空空如也。

“老夏。”夏禹承回过神,对老朋友高峰笑了笑。

高峰皱了皱眉,看着他身边的男孩一脸的不赞同,当着男孩的面就说:“怎么又换了。”

“啊,没什么,腻了。”

跟上一个男孩聊天时,发现对方居然是驻D市记者站的一名实习小记者,那孩子人还不错,他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对方的职业而已,也就散了。

“对了,你怎么一早就出去了?”夏禹承问。

高峰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没事,照顾一个小孩。”可惜他不能动心,那个小孩跟他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来找你了吗?”

“他找我干嘛?”夏禹承笑着反问。

“他回来,你们不打算和好?”

“开什么玩笑?4年多了!”夏禹承夸张的笑着,笑的眼角亮晶晶的。

见夏禹承没有认真谈那个人的意思,高峰也就不再询问。

后半夜夏禹承才开车回到自己的小厂子,打算在那休息一会。

刚下车走了几步,就看到有人在他那四层小楼前边站着,那个角度应该是正在看着他。

夏禹承没在意那个人,按开拉门打开大门就进去了。

正要锁门时,他听到一个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

“小禹……”

锁门的动作一滞,他把门推开一些,露出半个脑袋:“你哪位?”

对方很明显愣住,接着快步走到门前。

路灯不算亮,却足够两人看清彼此。

门外的人似乎有些激动,满眼欣喜的望着门内的人。

“是你啊,稀客稀客,你……大半夜的在我家门口干嘛?”

那人被问住,似乎想到什么,眼中欣喜慢慢被苦涩覆盖,艰难的开口:“我……”

夏禹承打了个哈欠,打断对方的话说:“这么多年没联系,能见着不容易,明天我联系联系咱大学同学,咱们好好聚聚。你回去睡吧,明晚有你喝的。”说完,也不等对方说话,钥匙一拧,门就锁上了,随后又按了拉门的按钮,彻底隔绝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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