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汤(穿越)下——周析白
周析白  发于:2012年0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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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低了声音笑,“杀掉凤淮疏的人不是小初,是西亭越。是他以为小初命薄,才会不顾一切的与西亭越厮杀,说是力竭

而死,不如说是心死……”

“够了!”凤淮恙心口剧痛,仿佛又看到那执着的少年浴血厮杀的场景,通红的眼眶里写满了绝望,在最后一刻倒入自

己匆匆到来的怀抱里,伸长了手指向着季太初落崖的方向,满眼的悲伤与绝望。凤淮恙深知那少年的离去已变成不能融

入骨血里的一根刺,直至他死都会日复一日的埋在心口上,像一柄锋利的刀,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的疏漏与他的无助,无

知。

他竟不知自己的亲弟弟爱上了季太初,爱上了自己深爱的那个人……

“你该杀的人是西亭越,西亭雪,还有那三大世家,八大门派,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背负了你弟弟的血债,还有邱重月

,若非他与西亭越勾结炸山,小初遍不会落难,你弟弟更不会死。你要杀了他们全部的人来殉葬,才能以慰亡弟在天之

灵。”艳殊伸出颀长五指掩口轻笑,模样娇媚,出口的话却阴森歹毒,眼睛里分明闪耀着嗜血的杀戮。

“只有杀了他们,淮疏才会安息……”凤淮恙慢慢扬起脸,有些恍惚的望着头顶斑驳的天花,阴暗,潮湿,像地狱一般

逼仄和压抑,世界好似一张粘腻的大网将他团团围绕,逃不出去,亦无处可逃。

艳殇满意的露出一抹笑,明亮的眸子转而又望向季太初沉静漠然的脸,他深知青年此刻脑海里一定是极为混乱仿佛天人

交战,也正因如此,他才能轻而易举的控制猪他。

“放心,等他们都死掉了,我就教你醒过来……”男人温柔的在他额间落了一枚吻,似恋恋不舍一般拥紧他,眼睛里骤

然迸发出一道热烈的光,他趴在太初耳边低低的呢喃,用这有他二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就这么一回,让娘再试一次。

娘猜小殇他深爱着你,一定不会将你置于危险之地,可惜了他就要走火入魔……咯咯,没关系,很快的,只要用你从他

手中换回墨白,再唤醒你,那时便是一百个艳殇也敌不过你,只有乖乖的任你剁成肉泥,血肉横飞,啧啧,多美……”

“到那时,你就是天下第一!”

殇儿。殇儿?

一双温润如玉的手轻轻抚摸他的面颊,体贴轻柔,含着一丝莫可名状的忧伤。意识在脑海里反复奔涌,潮水般起起伏伏

,他能听得到耳畔有人轻唤他的名字,声音低沉柔润,像一汪清泉款款注入心底。那么好听的声音,除了他,他想不出

世间还有第二个……

那么,他已经醒过来了么?季墨白。

“殇儿,醒醒,睁开眼。”那声音在他耳边低缓流淌,带着一份温柔的蛊惑,他并不需要多么完美的一张脸,只用声音

就足以勾魂夺魄了。

昏睡中的男子五官冷艳妖冶,眉宇间一份独有的凛冽,即便睡着,额心也簇有眉结。床边人微叹了一口气,手指滑过那

人惊艳四方的脸:这天生的傲慢与阴沉,也不知是随了谁。有副精彩绝伦的容貌,万里挑一的气质不见得是件好事,可

如今除了这一张脸的主人可以逆转局势,这怕是谁也未能料到的局面……男人温和的注视着渐有复苏征兆的枕间人,嘴

角微微一弯,眼眸浮上一片璀璨的星辰,启唇唤了声:“殇儿。”

艳殇蓦地睁开眼,天光大亮。

那日咳血后,体内真气如猛兽反噬,一连七日气息全无形如僵尸,正如同死过去一般。却是在他陷入生死一线的危机时

,那自从将内力全部渡给他后便昏沉将死之人倏然苏醒,二人失之交臂,阴错阳差。

艳殇的意识逐渐流回脑中,眼神聚拢在床边人身上:一身白衣明丽如玉,眸若星辰,鬓角一株妖态百生的墨莲惑人心神

。此际见他醒转,那一双秋水般长情的眸子历时焕发出一缕喜色,未等他开口,鼻尖一缕莫名芬芳袭来,艳殇口中晦涩

一片,舌根下意识的一顶,竟吐出一片乌黑花瓣。

“是墨莲。”季墨白望着他,伸手抚摸自己鬓角处与他一模一样的墨莲,视线停在艳殇细挑冷冶的锁骨处,那一朵妖异

惑人的莲痕,“凤凰泣血,墨莲重生。殇儿,你已练成菖蒲九阶。”

你已练成菖蒲九阶。

65弃守

“你是否已做出选择。”

当今江湖,三分天下。一为菖蒲宫,二为凤阳门,三曰武林盟。此三子一正一邪,唯凤阳门可谓之无间,虽与菖蒲宫有

血海深仇势不两立,却又不同武林盟为伍。以艳殇的性格,凤阳门必灭,且不说他从前未练成菖蒲录时已与凤淮恙势同

水火,而今大功告成,必不能再容许此人出现在自己视野。

——只是。只是念及那一人,心机便更为深沉。

“……若天下第一与季太初不能并存,你是否已做出选择?”季墨白说。典雅隽秀的容颜依旧是无可比拟的美好,但肤

色略微苍白,唇色也渐淡,若非眉骨至鬓角那一处墨莲依旧妖娆,气质上始终要沾上几分病态之色。这实属正常,毕竟

他大功已散,而今只勉强留下轻功,苏醒后亦不能妄动真气。

艳殇居高临下的睨视他。一身红衣艳色殊绝。锁骨一抹莲痕媚态百生,闻言眼波一沉,眉宇间漾开凛冽之色。指尖轻轻

抵上鬓角,颀长指尖折射出一道锐利的白光,姿态优雅非常。

季墨白微微怔住,眼前高座上的男人确是冠华天下的美人,然那与生俱来的霸气与邪魅更是世间无双,他生就一副冷漠

傲慢的气质,偏偏在面对季太初时,眸光闪烁不定却带着一股如沐春风的深情。而今高坐华榻之上,那低垂的视线与思

虑中微微蹙着的眉结,却凭空令他想起另外一个人……

“天下第一……”薄唇轻启,面无表情。“或者,太初?”为何一想到那个人的名字,就会感觉肺腑里有浓郁到化不开

的热度。无数个日夜里站在高处的孤独,无数日夜里无法感受到温暖的身躯都在发狂叫嚣,想要拥抱他,很想,很想。

大殿中央立着的男子眼波温柔,安静的注视着红衣妖娆之人,不曾错过那人脸上一瞬间划过的细微表情,似想到了什么

美妙的事情,眼波顿柔。难以想象如此冷漠隐忍的男人也会动心,但事实却是如此,那一秒钟艳殇生硬的嘴角下意识牵

出的弧线,分外迷离。

他想,选择的答案,也许已经不重要了。

“三日内,凤阳门与武林盟必有动作,你需谨慎行事。”季墨白说着转过身,“是时候该结束一切罪孽,还江湖一片澄

明……”

“你要去皇宫么。”艳殇放下手臂,沉沉道,声音带着一份习惯性的寒凉。季墨白微微怔住,骤然明白他已不再是多年

前从梅花桩上跌下来后满眼恨怒的少年,他不再轻狂冲动,他变得理智而冷静,高贵而疏离,就像,王者。

“呵,你猜到了。”季墨白转身,微微偏起头来笑,眼神温婉,“你若撑的到我归来,事情或许还有转机。太初即将完

全魔化,若我不曾猜错,你最终要面对的人不是凤淮恙也不是西亭越,而是他。你会,杀了他吗?”

“为什么要杀他。”艳殇平静的说,面色沉稳,“他逃的够久了,是时候回到我身边……”“逃?在你眼里他只是在做

无力的反抗?”季墨白眼波一凝,嘴角笑意不变。“难道不是吗?”艳殇睇他一眼,嘴角掀起个冷笑,“口口声声恨我

,若真是恨,便是食我皮饮我血也觉得不够。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模棱两可,明明就在我手边……”

“却,不能伸手抓住。”尾音一沉。

“快了,就快要结束了。”季墨白转回身,望着大殿外渐落的夕阳,柔声道,“三日后,一切都会结束。”抬腿跨出门

槛,顿了顿,似低低含了笑,背对着艳殇又说一句,“你若真的有一天能抓到他,记住,一点要抓的牢一点,不要让他

在孤单一人。”世界那么黑,他会,害怕的吧……

季太初或者,阿隽。呵。

身影消失在夕阳下。

大殿内沉思的男人微微抬起眼眸,一动不动的凝视着斜阳如血的残红,良久,轻轻唤了一声:“无邪。”

“是,宫主。”黑暗中有人微笑。

“按计划开始最后一步吧。”按计划,结束这令人厌倦的,争战。

“是,宫主。”

暮色降临。星河流转。

夜色里的皇城真像是一座华美的金丝笼呵。笔直立在宝殿上方琉璃瓦尖上的男子如是想,嘴角一抹轻笑,意味深长。足

尖轻盈一点,身躯好似一只剪水雨燕,飞快消失在原处。

寝宫内的飘着淡淡的龙涎香,馥郁流芳,夜色中犹如一只勾魂的手臂,吸引人来到天子足下。黄金榻上幔帘轻垂,隐约

可见一人侧卧的轮廓,颀长秀致,腰处微微下滑,形成一条美妙的弧线。终于一阵风过,罗帐被拂开一丝微妙的缝隙,

露出那人似小憩般宁静柔和的玉面。

半空中隐约传来一声轻笑,枕间人眉心一抖蓦然睁开眼,饶是他足够快,却依旧在即将遇到光明的霎那间被一只手轻而

坚定的蒙猪了双眼。一怔,熟悉的味道霎那间席卷了他的世界,胸口一懵,旋即听见那人惯有的嗓音,沉如磬玉,微妙

的又笑了一声,唤他:“止水。”

当朝天子浑身一僵。

耳边又听得一声含了怅意的低叹,蒙住他双眼的手微微离开,带走熟悉的润凉,他的世界已不可阻止的状态迅速呈现出

那个人的轮廓:美玉琼面,青丝如夜,双腿笔直而立,指尖不知粘着哪里飘来的花瓣。

“止水。”他又唤,优美的唇微微漾开无穷涟漪,一双法郎般诱惑的琥珀瞳深深看过来,眼稍一挑,历时有无限风情汹

涌而来。

姬止水回过神来,眼眸瞬间掠过一道微妙的光,胸口仍闷的喘不过气来,却已然恢复从容,缓缓坐起身慵然靠上鹅绒枕

,细长指尖慢慢揉了揉有些僵硬的眉心,淡淡道:“朕从来不知,朕的皇宫还不如尧山之巅,由得人随意进出。”

生气了呢。

季墨白眼神一柔,有多久没看到他了呢?这总是习惯隐忍和面无表情的青年,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不会苦笑吵闹,不会怒发冲冠,至多是冷冷的睨他一眼,或者微微蹙起眉心,眼神沉如深渊。他太习惯压抑自己,又或

者这就是成为帝王的先决条件。连嘴角一丝真心的笑,都如此奢侈。

“你来就是对着朕发呆的么。”青年冷冷的睇他一眼,眼神锐利,却不敌他此刻睡意方褪的妩媚。季墨白眼神温柔下来

,不动声色的与他对峙。真是美,那样斜视过来的眼丝带着天生的高贵优雅,冰冷而傲慢,却又和艳殇的冷傲截然不同

。姬止水生就一副精美秀雅的轮廓,红唇玉齿,肌肤带着一丝禁欲的病态白,看人时视线带着一股清冷,愈是安静就愈

显得冷冶性感。

……性感?

季墨白心底微微一惊,想笑,却发觉这情况实在是不合适,顿了顿方又唤了声:“止水。”

“放肆!”青年面色倏然一沉,身势一抖青丝飞扬,冷然道,“朕的名讳由的你……唔~!”未说完的话被人堵了回去

,四片薄唇相贴,第一时间产生的快慰如同电流迅捷攀爬上脊背,青年身子一颤,双肩被人温柔搂住。

——终于还是惹怒了他,季墨白垂眸深深的看过来,青年与他近在咫尺,双目大睁写满难以置信,他忍不住将舌头探了

进去,溜进对方檀口内柔情蜜意的爱抚一番,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染上情-欲。

青年愣足了三秒被那人占去便宜,反映过来历时毫不犹豫的出手,一掌狠狠击在那人胸口,以为的轻易躲开却未发生,

他呆在原地,季墨白生生受了那掌之后,面色煞白,嘴角一缕红丝顺势蜿蜒而出、

“你、你竟不躲……?”姬止水脑中一嗡,断不敢相信自己随意出手便伤了他,他是谁?他是独步武林的轻功第一,是

身怀绝技的江湖高手,纵然自己也有所造诣,但却根本不能与他相比,如何今日就伤了他?!

季墨白半跪在他榻前,一只手紧扣床沿,骨节暴起,露身体尤在微微颤抖,半晌方抬眸,琥珀般动人的狭长里闪烁这一

丝温柔的笑意,他抬手缓缓抹去唇边血迹,低低一笑:“不是不躲,是躲不了。”

什么意思?!他的武功……

“没有了。”季墨白说,口气轻如鸿毛。姬止水如遭雷击浑然一僵,面庞被那人沾了血的指尖轻轻抚上,视线下方出现

一双笔直的长腿,慢慢趋近,感觉腰肢被人微弱搂住,不忍推开,下一刻天旋地转,姬止水倒在榻间,胸口闷闷的承受

起另一具身体的重量。

没有被推开呢……

季墨白隐在暗处的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一抹得逞笑意。

手臂撑起身体慢慢拉开二人的距离,姬止水屏息凝视自己身体上方正含笑端详自己的男人。明明已近不惑之年,却不比

那策马斜倚柳的青年俊才差哪般,或者他才更为出色吧?当初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第一美男子。

此刻在看他的容颜不老不惑,且眼稍间更深藏着一股岁月积淀而下的韵味,成熟沉稳,内敛优雅,眼稍微微垂下时,宛

如尊贵而忧郁的王者。

王者……明明自己才是,却偏偏在他人身上看到这层杰出。

“……爱上我了么?”头顶传来沉沉低笑,好听的令人沉沦,姬止水面色不善,眼风凌厉一闪,面颊已被人碰住,温热

气息扑打在他颊侧耳际,听见他说,“这样专注热情的眼神,会让我误会你爱上我了。”

“你……满口胡言!”白玉面皮不由一红,染了似尴尬和慌乱,青年别开脸试图推开他悬在眼前的胸膛,指尖方碰上却

僵住,又如触电般缩了回去,半路被一只清凉玉手蓦得握住——

“不反抗,却是怕我再手上么。”又一声低叹,姬止水心弦骤紧,阖上眼淡淡吐出一句:“闹够了没有。闹够的话就快

点从朕面前消失……”

“有事找你。”男人难得厚颜无耻的忽视那口吻里的厌烦,知他是外冷内热的性子,可要打破这层坚冰也着实不易,不

过是,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罢了。季墨白微微笑着,眼神暗淡了一下。

松开手,慢慢起身,正色道:“我来找你,确是有事相商……”“借兵?”青年慢慢坐起身,随意的拢了拢领口,玉瓷

般清冷的眉目凉凉一瞥,面无表情道,“或者,要朕出兵。”

季墨白并不意外此行目的会被对方料到,能坐得稳这皇朝江山之人必定不会是凡夫俗子,而眼前青年即使红颜墨发万分

迷人,却掩不去眉宇间傲世天下的帝王气势。

点点头:“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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