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有本育儿经 下——七兮绿猗
七兮绿猗  发于:2012年0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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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木说的就对~”

宝宝表示力挺秦木到底,跟靳远划清界限。

被自己亲生儿子嫌弃,说不难受是假的。林之桦看靳远一时不说话,心里也不是滋味,“小函……”

靳远对林之桦摇了摇头。

宝宝仰起小脸,林之桦沉吟片刻,轻声说,“靳叔叔是爸爸很好的朋友,你要对他有礼貌,知道吗?”

宝宝狐疑,转脸看向靳远,这个怪大叔虽然有点怪,但宝宝多看了几眼,突然发现心目中的坏人也不怎么像坏人,相反

会觉得亲切。

“如果没有他,爸爸还不能有你。”

林之桦摸了摸宝宝的头,换一种方式,他告诉宝宝真相。

宝宝似懂非懂,“就是说~怪大叔是好人?”

林之桦点头,“叔叔很喜欢你,你要跟他好好打招呼,然后握个手,叔叔等下要带你去儿童公园。”

“哇~我要玩飞碟~”

宝宝很开心,“那木木也去吗?”

林之桦一愣,眼神黯了下来,“他有事要忙,不跟我们去。”

宝宝有点小失望,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那下次我和把拔带木木去~嘿嘿~要坐大轮子~好高的那个~”

林之桦脸上温柔的笑意略微有些勉强。

靳远注意到了,但他并未说什么,宝宝端端正正站在他面前,像个小绅士,“怪大叔~你好~我叫林小函~”

靳远握住宝宝的小手,

说,“林小函,初次见面,我叫……就叫怪大叔好了,这名字挺有意思,是你自己想的?”

宝宝很诚实不居功,“不是~是木木想的~”

靳远眉毛抖了抖,半晌却觉得有点乐,“请问林小函,你这么听木木的话,那你到底是谁的儿子啊?”

“我更听把拔的话~我是把拔的乖乖~”

宝宝搂住林之桦的腿,满脸讨好地要抱,靳远爽朗一笑,说,“这还差不多,走吧,趁现在还早,我们去玩飞碟!”

靳远往停车场过去。

宝宝一眼看中那辆漂亮的跑车,欢呼着跟在后面,林之桦看着那两人,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以前跟秦木出去也是像这样,

秦木在前面跑,宝宝在后面追,而他只是静静跟着,不紧不慢,因为那个人总是会停下来等他……

突然,就有点想念。

3

秦木没料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林之桦。

当他透过玻璃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时,他还怀疑自己弄错。

“停车!”

助理赶紧刹车,秦木打开车门,却没走出几步就顿住了,从这个距离他已经能看得很清楚,林之桦和靳远在一起,还有

宝宝。

三个人在某餐厅靠窗的一桌吃饭。

而林之桦的位置恰恰正对秦木,或许是感觉到他的视线,林之桦猛然抬头,一眼就看到马路边直挺挺站着的秦木。

两个人目光对上,俱是说不出的心绪。

靳远和宝宝相处得挺融洽,光看背影就看得出来,秦木觉得整个人都快要气炸了,为了靳远的一句威胁,他东奔西跑到

这时候还没能歇口气,林之桦却主动带宝宝来见这个人?他说的有事要先回去就是为这个?

还是说,林之桦根本就已经妥协了,为了保住宝宝,他选择接受靳远?

秦木根本不敢想象。

“二少爷,总裁只剩下十分钟的空余了。”

助理在旁提醒。

餐厅内,林之桦眼神闪烁,他本在犹豫是否应该出去跟秦木说几句话,却看到秦木突然转身钻进车里,那个穿着黑西装

的年轻男人恭敬地帮他关上车门。

林之桦这才注意到,那辆车并不普通——

他第一年开始教学还兼任行政职务,那个车牌号他曾经专门记过,其时正值学校六十周年校庆典礼,筹资捐赠方的十多

家企业总裁都受到邀请,而这辆车的主人就位列其中,声名尤为显赫……

4

晚上,秦木将所有的材料都准备好,赶回林之桦家的时候,将近十一点。

他担心林之桦已经休息了,所以脚步不敢稍有耽误,下了车就开始跑,可是,就在林家楼下,他突然停住了。

因为他遇

到一个人。

从后视镜里,靳远看见秦木跑得满头大汗。

黑色的轿车门随即被打开,靳远从容地走下来,秦木立时像猎犬一样收起所有散漫,警惕地瞪大眼。

“这么晚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等着告诉你一件事。”

靳远微微笑了,秦木立时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他不动声色等待对手开口,即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接下来听见的话却

还是让秦木大脑瞬间陷入一片空白,半天没了知觉。

“你听好。”

这是靳远的原话,他说——

“之桦已经是我的人了。”

秦木被这句话震得头昏脑胀,等再度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林家的大门外,手里那把小巧的钥匙正对向门洞,颤

抖了好几回才找准方向,秦木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想,等等无论看见什么,都要冷静。

因为林之桦说的,他太冲动了,他要证明他不是个只知道冲动的莽夫,他就是为了证明,今天下午才放任林之桦和宝宝

跟靳远在一起的。

是的,无论看到什么……

手指转动钥匙,门开,发出轻轻一声铿锵。缓缓推开,客厅没有亮灯,秦木却一眼就找到沙发上坐着的那个人影。

“老师?”

没有回应,也没有任何动静。

秦木的心瞬间揪紧了——

第三十五章

1

秦木饶过沙发,走到林之桦的面前。

黑暗中,他们看不清彼此。可是秦木能听见林之桦的呼吸声,平缓而温和,一如他的为人,秦木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只

这一个迹象,他就明白,靳远那句话不过是在挑衅而已。

不是自我安慰,他心里的确就是这样肯定的。

“老师,你在等我吗?”

林之桦静默。半晌,答一个字,“是。”

这语气虽淡,却似突然有了细微的起伏,秦木细听,觉得不对,而林之桦这时候站起来,“我想跟你谈谈保姆合约的事

。”

“什么?”

秦木没明白过来。

“我雇你当小函的保姆,而现在我不需要你了,惯例上就某些事我们应该谈谈,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林之桦平静地说完,秦木好半天还在发愣。

大门敞开了没有关,楼梯间有人走过,感应灯被启动了,将玄关一角的镜子映得明亮,客厅里折射进一缕光线,微弱地

在两人之间投下朦胧的影。

秦木看进林之桦的眼眸,古井无波,就像冬季被冻结起来的浮冰。

“你说……你不需要我了?”

秦木都已经忘记,他们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关系?不,现在林之桦的表现,就像在告诉他,他们之间只有这一层关系。

“是的,虽然没有满两个月,但工资我会按两个月付,或者你希望的话,关于这个问题我会听取你的意见。”

平板的交涉在林之桦说来,再自然不过。

“……为什么?”

秦木问,他现在只想弄清楚这个问题,他手上的档案袋里还装着厚厚一沓资料,都是律师的建议,有了这个,他保证即

使打官司,他也能帮林之桦留下宝宝,而除此之外,他还动用了各种渠道各种人脉,一整天连饭都没吃地到处奔波,昨

晚在火车上就开始想办法了,可是现在林之桦却告诉他,他不需要他?

“我不接受。”

秦木说,声音像枯索,从喉间发出来干涩无力。胃很疼,他也拼命忍着,执拗地凝视林之桦的眼睛,楼梯间的灯光持续

不了太久,他要好好看清楚这个人的心。

那颗变幻不明的心,他以为自己早已抓住早已看透,却为何直到现在,他还是会被它左右方向与思维?

秦木不懂。

灯光却在这时熄灭了,对面又只看得见黑暗勾勒出一个隐约轮廓。

“为什么?”

秦木再问,他右手按住胃部,声音微微发抖。

“是因为那个男人吗?他威胁你,逼迫你,你就妥协了?那个混蛋说的都是真的?你为了小函放弃我了?”

林之桦皱眉,说,“跟靳远无关。”

但在秦木看来,这已经与袒护无异了。

“说什么无关?你不就是想要赶我出去,好跟那个人在一起吗?今天还带小函去见他,是什么意思我难道会看不明白?

他是你的旧情人,我算什么?不过是你可要可不要的一个小小的保姆罢了,对吗?”

话落,没有回音。

秦木突然就觉得心里一阵冰冷,五脏六腑都似凉透了。

“随你怎么说。”

林之桦突然道,声线清凌,如罩寒霜。

秦木再也忍受不住,他大吼,“我不相信!这个理由太荒唐!我不信!”

他抓住林之桦的双肩,拉近彼此的距离,试图看清那黑眸中哪怕一丝一毫的动摇,然而太暗了,这举动只能是徒劳。

“我不相信……”

“因为你根本就不需要这份工作,”林之桦平静地打断他,“这些个理由够了吗?”

秦木怔愣,直觉就反问,“我不需要这份工作?这是谁跟你说的?”

林之桦笑了,微微讽刺,“谁跟我说的?”

秦木一听顿时清醒过来,急着辩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老师,我是想说,我很惊讶你会这么问,我明明是需要这

份工作的,当初我找老师的时候也都说好了 ——”

“当初?呵,从一开始就只是个游戏吧?”

林之桦摇头。

“以前我还是学生的时候,就听很多人说,有些富家子弟衣食无忧前程坦途,平时无聊最爱以戏弄别人为乐。我以前也

不是没碰见过,但是你的方法很高明,我承认我上当了,你的游戏也提前被戳破,难道你还想继续演下去?”

秦木只觉得自己的胃都快要炸开了,额头也一阵接一阵眩晕,脚下虚浮,眼前的世界都快速旋转起来。

“你说……这是游戏?”

“……是。”

秦木眼前突然一片模糊,却没有任何湿润的感觉,反而愈发干涩,仿佛连血液都在逆流。

“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你什么都不问我,你什么都不了解,就要判我死刑,你不觉得你这样太残忍了吗?还是

说你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你早就烦我厌我想丢掉我了,甚至你后悔了想跟那个人在一起,所以才用这个借口来逼

我自己走?”

林之桦沉默。

“你不说话就是承认了?你承认了是吗?只要你说是……我立刻就走!房间里那些东西我都不要了,因为就像你说的,

我不需要这份工作,我有的是钱,我从来都不稀罕!”

秦木不知道是在伤人还是伤己,他真的忍不住了,他是喜欢林之桦,可就因为太喜欢,他已经受不了这一而再再而三的

煎熬,这从希望到失望的反反复复。

指尖像

是刑具,林之桦肩膀被他抓得生疼,心却像麻木了,脑子里也一团乱,明明有些话想说,却说不出来。

“……好……我明白了……”

秦木生生挤出一句话,却只能到此为止,他觉得再待在这个地方他一定会失去理智做出无可换回的事情来,他已经快要

控制不住自己了——

“把拔?”

卧室的方向,宝宝怯生生的呼唤传来,夹杂着小拖鞋轻微的声响。

“把拔~你在哪?”

扣在肩上的手蓦然松开,林之桦一怔,就见秦木已经跑出去,楼梯间的灯又亮起来,那个高大的身影逃也般、踉跄着,

踏在楼梯上的节奏有高低,有深浅。

林之桦恍惚觉得,它们是踩在自己心上。

2

因为楼梯间亮起灯光,林之桦很容易找到宝宝的方位,他大步走过去,将宝宝抱起来,宝宝窝进林之桦怀里,浑身暖烘

烘的。

“做噩梦了?”

“嗯……”

宝宝磨蹭林之桦的脸,小声哽咽,林之桦看向敞开的房门口,直到光线又暗了,他才走过去关上门。

打开客厅的灯,屋里一片敞亮。林之桦抱宝宝在沙发上坐下,宝宝才从惊恐中恢复过来,想起刚刚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

“把拔~那是木木吗?”

“……是他。”

“把拔怎么把木木关外面了~我去给木木开门~”

宝宝说着,掰林之桦的手。那双手却反而更加用力了,林之桦突然紧紧抱住宝宝,将额头抵在他小小的肩膀上,“很累

,让我靠一下……”

宝宝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他伸出小手拍拍林之桦的脸,“把拔~把拔~”

林之桦握住宝宝的小手,只是沉默。

“把拔跟木木吵架了么~?”

宝宝突然问。

林之桦吃了一惊,他抬起头,宝宝正看着他,白亮的日光灯下,那双漆黑的大眼睛浸在水光里,宝宝开始嘤嘤地哭。

“小函……”

林之桦拿指尖抹去宝宝脸蛋上的一串泪珠,湿润的感觉一旦沾了就像挥之不去,林之桦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酸涩。

“我没有跟他吵架。”

他这样说着,却连舌尖都是苦的。

他们算什么关系?这样一走,他便继续做他的富家少爷,他也依旧回归他的单亲爸爸,他们本来就不会有交集,又何来

吵架?何来分手?

可是明知如此,为什么还是会觉得难受……

3

林之桦缩在沙发里,混沌中他仿佛还能听见宝宝的哭声,像散不去的梦魇。

凌晨四点,四周还是一片漆黑。

林之桦眼睛酸疼,额心跟针扎一样,还有点头晕,像是重感冒的前兆。他摇摇晃晃站起来,摸着黑寻到抽屉,翻找药箱

手被小剪刀刺了一下,却恍若未觉。

好不容易把药吃了,林之桦浑浑噩噩又躺了一会儿,脑子里看不清的影像一帧接着一帧,心上像被什么压着,喘不过气

,愈发觉得头重脚。,林之桦索性起身走了几步,不知不觉就走到大门边,感冒药会让人打瞌睡,可他已经睡不着,而

屋里太闷,也太安静,他想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也许吹吹冷风就会好了。

林之桦这样想着,打开了门。

楼梯间的灯亮起来,林之桦浑浑噩噩迈出两步,却撞上一堵墙。

墙?林之桦抬头。

沉寂寂的黑暗中,只有这唯一一盏灯亮着,昏黄而琐碎的光蒙了薄雾,模模糊糊有人影被剪碎了,映在林之桦眸中,茫

然憔悴,像秋已至深。

“为什么……你不是走了吗?”

“我听见小函在哭。”

秦木说,直视林之桦,那双眼布满血丝,灯光将他面容的棱角描摹出暗影,疲惫而深刻——他不知站在这门外等了多久

“我能感觉到,他在哭,是因为你很难过,所以我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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