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玩笑的吧！”

“信不信由你。”

“我们又不是来搞破坏的，干嘛要杀我们，更何况这么好的城市，我们舍得破坏吗？”

“也许，这个城市并不如表面上所看到的。”我学金古的口气接上秫秫的话，“我们昨晚去，看到的都是一头头猪。”

秫秫的嘴角抽动，半晌才说出话来：“难道我们也会变成猪吗？”

我摇摇头，我现在对市长大人一无所知，甚至无法确认对方到底是不是人类。静瑶和飓风坐在后座，身体随着车身摆动

，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金古将车停在一栋古老的别墅前，下车按了按门外的按钮，显示屏上显示里面没有人居住的信

息。

秫秫叫醒后座上飓风和静瑶，我们踏着石板路进入房内，四周除了水，没有绿色植物的痕迹。房里摆设古朴，古典家具

和精雕花瓶，让人以为又回到了蕾月国。

“为什么选这里？阴森森的。”秫秫不满地说，她上前挽住静瑶的手臂，缩了缩脑袋说，“今晚我跟你睡。”

“不要！”静瑶嫌恶地拍开她。

“那我跟银古睡一个房间。”秫秫跑到我身边，撒娇道，“银古，好不好？”

我点点头，秫秫看见化成人形的飓风孤零零地坐在角落里，心疼地说：“那飓风呢？”

“飓风也和我们一个房间吧！”我接上她的话，我对性别上面的问题没什么感觉。

“不行！”金古忽然沉下了脸，“大家全部睡客厅。”他忽然又改变脸色，扬起一张帅气的脸，“说不定市长会来要我

们的命，大家待在一起有个照应。”

我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夜晚来临，客厅里的灯光犹如白昼，古旧的家具在白色的光辉下燃烧着灼灼的光。飓风警惕地坐在沙发上，静瑶靠着金

古微微闭上双眼，秫秫老是找我说一些无聊的话题，她看见在一旁落单的飓风，又兴冲冲地将他拉了过来，拿起纸牌玩

斗地主的游戏。

45.虚假的未来城市

“真笨！”秫秫点了点飓风的脑袋，嗔怪着说，“老是你输！”

“第一次玩！”飓风无奈的瘪瘪嘴。

“可以了吗？”我无力地躺在沙发上，我讨厌玩斗地主。

房顶上的灯光开始闪烁，在这忽明忽暗的空间里，光明最终如一个耄耋老人咽下最后一口气，客厅里顿时陷入黑暗，我

们只能借着月光看到屋内的一丝丝幻影。

我和金古迅速起身，警惕地望着四周的情况，飓风重新化为猫形，跳到我肩膀上。

耳畔不断传来“撕拉撕拉”攀爬的声音，我和金古飞快地跳到窗户边，庭院里不断涌入披挂着腐烂肌肤，尚且还能看出

人形的怪物。有的怪物已经爬到窗户边，抬起散发着恶臭的脸，圆瞪着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我们。金古眼疾手快地关上窗

户，夹住了一只伸入里面的手，骨头发出咯崩，咯崩的破裂声，活蹦乱跳的东西掉落在地上，又重新跳起，紧拽着秫秫

的衣服不放。

“啊！快放手，快放手！”秫秫惊叫着，拼命拍打着那只腐烂的手。

金古抽出剑，迅速切下了她衣服的一角，又朝地上的手一挥，那块腐烂的肉终于消失的无影无踪。

怪物们持续不断地攀爬上周围的墙壁，玻璃上印贴着他们恐怖的身体，千百双手，千百个脑袋，千百只脚奋力敲击着墙

壁和玻璃，到处都是刮墙的声音，击打的声音，数量越来越多，房子被封得越来越密实，月亮的光已经无法透过窗户射

入房内，金古运力燃起剑上的光辉，屋子里重新又亮了起来。

“数量太庞大！”我低声诅咒，“掏出符咒。”

“金古快点变身啦！”秫秫在一旁催促道，“就像上次那样变强！”

“上次我根本就没变身过！”金古的口气里含满了不解，他上次只是头发变长了。

我们五个人背对背靠在一起，外面的怪物终于击破了墙壁，慢慢朝我们爬过来。我有条不紊地扔出各种各样的符咒，金

古甩着长剑，静瑶念起咒术，暂时击退身前的怪物，只是不远处源源不绝地怪物爬上前来，丝毫没有退去的迹象。

“再这样下去，撑不住了。”静瑶在一旁嚷嚷。

我凝神望向外面，外面站着市长大人，她正挥舞着手里的笔画着什么！

“金古，冲出重围，抓住市长，拿下她手中的笔。”我挥舞手中的符咒，吩咐金古。

金古一跃而起，挥剑冲出怪物的壁障，飞到市长跟前，他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笔。她惊恐地抬起头，不发一语。周围的怪

物，随着蛇形笔的停止，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瘫坐在地上，无力地说：“我只是想画画而已！为什么不让我画画？这里是我的净土，为什么连这个唯一的地方都不

让我待！”周围的别墅开始慢慢消失，一切虚假的幻影如同肥皂泡一样消失在黑色的夜空中，无数的人们还沉浸在睡梦

之中，他们渐渐被夜的寒冷叫醒，当他们起身看见这一片广阔无垠的沙漠之地，纷纷惊叫起来。

小女孩跌跌撞撞地往沙漠深处走去，她纤弱的身影被月光拉出一片寂寥的惨淡！

这虽然是虚幻的城市，如果人们觉得快乐，我这样做又有什么错呢？——这是我走到她面前时，听到的唯一一句话。

46.银古的性别问题

我把玩着手中的蛇形笔，对准桌子上的白纸胡乱涂鸦，没什么特别的地方，纸上的线条不会爬出来——难道是我的执念

不够强。

金古接过我手中的笔，随意在纸上画下一只布谷鸟，纸上的生灵叫了几声，二维的身体渐渐丰满，跳出纸张飞出窗口。

一比较我就知道我的涂鸦不能变成真实物体的原因：因为我画的太烂了。

＊＊＊＊＊＊

我们现在已经抵达‘木六市’，进入这个城市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之处。入住的宾馆位于市区的中心，透过窗户，

可以看见外面川流不息的车辆，悠游闲逛的人群和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

金古念起咒语，蛇形笔开始跳动，最后幻化成一滩液体消失在空气中。他走到自己的手提电脑前开始写小说，静瑶紧跟

着陪在他身边找一些小说里需要的资料。

“这里不愧为著名的文化城，每个人手中都拿了一本书。”站在窗前的秫秫盯着外面走过的人群。我走到她身边，仔细

观察，确实是人手一本。

这时，门铃声搅扰了房间里的静寂，我转身开门，外面站着一个服务生，他手中拿了一大摞书本递到我们面前：“要看

书吗？李岩先生最新出的小说，他是这里最畅销的小说家。”

我随便抽出几本书，付钱打发了服务生，秫秫凑过脑袋从我手中拿过一本。

我翻了几本，不过就是寻常的言情小说：或者公主落魄嫁入某王爷府内，经受百般曲折，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

或者某美女忽然出事故摔入洞穴穿越回古代，谈一场旷世奇情……女奴、王妃、冷峻男子——不一而足。

这就是所谓的畅销小说吗？我扔下书本，瞥见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秫秫，飓风伸出猫爪子按沙发上的遥控器，他指指电

视机问：“这东西真神奇，人和猫都可以装进里面，是不是我们也被装在某个箱子里面被其他人观看啊？”电视里忽然

播放一对男女亲热的镜头，飓风睁大了眼睛，“这么私人的事情都可以看到，难道他们不会害羞吗？”

“别人看不见我们，这叫电视机，上面的人是自愿给别人看的。”我胡乱地向它解释，我的脑中忽然出现一个幻境，是

刚才看的小说里的幻境。

我捡起书本再度翻开。

我亲眼看见自己变成一个小人，钻进书本里面。

47.书里书外

这里是？——我望望天上的皎洁月亮，眼前一汪绿潭，碧波荡漾映射出美丽的月光，我赤身站在潭边，准备走入清澈的

水潭。

一个俊俏的男子，身着白衣站在身后，我转身看到他，他的眼里透露出一丝惊讶，似乎在询问我脸上的表情。

“你不是应该惊叫吗？”男人询问我。

“我们都是男人，有什么可尖叫的？”我疑惑地望着他。

“男人？”他走到我身前，仔仔细细地看了我全身，“难道你不知道自己是个女人吗？”

我走到岸边穿上衣服，随便，他认为我是女人就是女人，他认为我是男人就是男人，我对性别方面的认知不是很严谨，

而且我一直认为我是个男人，这个认知已经在我脑中存在了十九年。

他用手抓抓脑袋，似乎第一次碰到不按常理办事的人：“按照小说描写，你确实应该尖叫，然后和我一起离开这个森林

。”

我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是小说里存在的人物，作者已经安排好他把我认知成一个女人。

金古忽然从我身后降落，抱住我往天空的方向飞奔。

＊＊＊＊＊＊

我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放下书本躺在沙发上，秫秫躺在我身边，脸上露出恬静的笑容。飓风窝在我的膝盖上，偶尔用

爪子抹抹脸。

“刚才我是不是进入了书里的世界？”我抬起头，打量正捧着书研究的金古。

“嗯！”金古点点头，他一会儿拿着书放到鼻子间闻，一会又翻翻里面的内容，“我们要尽快找到作者李岩，看他是用

什么写出书的。”我点点头，如果仔细观察，这里的居民眼神呆滞，举止僵硬，身体里的精气已经被吸食殆尽。

＊＊＊＊＊＊

第二天，我和金古刚起床，门外响起急切的敲门声，金古披衣下床开门，秫秫一脸急迫地冲入房间，嘴里嚷嚷着：“我

要看书，昨天的那本书呢？”

秫秫疯狂地翻找着桌子上的书本，我看到那些五颜六色封面的书，也情不自禁地朝它们伸出了手——这些书再次像海洛

因一样牵引着我，往黑暗的深渊狂奔。

走入房间的静瑶，惊讶地说：“你们怎么都看起书来了？”我略略抬头，她正拿起一本《霸王奴妃》的书，正欲翻开，

却被金古打落在地。

48.寻找

“你不用看了，我肚子有点饿，帮我们去买点饭。”金古捡起地上的书，掏钱给静瑶。

静瑶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她无法抗拒他的美丽，他的骄纵，他的霸道。他是开得妖艳的罂粟花，可怕而又深深地吸引着

人。

我沉浸在小说的世界里，我看不出作者的真诚，里面只有嘲讽，戏谑，调笑，耳边忽然回响起一个阴霾的声音——愚蠢

的人类，只要一个噱头的名字，烂俗的内容，就可以被深深的吸引，低贱的灵魂们，聚集到我的身边来，你们不过是腐

败世界的祭奠者，既然要腐烂，就腐烂地彻底吧！——

我看到一个拥有颀长身姿的男人躲在黑暗里面，迅即掏出符咒扔向他。男人不仅灵敏地躲开我的符咒，还把符咒朝我的

方向扔过来。

“啊！”我狼狈地跌坐在地上，睁开眼，恰好对上金古的蓝色眸子。

我转头查探秫秫，她表情呆滞，已经慢慢地被吸走精力。

“为什么不阻止我们，你明明知道看书的危害！”

金古抬起头，无奈地摇摇头：“没办法，除非找到李岩。”

我刚才在书里面看到的那个人——我回忆起那个男人，只有作者本人才会说出如此挑衅的话，他一定发现了我的身份。

静瑶推门进屋，她似乎只听到了找李岩那句话：“找他做什么？签名吗？还是说想见识一下他如何写出畅销小说？”她

把快餐食物放到桌上，金古顺手拿起一盒。

“找他算账，小说居然一开篇就出来个男的看女主角的罗体。”金古手中的筷子发出一声清脆的折断声——这有什么好

生气的，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他在想什么，我拿起一盒快餐盒放到飓风面前，至于秫秫，我拨了一口饭到嘴里，还是待

会去救她吧！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人手持李岩的书本阅读，车内的人趁着红灯的间歇，也会拿出一本书翻阅几下。刚进入这个城市时

，只以为这里是个文化城，所以人人才会养成随时随地阅读的习惯，现在才发现他们面上呆滞的表情，仿佛某个工匠师

用画笔刻画上去的面具。

我拉住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询问：“你们见过李岩先生吗？”

“要见他只要看小说就可以了。”男生说完继续低头读他手中的书。

“他长什么样？”我继续询问，“你看到过他的真面目吗？”

“你们自己不会去看吗？”男人不耐烦地甩开我。

49.书中

房间里，秫秫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书本，直到被金古抽走手中的书，才略略抬其头：“把书还给我。”秫秫的表情有些

狰狞。

“今天很晚了，吃完就早点休息吧！”金古体贴地对她说，他的话语里好像掺杂了些许魔力，她点点头，机械地坐下吃

饭，然后被静瑶强行拉回自己房间。

我和金古拿起同一本书，进入书中的世界。

＊＊＊＊＊＊

梦境里依旧是昨日的碧绿湖泊，我赤身站在湖边，只是旁边多了金古，他迅速替我穿上衣服，和我一起坐到湖边，昨日

的俊帅少年站在树下，直愣愣地盯着我们，脸上写满了疑惑。

——金古的出现再次打破了剧情的发展。

接下来，少年应该迎上前抱住我，策马飞奔而去——金古手持长剑，恶狠狠地盯着他。

“你们为什么老是不按照剧情发展？”少年开口说话。

“你是什么人？”

“我的主人创造了我，我的任务便是和各式各样的女人相恋！”

“你在同一时间可以和很多女人相恋吗？”

“是的，在另一本书上就有另一个我，或许也可以说是另一个人。每一本书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各自的灵魂，但是——你

——不应该存在于这里。”

“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是你还有你的主人，而不是我。”金古鄙夷地说，“我要见你们的主人。”

“恕难从命，看来我们只能兵刃相见了。”男人挥剑砍过来，却被金古轻易地挡了回去。男人手上的剑在空中飞了几圈

，终于跌落在草地上。金古正要迎面砍下，我忽然觉得少年是我终身的伴侣，我迅速挡到他面前，威胁金古：“你要杀

他，就先杀我。”

金古面无表情地收回手中的剑，抱起我的腰，朝天空的方向飞去，这次却怎么也逃脱不了这个世界，他只好跳上马背，

策马朝树林外奔去。

林中忽然出现无数只硕大蝙蝠，铺天盖地朝我们涌上来，金古的金发一散，我们周身立刻出现一道金色的保护膜。蝙蝠

拍打着翅膀一碰到金光，慢慢地摔下天空。黑压压的蝙蝠飞过之后，路面忽然出现一片片湿滑的冰面，马蹄渐渐混乱了

脚步，朝着树林的一角滑去。金古迅即抱起我跳上树，在树的间隙奔跳。本来柔软的树枝忽然变成一道道尖利的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