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无常之易受难攻 上——花逐月
花逐月  发于:2013年0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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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侄儿啊……身体不好就别去阳间走动了,万一有个闪失我可如何向你父亲交代,呵呵……”转轮王缓缓踱步上前,扶了扶小阎王,看似关切实则心怀鬼胎,他撇了眼浮楼幻境中的景状,忽地大喝一声道:“诶呀,不好不好,这怨气怎么重到如此地步了……”

那诧异的神色让人不禁为之动容,却见转轮王装模作样地继续道:“只是此事本王也无从干涉啊……”转轮王皱眉咂摸着嘴道:“诶呀,不好办,不好办……”

“挺好办的啊……转轮王殿乃是负责刑罚判杀之处,您多放过几个冤魂不就好了?”白楼幻摇着折扇,轻描淡写地说道:“就看殿下您愿不愿意办了!”

“呸,啥时候轮到你个小小的白无常说话了!转轮王环顾了眼四周,沉声对小阎王一拜道:“既然没本王的事,那本王就告辞了……呵呵,乖侄儿好自为之吧!”

“咳,咳咳,叔叔请留步……”小阎王扶着椅子想起身却觉浑身无力死活站不起来,当下也只好继续坐着,却见转轮王熟视无睹般扬长而去,紧随在其后的黑衣卫秦灭冷哼一声,旋即离去。

“砰!”白楼幻扬扇生风,大殿门轰然紧闭,殿内便仅余下小阎王、崔府君、白无常三人,小阎王苦笑地摇摇头,扶着额头恼恨道:“都怪我,怪我法力不济,竟受此人轻蔑!”

“殿下不必与此小人生气,明言人一看便知这些鬼事都乃转轮王在幕后一手谋划,他妄图倾覆人间之心不死,自然将此怨气弄得越大越好,看来那宫中的诡秘与江湖的恩怨纠葛间都少不了他的推波助澜,这怨气如今极为分散,并非系于一人身上,但若是某日齐聚于一人身上可就不好办了……”小阎王似寻觅着什么一般望白楼幻身后望道:“黑无常呢?”

“那小子冥顽不灵,曝尸荒野了!”白无常轻笑徐徐摇着折扇道:“真是不好管!”

“他本是黑无常的良选啊,乌琰伞也算地府神兵了,难得择主如此,若是能帮他恢复武功,定能助我一臂之力!”小阎王目光笃定地望着白楼幻,却见白楼幻“啪”地合拢折扇道:“使不得,使不得,我就是要挫挫他的锐气,他一意孤行管了,若还是依着他的性子来,指不定他做出如何大浪翻天之事啊!”

“但你如此管着他,不怕他逆反起来你就再也管不住了?”崔府君见缝插针补充道:“老白,你这次棋差一招了,你对那孤小王爷也忒狠心了,不似你平时的性子啊,难道?”

“诶,难道什么?没有难道……”白楼幻眸光一敛,长吁一口气叹道:“诶,我们力单势微,如今该如何阻止这场浩劫,经过我连日来的查探,大抵知悉这转轮王已在阳间遍植眼线,怕是谋划了好多个年头,若不是上次恰好因雪妃一事而与秦灭撞个正着,恐怕我们还蒙在鼓里。”

“咳咳,咳咳……”小阎王勉力支起身子,终于站了起来,弱不禁风地朝那浮楼幻境走去,一时间大殿之中妖火明明暗暗,魍魉在暗处伺机而动,阴风熏人,煞为诡异,小阎王伸手朝那夜明珠上一探,幻境猛地清晰起来,那些人脸在珠子里浮动,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待到小阎王欲稳住那球中幻境,却冷不防一股不明之气朝他袭去,逼得他生生跌退三步。

“殿下……”白楼幻上前一把扶住小阎王,但见少年清秀妩媚的面庞毫无血色,平素玩世不恭的那副嘴脸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恼恨与诧异,是对自己的悲哀。

“莫要强求……”崔府君判官笔一挥,熄灭了那宝珠的光芒,一时大殿内又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压抑的氛围里有长泣之声绵延入耳。

“那一夜也是如此……”小阎王回到宝座上,虚弱地叹道:“那一夜风云大作,父王窥见浮楼幻境中的异样,奉天庭之命去收拿那些游荡在地府之中的妖孽,竟被奸人所害受了‘天罚刑’,此后,父王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最后精元涣散,死无葬身之所,阎王是拥有生杀予夺大权之人啊,可笑可笑,怎会出事呢?天庭里那些阴奉阳违、位列仙班的人有多少是伪面君子,听说紫秀星君便与转轮王有所勾结,如今叔父亡我之心不死,我法力又颇低微,乃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真不知这风云飘摇的日子要过到何时才算个头。”

小阎王抚掌震怒,敛起了平日里散漫的调子,他十四岁便当了这地府阎罗,专审冤魂恶鬼,可是谁知道他心中苦难呢?人死了还可以转世亦或还阳,这天上的神仙与地府里的鬼魂又当何如?做一世的阎王就要生生世世如此,真正的永世不得超生。

“老白,我崔府君有一言相劝,不知当说不当说!”崔府君把玩着手中判官笔,舒了舒脖子,他今日去了官袍,一身布衣打扮,却还是翩翩儒生,自有一股天高云淡的气势。

“不当说!白楼幻本背对着崔府君,这时猛地转身,又抖开折扇掩住半边脸笑道:“不当说……”

“嘿,我说你个白无常,我这是给你面子,你还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啊!此事兹事体大,你还这么散漫,事事不上心,到时候出了乱子,本官可担当不起!”

“哈哈!”小阎王本来拧成乱麻的眉头忽地舒展开来,朗声大笑道:“崔崔,你有何事就直言吧,老白这个人就是这性子,不然也不会吃那‘地灭刑’的苦头了!”小阎王这下又喜笑颜开,与方才那严肃的形象判若两人,这才是他,少年心性,心如明镜。

“时辰不早了,那我便直说了……”崔府君望了一眼白楼幻道:“孤梦河身份颇为神秘,他命中便是天煞孤星,搞不好便会被秦灭那伙人所利用,如今我们尚不知转轮王有何阴谋,仅知道他在收集人间的怨念,待这怨念冲破九霄之时,三界必将大乱,你别看孤小王爷如今废人一个,正是他这般虎落平阳的丧气才容易滋生出怨气,这怨气要是放置不理,日积月累便是一个大大的祸根!”

我又怎会不知道呢?白楼幻心中暗自沉吟,想起自己初入地府中的往事,不由心惊肉跳,碧落黄泉惊心堕,那是如何辛酸的一段日子啊,要不断地推翻自己的过去,不断地认清现在的自己,过去乃谪仙般的人物,而今却是地府贱役,你的铮铮傲骨,你的磊落豪情都要如折断的翅膀一般异样弃之不顾,非此不可涅盘,非此不可在这九泉之下活下去。

“老白……你,你怎么了?”崔府君窥见白楼幻神色异样,上前关切道。

“呵,没,没事……你说得在理,我去将他寻回来便是!”

白楼幻阖上扇子,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穿过大殿宫门渐行渐远,直至消失成一道白光,仿佛是那照亮地府之中唯一的光芒,短暂、微弱、转瞬即逝。

第二十五章 绝色

摘星楼乃江南名楼,飞檐画角,气势磅礴,誓与天公欲比高,徒手河汉可摘星,仿佛站在楼前,小酌上一杯清酒,月中美人便会自天上缓缓步出来到你身边翩翩起舞,楼前从来歌舞升平,一派旖旎之色,端得是美人如玉剑如虹,白日里弟子舞剑,晚上则有专门的乐师演奏,舞者起舞,丝竹管弦日日不同,吸引了江南一带的各色人士,有王公贵族,江湖大侠,亦有意气书生,商贾平民。

外有繁华之象,内里乾坤却大大不同,摘星楼一派以主楼为中心,又依落雁山脉而建,自摘星楼下又有银汉楼、织女楼、东华阁等,弟子亦有成千上百人,不但精于剑法,也钻研机关诡道一道,与蜀中唐门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门下弟子个个琴棋书画精通,每个人走出去都是足以风流江湖的绝色人物。

这一日月明星稀,摘星楼前照旧歌舞升平,可就在这亭台楼阁的深处,平日里窥不见半点光的地方,传来一阵阵痛苦扭曲的惨叫声,“啊!——”惨叫声未落,鞭子的抽打声却更猛了。

可是一旁的人却看得哈哈之笑,仿佛自己身上的鞭子是抚过周身的温水一般。

“叶谦然,你在乐什么?”狄沐飞停手用鞭子指着另外一个牢笼里痛得惨叫的犯人道:“你若是学学他,我便也不会伤你如此之重了,你都是瞎子了,痛感不是更为敏锐,你这倒是在笑什么?”

“笑你!”叶谦然继续唇角含笑,兀自乐着,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被五花大绑地叶谦然浑身血迹斑斑,不成完人,本就眼瞎腿瘸,如今还被鞭子抽打地背上皮开肉绽,怎么看都是个可怜人,可这可怜人脸上一点可怜相都没有,叫人有好气又好笑,他非但没有摇尾乞怜求那施刑者放他一马,反而更加刺激人般说道:“打吧,打吧,我本就是捡回来的一条命,再死一次也无妨,呵呵!”说着唇角溢出刺目地鲜血,他也不擦,就任凭那血从他轻薄的唇边滑落。

“你!”狄沐飞乃是摘星楼少主,平日里甚少人忤逆他的意思,他被这叶谦然一刺激,顿时阵脚大乱,忽地贴近叶谦然地面颊,做了一桩叶谦然万万想不到的事情。

“你!呸!你做什么?”叶谦然恶心地想吐,怒道:“你这是作甚?”唇角边的鲜血居然被狄沐飞给舔地一干二净,唇边似乎还能感受到狄沐飞舌头划过那湿润的感觉,不禁面颊绯红。

“呵,你害羞什么?”狄沐飞伸出细长而干净的手指,挑起叶谦然的下巴道:“呵,细细一看,长得还真是标致啊……不输女子,不愧是凌大美人的儿子!”

“呸,我娘的名字可是你这种伪君子可以提起的?再说我娘仙逝已久,旧事就不要重提了!”叶谦然眼虽盲了,可那眉眼依旧是那般倾城不可方物的模样,方才气血上涌,平添了三分胭脂色。

“你怒什么?你命都是我的,人不早就是我的了么?”狄沐飞乃是惊才绝艳地人物,就算说起这不堪之事都一番磊落气象。

“你!……宁死不受辱,你若想打死我,打死便是了,这般欺侮人算何英雄?”

“英雄?我说过我是英雄吗?真小人,伪君子,我可不介意那些虚名,你叶小公子又何须如此?”狄沐飞唇角勾起一抹邪意,扔了手中的鞭子,欺身逼近叶谦然几分,二人都感受得到对方急促的呼吸,似顷刻就要天崩地裂。

“叶谦然,你厌恶吗?厌恶我如此对你?呵,那我便加倍还给你!”狄沐飞话音未落,又浅接朱唇,唇齿缠绵间,叶谦然满面怒容,只听“啊!”的一声,狄沐飞痛得停住激烈地动作道:“你竟然敢咬我?”

叶谦然合着血“呸”地吐出一口血道:“道你是真小人,没想到还有此等龙阳之好,呵呵,你这种人不配与我决战华山之巅。”

“呵,嘴倒是挺硬……”狄沐飞冷笑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自己身上撕下一段绸布塞住了叶谦然的嘴调笑道:“呵,待会儿可不准叫哦,本来想留你一张嘴,你既如此大胆妄为,那我便不给你这出声的权利了!”狭长凤眸流转间尽露风流意态。

再看看那叶谦然,真真连废人都算不上一个,浑身布满血污、皮开肉绽,一双本来清澈如水的眸子也是空洞不已,嘴也被布条给封住,瘫坐在地上,双足已是不能挪动半步,那忘尘门中玉面盈盈,芝兰玉树的小公子如今倒像个乞儿了。

而狄沐飞依旧是哪个狄沐飞,微阖的双目下不知掩着怎样的坏心思,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白皙似雪,叫人顿生好感,他一身亦正亦邪的气质倒与白楼幻颇有几分类似,本是武林名门的大派少主,却行事心狠手辣,倒比那恶人还要恶上几分。

正待叶谦然反抗挣扎之际,却见狄沐飞蓦地扔掉手中长鞭,抽出腰间佩剑,长剑一挑,一招一式间便将叶谦然本就凌乱地衣衫裁得七零八落,那白布衣衫滑落肩头,只见叶谦然也不知是气还是寒,浑身瑟瑟发抖,更显得我见犹怜。

叶谦然双手被细绳束缚住,口中塞了绸布,而眼盲腿瘸,狼狈不堪,冷不防被狄沐飞轻易推倒在地,反身压在身下,狄沐飞一副烈火焚身的模样,就这样一步步在叶谦然身上攻城掠地,仿佛二人早就不是那云端的贵公子而是十八地狱中不可赦的亡魂,轻勾玉臂、缓接朱唇,狄沐飞轻薄的唇轻轻抚过叶谦然方才被鞭打过的伤口,叶谦然被这般戏弄来去,又羞又急,而周身亦痛得不能言说。

细密的汗珠顺着叶谦然的额头滴落,最后一点尊严也不剩了,前世今生作了怎样的孽才会沦落至此,叶谦然想着反倒越来越失去反抗的意识,宛若一具死尸,任由狄沐飞继续。

“少主!少主!掌门来了……”牢门外忽地想起侍卫的话,侍卫心急火燎的话音未落,却只听门外沉重的步伐声越来越重,最后,一个黑影霎那之间来到门外,堪堪撞见狄沐飞与叶谦然衣衫不整地行着不伦之事。

“沐飞!”来者声影藏在暗处,调子里似有压抑不发的怒气隐隐作动。

“爹爹?”狄沐飞背对着门,极快地披上蓝色长衫,丢了一个披风盖在叶谦然身上,再转过头来,依旧是那个翩翩公子狄沐飞,仿佛刚才何事都未发生。

“爹爹找孩儿有何事?”

“沐飞,不赦谷的人不日就会来到摘星楼,你倒是在这里作甚?那个人又是谁?”黑影的目光在牢笼中逡巡一番,落在那披风下的叶谦然身上道:“难道他就是那叶小公子,你把他怎么了?”

“呵,刚好是我们手中一个把柄!看那忘尘门是不是还死不松口,不肯交出天机图残卷。”狄沐飞回眸望了一眼叶谦然道:“呵,忘尘门少主果真绝色,滋味很是不错……”说着抹了一下唇角的血,那血正是方才在叶谦然身上啜取而得。

第二十六章 后会有期

狄沐飞的身影同那来者一道没入黑暗之中,阴暗潮湿地暗狱之中关押着众多来路不明之人,与叶谦然一墙之隔处关着的正是莫七邪四人,方才那一番动静早已被他们听了去,又或者狄沐飞就是要让人亲眼看到忘尘门叶小公子受尽凌辱,反正谁也无法活着走出这里。

甫一踏出这阴暗之处,便是别有洞天,一片朦胧月色笼罩在摘星楼上,有股清幽高远之气,狄沐飞与那男子在月下并肩走着,一老一少都默不作声,只听到鞋履踏过枯枝碎叶的声音。

“沐飞啊……”还是那个年长些的男子起先开了口。

“爹爹,有何事吩咐?”狄沐飞斜睨了一眼,抬头望着月色,仿佛心有所思。

“不赦谷同摘星楼不日便要围攻忘尘门,我们公然与武林正道做对,行迹还是收敛些好,你抓了那四个人来,又如此欺辱叶谦然,风声若是走漏了,你往后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那男子捋了捋长须,严肃沉声道。

“此事不用爹爹操心,沐飞自有打算,若是没有别的吩咐,那沐飞就先去休息了……”狄沐飞唇齿肌肤之间似乎还感受得到叶谦然的气息,心绪一下难以平复,方才一切的一切都是做给外人看的,狄沐飞心知叶谦然经此一事,必将恨自己入骨,可是为了叶谦然的姓名,他不得不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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