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出现了端倪娠进门就看到暗呃极黑脸那一幕。

小端倪娠干笑着说：“啊！我只是来看看茫灰！”然后，他注意到小茫灰的脚，大叫起来：“茫灰，你受伤了？天啊！暗呃极，你真不是一个合格的养育者，你怎么能让雌性受伤呢？”

暗呃极将茫灰的脚轻轻放下，走近端倪娠，伸出一只拳头——“嘭！”小端倪娠被一拳打飞出门外，化成了天边的小星星。

过了一会，小端倪娠顶着头上一个大包，再次出现在他们门口，大叫着：“我是不会屈服的！总有一天，我要打败你这个不让雌性交朋友的野蛮兽人！”

暗呃极只得再次放下敷到一半的草药，再次站起来。

然后，小端倪娠再次变成了天边的小星星。

又过了一会，小端倪娠头上顶着两个大包包出现。然后又被暗呃极变成天边的繁星。

……

……

很多次后，当小端倪娠顶着满头包包出现，暗呃极已经无聊得靠在门边等的时候。小茫灰开口了：“暗！别再打他了！”他其实看得很爽，只是兽人根本不怕挨揍，他有更好的主意：“我们不能使用武力强迫别人屈服，要跟他讲道理！来，让我跟他聊聊！”

暗呃极无耐，让开了门口。

小端倪娠得意地看了暗呃极一眼。他感觉自己的努力终于让茫灰知道了他想跟他做朋友的决心，开心地蹭到小茫灰身边。

“那么，端倪娠！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么？”

小端倪娠开心地回答：“当然可以！”

“那么，我问你：作为一个正直的兽人，使用别人的东西时，是不是要付些费用？”

小端倪娠肯定地点头：“当然要付的！”

“再问：吼族部落里的土地，是不是属于吼族的？”

“当然是啊！”

“那么，你现在是不是正站在吼族部落的土地上？”

小端倪娠点头：“嗯！是的！”

“你正站在吼族部落的土地上，是不是就是在使用吼族部落的土地？”

小端倪娠摸摸脑袋，想了一下，又点点头：“是的！”

“那么，作为一个正直的兽人，你正在使用吼族部落的土地，是不是要付费呢？”

小端倪娠摸脑袋的动作更大了，半天才回应：“是吧？”

“那么，多谢惠顾！五个贝币！”

“……”小端倪娠愣了半天，只得从身上摸了半天，摸出三个贝币递给小茫灰，哼哼唧唧地说：“就……就只有三个！”

小茫灰一把接过贝币，眉开眼笑：“行！还有两个先欠着，你什么时候挣到了，什么时候再还来！”

“哦……”小端倪娠耷拉着脑袋答应，脚步偷偷后退，慢慢退到门边。然后扔下一句“我下次再来！”，就一溜烟地跑了。

端倪娠VS茫灰——茫灰完胜！

这里，我们要补充说明一下兽人世界的贝币。在兽人的世界，大部分人还在进行原始的以物易物。只有在进行大面额的交易时，才会使用贝币。贝币是很珍贵的一种流通物，大约1000个贝币，就可以购买一个蓝果。以兽人们那么强悍的身能，想要存够贝币购买一个蓝果，也需要至少两三年的时间。

所以说，像端倪娠这样才刚刚到达成长期不久的小兽人，能存了三个贝币，我们只能说：他已经很厉害了！

11.枯死的养颜花

时间匆匆而过，一转眼，过去了二十多年。

在这二十多年美好却也无语的生活中，茫灰心里淡漠的冰，终于被兽人们的热情和厚脸皮捂化。被毫无保留地宠溺了二十多年，淡漠是减少了，却又被兽人们宠出了恶魔的习性。没什么事情的时候，或者闲得慌的时候，就得折腾折腾亲近的兽人们打发时间。还好，他的本质是个随遇而安好伺候的主，所以暗呃极他们被折腾得还不算太凄惨——至少，比真正的小雌性的成长过程，要平顺很多——孩子就是恶魔这句话，是兽人们的雌性的最真实写照！

眼看着茫灰没有几年就要成年了，暗呃极渐渐开始不满足于简单的亲亲抱抱，大有茫灰一松解，他就要乘虚而入的架势。于是，茫灰为自己的菊花着想，最近正在构思着逃跑计划。大家不用觉得他不自量力，一个雌性有什么能力独自跑出无边的暮色森林——架不住人家有帮手啊！看！这不就来了！

“阿茫！看看！你要的梦魇鼠，我终于逮到了。这东西可真不好找啊！我整整在死亡沼泽埋伏了三天，才逮到这小家伙，它可真够机灵的！”端倪娠提着个几乎密封的小铁盒，从外面兴冲冲跑进来。

一进门，就看到暗呃极坐在地上，正给坐在椅子上的茫灰剪脚指甲。端倪娠立即就来了这么一句：“啊咧？你怎么还在家里赖着？一个成年的兽人，天天在家待着，像什么话？”

自从端倪娠进门，脸就黑了的暗呃极看也懒得看端倪娠一眼，不屑地说：“比起你这种早就应该成年，却死活成年不了的兽人，我已经很正常了！”

“……”被一击正中痛处的端倪娠无语了——啊喂！谁能告诉他，这个二十几年前的木纳兽人，是什么时候偷偷有了一张犀利的嘴的？

可能上天还觉得他不够凄凉，那边正把一只脚踩在暗呃极肩膀上的茫灰呵呵大笑：“啊喂！暗说得对啊！你怎么死活成不了年呢？啊呦喂！你是我见过的最搞笑的兽人了！”

端倪娠黑着个脸，绕过暗呃极，坐到茫灰另一边，把手上提着的盒子轻轻放到茫灰桌上：“我拼死拼活帮你找东西，你就知道帮着外人笑话我！”

被称为外人的那个，继续自己手上的剪指甲大业，懒得理会这种小孩子式的挑绊。

看到那小盒子，茫灰的笑容收敛了一些，不过还是忍不住损了一下端倪娠：“我说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们蛇族，不成年就不能……那个那个，嘿嘿！你不觉得亏大了么？”

“急什么！反正又不影响我进化。”端倪娠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那倒也是。”茫灰点点头，不过那眼神不小心就飘到了端倪娠的下身：“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你看起来也不像有病的样子啊！”

端倪娠正拿手撑着头看茫灰吃早饭呢，一听这话，手一滑，脑袋就跟桌子来了个亲密接触。

他气呼呼地抬起头，拿那双美丽得不行的眼睛瞪茫灰。

“啊咧？还敢瞪我了？再瞪让你晚上跟我的小宝贝一起睡觉！”茫灰小心地揭开端倪娠给他的盒子的盖子，两眼闪出了梦幻般的泡泡。

暗呃极也抬起了头。虽然是几个没有什么攻击力的梦魇鼠，他还是注意着——只要有魔兽靠近茫灰，总会吸引他的注意力。

端倪娠撇撇嘴：“你要这东西干什么？除了会让人做恶梦，它一点别的用处也没有。”

茫灰的眼睛闪闪发亮，小心地把一只梦魇鼠拎起来放到手心。看着那比他指甲盖还小的生物，感慨着：“看看！它的体积和作用，注定了它有一个很大很大的用途啊——它可以装进饰品里！嘿嘿！”

端倪娠听了这话，立即把自己脖子上带着的那根项链拿出来翻看！

茫灰鄙视地瞅他一眼：“做你那个项链的时候，还没有梦魇鼠呢！”

端倪娠松了口气。

“不过，我在里面放了——食虫花的花粉！”茫灰拉长了声音说。接着又是一阵隐忍不住的笑声：“啊呵呵……最近，你没发现蚊子什么的多了么？哦嘿嘿！”食虫花的花粉，可以散发一种吸引蚊虫的气味，作用显着。蛇族的兽人，又正好不是那种对气味敏感的兽人种族。

端倪娠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项链，忙检查上面的吊坠，嘴里嘀咕着：“早知道你没那么好心送我项链！”他完全无视了自己拿到项链时的欣喜若狂和在暗呃极面前的洋洋得意。

“别找了，都差不多挥发光了！”茫灰提醒他，这个项链他已经带了不少时间了，食虫花的花粉可是有着不弱的挥发性。

端倪娠狠狠地瞪茫灰一眼，手上却又忙着把项链带回了自己脖子上，嘴里说着：“既然没了，就算了！这次不跟你计较，下次可不许再整我了啊！我可是会生气的！”想了想又加强了语调：“我真的会生气的！”他摸了摸自己那帅得人神共愤的脸：“看看，脸都被咬了！我说呢，最近不管我走到哪，周围到处是虫，尤其是蚊子最多！以前可从来没见虫子们不要命地往我身边凑！”他是蛇族，蚊虫出于天性，会对他的气味惧怕，平时自然就不敢靠近他。

“好啦！好啦！不生气了就帮我想想，这梦魇鼠怎么养呢？不喂食会死的吧？”

“嗯！你想把他放到谁身上？我们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只要不是整自己，端倪娠都会是茫灰最好的同谋。

还没等他们具体分析一下整蛊计划，房间的门就被一股大力撞开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兽人冲了进来。门都被他的大力撞飞了，他自己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只顾着嚷嚷：

“茫灰叔儿！不好了！不好了！你种的养颜花，死掉了！”

茫灰一听，急得一下站了起来。可惜他忘记自己正一只脚踩在暗呃极肩膀上，一脚被暗呃极握在手里。这一站，差点没摔倒。还好暗呃极手脚快，一把接住了人，才免了他摔个狗啃泥。

暗呃极黑着个脸瞪闯进来的小兽人，把小家伙瞪得直缩脑袋，只敢拼命拿眼角偷偷冲茫灰使眼色。

可惜，茫灰着紧他新种的养颜花，没注意小兽人的窘况。

觉得被暗呃极抱着，阻碍了行动，茫灰狠狠给了暗呃极一脚。他现在身高差不多1米70左右，抬起脚正好可以踢到暗呃极的膝盖。本以为膝盖这样的地方被踢，暗呃极好歹要放开他一些。可惜被踢了一脚，暗呃极一点反映也没有。茫灰抽抽嘴角，只好用叫的：“放开我！你这个死木头！”——他又一次体验了一把十四级兽人的强悍。

“茫！现在快到中午了！”暗呃极没办法，只好开口：“已经到了夏季，中午的太阳你受不了！”

“放屁！”茫灰跳脚：“我的养颜花都死了，你还拦着我！那可是我要送给尼桑的礼物！”他扬了扬自己的小拳头：“我跟你拼命哦！”

尼桑也是一位吼族雌性，比茫灰稍大一些，是茫灰最好的朋友之一。

听茫灰说要跟暗呃极拼命，端倪娠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使得茫灰更火大了，他凶狠地盯着暗呃极，说：“你再不放开，我要离家出走了！”当然，他心里偷偷地说，就算暗呃极放开他，他的离家出走计划也不会改变。

暗呃极无耐，只好放开他，从墙上把一大块狮鹫的皮毛拿下来，准备帮他挡太阳。

“好啦！好啦！不要生气了，走吧！”端倪娠走过来，想拉着茫灰的手一起走。

暗呃极速度极快地拍掉了端倪娠伸过来的手。

“叔儿！”被遗忘在一边的小兽人泪汪汪地看过来。

暗呃极和端倪娠各自黑线——啊喂！你装得太过了吧？兽人还泪汪汪！

“小奈奈来，叔儿牵着你走！”茫灰看到小兽人泪汪汪的样子，立即被打败。

这个小奈奈，正是族长合撒家前几年刚出生的小兽人，大名叫奈里，最喜欢缠着茫灰，惯会在茫灰面前装可怜装可爱。茫灰喜欢抱兽形的小兽人，他就几乎整天维持着兽形，被暗呃极和端倪娠私底下偷偷揍了好多次，才有所收敛。

奈里一看茫灰招呼他，高兴地屁颠颠就过去了。没注意，被端倪娠偷偷从长袍底下伸出的蛇尾巴一绊，“啪叽”，正好摔到暗呃极脚下。暗呃极又似乎正好从那走过，一脚正好踩在他手上。奈里“呜呜”叫着，就拿泪汪汪的眼睛去看茫灰。

茫灰黑线了一下，把奈里从地上拉起来，牵在手里向外走。

他有时也知道兽人们私底下的动作，只是不太在意。毕竟，兽人太经摔打了。

端倪娠刚开始经常跑到吼族来找他玩的时候，可没少被暗呃极为首的吼族兽人们揍。那时的端倪娠，几乎都是顶着满头包才能见到茫灰。不过，半小时后，就一点也看不出被揍的一丝痕迹了。那时候的端倪娠，也才刚到达成长期不久，就显示出了兽人如此强悍的恢复力，从此，茫灰就不去在意兽人们的打打揍揍了。合撒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揍揍更健康啊！茫灰私下觉得，这句话当然也适用于他自己的儿子身上。

到了茫灰种养颜花的地方，一眼看去，枯死了一片。

“……”茫灰站在风中凌乱！谁能告诉他，一天浇三次水，为什么这些养颜花还会枯死？

端倪娠看茫灰发呆，忙安慰他：“没事！我一会再去树精族偷！这次咱们偷已经成熟的，拿来正好用，不伤心了，啊！”

茫灰向他扬扬拳头：“你懂什么，我要自己搞清楚怎么种，才能教会尼桑啊！他那么爱美，会一直要用到养颜花的！你说说，是不是因为你偷懒，没有记清楚树精族是怎么种这些花的？”

端倪娠无辜地大叫：“阿茫！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用我们碧犀蛇族伟大的隐身能力，帮你跑去树精族偷花种，又为了记录种植方法，顶着蚊子咬，在树精族一潜伏就是四个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奖励我就算了，现在还怀疑我偷懒！你交代的事情，我什么时候偷过懒的？你自己说！”

“树精族搞出来的东西，别人都种不活！”暗呃极说了句公道话。不过，他可不是为了帮端倪娠开罪，他的目的是：“茫！还是放弃吧！天天来看这些花，你都晒脱皮了。”

茫灰不搭理他们，蹲在地头仔细研究这些莫名其妙枯死的养颜花。研究好久，还是搞不明白，明明泥土一直保持了湿润，为什么这些花还会枯死。

最后，他站起身，冲着天空激昂地挥了挥手：“好！既然搞不明白，我们就要勇于追求答案——走！我们去请教专家！”

端倪娠呆呆地问：“专家在哪里？”

茫灰像看白痴似的看着他：“阿端！你脑子越来越笨了！”他指指那些枯死的养颜花：“这东西是谁搞出来的？培育出这些花的家伙，当然就是这方面的专家了！”

端倪娠撇嘴：“树精才不会告诉你培育方法呢，他们可是最小气的种族。”

茫灰将手背到背后，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后辈一样看端倪娠：“唉！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你就没有学到我的一点点聪明呢！”他拍拍端倪娠的胸口——也许他是想拍头的，可惜够不着：“我们去树精族住些日子。就说是去度假？参观？反正什么理由都好啦！然后，我总能找出它枯死的办法的！”他点点自己的脑袋：“咱俩这里的构造不一样。”

“暗！我们走吧！”茫灰对暗呃极说。因为茫灰喜欢乱跑，他们的日常用品都装在储物戒指里，随时可以出发。

“这个东西怎么办？”端倪娠指指奈里。

“就扔这！”暗呃极很酷地丢下一句，抱起茫灰就要张开翅膀。

奈里赶忙拽紧茫灰的手，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哀求：“叔儿！也带我去呗！我保证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