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瓷一别——俗念亲
俗念亲  发于:2013年0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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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望昭抱着胳膊抵在洞壁,平静的问了一句:“若是他~~一醒过来就死了呢?”

“……我~~陪他。”

“好了,小子,天无绝人之路,办法总是有的,别一副哭丧的死样。现在不是就有个好迹象么,安逸这小子,听的到我们说话,或许只是时段性的,也回应不了,我想他当时能写出字来,一定是因为,韩舸对他很重要。创造传奇的,一直都是人不是么。”

韩舸慢慢的点了头,问道:“五叔,千觉~~你真的没办法么?”

“……一年来,我和望昭翻遍了族里的医书古籍,线索是找到一点,希望还是很渺茫……缺了一味药……现在只能寄望于这世间,还有这东西存在吧……”

“什么药连你都没办法?”

“蜀葵,古籍里记载的一种药草:独生单茎叶七片,紫叶金边,花开一瞬,其状如葵,开花时采下即可入药……极其稀少而神秘,天山雪莲都没它来的少见,我都没见过,你可能听都没听过。养蛊人都知道,千觉的蛊虫与众不同,别的虫都是由虫化蝶,唯独它是反的。“千觉”的蛊虫就是蜀葵叶片上孵化的一种飞蛾,万物相生相克,找得到蜀葵,才救得了谢安逸。可蜀葵,失传已有一百多年了,生在哪里长在哪里,也没有记载,一切,只能看机缘了。”

韩舸怔怔半晌,心里有万千思虑,又好像空空的什么都没想,他突然对着五叔跪下来磕了一个响头,说道:“不管结果如何,五叔救了我二人性命,受我一拜。”

他拜完伏地不起,五叔也不避让,端坐着受他这一拜,知他还有后言,坐着等他说完。

韩舸说道:“五叔,我想,带安逸出去走走,呵~~我和他约好的,不能言而无信……有要注意的,你尽管嘱咐我,成么~~?”

秦望昭正要说话,被五叔一扬手打断,他说:“也好,这样我和望昭,也能专心寻找蜀葵的下落,他每日要药浴,方子我待会开给你,起来吧。”

韩舸伏地说完一句话:“五叔,着闲灭族案,有朝一日,定给您一个交代……”

第五十四章

爹依旧没有回来,老子已经习惯每天这个时辰在门口坐上一阵,然后自己栓上门入堂内去。

薄薄的暮色攀上叠苍、枕流山头,色彩晕和绚丽的叫人移不开眼,山头上一层墨兰色垫底,渐渐拉出一道深蓝、鸦青、黛色的湖水一样的底色,其上漂浮起艳丽的火红、炫目的金黄暖阳色晚霞,铺开了整座临洮的日暮,衬着这山河静谧的安稳,好一派祥和盛世。

这样美的黄昏,爹他,看得到么,安逸爹有没和他在这样的黄昏里闲坐高处并肩把酒呢~~~看样子,今日他也是回不来的。老子站起身将两扇朱红的狮子铜环门拉过来合上,可就在木门合上的那一瞬,老子听见了马蹄声,轻微却实实在在,一声一声敲在老子心口,愣是敲出一片慌乱激动的节奏来。

老子喜出望外的一把拉开门,木门“吱呀”一声响,就在这悠长而古老的声响里,老子爹一抖缰绳驾着一辆马车而来,隔得这样远,老子都能感觉到,他骨子里好像换了一个魂似的,平静温柔而洒脱快意,那一身枷锁一般沉重悲苦的心事,通通丢在外边了似的,老子从没见过他这样舒展的面容,这才是,小覃姐嘴里的西原第一美男子。昏暗的羊角围墙、绚烂艳丽的晚霞在他身后,组合成一副斗彩人物画卷,他就在这样的背景里背靠马车行走,轻柔和煦的晚风在奔驰中拂起他散开的长发,一腿随意屈起,一腿自然垂下车辕,扬起眉峰、眼角和嘴角,无不昭示着他心愿得成、人逢喜事精神爽,这真是皆大欢喜啊……那马车里的,一定就是我那如雷贯耳的安逸爹了,就是~~~就是~~~呸,不知道那个叫秦望昭的无耻小贼是否也坐在里面,哼,滚?猪脑子?看爷赏你的闭门羹,是否比别家更有滋味儿,嘿嘿嘿嘿……

老子一步蹦出门,心里是真高兴,喊了声:“爹,你回来了~~安逸爹,我是你儿子谢长安哪……”

老子爹将马车停在王府门口,对着老子温柔又无奈的笑一下,抬手摸了摸老子的头,“嗯”了一声,掀开帘子钻了进去。老子立刻望过去,车里躺着个人,盖着被子看不清脸,秦望昭那小子哪里去了?老子的闭门羹怎么办?

老子爹钻进去后,小心的浮起那人,眼角眉梢嘴边脸上,满满的全是温柔,他笑着对那人说:“安逸,回家了。”然后穿过腿弯,将人抱了起来,老子眼巴巴的看着,连忙让开方便他上下,心里不由的有些发凉,老子安逸爹~~~是睡着了?还是~~路上不慎中了蒙汗药?又或者,是~~一不小心误食了他极其热爱的巴豆粉,现在拉的虚脱了?……

老子爹将人抱出车厢,老子一眼就看见那张苍白的脸,一时有些移不开视线,他闭着眼,老子都觉得这人一定有着世间难得的好性子,天生略弯的嘴角带着笑似的,可亲善了。早就听说安平王李艳疏清俊无双,现在看来,他长的俊悄,眉眼鼻子嘴都生的雅致,长的~~很好看,老子爹对他一往情深,真是应该的。可这模样,怎么看着好像醒不来的模样……老子有些迟疑的小声问道:“爹,安逸爹他~~是睡着了么?”

老子爹下车的动作一僵,别开眼答道:“……嗯,他累了,得休息一阵子……”

老子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心里不踏实,不知怎么的一句就脱口而出:“爹,你这次回来~~就~~不会走了是吧?”

他抱着人走在前面,留给老子一个落拓寂寥的背影,只是说道:“进屋吧。”

他将安逸爹抱进屋小心安置在床上,让怀叔去取了马车上的药材煎了放入浴桶抬进来,亲手给安逸爹脱衣掖被,拉出他一只胳膊来揉搓,什么都不肯假手于人。等白气腾腾的药桶被抬进来,他自己去试了水温,将老子安逸爹抱着放进去,对着那边的木椅扬了下巴,老子连忙狗腿的给他端过去,他坐在药桶边正起脸色看着我和怀叔,一副有话要说的架势,老子和怀叔站好了听他说。

他说道:“长安,我回来交代些事宜拿些东西,明日就走,你回平沙去,爹这王府,就托付与你了,替爹好生照看着。”

老子急了,噗通一声跪下来问道:“爹,你不要儿子了么?”

他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老子站起来走近了,他拍了拍老子肩头,笑的宽和而慈爱:“怎么会,你是爹的好儿子,爹~~要带你安逸爹去走江湖,这是他一生的愿望,顺便去打探一些事情。”

老子拉住他衣袖,问道:“爹,我安逸爹他怎么了,我是他儿子,我姓谢来着,你不能瞒我。”

老子爹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爹他~~三五年大概是不会醒了,待会你跟他说说话,他可能~~听得到。”

老子怎么也没想到,老子爹千盼万望的笑着带回来的结局,居然会是这样,老子盯着老子爹笑的清浅平静的脸,心里突突的疼,心疼他,心疼老子安逸爹,怎么就~~成这样了,爹他心里,该是多难受,难为他还~~笑的出来……

老子爹将安逸爹捞出来换了衣服后放在床上,让老子陪陪他,自己唤了怀叔院子里说话去了。老子趴在谢安逸床头,看着他安详的脸,想着这人看着不像老子爹,倒像是老子大哥。

老子掏出一个物件儿绑在他手腕上,趴在他耳边说爷俩的悄悄话告小状:“爹,我是谢长安,你儿子。我爹他心里可苦了,日子也过的苦,熬命似的。你闻闻这屋子里这么久都没散掉的酒味儿,都是他倒的,他当自己酒罐子哪不要命的喝~~你送他的杯子他从不离身,我就摸了一下,被他痛打一顿,可宝贝了~~他以为你没了,还要死要活的让老子活埋他,可过分了~~这些他肯定从不跟你说,唉~~男人报喜不报忧,你一定能理解~~现在你回来了,他脸上才有了笑,他一直在等你,你~~莫让他等太久……”

又是黄昏时候,漫天的晚霞比昨晚更为绚丽,即将落下的日头在叠苍山顶半遮其面,最后几丝烛黄色日光照落在王府门前,老子爹站在他昨日驾来的马车前,长发半挽素簪高束于顶,蟒袍褪去,一身窄袖束腰斜襟草黄长衫,面容英俊身姿挺拔,生来的一股倜傥风流气,他回过身对着老子一众率性一笑,端的疏狂无拘、快意风流,任谁看了,都会以为是快马啸歌天涯行的江湖大侠。他背过去跳上马车,朗声道:“都回屋吧。”

老子连忙唤住他:“爹,等等……”

他扭过头来看我,老子快走两步伸开胳膊抱了他一把,这是老子第一次抱他,或许~~也是最后一次,松了手快速的在他手腕上系了东西,退开两步跪下来磕了一个头:“爹,王府我会看好的,你放心~~~你~~和我安逸爹~~早日回来看我……儿子送爹……”

韩舸笑着看着俯在地上的谢长安,眼角瞥了瞥手腕上那个黄色的小囊袋,看向谢长安的目光里有溺爱有赞赏有愧疚,他说道:“一言为定。阿怀,长安就交给你照顾了~~~别送了,都回吧……”

哒哒的马蹄在落日间或照耀过的青砖石上踏出一阵有节奏的脆响,韩舸最后一个字散在风里,马车拐过谢府不远处的拐角,隐在巷子里不见了。

韩舸抬起手腕看了看谢长安系在手上的平安符,突然高声笑了起来,赞道:“好小子,爹谢你心意了,安逸,咱们~~这就江湖里去了,此后轻舟泛月,对酒当歌,路见不平,除暴安良,都有韩舸陪着你……”

正黄色的布面上,红色的符咒中围绕着四个字,配上谢安逸手腕上那一句,恰好是绝佳的一对姻缘签,上上签:

轻樽素酒,长愿相随!

正文完

经瓷到此就完结了~~嘤嘤嘤~~怨气臭鸡蛋烂菜叶神马的砸过来吧~~~

不过故事还没结束,蜀葵会找到的,谢公子会醒的,韩舸会幸福的,着闲灭族案会水落石出的,谢长安会成长为一个好男人的,小秦子会更加傲娇的~~~谢公子的巴豆粉会称霸江湖的~~握拳!!!

菇凉们心还没被这货冻透的话,等等窝~~~会有一篇江湖文,关于小秦子x小王爷的……命叫《轻生一剑知》TAT……

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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