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青错+番外——府女子
府女子  发于:2013年0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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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韶华回到人界沙漠时,青年男子看了他一眼然后气绝了,那方他从不离身的琴琴弦全部断了,没了他天上地下还有谁有资格弹奏。

直到青年男子死的那一刻,韶华终于懂得了情爱,原来他爱上了青年男子,亦如那个他,可是韶华却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

“你转世走过奈何,依旧忘不了他,他不愿忘记你甚至没有转世,一生只做你手中一方琴,我也爱你啊,可是你都没有机会知道,谁都不知道,谁都不知道!!!”

韶华最后以仙体将沙漠填成了森林,森林很快又被沙石覆盖,他就不断填不断填,最后填成了一座高山,他的灵魂便栖息于此,和青年男子和那方琴一同长眠,取名叫思琴山,思念帛琴,也怀念他手中的琴,从韶华手中剪断的情缘由他以山之名来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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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林城,泰安县,思琴山脚下一处茶寮里,花如月、沈君暖、姚念三人围成一桌听煮茶的老大爷不厌其烦一遍一遍诉说着这个传说。

末了,老大爷突然小声的问了一句,“三位公子可是要上思琴山去参加武林大会?老头子在这里讲故事不会耽误三位的行程吧。”

花如月二郎腿一翘一翘好不惬意的说,“大爷,您的故事我爱听,比武有什么好看的,迟些上去不妨事。”

老大爷就纳闷了,“公子既然对武林大会不感兴趣,又何必千里迢迢的赶到这儿来?”

花如月拿起了粗茶,毫不介怀的喝了一口,“为寻琴。”

老大爷憨笑,“公子还真相信思琴山葬着千年古琴哪。”

“寻琴是借口,谈情是真。”花如月娇笑着挽着沈君暖。

沈君暖温柔一笑,“尽爱说些瞎话。”

姚念跟了花如月还是第一次出行,一路心情甚佳,“君公子,花老板谈情从来不假的。”

第二十五话:江湖是非多

榆林城,泰安县,思琴山脚,马大爷茶寮。

“三位公子别看老头子这茶寮小,当年先帝下西南巡游,还在老头子这茶寮里喝过茶。”马大爷大半辈子都在这里煮茶卖茶,接待过先帝巡游这件事他反反复复说过不下万遍,对于一个像他这样的小老百姓来说,一辈子都在为糊口劳心劳力,能够有一两件值得回忆的事情,已经足以令他无比满足。

“大爷好福气。”花如月微笑着说道,语气十分诚恳,与往日里伶牙俐齿一副要颠倒是非曲直的口吻,截然不同。

马大爷听了哈哈大笑,连眼角上扬的皱纹都拧成了一团小花,“不是老头子自夸,那些行走江湖整天在刀口上舔血的汉子,谁能像老头子活得这般自在。再过两个时辰收了铺子,还得回家杀鸡呢,家里的小孙子嚷着要吃鸡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小孩子不能事事顺着他,但是十回中总得满足他个一两回。”

花如月点头称是,毫不掩饰眼中的羡慕之情,“这些日子山顶准备武林大会,大爷在山脚下只怕也忙活了好一阵子了,我看今天也不会再有别的客人了,大爷不妨过来坐坐。”

马大爷憨笑着将新煮开的茶水拎了过来,替三人的茶盏加满水,然后将桌上倒扣的大茶碗翻过来,将剩下的茶水都倒了进去,一边缓缓说道,“三位公子人好,老头子才多嘴说一句,江湖是非多,这为期三天的武林大会也已经过掉两天半了,它就是蹚浑水,能不掺和还是不掺合的好。”

“噢?”花如月翘起了二郎腿,神情惬意的问道,“大爷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马大爷探头探脑的望了望四周,确定了四下无人才低声说,“三个月前修罗堂被血洗的事情,三位公子可曾听说过?”

花如月和沈君暖面面相觑,倒是姚念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向他二人解释道,“修罗堂是江湖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它既不属于白道也不属于黑道,黑白两道之间任何一方只要出得起钱,它就有本事杀得了人。修罗堂中号称有一百零八位杀手,不能说各个武艺超群,但是绝对各个致命,毒药、暗器、机关……各有专攻。谁也没想到这么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竟然在三个月前,一夜之间被血洗了,一时之间江湖哗然。”

马大爷向姚念投去了赞许的目光,“江湖是个以武服人的地方,听说这次武林大会优胜者将成为新一任武林盟主,率领八大门派彻查修罗堂血洗案,找出真凶,以示天下。”

花如月不禁嗤笑道,“据说武林名门正派一向自视甚高,什么时候热心到愿意替一个杀手组织出头的地步了?”

沈君暖嘴角微扬,“江湖是非多,没有是非的江湖多没劲。”

“君公子所言甚是,所谓江湖没有正邪两派的闹腾,还有什么劲啊。”姚念欣然道。

马大爷终于意识到和三个不是江湖之人,讲江湖之事,完全就没有带入感和紧迫感,明明讲的是最近江湖最至关重要的大事,从三人口中冒出来,感觉就像三个大人在看孩子做游戏。

但马大爷还是善意的规劝道,“江湖可不好玩。”

花如月伸了个懒腰站起了身,“看看时辰,差不多该上山了。”

“阳光正好,很适合登个山,散个步。”沈君暖随花如月起身。

姚念从袖中摸出了一锭碎银,放在桌上,有礼的向马大爷道别,“大爷,就此别过。”

马大爷愣了一下,怎么他劝他们上山的时候,他们就闲坐在这里喝茶,他劝他们别上山了,他们却起身要上山了?最近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叫人看不懂了。

马大爷回过神来,追了一步,“唉,这位公子,方便告诉老头子,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花如月和沈君暖同时转身,却发现马大爷问的是姚念,“姚念,左女右兆,上今下心,今年刚满十八。”姚念温和的说道,“不知大爷意欲何为?”

马大爷笑笑,“公子年纪轻轻风度翩翩,一看便是出身好人家,我们村的村花叫李美人,今年年方二八和公子很是般配,老头子有意为二位牵线,不是公子怎么想?”

姚念神色温和,“大爷费心了,姚念已有心上人。”

马大爷的笑脸一下就凋谢了,“这样啊。”

花如月嘟起了嘴,拉着沈君暖走到马大爷面前不依不饶的问道,“大爷为何不问问我和君君啊,难道我们就不是年纪轻轻?就不是风度翩翩?”

马大爷凋谢的笑脸又绽放了,“老头子活到这把年纪阅人无数,姚公子的温和和君公子的温和是不一样的,姚公子的温和给人的感觉是沉淀,而君公子的温和更像是收敛。至于这位好看的花公子,老头子要是把李美人介绍给您,她村花的头衔可就不保了。李美人爱哭在我们村是出了名的,老头子可不敢给花公子牵着线。”

花如月满意的点点头,“大爷就是有眼光。”

沈君暖听了这话,眸中的微光一闪,“收敛……吗?”

******

思琴山顶,了鸦峰上。

一袭素褂,衣袂飘飘,在猎猎作响的劲风中,来人翩跹而来,远观时只当是哪位得道高人,近了才发现原来是个年轻人。他的面容清俊而狷美,嘴角还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透着几许风尘,与他绝尘的打扮有着格格不入的微妙。

“比武这种事情,我若不来,谁就是胜了也胜之不武啊。”来人的声音清冽如汩汩泉水,让人不由自主的心旷神怡,但他的语气却是截然不同的狂傲。

此话一出顿时语惊四座,已过大半的武林大会虽然还没有完全比试完毕,但前十的名次众人心中都已有数。八大门派之首纷纷被列入了前十的行列,再加上江南第一庄秋镜山庄庄主秋冷霜,和这几年不断壮大的邪宫黯纱笼焰的宫主苏灯。

八大名门正派加一个中立山庄对一个邪宫,再加之彻查修罗堂血案一事,事情一串联那就是明摆着这次武林大会的矛头直指黯纱笼焰,在场所有人都心照不宣。这个时候,居然还冒出了一个状况之外的人,这究竟是什么状况?众人都在心中暗暗揣测,是敌?是友?

就在场面温度持续下降即将达到冷场的时候,一个更加不在状态的声音响起了,“师叔祖,你老悠着点,我……我追不上。”天斗喘着粗气,紧赶慢赶的才终于赶上了云破。

八大门派之一的正一教掌门清水道长,这几天一直有着不祥的预感,终于在看到云破出场的那一瞬间,证实了这种预感。他这会子正在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的后撤,希望在云破还没做出什么惊世骇俗,吓坏他脆弱的小心脏的举动之前,完好无损的遁走,可惜……

“清水师傅,弟子没能完成师傅交代的任务,拦住师叔祖特来领罪了。”天斗声如洪钟,不大的山崖上回荡着他的声音。

清水道长一听这声音掌心一抹冷汗,心里暗骂说话小声点会死啊,面上却不好表露出来,只能尽量自然的转过身来,面对在场所有人疑惑的眼神。他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方道,“各位所料不差,大家现在看到的站在擂台上的年轻人,正是我正一教太虚真人座下入室弟子云破……咳咳,也就是我的师叔。”

云破怡然自得的双手抱胸站在擂台上,听着清水道长极不自然的介绍自己也不甚在意,潇洒的应了一句,“清水师侄果然最懂礼数。”

正一教清水道长在江湖上也算是德高望重,这尚且不去计较,他一个难过百年的老人家叫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为师叔,还是让在场不知情的江湖人士震惊了一把,让知情的八大门派其余七位掌门额头捏了一把冷汗。

一向说起正义之词来慷慨激昂的八大门派掌门看到云破,各个都像是霜打的茄子,当着武林群雄的面又不能失了礼数,紧咬着牙关,咬牙切齿的说道,“前辈。”

云破顿时,笑得更是张狂万分。

第二十六话:狗血的武林大会

如今的江湖要论豪杰辈出论财力雄厚,哪个门派及得上江南第一庄秋镜山庄,秋镜山庄庄主秋冷霜更是年轻有为武艺不俗。这次武林大会召开便是有意奉秋冷霜为武林盟主,八大门派为之保驾护航。却不想原本顺理成章的事情,因为云破突然的到来,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僵局之中。

“听闻秋庄主是武林后起之秀中建树最高的人,在这次武林大会中也颇具威望,不知云破今天可有这个荣幸向庄主讨教一二?”云破立于高台之上,目光扫视全场,最后落到了面若冰霜的秋冷霜的身上,他虽是在问秋冷霜,语气却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

秋冷霜面冷如霜,缓缓走上了高台,不答反问道,“云道长可认得花如月此人?”此刻秋冷霜的脑中不断浮现出花醉春宫集之天下第一剑中,画上的云破与花如月做着苟且之事的场景。身上的气势变得愈发凌人,甚至在某一瞬间产生了杀气。

云破依旧保持着双手抱胸的姿势,一脸问心无愧的点头说道,“花花呀,何止认得。”

云破的承认在秋冷霜的意识里,便是他承认了与花如月之间的关系,他自腰间拔出了寒光剑直指云破,“云道长素有天下第一剑的美誉,秋某今日自不量力也想用剑比划比划。”

“天下第一剑呀……”云破摸了摸下巴,嘴里拖着长音,施施然道,“我其实不会使剑。”

被武林百晓生列为天下第一剑的云破,竟然矢口否认自己会用剑,真可谓是要滑天下之大稽。应邀前来记录武林大会盛况的百晓生现在就坐在一旁台下,听到云破这么说,立刻起身为自己辩解,“云道长莫要谦虚,您的师傅太虚真人武功超群,剑术更是名满天下,已入化境,您受得他的衣钵,又岂是一般平庸之辈。”

“哈!”云破不禁失笑,“原来是托了那小老儿的福。”

放眼天下恐怕也就只有云破一人敢将太虚真人戏称为小老儿了吧,武林百晓生这样想着。

秋冷霜面色不变,冷然如寒霜,丝毫没有因为云破的笑声而松动半分,“武功是好是坏一比便知。”

云破鼓掌以示赞同,“秋庄主所言甚是,这就比吧,咱们是前划拳还是先猜谜?”

秋冷霜充耳不闻云破的调侃,举起了寒光剑,剑气直逼云破的眉心,云破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倒是真切了不少。

秋冷霜出手如电,去势凌冽,云破站在原地纹丝未动,眼见着秋冷霜的寒光剑便要刺入云破的眉心,云破在剑距离眉心不到半寸的位置,两指一夹接下了秋冷霜的寒光剑。云破的两指微微收紧,寒光剑顿时碎成了两截。

看的在场众人是目瞪口呆,谁都知道这寒光剑是天下名剑由深埋在冰雪中的千年玄铁所铸,坚硬无比,竟然被云破三下五除二给折断了。正当众人开始对云破的武功产生敬畏之情的时候,云破一开口却瞬间让这种气氛荡然无存了,“都说我不会使剑了,宝剑搁到我面前,真是暴殄天物哎。”

高手过招,一招已足以定输赢,秋冷霜不得不承认,太虚真人会收云破为徒并不全然巧合,云破看似行事乖张,在武功造诣方面却是百年难遇的奇才。秋冷霜自认是个武痴,在武艺方面比任何人都要努力千倍万倍,但在天赋面前,却依然显得力不从心。

秋冷霜收敛了凌厉之气,抱拳,“秋某甘拜下风。”

云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承让,承认。”

秋冷霜转身却并未离开,用低不可闻的声音没来由的问道,“你可碰过他?”

云破却听懂了他的意思,施展内力答非所问的高声喊道,“云破喜欢花如月,这话半点不假。”

天下第一剑云破与都城青胭倌楼花如月之间的事,江湖上也曾传得沸沸扬扬,只是两位主角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一个久居都城从不涉足武林,纵是动静再大,也溅不起半个水花印子来。

越是捕风捉影,越是为人津津乐道,谁都不曾想云破竟然会当着武林群雄的面,如今坦荡的承认了,这么一来,反倒是武林群雄不知如何表态才好,场面一下子又冷了下来。

“我好像,来得正是时候。”一个如护花铃音般曼妙的声音响起,众人一时间纷纷朝声源望去,映入眼帘之人红衣似火,面若琼花,不是花如月又是何人。

“花花呀,你可来了。”云破见了花如月,一脸的兴高采烈,飞身便要他扑来,被花如月身旁的布衣年轻人很不客气的挡在了身前。云破不由打量起这个布衣年轻人,“你是沈君暖?”

“正是在下。”沈君暖不卑不亢的挡在花如月与云破的中间,“阁下便是云破,云道长吧。”

云破兴致盎然的点点头,“没错,我是正室,你是二房。”

如果说先前当着全江湖的面放豪言说自己喜欢花如月已经算得上惊世骇俗,那么云破此刻说完这句话的杀伤力已经远远超过了前一句,从云破出场便一直处于惴惴不安的清水道长那脆弱的小心脏,终于承受不住一次有一次的致命打击,华丽丽的翻了白眼倒在地上装死,以示云破现在说出来的话,他断不知情。

素来好脾气的沈君暖在听完云破的这句话之后,水亮的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云道长是修道之人,修道之人不可诳语,先前那句玩笑话大家听过就算了,但云道长若要同一个玩笑开两遍,君暖就算武功不济,也定要与道长拼死一搏。”

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是无力的警告,但是从这个布衣年轻人的口中说出来,竟然莫名的有说服力,云破歪着脑袋看了看沈君暖身后偷笑的花如月,又看了看眼前的沈君暖了然一笑,“看来这年头先来后到已经过时喽,近水楼台先得月才是王道,我感觉我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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