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有西厨(穿越)下——燃墨
燃墨  发于:2012年0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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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糖霜屑的小蛋糕,圆滚滚的精巧可爱,送进嘴里,边道,“若要吸引小孩子,光靠样子都……”说到这他猛地一顿,

严君既期待又难免忐忑地盯着他看,田易若无其事停了半晌,眼见严君憋不住想开口了,才微微一笑道,“好吃,甜而

不腻,细致绵软,形态活泼有趣,香味浓郁芬芳。阿君,你那摊子必然能成。”

章四十:第一声吆喝

“……真的?”听他一说,严君只觉满心喜悦。

这些糕点别看个头小巧,即便孩童吃时也能用上三五个都不至于积食,每一个却都是他尽心尽力想出来又由田七与三妮

细细品尝,提出意见再一一改进的成果。

比如田易现下刚吃的,就是特别加大了蛋清的分量,蒸时则注意刷锅的油量,最后还尝试了许多回的成分比例才最终制

得。上边研碎的糖霜末,也选取了色泽更为雪白的。再比如旁边那种颜色亦呈白色的方形糕点,则参照了些许广东那边

制双皮奶的法子,让蛋糕外面包裹上一层奶皮,格外的香甜滑嫩。

“自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田易毫不吝啬地给予肯定,继而又细细地端详了一下他,温声道,“阿君,你近来似

乎都未曾睡过几个踏实觉,脸色有些不好,今日既然都已做好,就无论如何也该早些睡下。若是人累病了,那还开什么

摊子。”

“我知道,过会就去睡。”

严君嘴上应的很好,可当田易再回来时,就见他依然坐在桌前写写画画。面上看不到丝毫表情,目光专注且认真,浑然

未觉自己和田七的出出进进。

瞥了一下那纸,上边是与他熟知的有些相仿又不尽相同的字,凌乱而潦草,田易也没多说,轻轻出门去做剩下的活。

然而等他第二次进门,却发现严君下巴搁在支起的手臂上,眼睛闭着,脑袋跟磕头似的一点一点,分明已睡着了。

胸口浮起一丝近乎于怜惜的情绪,让田易放轻了脚步,缓缓走到严君身边,俯下身子把桌上散得到处都是的纸收拾好,

才拍拍他的脸,“醒醒阿君,阿君?醒一醒,在这睡当心着凉,去床上睡。”

他看上去睡得并不安稳,眼睛底下泛着淡淡的青色,表明了这些日子他有多累,可却又意外的沉,被喊了好一会才勉强

撑起眼皮。视线茫然地乱飘,好不容易才落到田易脸上,“怎么?……好。”

田易有些好笑,拉起他往外走,“这事情啊,总是忙不完的,今日做不了就明日做,用不着这么着急。”

“可是……”严君想分辩几句,无奈脑中只剩一片混沌。最后他也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懵懵懂懂地回了屋,

躺在床上睡下。一闭上眼,浑身的疲倦就排山倒海一般席卷而来,几乎只是一个眨眼,他已进入黑甜的梦乡。

“阿君?睡着了?……”连着叫了几声也没得到回应,田易便知他已睡熟,不由地笑了笑,轻手轻脚地走出去掩上门,

极力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响。

从这日起的两天后,严君的摊子总算是要在县里开张了。地点并不十分热闹,也没有固定下来,但根据他的实地考察,

判断出这里人员流动相对集中,而且小孩子特别多,很符合目前对这个摊子的定位。而针对价格他也做了一番调查,最

后将没有花样的小蛋糕定价为两文钱,不过是两块饴糖的价格。寻常人家应是能接受,哪怕不满足想多吃几块,这钱都

比较好拿出。有花色的蛋糕,则按花色和精细的程度也区分了价位。

若非眼下资金有限,严君倒是很想像丰乐楼那般做广告。

等到把摊子支起,他看看四周,就发现即便这里并非最繁华的地段,也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商贩。左右有卖火钳火锹熨

斗铁汤瓶的;有卖交椅衣架的;有卖碟碗蒸笼并水缸的;有卖小玩具和针头线脑的;还有卖花的,那花玲珑又洁白,闻

着挺香;当然更有同他一般卖吃食的,或是熟的猪羊肉,或是风味小吃。人来人往,很是喧闹,他注意到小商贩们个个

扯着嗓子招揽客人。

严君张了张嘴,面上慢慢涨红,好一会都一个字也没能发出。尽管他心知肚明这样矜持要不得,但想和做有时候,还真

是两码事。

远远瞧见他傻愣愣地站在那,手脚都像不知该怎么放,田七叹了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唉,严少爷这样可

不成,你看香味都散开了,人家一见他傻子似的杵在那,谁会去买呀!不行不行,还是我去吧。”他才刚一迈步,衣领

就被扯住了,转头却见是田易拽的,他纳闷了,“少爷,你干嘛不让我去啊?”

田易朝他摇了摇头,“这是阿君自己的事,别插手。”

“但是……”田七想不明白,自家少爷分明就挺关心这事,帮前帮后哪曾清闲?为啥眼下却……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啊

对,袖手旁观呢?

田易也没打算同他解释,会悄悄跟到这来看看,只不过是不放心而已,压根没想让严君知晓。田七的确能帮得上忙,这

小子惯来是伶牙俐齿的,但不能帮这个忙。他很清楚,严君对这个摊子有多认真,因而他愈加不能插手。这摊子是严君

一心要开的,无论做成什么样都须得严君来承担。而吆喝客人,只是第一步罢了,若是连这第一步都踏不出去,倒不如

早早回家算了。

与此同时,这条街的另一边,有个瘦削的少年同另几个人朝这走来,视线一扫,竟拧着眉毛愣在那里。

接着他就被身旁一个极壮实的少年使劲拍上肩膀,“青头,你看啥啊?那边有什么好看的?桂花姐也不在这啊!哎?好

香,这是什么味道?”

青头朝严君的方向努了努嘴,“不就那么。”

“那是啥小吃?我从来没见过啊,可这味道当真好闻。”

“你去问问价钱,买几个呗。”

“那成,我去买,要不要给你妹也捎带几个?”

“嗯。”

青头见同伴跑去买了,眉头却没有展开,他已经确定那就是当初那位大哥,只是极洒脱拿出那些钱来的人,怎的会在此

地贩卖小吃?

对于第一个上门的客人,严君实是惊喜万分。这日的第一笔生意,总共不到十文钱,却足够让他回味无穷。这少年的举

动让一旁观望的几个小孩也有了拢来的底气,你推我攮的也买了些走。

大约是这事鼓励了他,酝酿良久,严君终于叫出了第一声吆喝。

“新鲜的蛋糕!味美香甜!吃了……保准还想吃!哎,你是要这?哪种更好吃?,那要看你是爱吃什么样的,是甜些还

是不那么甜。行,就这个……”

看他已然逐渐进入状态,田易微微一笑,转身道:“田七,回吧。”

“啊?少爷……”田七眼馋地望望严君,吸了吸鼻子,有点不舍,“现在就回?”

“放心,回去你自然有得吃。”一见他这德性就知他在想啥,田易好笑地敲了敲他的额头,“阿君定然会留些在家,而

且……”他的眼色慢慢凝了下来,“我也该去做我的事了。”

田易所谓他的事,其实指的便是早计划好了的移栽桑树。

这事在正月里做最是恰当,不过眼下倒也算良机。水塘边自有土质松疏,容易打碎的土地,将地犁好后,就得开排水沟

。这时便能看出在水边的好处,按行宽约莫两尺到两尺半施些肥料,又将泥土翻匀再拨平。要栽下的桑枝是托五叔制的

,乃是去年正月时,用钩子压下枝条,让它们着地再用燥土覆盖。今年取出截下枝条,便能栽种。将桑枝剪成五寸长短

,上边留着三四个芽,田易就将它们垂直摆在土里,让芽朝上,埋住,压实了泥,淋上水,定要保持二十日的湿润才行

反正一天两天也干不完,田易每日就带着田七去浇水,待到这天回来时,天色已有些晚了。一进院子,成伯笑眯眯地提

灯迎了上来,那神色叫田易悄悄打个哆嗦,“哎,成伯,您怎的出来了?”

“要出来啊,免得少爷你看不见脚下。”

“呃……”

未等田易说话,成伯又问:“少爷,你的功课,近来如何?”

“还、还好。”

“我见你这几日早出晚归,莫要太累了。”

田易听他还没自称老奴,暗暗松了口气,“不会,我有分寸。”

成伯意味深长盯他一眼,“还希望少爷你真有分寸才好。”

田易觉着自个冷汗都快流下来了,才又听成伯道,“我知道少爷你是在想法子,可只要告诉我,由我去做就是,犯不着

你亲自动手。”

“那怎么成……”田易苦笑道,“您偶尔帮些忙也成,但您事也多,就算您腿脚再利索身子再健壮,按您的岁数,也总

该享享我的福了。”

“只要少爷你考中,还有什么福是享不到的?”成伯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你有这个心我很高兴,但也希望少爷你别

影响了功课。”

“成伯,您就放心吧。”

“好好好,成伯上了年纪,总要啰嗦些,不嫌我就好。夜了,君哥儿也早回了,你们啊都早些歇下,明儿还有得忙呢。

“哎!”

成伯再没说什么,田易心想反正还要等过些日子那桑枝的芽才会出来,便老老实实待在屋里念了好几日的书。可他到底

有些拘不住,又盘算起家中该添置猪崽的事来。

章四一:调虎离山

像寻常的庄户人家,一年上头辛辛苦苦喂得一两头猪,待到过年便要宰杀掉,得些猪肉或是过年吃,或是腌制起来,勉

强支撑整整一年的需求,田家也不例外。虽说过些时正好是家畜配种的好时节,田易也只打算从湾里有种猪的人家那里

挑几只回来养。他知四爹家才抱了一窝猪崽,便带着田七去买小猪。早上严君已去了县里,成伯在家中忙活,两人一道

出门时,晨光熹微中还略有些凉意。

到了四爹家的猪圈,就见那竖着埋了个大的木车轮子在地上,露出上半边,正好将小猪和母猪隔开来。

见田易来家,四爹脸上的皱纹快笑成一朵花,“易哥儿是来挑猪娃的么,正好,你看这两只可都是顶子猪,包管长起来

快!”

闻言田易朝圈里看去,果真瞧见两头格外活泼的小猪崽,一个劲顶着其他小猪,抢食抢得既快又狠。所谓的顶子猪,便

就是这般在母猪哺乳期间,最会抢到前边喝奶的猪崽。四爹边说边将豆栗散在里头,小猪们一拱一拱地在轮子间来来去

去,一会巴住母猪吃奶,一会又抢豆栗吃,只有母猪隔了轮子过不去。他又看了一遍,找出两头身上毛十分稀疏的小猪

,指着它们道:“这两头也要了。”

“哎!”四爹很是欢喜,因田易给起钱来极是爽快。

田易又同他商定好了过几日来带猪崽回去,到那时小猪已能断奶,若是太早拿了,反倒容易生病。

而起先他打算迁移猪圈的事,眼下却只能不了了之。一是因猪圈连着茅厕,颇要顶些用场,二是塘边离家里稍嫌远了些

,往来不便,也不甚安全。湾里总有些游手好闲的货色,平时顾忌着秀才的名头不会惹事,但若隔得太远,又缺乏足够

的人手,就算出了事也不知是谁干的。

回家路上,他却想起此时应在县里的严君来。也不知那人现在生意如何,想来应是比初时顺当多了。因那人虽然看得出

来很累,可眼角眉梢的精神劲,却也是自从他来到自家后就没见表露出来过的。想想这样也好,成日拘在屋里头不是个

事,哪怕严君从来都没说过,田易也体会得到那分不耐,便是他自个,也决计不愿时时待屋里温书的。如今总算好了,

有时操劳,也能让人心里舒畅。

他可是还牢牢记得……守岁那日,严君未曾诉诸于口的怅惘。

田七可不知自家少爷边走边七想八想的,他一路大步流星,待进了门立马直冲厨房,从柜里翻出一碟子糕点,正要摸上

去,却被田易拍开了手。

“少、少爷……我这叫情不自禁……”

他转头就迎上自家少爷似笑非笑的脸,“?那倒不妨事,只是你刚才摸了猪娃,可是没有净手,莫不是忘了下地回来吃

馒头闹肚子的那次了?”

“啊!当然没有,怎么会嘛……”田七咕哝着赶紧跑去打水细细地洗了手,可是当他回来,却看到那碟子上的大部分糕

点已被搜刮一空,他当即瞪大眼,委屈地控诉,“少爷!你怎的,怎的这样……你净了手么?”

“那是自然。”田易笑眯眯地将手里的糕点吃干净,“你莫非没瞧见么,我在四爹家已把双手都洗净了,你来闻闻,可

还有股胰子味呢。啊对,田七啊,这是你最爱吃的,看少爷我多好心,还特地给你留了一块。”

看着田易推到自己面前那一小块蛋糕,金黄色也颇是诱人,可是……田七瞪直了眼,欲哭无泪,“少爷你明明知道我最

爱吃的是你已经吃光的!”为什么自家少爷会这么狡猾,竟然来一招……调虎离山!

“?那是我没留意,下回我尽量记下。”

“……”你就装吧!田七委屈地眼泪汪汪,别以为他不知道田易最喜欢吃的也是那种蛋糕!

若是田易能听到他心中所想,只怕也会点头以示赞成。那内里是细腻的蛋糕,外边则裹了一层奶皮,正是他最爱的类型

。他美滋滋地回味了一下满口余香,又斜睨一眼田七,心想那可是阿君留给我的,怎么能让给你……

与此同时,县里正将几块制成桃心模样的蛋糕递出去的严君,鼻子忽的有些发痒。他赶紧在喷嚏打出来前将脑袋转过来

,心里却奇怪得很:这天也没变,自己也未着凉,怎么会打起喷嚏来呢?

于是等他回了家,便特地去厨房寻姜打算煮碗姜汤喝,正在那的田易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你不舒服?”

“没有。”

“那要姜汤干什么?”

“以防万一,我打了喷嚏。”

“那是得喝,我叫田七煮。阿君,要不要……你明日先别去了?”

严君立刻摇头道:“那不行,现今生意慢慢好了,事先备好的差不多能卖光,我还琢磨着该弄个锅和炉子,就跟我边上

卖馄饨那摊子一样,现做现卖。再说要是什么都不讲就不开张,我怕会影响生意。”

“那……”田易仍不放心,“后日如何,你看你接连忙活了这许多天,可别真把身子累坏了,你不都有些不舒服么。”

“……我没有不舒服。”

不管他怎样分辩,田易都坚持他应当好生休息,加上严君思考一番,觉得不管是总结经验还是开拓创新,都需要一定的

空余时间。正好他那番茄也该栽种出来了,最终他便决定在明天挂个牌子说明后日暂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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