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有西厨(穿越)下——燃墨
燃墨  发于:2012年0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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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怎么应付,一面在心中琢磨那时被田易救起的情形,难不成还真遭人瞧见?一面镇定道:“族正老爷,我是因为我

堂伯父的缘故才借住在这里,是不是来历不明,您只需问一问他便知。”

族正冷笑道:“君哥儿莫要东扯西拉,你自个想想,你的身份真没问题?嘿,恐怕你想也想不到,我有的是真凭实据!

当日成兄弟可是去弄户籍了的,若真有其人,搞那一套岂非多此一举?唯一的可能,就是你并非成兄弟的堂侄!”他说

到后来竟是声色俱厉,“你到底是何方妖魔,竟化作人形想要为祸人间!该当何罪!”

严君听得却差点喷笑出声,心想族正这到底从哪个戏文里学来的……面上他却不动声色地拖延着,心里清楚绝不能松口

族正刚想再说,就被几声猫叫打断。

严君一看果真是小花不知怎么寻了来,正蹲在两人旁边,歪着脑袋仿佛很纳闷,接连又叫了好几声。

族正当下就一脚踹去,然而小花极是灵活,一扭身子就跑得没了影。这一点小插曲自是不被他放在心上,只管死死盯住

严君,“还不从实说来?”

严君则只管装糊涂:“族正老爷,实话我刚才都已经说了。”

“严君!”族正肃起那张脸时,多少透了几分阴森,“不要不识抬举,不要搞的最后吃不了兜着走!其实……”他又换

了张脸,“若是你乖乖答应将那铺子的生意分些……湾里,我就替你保住这个秘密又何妨!”

他倒是一口咬定自己是妖怪了……严君越发明白在这事上松不得口,想起当时已记不太清的沉塘,他一点也不愿再来一

次。

一时间二人陷入僵持,族正等了好久,见他始终硬挺着,不免有些不耐烦了,“严君你莫非真是软的不吃吃硬的?”见

严君扭头,他冷笑一声,“很好,很好,看谁硬得过谁,来人!”

话音刚落,几个大汉就闪了出来,齐齐把严君围住。

就在严君心想今天这事怕是没法善了的时候,耳边却听到另一个熟悉的声音,“族正大兄弟,你是想把我家这独根独苗

的侄子拉去你家做客么?”

族正一惊,还没来得及叫那帮人先把严君制住,就见成伯三拳两脚便放倒那些汉子,将严君护在身后。老人家笑眯眯地

看向族正,“大兄弟,做客也该准备轿子才是,光叫几个随从来请那可不是正理。”

“成兄弟说的是,那还是下回吧。”族正也知现在讨不了好,借机下了台阶,带着那几个汉子匆忙离开。

见严君有些担忧,成伯拍了拍他的肩膀,“君哥儿,来,我们先离了这地方。你且莫要多想,户籍之事断无被揭破的可

能。族正他利欲熏心,才会做出这等事来,今日既然没有做成,未来也定不会得逞!”

“嗯,谢谢您。”没有露怯不代表全无惊吓,只有严君自己知晓,他的背心已完全汗湿了,“成伯,还多亏了您及时过

来。”

“嗨!哪是我啊,是它!”成伯一指脚边,严君才看到正得意地翘起尾巴的小花,成伯又道,“再说也不算什么,你是

我的子侄,关照你岂非理所应当?”说着他朝严君深深地望了一眼,良久才道,“回吧。”

“哎。”严君捞了小花抱在怀里,只觉这猫又沉了好些,接着他们一路往家走。快走到时,前方已见得到院门和篱笆,

成伯猛然止步转身。

最后一缕暮色在天边消散,成伯面上的神色已看不清。

“成伯?”

“有些话我搁心里也有些时日了,君哥儿,我今日便舍出这张老脸,托你件事。”

“您说。”严君心想成伯不管说的是什么事,只要有一线可能做到,他都会答应。然而成伯说出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整

个人都傻了,呆在门边不知该做何反应。

“君哥儿,你莫和少爷一起,行么?”

他倒不是在想答应与否,而是——成伯竟知道了?严君动了动唇,讷讷道:“您……您看出来了?”

“呵呵,成伯年纪是大了,眼神却还好使。先前我只当少爷是过于着紧你不妨事,但后来我却发现不仅如此。唉……”

成伯叹口气,拉着严君进屋,燃起油灯。

他看过来的视线其实极是慈爱,梦幻雪儿严君却忽地不敢同他对上眼,只垂着头,心下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

“你是个好孩子,我如何不知?但这是逆了人伦的事!君哥儿,你是个懂事的,成伯老了,别的不求,只望家里和美安

定,少爷娶个孝顺的好媳妇,生几个娃给我抱。你明白这个理,对么?别再往深了去,其实也没多大事,少爷身上有的

你自个都有,哪有搂个女人来得舒坦?你们啊,就当一辈子的兄弟,不也很好?……”

严君逐渐恍惚,只听着成伯殷切而絮叨地语重心长,可那些话,仿佛都听在耳里,又仿佛什么也不曾听到。他只知自己

不能也不该同田易在一起,好象才刚互相坦露的心迹,眨眼间就如泡影般破碎。

同时他又有些好笑地想,早知如此,那天真该更主动些……

桂花飘香,九月初正是放榜的日子。田易早就叫田七去看,没坐多会,黎云生和卢其修过来叫他。想着独自待着也无趣

得很,三人便一路往那头去。还未走到一半,有些锣鼓和炮仗的声响就遍地开花,接着,前边隐隐听到田七在叫,“中

了!中了!我们少爷中了!”与身旁友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加快脚步。田七已冲到跟前,抓住田易又笑又叫,“少爷

,你中了!中了!”

田易笑着摸了摸他脑袋,又陪着其余二人去看了榜。这日真是喜上加喜,三人没一个落榜到,其中名次在后的反倒是田

易。

这一中举,住处便愈加热闹,报喜的皆由田七备了散钱打发,继而又有道贺的同侪和其他相识之人,隔日还有官办的鹿

鸣宴。待到田七好不容易想休息会,却发现自家少爷连行装都收拾妥当。

把他唬了一跳,“少爷你这是做啥?”

“接下来没有什么要紧事,我决定快些回家。”田易没跟田七说的是他心里怎样都放不下来,早在那日就决定尘埃落定

便往回赶。

他们也算运气好,一到码头就遇到了合适的船家,虽不顺水倒也一路顺利。待风尘仆仆地回到家中已是傍晚。过了院子

进到堂屋才一推门,田易就见严君正背对自己站在桌前。心里一动,他见田七去放行李,当即上前一步搂了上去。谁知

手下身体猛地一僵,明显得叫田易立时察觉,微一皱眉,他松开些许才道:“阿君,这些时日家中可好?”

“……很好。”严君果然马上避到一边,含糊不清地答道。

田易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边偷眼瞧他,就见严君时不时往外头成伯那瞅,朝自己看时却总是躲闪。他如何还不明

白?说来田易早知这事瞒不过成伯,也曾撞见过成伯偶尔意味深长看着他们俩的目光,只是不曾料到成伯竟会趁他不在

时用这一招。

可是……成伯,您这次怕是做得不对,反倒叫我确定缺他不得——原来阿君只对我稍有疏离,我便会这般难受——田易

眯了眯眼,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对成伯这招,他还真是早有定计。

章六七:应誓

田易倒也不急,严君远不过去县里,再远也不过武昌府,断然跑不掉。他略一思忖,转脚便出了屋,施施然往五叔家去

了。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首先他要搞清楚的是这些天家中的一应事务。接着他轻易由五叔那得知,族正竟在严君才

回湾里就找了他的麻烦。细节虽不清楚,田易稍稍一想也明白过来。八成是族正看中了那颇为赚钱的“香满屋”铺子,

专程去调查了一番,至于那来历不明一词,或许是真知道了什么,或许真相未必泄露而是借机讹诈。有成伯在,想来没

有闹大。只是……田易的眼色渐渐沉了下来,他从未打算插手田氏宗族事务,但若连他要庇佑的人都会被盯上,他勤快

些也不是不行。

五叔自是不知他的心思,只继续讲这段时日的点滴。这面不安定,另一面生意上也不顺利。尽管安东尼乃秦家不得不顾

忌的大商人,但秦家在县里是地头蛇,势力庞大不谈,又联系了其余几家大户与之抗衡。口口声声称那契书有效不得中

断,于是始终未曾谈妥。

闻言田易脸色不变,眼中愈加阴沉,简直如山雨欲来一般。他如何看不出,这些人压根就没有考虑过严君。对他们而言

,严君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子,所有的决策和商议都不需理会他的意见。对此严君或许不在意,可他却不能不在意

因为在他心里,严君是再重要不过的人。更何况……田易听五叔一五一十的说完才告辞离开,出了院门,方才敛去眼中

的最后一丝笑意……如今的他,总算是有了叫那些人也不得不在意的身份。

当然,还有更要紧的一件事,他托了安东尼去做,也不知现下进展如何。田易掸去一片飘到肩头的落叶,知道只有将一

切尽在掌握,才能确定接下来该怎样行事。

“少爷人呢?”田七收拾完东西跑出来,找了一圈没见着田易,抓了严君就问。见他摇头,田七又出去问成伯,丝毫没

发现身后严君的耳朵早已悄然竖起。

成伯道:“他出去了,过会应该就回。”

“哦!还有饭没?我肚子饿了。”

“你们回的突然,君哥儿现做了些。”

严君才一转身,就对上正说话的成伯别具意味的眼神,心内便是一凛。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方才田易回来后的举动,他其实很欢喜。而田易松开后,他又觉着自个心里头空落落的。只

是想着答应了成伯,加上他也清楚成伯说的不错,现下或许没啥,可田易以后要做官的话,被人晓得有这回事名声会好

才怪!但要他承认不想着念着那人,不希望同那人接近,当然是假话。

可田易又是什么想法?知道他妥协了会如何看他?是否也会如他一般?心里塞满了乱七八糟的心事,以至于田易从外面

回来他都浑然未觉。

“阿君!阿君?……”

被叫了好几声,严君才后知后觉地抬眼,“什么?”

“明日我要去找安东尼,他还在么?”

“……在。”

田易又问:“那好,你跟不跟我一道去?”

看一眼似乎总在周围转悠的成伯,严君摇头拒绝。他不知答应疏远田易是否做对了,但很清楚拒绝才是成伯希望看到的

哪知第二天他刚从田边回来——这时节地里大部分的番茄早已成熟摘下,或是用作炒菜煮汤,或是拿来制酱,或是留作

种子,剩下的寥寥几个因过了时节吃起来不如当季好吃,都留下来交由他处置——就见田易跟成伯在堂屋里似是在争论

什么。他正想回屋,却又一次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到底是好奇心更多一些,且又是与自己有关的事,只稍稍放慢脚步,

就听了个一清二楚。

“……成伯,我意已决。”

“少爷,你莫非看不出来……”

他话未说完便被田易打断,隔了一堵墙,严君却能听出他声音里的坚定,“我知道您是说服了阿君才会如此笃定,但他

会退缩,不代表我也会。您说的都有道理,可有些事却是没任何道理可言。不管是大逆不道也好,出乖露丑也罢,我都

不想让步。成伯,阿君他对我来说,与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样。”

成伯脸上一片铁青,“你忘了你爹娘?忘了你还得光耀门楣、传宗接代?你这样胡搞一气,不怕你爹娘在地下都不安心

?”

“成伯,我爹曾说过叫我不求闻达于诸侯,只望我平安喜乐,您忘了么?”

“那他也绝不会想到你要和个男人共度一生!”

“现在他知道了,成伯,我若说我已决定如此,您又会怎么做?再去同阿君分说,或是将他远远送走?”

“少爷!”

“成伯,或者你只希望我田家有后?”

“那是至少的……”

“若我说我能做到,您是否就不再阻挠我与阿君的事?”

“嗬!你要不成亲,又怎么可能平空多个孩子出来?要成了亲,君哥儿就是再想同你一起那也注定不可能。”

“若我能做到,您又当如何?”

成伯盯他一会,才道:“也罢,若真如此,应了你又何妨!”

听着他们的话,严君有些糊涂,他想不出田易会怎么做。踟躇片刻,见成伯起身似是要往外头来,他赶紧快步往前走去

转眼间重阳已过,天气渐渐的越来越冷。严君挑了肥跟田七一道往田里走,边琢磨这几日田易似乎毫无动静,前边刚一

转弯,冷不防一张皱巴巴的胖脸冒出来把他吓了一跳,“……族、族正……老爷?”

“君哥儿!”族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凑到他跟前,“上回是我鬼迷心窍,见财起意!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行不?

“这……”严君不由的愣住,这人变得也太快了吧!

却不料族正见他不吭声,竟一把拉住他的手,凄凄切切道:“真的!君哥儿千万要原谅我一回!总之啊,千万代我给易

哥儿问个好,叫他一定拉我一把,别叫县里弄个里正来。你看,咱湾里都是田氏族人,干啥非弄个外人来咱的地头管东

管西?唉,这事也惟有易哥儿能帮老哥哥一把了!”

严君听得鸡皮疙瘩直冒,心说你是谁的老哥哥……不过他再一细想族正的话,也大约了解其中深意。应是宗族与官府间

有了矛盾,那边要派里正来管理田家大湾,宗族当然不愿让位。而虽说田家大湾里田氏族人是多,也的确占了颇大权势

,但有官府的支撑,里正未必做不下来。于是中了举人的田易,就变得越发重要。另一方面,严君心里更是暖意顿生,

若有所悟。原来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田易已做了这多事。他原先可没想要搅和进来,这样做显而易见是因为自己……

哪怕是自己扔下他而去的现在。

“君哥儿!这个忙你一定得帮!你看,老哥哥我在县里还有个铺子,送你!”族正一脸心疼的说道,他心里悔得不行!

早知如此,在得了证据后就该不忙出手!怎么也得安排稳妥,想来有妖怪作祟,便是官府也插不了手。哪至于现在丢了

证人,又逢田易中举,“这边的良田百亩,只要你愿意,也都是你的!”

连贿赂都出来了……严君有点苦恼,“我会去跟阿易说,至于……”

“那多谢了!”

“……他会怎么做我就不知道了。”讷讷说完,看族正边擦额上的汗边一溜烟跑走,在惊讶于他这身材也能如此灵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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