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父犬子(穿越 FZ)上+番外——我即江湖
我即江湖  发于:2013年0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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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民国23年建立的儒林班在台湾当局轰炸福州时被迫解散,

学徒小扣儿被炸死,重生到一个高度现代化的世界。

比成为一个婴儿更悲惨的是什么?

那就是有一个不打算负责任的老爹!

但是现在名叫苏冉柏的小婴儿很悲愤的挥挥拳头,

对脸色铁青的前特种兵表示——小爷我死过一回的淫,

怕你奶奶个嘴儿!

你敢不敢再给小爷喝一点奶?!

“麻烦你——”前特种兵对着把婴儿交给他的女人狰狞道:“把他从哪儿来……塞哪儿去成吗?”

文案虽然看似崩坏,实则是很正经的文……不管怎么说,戏剧神马的就请无视吧,文章需要,一切资源来自度受。

搜索关键字:主角:Mark苏冉博┃配角:安娜,苏岚,魔犬雇佣兵众人,路人甲乙丙┃其它:父子年上,主角古穿今

第一章:前生那些事儿——戏园子

祸福得失看开的

人生好比一出戏

幸福不一定由天赐

成功半人事

尽管今天不开心

谁保他朝不得意

暂短的好运谁可恃

赢得几多次

嘿沧桑多变世事传奇

只要努力肯冲刺

一翻跟斗几个际遇

时来运到即冲天飞

人生天天新开始

何必伤心悲失意

若今天失败来多次

人生好比演戏

……

“小扣儿——”底气十足的声音伴随着匆匆的脚步声一路传来:“你这小崽子死哪儿去了?!”

同一时间,内院外头的戏园子里胡琴一止,传来一片叫好,热闹的简直升起腾腾热气。来人焦急停下了脚步,狠狠的顿了顿脚喊道:“你个作死的小兔崽子——园子里紫玉钗都唱完了,李老板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

他穿着墨蓝色的透气丝绸长褂,外套一件对襟马褂,身材瘦削,五官清秀端正,只在眼角略略显出些细纹,一头整齐的短发梳向脑后,油光水亮,行为举止有些女气,就连声音都婉转清亮的像是在唱戏一般。

他叫李德才,五年前也是京城里有名儿的角儿,现在不唱了,转而接下了师傅的儒林班,开起了戏园子。当初办的小科班,如今手下倒也养出了大大小小三十左右的头二等三等上下手龙套武行,加上不时偷角儿,演员阵容日渐充沛,成了京城里最炙手可热的戏班。

可不是他紧张,前些日子刚从他的对头那儿偷来的名角儿李亦棠,今天头回上台。那人倒也没什么脾气,只是不喜自己的旦角儿妆扮,每回下戏都要迅速卸妆卸头面儿,这要是耽搁了……

“班主!”一个小厮模样的小子神色惊慌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对李德才说:“李老板发火了,说是到现在还不见您给他安排的整理头面儿的人……”

李德才刚想说些什么,廊子拐角处响起一声响亮的打嗝声。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撩起袖子转过身瞧去。

只见一个八九岁大小的男孩穿着青布的敞口褂子,抹着嘴巴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一头泛黄的软毛细细的扎在脑袋后头,大脑门显得聪明伶俐,五官还算是清秀,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可坏就坏在,这小孩儿的眼睛长得不好,太过细长,眼角偏还往下耷拉,无端显得几分奸猾,贼眉鼠眼的,让人厌恶,乃至于明明是孩童天真的眼神,都显得不怀好意。

此时这副明摆着偷吃后的样子,更是让李德才手痒难耐,恨不得抡起角落的木柴把他一顿好打。

“呀……班主!”小扣儿一抬头猛地瞧见李德才铁青的脸,立刻察觉不对,脚步一错就想转身逃跑。怎料人小腿也短,很快就被李德才揪住了耳朵拖到前院后台门口。

“小扣儿你给我听好了!”李德才咬牙切齿的对满脸惊恐的小孩儿说:“赶紧的,给爷滚进去伺候李老板,他若是打骂你也给我受着!这次我就不家法伺候了,你给我仔细你的皮!!”说完一脚把瘦小的孩子蹬了进去。

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责骂声。李德才在卷帘外头听了一阵,觉得没什么事了才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班主,您对小扣儿真好。”一同离开的青衣说:“这要是换个人您怕是找都不会找吧?”

“可不是!”李德才又叹了口气。有什么办法……谁叫小扣儿是他捡回来的呢……这小孩儿秉性不坏,就是总喜欢去厨房偷嘴儿,不过这也是那些年饿怕了。

年前新招了一批小子,小扣儿跟着一起学,他的嗓子好,身段也不错,学戏也学得快,可就是样子寒碜了些,做不了角儿,让他去练大字儿吧——他又成日偷懒。李德才实在也拿他没办法,只能让他去学着上妆,以后跟著名角儿,好歹有口饭吃。

下午还有李亦棠的两场戏,一场在戏园子里,一场在昔日的郕王府,如今是国民党的军爷住着。小扣儿紧紧的跟在装着李亦棠私房行头的马车,顶着大太阳赶路。郕王府还在城的那头,少不得提前个把时辰。

如今也已经步入民国,京城里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却仍是是穿着晚清旗装的女人或者长袍马褂的男人,偶尔开过一辆军车已算是稀奇。此时路人都瞧着浩浩汤汤的两顶轿子一辆马车,还有跟在马车旁那个小小的喘着气的身影。

郕王府是一座五进院落,正脊中央有宝顶,垂脊脊端左右对称分布狻猊,屋檐下有瑞兽。然进了内院,才知其中别有洞天,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花木池塘,轩院曲廊,无一不精雕细琢,美轮美奂至极。就连脚下踏着的砖石也是莲花纹样,大小异同,端的是精美无匹。

小扣儿肩背着沉重的什物匣子,一边跟在伶人后头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小嘴儿都合不拢。他还以为城西的李家就已经是富贵逼人,跟这儿一比,不想竟是俗气了……

“哎呦!”一声娇嫩的痛呼声响起。小扣儿匆忙抹了把口水抬头看去,正对上一对儿水银黑珍珠般的剔透大眼,再仔细一看,脸盘白嫩圆乎,鼻儿娇俏,小嘴儿红润,好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

“你看什么!好生无礼!!”不料下一刻,小扣儿就被狠狠的推了一把,差一点连着匣子摔到地上。那仙童一般的小人儿正撅着嘴,怒气冲冲的叉着小腰瞪着他。

“我的箱子——”小扣儿踉跄的站稳脚步,小脸却是一下子煞白。他急忙打开匣子,查看里面的物什……还好还好……那些点翠的珍珠的头面儿都还牢牢的待在原处。这些东西但凡损坏了一点,他小扣儿怕是被卖了千八百遍也赔不起……

“你这个穷鬼!”那小人儿见此更加的愤怒,奶声奶气的呵斥:“难道本少爷还没有你那些烂东西金贵?!你撞了我,就应该给本少爷赔罪!”

小扣儿小心的合上匣子,抬头擦了擦汗。他这会儿对小人儿的遐想已是干干净净,一点不剩。刚想说些什么,像是我也不是故意的,像是你不也没什么事我却是迟到了,可都还来不及说,前方就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宝儿?你站在大太阳底下作甚?仔细热着!”

小扣儿眯起小细眼望过去,只见一个高大健壮的军装男人大步走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穿着军装的兵。

“爹——”小人儿拖着软软的调子转过身扑了过去,然后被军装男人一把抱了起来,放在了胳膊上。

“看看我的小宝儿,怎么撅着个嘴啊?”男人力气大得很,轻轻的颠了颠胳膊,把小人儿逗得咯咯直笑,眼里满是浓浓的宠溺和温情,几乎要和他刚硬的外形不相配了。男人用另一只粗糙的大手揉了揉儿子的软发,顺手抹过小人儿鼻尖上的小汗珠。“还没跟爹说,大热的天,站在这里作甚?”

“爹!这个人!就是这个人,他欺负宝儿!”被男人用大手抹去额头的细汗,小人伸着短短白嫩的手指,指着小扣儿趾高气昂的告状。

“哦?”男人这才勉强从儿子身上移开视线,低头看去。

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穿着简陋……男人扫了一眼小扣儿的五官,略微皱了皱眉。可惜了,一副好相貌却是没有配着一双好眼睛。小孩儿正愣愣的瞧着这对父子,小小的眼睛里不知是什么情绪,复杂的不像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像是困惑,像是嫉妒……又像是羡慕。

“叫什么名儿?”男人随口问道,语气里带着习惯性的命令。

“小……小扣儿。”小扣儿恍惚回过神,看着眼前这个天神般的男人,结结巴巴的答道,向来大大咧咧的内心头一回充满惶恐酸涩,卑微的快要抬不起头来。

男人刚想说什么,远处却传来尖锐的怒气冲冲的叫唤。一个长相美貌略显阴柔的年轻男子冲了过来,嘴里喊着:“小扣儿!你把我的行头背着是想到哪儿去——还不快点给我——”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原因无他,只是看见了今天的金主而已。

男人皱了皱眉,身后的士官就拦住了直往这边冲的人。

“干什么的!”士官大声呵斥。

“这位爷就是赵司令吧?”那男人倒也并不谄媚,挺了挺腰,柔美的脸上只露出一点浅笑,眼角却狠狠的瞪着呆站的小扣儿,“您不是请了儒林班李亦棠今儿来唱戏吗?就是在下。我来是找这个小子,没了他我的头面儿都上不成。”

“哦?”赵庆锡挑了挑浓眉,淡淡笑道:“久仰大名了,李老板。”他又看了一眼回过神低着头的小孩儿,笑意浓了些:“我的兵打了胜仗,今儿还得仰仗李老板的唱功,让我手下这些个粗人好好见识一下。”

“不敢当。”李亦棠抿了抿嘴微笑,然后眉峰一拧转向小扣儿,压着声音说:“还不快点跟我走!”

小扣儿紧紧的握着拳头,愤怒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剩下的就是麻木和沮丧。他磨磨蹭蹭的走过这对父子,听着那小玉人儿不满的哼唧,男人耐着性子轻哄的声音,愈发的难受,有什么滚烫的液体无法控制的流下……

“等一下!”突然,身后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

小扣儿慌张的擦了把鼻涕眼泪,然后转过身。男人放下儿子,大步走到了小扣儿身边,弯下腰。

“小扣儿?”男人试探的叫了一声,看着小孩儿睁大的眼睛不由弯起嘴角:“男子汉就要挺起胸大步走路……这个给你。”他从军装的上衣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块包着白纸的饴糖,递给小扣儿。

“更不能哭。男子汉流血不流泪。”男人最后补充道,然后摸了摸小扣儿的一头软毛,刚毅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我……我知道了!”小扣儿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大声的说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更加的酸涩。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说不清到底想要些什么……

他揉了揉眼睛,转身小跑起来,迎接他的不外乎又是李亦棠的打骂。

第二章:前生那些事儿——挨打

晚上回到戏园子,小扣儿无精打采的拖着脚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因着李德才的关系,他一直都有自己的一间屋子,不用和那些小学徒挤大通铺。

吱呀——关不严的门一推开,小扣儿的眼睛猛地一亮!不为别的,他竟然闻到了诱人的饭菜的香气。他伸长细脖子,努力瞪大小细眼,发现坐在昏暗的屋子里的不是别个,正是李德才。火炕上的炕桌上摆着一大海碗的白米饭,上面还盖着好些油亮亮的红烧肉,简直就和过年一样!

“还不快上炕吃饭!”李德才瞅着小孩儿光站在门口傻愣愣的流口水,不由笑骂道。

小扣儿挠着稀疏的黄毛傻笑,然后一骨碌爬上炕,也不多话,两只小手捧着海碗就往嘴里扒饭,明明噎得直翻白眼,偏偏还拼命的往嘴里塞。

“吃这么快作甚,又没人和你抢!”李德才看着直发笑,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到旁边。看着小扣儿一边扒饭一边伸长手拿茶碗,这么一伸手,却露出了细白的手腕上大块的淤紫青红,还有一些一看就知是抽出来的红痕血点。

李德才脸立马变了,他一把抢过小扣儿的手腕,撩起袖子仔细查看,发现除了这些倒是没有更严重的伤,他才稍稍缓下脸色。

小扣儿见他没有说话,立刻抽回手,急吼吼的闷头扒饭。没一会儿,李德才走开了,然后又回到了炕上。等他把最后一口热饭填进肚子,手就被拉了过去,发热肿痛的部位涂上了清凉的药膏。

“我没事。”小扣儿用另一只手抹了抹嘴巴,终于挪出空不在乎的说。

李德才低着头,在这只细细的手臂上仔细涂抹,轻轻按揉。这也不是第一回了,头回他还会问,怎么挨打了?现在却不会了。成名的角儿都是咬牙咽着血沫子一步步爬上来的……经历多了那些个污秽的事儿,往往心就变得硬了,扭曲了。

小扣儿是他亲自捡回来的,心里总是存着一份疼惜。不是没想过认了他,这戏园子里便没有人可以欺负他——但是认了一个戏子做爹,那比什么都还要下贱。从前娼优并称,娼在优前,事实上,优连娼的地位也不如。伶人对娼妓相见时还得行礼请安。理由是娼妓一旦从良,前途还有受诰封的希望,做戏子的连这一点也没有,所以地位更加的低下。如今虽然世道变了,但戏子仍旧是那些贵人们手中的玩物。小扣儿若是不学戏,不认他做爹,以后还能做一个良民百姓,学问好了还能受人尊敬……但是认了,以后也就只能娶个伶人。

他虽说经营这戏园子,终究也得靠这靠那,做不了主。做不了自己的主,又怎么去管这孩子呢?

“你这孩子……命不好……”李德才低声说着,自己的眼眶却是红了。

手中的细腕子抖了一抖,然后就越来越僵硬。李德才抹完药,一抬头,看见小孩儿怔怔的看着自己,脸上全是鼻涕眼泪,狼狈不堪,一双眼睛里全是苦痛和过早的沧桑,还有莫名的渴望。

“我……我想我爹娘——”小扣儿淌着泪,浑身哆嗦着看着李德才。要是村里没被土匪抢,要是爹娘没死……他应该还是可以在自家的炕上打滚,早上吃娘煮的白煮蛋,和爹上山打野兔……他不会在这里任人打任人骂,不用在厨房偷吃那些剩菜剩饭,不用看着人家有爹自己偷偷抹眼泪——

李德才这下是心疼到底了,把小扣儿抱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平常他总是骂他长得贼眉鼠眼,但是若是他一家无事,没有成为居无定所的乞儿……就算是长得再丑,还不是父母眼中的宝。

小扣儿闭着眼抽噎着伏在李德才的怀里,心里却感觉是碎成了一块块。白日里看见的那对父子,和他之后遭李亦棠毒打,让他幼小的心彻底崩溃了……人和人怎么就不一样了?为什么有人就可以那样幸福的活着?

为什么他就要这样的活着?

“扣儿不哭……乖,咱不哭……”李德才摸着小孩儿那一头软毛,说是劝着,劝到后面自己也低泣起来。他们这些人,生来就命不好,没有那个福气托生在富贵人家,哪怕是殷实点儿的平头百姓家……你说来这人世一遭,总不会就是来吃苦受罪的吧?可他李德才,从出生起就没过过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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