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盘腿坐起来了:“别看我瘦,但那地方大,保准让你欲仙欲死。”
王复摸着下巴商量:“这样吧,我俩比比,谁的大听谁的。”
“我才不跟你比。”云舒一口回绝。
王复提高音量道:“怎么?知道比不过,所以认输了?”
男人尊严被挑衅,云舒跳起来,叉着腰道:“比就比,我哪是让你小瞧的。”
第二天,王复打扮成商贾,只带了云舒,自南向北骑马前行。
云舒被马颠得屁股疼,拉紧缰绳怨怒地瞪王复,心里琢磨着如何翻身做主人。
路上遇到各色江湖人士,往京城汇合。言谈之间得知,原来他们是参加武林大会的。
此次武林大会是逍遥王组织的,说起这个逍遥王,大名鼎鼎,阜国百姓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陈逍遥原本不叫陈逍遥,也不是什么逍遥王,他可是襄国的皇太子。
后来襄国被阜国侵吞,阜国皇帝优待了这个亡国小太子,赐名陈逍遥,封为逍遥王。
真应了这称谓,陈逍遥就是逍遥着长大的,他可是名副其实的二世祖,整天吃喝玩乐,乐不思蜀,对安
逸的生活甭提多满意了。
他变着法的玩,曾成功举办过促织大赛,蹴鞠大赛,骑驴大赛……无一次不成功的,引起巨大轰动,带
动京城繁荣。逍遥王是阜国权贵,尤其是富家公子哥们的至交好友。
当然,此人也不少挨骂,尤其是那些铮铮铁骨,不甘受阜国压迫的前襄民,不过这些人也只是在暗地里
骂,明着可是不行的。
“这陈逍遥倒是满想得开,越玩越大,心血来潮组织起武林大会了,也不怕刀枪无眼把他捅了。”又一
批江湖人过去,云舒骑在马上叨叨。
王复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天色晚了,正好路过州市,王复挑来选去,最后在一家最宏伟最气派的客栈下了马。
云舒笑:“有银子就是好,可以住这么豪华的客栈。”
王复说:“我们不出钱,有人替我们付账。”
这客栈外头气派,里头讲究,云舒长这么大,从来没进过这样精致的地方,跟进了皇家园林似的。
房间里更是别致,桌椅床柜都是上好的黄花梨,摆设都是价格不菲的古董。
这得多少银子一晚啊,亏得不是自己付账,云舒可真是见世面了。
月色大好,王复安顿了他就出去了,嘱咐云舒不要乱跑,云舒哪里会听他的,人前脚走他后脚就出了院
子。
后院里种满了珍稀花木,夜间的花朵竞相开放,散发出阵阵幽香。
溪水潺潺,流过拱桥,水中的金鲫暴露在波光粼粼的月色中,个个膘肥体壮。
那边花木扶疏处,有个人影走进了个院子,云舒眼睛一亮,那不是王复吗?
云舒嘴角翘起,蹑手蹑脚跟了过去。
院子幽静偏僻,屋里头透出淡淡灯光,王复掸了掸袖子上的土,从容地跨进屋子,顺手关了门。
云舒暗道:“这个王复,神神秘秘的,准又没干什么好事。”
以云舒当捕头的经验,窗户口不安全,容易暴露,于是施展轻功,脚尖一跃,轻飘飘上了屋顶。
掀开瓦片,角度正好,恰巧能总揽屋内的情形。
里头燃着只蜡烛,左右对峙着二人,一个是商贾打扮的王复,另一个是黑衣服的……
采花贼!
云舒大骇,手脚不稳,只听咔嚓咯吱趴咂一阵乱响,从房顶子上漏了进去。
黑衣采花贼显然动作快,下手稳准狠,云舒坠至半空,就被黑乎乎的一个影子拽在了手里,随即后背一
震,撞进了墙壁。
墙上的古画刷拉拉往下掉,云舒的身体跟着弹簧似的颤。
“你是谁?!”依旧是杀人般的声音。
云舒脑袋发懵,本能告饶:“大侠饶命……”
王复忙劝阻:“误会,这是误会,他是我手下。”
黑衣采花贼哼了一声,将云舒重重甩到地上。
云舒身子快散架了,遇上这个煞星太危险了。
采花贼冲王复阴笑:“王复,条件我可以答应你,但我不相信人在你手上。”
“这个嘛……”王复从怀里拿出个布包,“我可以先给你这个。”
采花贼打开布包一看,里面有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青巾,外带一支朴素的木簪。
“王复!”采花贼显然很生气,这一吼屋子里仿佛成了冰窖。
云舒缩在地上哆嗦,生怕他俩打起来殃及无辜的自己。
王复说:“小老板,我所要的武器,于你家雄厚家底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不要这么小气。一个
月后,你交兵器,我放人。”
黑衣采花贼磨牙:“好,一言为定。”
遇上黑衣采花贼,虽然又被修理了,但云舒有点小兴奋。
兴奋地他睡不着觉,一大早就出去转悠。
在药铺里贴了几贴膏药,自己的背才舒坦点了。
正往回走呢,路上看见个算命幌子。
那幌子真扎眼,让云舒无法忽视。
他一把拽住算命先生的后襟,将他提到眼前。
“这位客人,是要算命吗?”算命先生翻着白眼,是个瞎子。
云舒反手拍了拍对方脑门:“真子大哥,醒醒,你怎么跑这来了?”
颜真子黑眼珠一落,嚷道:“云舒,你怎么在这?”
“你先回答我。”云舒一把将算命的竿子给他折了。
颜真子道:“我陪云暖上京赶考,路过此地。”
云舒恍然大悟:“是啊,到赶考的时候了。我弟弟呢?”
颜真子一指:“那呢?”
路边馄饨摊上,一个白衣白发的书生正在安静地吃早点。
“弟——弟——”云舒激动地抛洒热泪,撒腿奔了过去。
第六章
颜真子感慨,同为兄弟,而且是双胞胎,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云舒活脱脱一个笑面虎,阴损还总欺负自己。人家云暖长得多精致啊,谦和有修养脾气还好。
云舒眼睛一眯:“真子大哥,你又寻思什么歪门邪道呢?”
颜真子笑:“哪有?见了你我还敢违法吗?”
云舒转而拉着弟弟的手,从怀里掏出本东西给他。
云暖接过来一看,眸子里大放光彩:“哥,这本《山海经》从哪里得来的?”他本就长得俊秀,高兴起
来五官绽出神采,更是耐看。
只为了弟弟这一高兴,云舒做什么也值了,满不在乎地道:“蔡大人给我的,据说有千年历史,我嫌破
旧都不想要,你要是喜欢就拿着吧。”
云暖如获至宝,小心地揣进了怀里。
“哥,你跟我一块去京城吧,颜大夫说,我一定能考上状元。”
“诶?他怎么也算起卦来了?”
颜真子道:“我爹给云暖点了考题,断言皇帝肯定会出那类题目。”
云暖住的地方离云舒住的气派客栈并不远,就在斜对面。
云舒足足陪了弟弟一天,其实就是默默看着云暖读书写字,可就是这样,他也满足啊。
对面的气派客栈那挂着一串火红的大灯笼,王复走进走出,显然在找他,云舒嘿嘿直乐。
转过头来,桌子前已没了动静,原来云暖读着读着书就睡着了。
哎,这个毛病还没改,记得在家的时候,因为这习惯,烧坏了好几床被子,有一回,半个屋子都着了,
害自己连带着差点毁容。
云舒拨了拨蜡芯,把弟弟抱在了床上。
云暖自小身体就不好,不能像云舒似的跟孩子们打架斗殴,所以胳膊腿都没劲,比哥哥轻多了。
云舒在床前守了一会,视线一直离不开弟弟。
抚了半天弟弟的白发,最后终于狠下心来,决定走了。
“云暖,哥哥最喜欢你了……”云舒呢喃,在对方额头印了一记,离开了这里。
回到气派客栈,柜台前的掌柜说:“你可回来了,王老板找不到你,先动身出发了,你快点追吧。”
“他有什么事那么着急。”云舒不以为意,问道:“那个黑衣服的还在吗?”
“黑衣服的?”掌柜停下手里的算盘。
云舒描绘:“就是住在斜角院,全身黑衣服,长着棺材脸,年纪也就十七八,却假威严的凶神恶煞。”
掌柜瞪眼:“你是说少东家?”
“少东家?”难不成这客栈是他家开的?
掌柜说:“少东家还在。”
云舒凑近了问:“你们少东家怎么功夫那么厉害?他叫什么?”
“功夫好那自然了。”掌柜洋洋得意,“我们老爷姓刘,少东家单名一个爱字。”
“刘爱?”云舒一咂摸,抱着肚子笑起来。
那个煞星怎么有这么露骨旖旎的名字,着实笑掉他大牙了。
掌柜不解地瞅着他,随即低头算自己的账。
云舒到了后院,寻思着行动成功的可能性。
刘爱的院子里,传来利剑舞动声,云舒扒着月亮门看过去,原来刘爱正在月色中练剑,招招凌厉,剑术
不俗啊。
云舒汗毛都竖起来了,万一一剑捅上自己,那可就真没命了。
可俗话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这才具有挑战性。
刘爱耍完一套剑路,听到了啪啪的鼓掌声。
云舒弯着眼睛眉毛,翘着嘴,一脸讨好地走了进来:“刘大侠,好厉害。”
刘爱扫了他一眼:“你是谁?”
云舒不着痕迹地向他跟前蹭:“我叫云舒,是昨天和王复在一块的,你忘了?”
“怎么还不走?”刘爱随手劈开一剑。
云舒小心翼翼躲到一边,拿起刘爱擦汗的布巾,谄笑道:“我想跟你叙叙旧。”
“叙旧?”刘爱一挑眉毛。
“是啊,你忘了吗?我们头一回见面的时候……”云舒把布巾递给他。
刘爱拽过布巾,在脸上一抹。
云舒笑意加深。
刘爱觉出不对劲。
布巾上施了东西!
刘爱举剑冲着云舒便刺。
云舒纵然做好准备,还是躲闪未及,被刺破了袖子,他身体一跃,跳上了大树。
刘爱脚步一乱,动作发僵。
“你到底……想干什么?!”刘爱愤怒的声音。
云舒居高临下看着刘爱,发坏似的笑:“叙旧啊,我们头一次见面,滚在泥沟里,你还送了我一掌,忘
了?”
刘爱咬牙:“你是那个疯婆子?”
云舒猴子似的从天而降,扯开胸膛:“看仔细了,我是纯爷们儿。”
药效发作,刘爱浑身发麻,动弹不得,怒道:“小人!”
云舒见他不老实,把布巾往刘爱嘴边又抖了抖,这次刘爱说话都不利索了。
云舒得偿所愿地制服了他,费力地将人扛进了屋里。
“采花贼采花贼,我怎么反倒像是采花贼?”
云舒拍了拍刘爱的脸,对方那冷脸本就没什么表情,又吸入了发麻的药,现下跟块冰似的。
“你乖乖躺在,我会好好伺候你的。”烛光下,云舒不知道,自己像个色魔。
刘爱气得血管都冒起来了,被拨开的肌肉更是怒张,几乎爆炸。
“哎呀,一上来就这么激动。”云舒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手感不错。
“为了让你更舒服,我还准备了这个。”云舒举出个瓶子,这州市着实发达,药铺里这些东西都有卖。
刘爱额头青筋突突直跳,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云舒笑着把整瓶子的药都倒进了他嘴里。
对于这样顽固的,就要用猛药,量多才有效。
果然刘爱不怎么狰狞了,眼神也有点涣散。
云舒满意地贴在他身上,捧着人的脸端详。
“我第一眼就看中你了,”他磨蹭着对方的眼睛,“这吊眼有点像我弟,不过肯定没他的眼睛好看……
嘴也有点像,不过比他的薄……”
手指在薄唇上划动,刘爱厌恶地抖着唇,却无法阻止。
“恩,这耳朵也像。”云舒揪了揪对方的耳朵。
刘爱何曾被这样对待过,肺都快气炸了,可是对方给自己又施了迷药,对于云舒的碰触,抗拒中又有种
说不出来的感觉。
云舒在他耳边蛊惑:“是不是觉得舒服了?”
刘爱索性闭气凝神,不受他干扰。
云舒见他老僧入定,嘿嘿一笑,把二人的衣服都扒光了,在对方精壮的身体上来回挑拨。
我就不信,你能淡定。
刘爱如置身冰火两重天,额头上突突冒冷汗。
云舒说:“你别为难自己啦,无谓的抵抗是没用的。”
刘爱的俊脸都变形了,脸色变得通红,显然竭力忍耐。
云舒暗想:“到时候了。”一把抓住了对方要害。
刘爱突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把云舒耳膜都快震聋了。
只见刘爱动了。
他怎么能动,难道那麻药对他不管用?可是买的最贵的那种啊。
黑暗密布,刘爱笼罩在云舒上方。
云舒寻思,难道是因为他功力高深,自己冲开了麻药?
刘爱满目狰狞,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侵袭着云舒,这种阴森的气息,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了。
云舒开始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救命啊!!”
第七章
云舒被狠狠教训了。
在床上老老实实趴了三天。
不老实趴着也不行啊,根本就动不了。
那死小子真够狠的,一点都不留情啊,而且完全没有技巧,纯粹是蛮干。
自打他醒了就没看见刘爱,一直是掌柜的来伺候他。
云舒一身的伤,趴着哼哼:“掌柜的,你们少东家到底去哪了?他把我弄这么惨,得负责啊。”
掌柜的说:“少东家没说去哪,就吩咐了,等你痊愈后,给你笔银子,让你离开这里。”
“死棺材脸!”云舒暗骂:给银子就能弥补对我身心带来的伤害吗?
不过银子终究是个好东西,而且刘家这么有钱,不要白不要,于是云舒能下地后,开口就是一百两。
“有,有。”掌柜的很脆快,捧了钱袋子出来。
云舒后悔,早知道要一千两了。
如今有了银子,天大地大,可以自由闯荡了。
云舒漫无目的地闯荡,后来迷路了。
误打误撞地,来到了天子脚下。
京城历来都是繁华所在。
到了初秋,眼看就是秋闱,各地的考生们纷纷往里涌,还有武林大会呢,各色武林豪杰也都汇集京城。
所以街上人山人海,摩踵擦肩。
云舒并没有打算去找云暖,他肚子饿了,打听了京城好吃的去处,便去体验。
临江楼做的烤鸭最有名,得吃。
于是云舒大摇大摆进了临江楼。
里面人满为患,被告知位子得预定。
云舒大失所望,正败兴回身之际,听得有人喊叫:“下面那位小哥,若不嫌弃,过来一起喝两杯。”
云舒抬头一望,楼上雅间竹帘子半卷,里头有位贵客,一身的高级绫罗富贵相,模样英俊贵气逼人,是
个青年才俊啊。
那才俊啪地一展扇子,潇洒无比。
才俊旁边探出个脑袋,同样地贵公子样,见云舒呆呆发愣,招呼道:“快上来吧,别让大家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