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乐年代(美色)下——离卦
离卦  发于:2013年0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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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乐礼忧伤的笑,仿佛在说他听到了、他理解、他明白,暗色的灯光下丘乐礼的笑容像柔嫩的枝条舒展,荏弱而不堪一击。

不知谁带来的女伴在唱歌,《流年》的旋律响起,喑哑的嗓音在耳边回荡,柴非仿佛回到了“蓝焰”,回到和“小绯莺”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有人深情的凝望着他、有人期待着他的答案……所有的一切都迷乱起来,过期的酒精在脑中发酵,柴非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那么无聊、那么苍白、那么压抑,柴非很想从眼前的情形中解脱出来,甚至觉得就这样结束他和丘乐礼的关系也很好,像“小绯莺”那样轻松的来、轻松的走,没有期待、没有憧憬也没有奢望,在最适当的时候用彼此都接受的方式结束一切。至少这样不会留下遗憾,以后也不会失望。

柴非深喘口气对丘乐礼道:“那好吧,就这样——结束——”

丘乐礼的笑容迅速凋谢,泪水在下一刻滑落脸庞,柴非胸口闷的喘不过来气,丘乐礼的泪水像岩浆一样烫伤了柴非的心。柴非紧紧抓住胸前的衣服,掩饰的低下了头。丘乐礼看着柴非的后脑勺发愣,停了停迅速离开了包间。

事情发生的又快又突然,在所有人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切已经发生、已经结束,艾米莉一直在旁边说“Are you OK”,柴非无心理会。

老克愣了会神儿,愣完神儿道:“你、你们怎么了,这不是我的原因吧,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众爷们的表情都有点僵,看着柴非不说话,喑哑的女声一直没停,歌曲的旋律在包间中游荡,丞相不耐烦的吼道:“闭嘴,别唱了!”

声音很快停了下来,连背景音乐也停了,整个房间重新变得安静起来。

柴非深深喘出一口气,对老克道:“你刚才对他说什么了吗?”

老克慌乱的摇手道:“没说什么,我什么也没说啊,我就说你要过去陪艾米莉说说话,把小礼先交给我照顾了……这话有什么错,你们两口子有事可别赖在我身上。”

柴非苦笑一声重重靠向身后的沙发靠背,道:“你没错,是我的错,我一时头脑发晕……全是我的错。”

146.M146

乳白色的玉片摔落地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柴非看着呲牙咧嘴的雕纹突然觉得心里难受起来:之前两人怀着喜悦、期待的心开始了新的一周、新的生活;像雀跃的孩子一般渴望着新的人生、新的改变;闲适的步行街、温暖的路灯下两人并肩走过,想象未来遥远而又漫长的人生时充满幸福、温馨的感觉。

柴非对丘乐礼说:你不陪哥过一辈子谁陪哥过一辈子?咱们约定好了,谁也不许逃跑!

柴非说:……哥比你大哥怕被你甩,哥要找个东西把你绑住、绑牢,要不哥不放心。

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柴非心里苦的要命,连整个嘴都是苦的,柴非不明白自己到底想干什么、想要什么,明明那么确定自己的心意,那么渴望和丘乐礼在一起,为什么面对质问时、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又选择放弃。

柴非和丘乐礼买这对玉饰时,店老板对两人说玉是有灵性的,会自动选择有缘人,希望这对玉饰会给两人带来好运。柴非为丘乐礼戴上玉片时说:有了丘乐礼和两样玉饰他的人生就美满了……

无数的念头在脑中闪过,柴非的内心被后悔、自责、恐慌和悲伤填满。人生漫长,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但至少现在能抓住爱的人和爱人的心……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抓住已经拥有的最珍贵、最美好的东西呢!

柴非猛的从沙发上站起向门外冲去,长长的走廊仿佛黑洞没有尽头,柴非迫不及待的向唯一的出口方向奔跑。身后传来圣手的呼喊声,柴非缓下步子看向身后的圣手,远远的向圣手挥手道:“我有事,先走一步。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对不住了,圣手。”

圣手笑笑道:“你真的爱上那个人了,你要去找他、要他重新回到你身边。”

柴非点头道:“是,我要去找小礼,让他回到我身边。”

圣手挺不是滋味的道:“游戏花丛中的蝴蝶也有这么惨的一天。哈哈,废柴,以前没见过你这样,这样真不像你,真的不像你会做的事……”

柴非道:“是啊,我也以为我不会这样做,但为了小礼一切都值得。圣手,其实丢不丢面子无所谓,别人会怎么想、怎么说也无关紧要,用真挚的心意和爱人相处会得到一些世上最美好、最珍贵的东西,相信我的话吧。”

圣手挥着手往外撵人,道:“知道、知道,你快去吧。对了,别忘带他来参加明天的婚礼……”

圣手对早已跑远的人轻笑、大笑再狂笑,笑完哑着嗓子道:“废柴,你唬谁呢,这根本不像你说的话啊。”

出了“乐美乐”的大门,柴非四处寻找丘乐礼,从丘乐礼离开包间到柴非跑出来追人中间隔了不到三分钟,丘乐礼对“乐美乐”四周的环境不熟,短短的时间里不可能走出太远。

柴非把“乐美乐”前后左右几条路都看遍了,也没找到丘乐礼的影子,正担心着急不知道丘乐礼去了哪里的时候,丘乐礼红着眼从“乐美乐”里边刚走出来。

柴非见了高兴的要命,上前一步一把把丘乐礼抱住了,丘乐礼吓了一跳,等看清楚是柴非的时候又踢、又打、又踹,被柴非用力箍紧了腿脚还拿牙咬了柴非好几口。柴非被丘乐礼咬的嗷嗷叫,边往一边躲边道:“你属狗的啊,你这是跟人拼命啊,松开、松口……唉唉唉,咬死人了!”

丘乐礼听柴非喊的渗人没再接着咬,双眼瞪着柴非看直冒冷光,柴非让丘乐礼看了半天心里直冒虚汗,不等丘乐礼开口就赶紧道:“小礼,别生气了,哥是来找你认错的。都是哥的错、都是哥不好,哥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不该惹你伤心,是哥犯糊涂了,中午的酒没醒说了些混帐醉话,你别往心里去,别生哥的气。”

丘乐礼听了柴非的话眼神没动、动作没变,手上、腿上的力道倒是放轻了,柴非小心松开压着丘乐礼的手,改用双手抱着丘乐礼的腰,把丘乐礼紧紧搂进了怀中。

丘乐礼僵在柴非怀里没动弹,柴非叹口气道:“小礼,你怎么不明白哥的心呢。哥爱你,哥说过不会让你受爱的伤、爱的苦,哥不会辜负你,哥想和你过一辈子,你怎么就不明白哥的心意呢。哥刚才那样说……哥刚才那样说也是被你急的、气的,你为什么不相信哥,一点儿也不信任哥,哥对你说了那么多次、那么多遍‘爱你’,为什么你不信哥对你是真心的、为什么还怀疑哥对你的心意。”

丘乐礼抬头看柴非,问柴非道:“哥觉得是肉欲吸引了我们还是爱促进了感官交流,感官刺激和肉欲的吸引重要还是爱意对人们的行为影响更多?”

柴非无法回答,不论是迷恋感官刺激把对彼此身体的渴望当作了爱,还是因为爱才迷恋于肉体的交合对柴非来说没有本质的区别,当性爱已经成为一种生活方式或习性,爱与肉欲的区别已经不再分明,就像柴非说过的他配不起丘乐礼的纯净和执着,因为在丘乐礼苦恼的分辨是爱还是想做爱的感觉触发了欲望的冲动时,柴非已经分不清两者之间的区别,爱与爱欲早已混在了一起。如果让柴非选择的话柴非宁愿选择世界大同似的答案——不论迷恋于感官刺激和肉欲享受还是渴望精神层面的相交融合,对于相爱的人来说都是爱。

柴非顿了顿反问丘乐礼道:“为什么想问哥这个问题?”

丘乐礼苦笑道:“哥总是在和我做爱的时候或想和我做爱的时候才说‘爱我’啊,难道哥没有发觉吗?在哥心中,爱和爱欲哪个更重要,哥喜欢我还是喜欢和我做爱,我和肉欲哥更喜欢哪一个?”

柴非看着丘乐礼长久无声,直到丘乐礼以为柴非不会回答时才道:“不论爱还是爱欲,哥只有你一个人,哥只爱你、只想和你做爱,你没有发觉吗?”

柴非又道:“小礼,你曾经说过把爱和感官刺激完全分离开、完全对立起来的做法很幼稚、很自私,对真正相爱的人来说不管是怎样的爱——不论是爱还是爱欲都是‘爱’。小礼,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人,哥爱你、你也爱哥,不论爱还是爱欲都是我们之间的爱,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们之间是真爱呢。”

丘乐礼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出声,无言的放松了紧绷的身体。柴非拥紧了丘乐礼,无声叹息。

过了会儿丘乐礼闷闷的道:“哥,我在你心中是什么人,你当我是你的什么人?”

柴非闻言又好气又好笑的道:“爱人、情人、家人,要爱一辈子的人、宠一辈子的人、一起过一辈子的人!小傻瓜,这个还想不明白,还来问哥。再问这种傻问题,哥真要生气了!”

丘乐礼听了呵呵笑,笑完又道:“哥,你以前和人谈恋爱真的不超过三个周啊。嘿嘿,我仔细算过了咱们认识超过三个周了,二十一天又十个多小时呢,超过三个周了咱们还在一起是不是就能在一起辈子了。哥,你不会反悔吧,你不会又像刚才那样说‘哥让你失望了’、‘就这样结束’的话吧。哥……哥,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啊,你平常日子说一次给我听吧,没做爱的时候说一次给我听吧。哥……”

柴非被丘乐礼念叨的一个头两个大,有点后悔带丘乐礼来参加众爷们的欢聚,让丘乐礼从众爷们那里知道了很多以前的不良记录。柴非点着丘乐礼的鼻头道:“看你眼睛红的跟个兔子似的,现在不哭了,不是刚才哭涕抹泪的时候啦。”

丘乐礼抹了抹眼睛不好意思的笑,笑完又道:“哥,我问你事情你生气了,你不愿我知道你以前的事。”

柴非想了想道:“小礼,你有一种很敏感的直觉,你问的问题没错,但哥不知道怎么回答也没想好怎么回答。哥不是不愿你知道哥以前的事情,也不是因为你问问题生气,而是有些事情哥也没想明白或是哥还没有整理好心情面对,哥生气不是气你是气自己……哥答应你,等哥准备好了、想明白了的时候就把那些事告诉你。哥不骗你,哥也不瞒着你什么事儿。”

丘乐礼用力的点头,柴非笑着亲了亲丘乐礼,轻声道:“爱你——”

147.M147

第二天,柴非和丘乐礼一起到市中心“缘来聚”酒店参加圣手和严琳的婚礼,现场宾客如云,一对新人在众人的祝福声中走过红地毯,走到了结婚喜堂前。婚礼主持人非常幽默,宾客们的笑声一阵接着一阵。新郎年轻俊帅,新娘美艳靓丽,众人饱足了眼福、耳福,接下来的结婚喜宴又让大家饱足了口福。

新人行礼时柴非看着前方新郎、新娘的方向眼神儿没动过,喜宴开始后柴非悄声对身边的丘乐礼道:“哥没法给你这样盛大、热闹的婚礼,你觉得遗憾吗?”

丘乐礼在桌下偷偷抓住柴非的手道:“和哥在一起,我感觉很幸福。”

坐在柴非斜对面的女人微笑着和柴非、丘乐礼打招呼,柴非看着有点眼熟没想起在哪儿见过,对方倒是心直口快道:“你是丞相的好哥们废柴吧,昨天咱们在‘乐美乐’见过。你和你‘朋友’都来参加琳子的婚礼啊。”

柴非笑着点点头,突然感觉这个世界真小,哪里都有熟人。柴非以前错过了很多事、很多心意,现在用心去看整个世界才发现世界会因为一个人的缘故变得鲜活、美丽起来。

圣手和严琳在隔壁桌敬酒,柴非侧脸望去微微一笑,转头看向身边的丘乐礼,脑中眷恋的残影渐渐模糊只剩下身边鲜亮、生动,充满温柔暖意的丘乐礼。

丘乐礼沿着柴非的视线往旁边看去,看完偷偷问柴非道:“哥,他们中你爱过谁?”

柴非伸手轻轻拍在丘乐礼脑门上,口中道:“多久的事儿了,哥都快忘了,你又来招惹哥。”

丘乐礼露出狡黠的笑容道:“哥,你说过什么事儿都不瞒着我。”

柴非笑笑道:“不管是谁,都是以前的事儿了……那个人将自己爱的人保护的很好,没给过别人机会,哥从来没有机会奢望过。小礼,有时候‘想得到’是很强大的力量,仅仅是‘想要’的这种想法就是巨大的动力,可以让自己勇敢也可以阻止别人靠近。”

丘乐礼道:“哥说想和我过一辈子,想爱我一辈子、想和我一辈子做爱、想和我做一辈子……呵呵,我现在有点理解哥的心情、明白哥的意思了。”

柴非道:“是啊,鬼灵精!哥还说过有了你、有了保命的佛珠和保佑爱情的玉璧,哥的人生就美满了。哥说过很多话,你现在才信啊。”

丘乐礼嘿嘿笑着不说话。

桌上有人在讨论着闪婚、裸婚等新潮事物,柴非拉着丘乐礼的手,心里想:这个年代是玩乐的年代也是充满机遇和挑战的年代,不停变化的社会、新潮开放的观念、日新月异的城市,让很多人都有迷失的感觉。但对新鲜事物充满好奇心,热衷于猎奇而且接受力超强的人群则给这个世界、这个年代带来了蓬勃的活力和火热的激情。

柴非和丘乐礼没等到婚宴结束,喝过新郎、新娘敬的酒后就找了个理由提前离开了。

从婚宴出来,两人走到“缘来聚”的大厅听到有人在后面叫丘乐礼的名字,柴非和丘乐礼回头一看竟然是在高尔夫球场见过的“地皮大王”卢有宝。

丘乐礼见卢有宝叫他有点迟疑,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等卢有宝上前,柴非对眼前的情景感觉有点惊讶,突然想起来在高尔夫球场的室内健身房里遇到卢有宝时,卢有宝向陈晶晶的方向挥了好几次手,现在想想卢有宝当时不只是和陈晶晶打招呼,也是向柴非和陈晶晶身后的丘乐礼招手。当时丘乐礼突然表现的和柴非很亲热恐怕也和卢有宝有关。

卢有宝走到丘乐礼身前客客气气的道:“小礼,你也到这家酒店来吃饭啊?”

丘乐礼看了看柴非又看了看卢有宝,顿了顿道:“我和……我们是来参加朋友的婚礼的。”

卢有宝听到丘乐礼的回答似乎受宠若惊,忙又道:“哦,好好。你在外面还好吗,有空回家来看看,你穗儿姐姐很想你。虽然你妈不在了,但家一直还是你的家,你的东西都在家里放着,房间也一直没动有人打扫,我……你在外面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家里说,我们都惦记着你。”

丘乐礼沉默了一会儿道:“谢谢你做的一切,还有最近的事也谢谢你。”

卢有宝一个劲儿摇手道:“没事儿没事儿,你有事尽管跟家里说。”

丘乐礼勉强笑笑,拉着柴非快步离开。出了“缘来聚”,离开卢有宝的视线,丘乐礼放慢了脚步对柴非道:“卢有宝是我未成年时的监护人,我妈没跟他结婚,我妈走时他取得了我的监护权。哥,我没告诉你这些事,你生气我瞒着你吗?”

很多以前不明白的事现在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柴非摇头道:“每个人都有不想说、不想提起的事情,那些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彼此相爱。”

丘乐礼微笑点头。

走到车边,柴非开了车门两人上车,柴非突然想起两人第一次认识时的事,对丘乐礼道:“你以前坐过法拉利系列的车吧,所以上我的车时才没磕碰到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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