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乐年代(美色)下——离卦
离卦  发于:2013年0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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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非拍了拍丘乐礼的肩膀,故作轻松的开玩笑道:“小礼,咱们做个约定,如果你永远学不会做菜、只会做像西餐一样的中国菜,那哥以后就吃你做的西餐式中国菜,好不好?对了,干脆从现在就开始吃,剩下的菜不用重新加热了,哥把你今天晚上做的菜全部吃完,好不好?”

丘乐礼从柴非怀中抬起头,对柴非道:“不要,还是热了再吃吧。吃不熟的菜会拉肚子的,哥不要吃不熟的菜。”

柴非听完大笑道:“哈哈,幸亏你这样说,要不哥真要吃不熟的中国菜了。小礼,你心里还是心疼哥啊。”

丘乐礼被柴非逗的笑了起来,口中回应几句转身继续忙着热菜。看着丘乐礼忙碌的身影,柴非若有所思。柴非心中有很多想说的话、想问的话,但现在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丘乐礼忙了半天把菜重新端上饭桌,两人就着热过的菜把饭吃完,总算填饱了肚子。其实不算来回折腾这一趟、回锅热菜什么的,丘乐礼做的菜还是很好吃、很有水准的,毕竟美食菜谱也不是白买的,虽然丘乐礼的厨艺差点儿火候、差点儿准头,但毕竟也是从书中学来的名家手艺。

134.M134

吃完饭,柴非建议两人泡一壶茶到二楼正对大海的观景阳台上看夜景、看星空,丘乐礼很开心的答应下来。丘乐礼烧了热水泡上茶端到二楼阳台,预备和柴非度过饭后的悠闲时光,重温两人在星空下依偎相伴的浪漫情怀。阳台上本来就有方便闲坐观景的藤椅、桌子,放下茶壶、茶杯,两个人坐下正好。

柴非在阳台上坐着等丘乐礼,和刚才吃饭时一样两人的凳子放在一起紧挨着,玻璃面的藤桌放在一边儿。丘乐礼到阳台时柴非正在看头顶璀璨的星空,丘乐礼放下手里的茶具走到柴非身边坐下,柴非伸出手臂揽住丘乐礼看着头顶的星空不说话。丘乐礼倚着柴非看向眼前星子闪耀的暗色天幕,不知道是不是离天空更近的缘故,天空比以前看到的颜色更深、镶嵌其中的星子也更明亮。

丘乐礼不由自主的感慨道:“星空的颜色真美,今天的星星看起来特别亮。”

柴非听了笑笑不语,手臂拥紧了丘乐礼。两人静静的看着夜空,好长时间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从何时开始柴非不再看头顶的星空而是盯着眼前的丘乐礼,丘乐礼觉察到柴非的视线转头看向柴非,愕然道:“哥,怎么了?”

柴非对丘乐礼笑笑道:“小礼,愿意和哥讲讲你的事吗,讲讲那些你认为不重要但其实心里很介意的事情。”

丘乐礼看着柴非不说话,柴非又道:“这样的星空下很适合说点什么、谈点什么,小礼,把你的事讲给哥听吧,像讲故事那样……或者把你的经历当作故事讲出来,哥很想知道你的事情,你的事——不管大小、不管重要不重要,哥都想知道、都想听。”

丘乐礼沉默不语,过了很长时间就在柴非以为丘乐礼什么也不会说的时候,丘乐礼冲柴非一笑道:“哥想听故事我就给哥讲个故事吧,我不太会讲故事,如果讲的不好哥不要觉得烦。”

柴非忙道:“你想讲什么故事都行,哥喜欢听,哥不会觉得烦。”

丘乐礼转头看向星空,顿了顿道:“有个小男孩从小和妈妈相依为命,没见过爸爸什么样儿,一直渴望像其他孩子一样有爸爸保护他。有一天,妈妈带着小男孩搬到一所大房子里住,那房子里有一位很和气的伯伯,还有一位很漂亮的女孩,和气的伯伯和漂亮的女孩对小男孩都很好,女孩和小男孩差不多年纪。小男孩的妈妈让小男孩叫漂亮的小女孩‘姐姐’,叫那位和气的伯伯‘伯伯’,但和气的伯伯让小男孩叫他‘爸爸’,小男孩很高兴马上叫了‘爸爸’。小男孩真的以为和气的伯伯就是他的爸爸,小男孩很开心,觉得终于有爸爸保护他了……”

丘乐礼的故事只讲了个开头,但不知道为什么柴非预感到这个故事一定不会有一个令人欢喜的结局,而且这个结局一定不会仅仅是让人伤心而已。

丘乐礼接着往下讲道:“日子一天天过,小男孩过的很快乐,小男孩的妈妈多了很多笑容,小男孩的‘爸爸’和‘姐姐’都很喜欢小男孩和小男孩的妈妈,似乎所有人都很开心快乐,就在这时发生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小男孩的‘爸爸’做生意得罪了人,仇家派人绑架‘爸爸’的孩子,小男孩和小男孩的‘姐姐’一起被绑匪抓住了,其中一个绑匪对另一个绑匪说:小男孩的‘姐姐’才是‘爸爸’的孩子,抓女孩儿有用,小男孩的‘爸爸’不在乎小男孩,不会为小男孩付钱,男孩儿没有女孩儿重要,抓男孩儿没有用……小男孩被绑匪遗弃在路边,小男孩很害怕、很害怕,好心人把小男孩送到了警察局,小男孩的‘爸爸’到警察局接人,见到被送回来的孩子是小男孩时很生气、很失望,对小男孩喊:为什么被抓去的不是你!你为什么不保护好她,你真没用……”

丘乐礼讲到这儿停下,柴非无言的抱了抱丘乐礼,丘乐礼停了好一会儿才又继续讲下去:“小男孩很傻,不知道伯伯不是他真正的‘爸爸’,也不会代替爸爸保护他,伯伯是小男孩‘姐姐’的爸爸,只会保护‘姐姐’不会保护他,小男孩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以为伯伯不喜欢他……小男孩很难过,小男孩不停的想:如果他是女孩,如果他像‘姐姐’一样是女孩,是不是伯伯就会喜欢他,出了事就不会把错怪在他身上,也会像别的爸爸一样保护他。哈哈,是不是很傻啊。”

丘乐礼眼角隐隐有泪光,柴非把丘乐礼拉到自己怀里,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柴非知道这样的结局对丘乐礼而言不仅仅是难过悲伤那么简单,还有最真挚的渴望和最美的愿望落空时的委屈、失落,父亲的角色在孩子的世界中有不可替代的位置,这是一个孩子最终理想的幻灭,类似于整个精神世界的坍塌倾覆。

丘乐礼紧紧拥抱着柴非不放手,在柴非以为丘乐礼会哭的时候丘乐礼从柴非怀中抬起头用笑容面对柴非,丘乐礼道:“哥,我讲的这个故事好不好听?你喜欢听吗?”

看到这样的丘乐礼,柴非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知道怎么安慰丘乐礼,现实中真实发生的事情永远比故事中讲的更残酷,柴非突然觉得强迫丘乐礼讲故事、强迫丘乐礼把血淋淋的伤口展示出来的自己更残酷:难怪丘乐礼的情绪会因为某些“小事”变得异常激烈,因为丘乐礼很缺乏安全感;而丘乐礼没有安全感,是因为他从小缺乏父爱、生活很不稳定。想到此柴非突然又想:难怪丘乐礼不介意两性角色的转换、轻易接受了同性相爱的事和受方的地位,除了艺术圈里特别的同志气息外还有童年的因素影响,之前丘乐礼问柴非在柴非心目中他是男孩还是女孩时,心中也许也有某些憧憬。

柴非知道丘乐礼很难过,但丘乐礼却在微笑,柴非不知道做些什么好、应该怎么做。

丘乐礼看了柴非一会儿,慢慢向柴非俯下身体,趴在柴非耳边道:“哥,咱们好像从来没在阳台上做过,咱们试试在阳台上做是什么感觉吧!”

柴非心中涌起万千感慨,和着热切火辣的情绪堵在胸口有种说不出的胀痛感,这里面不仅仅有欲望还有说不出的怜惜之情。

柴非盯着丘乐礼的眼睛道:“小礼,你不需要在哥面前掩饰情绪,你可以信任哥,可以把你最真实的心情告诉哥。”

丘乐礼的嘴角向上弯成微笑的弧度,脸上却是哀伤的神情,丘乐礼俯身亲吻柴非,在亲吻的空隙轻声道:“哥,你说的对,今晚我太激动了……我只是、只是有点担心、忧虑,害怕眼前的一切会改变、变得和以前不同。”

柴非热切亲吻着丘乐礼的嘴唇、身体,一遍又一遍承诺着:“不会的、不会……不会变,永远不变,爱你——”

丘乐礼仰起脖颈迎接柴非的亲吻,褪去身上衣物倾身贴近变得光裸的柴非,磨蹭着彼此身体的同时轻轻晃动腰胯,催促渴望着下一步更深的纠缠、更激烈的动作。柴非紧紧拥抱着丘乐礼,心中充满爱怜,迫不及待的埋入丘乐礼体内,用最深入的动作、最凶猛的力度和最火热的脉动探索两人彼此接近的极限,用最甜美的欢爱折磨丘乐礼、宠爱丘乐礼、安慰丘乐礼。

在火热的巅峰即将到来之前,丘乐礼对柴非哑声嘶吼:“抱紧我,永远不要放开……”

柴非用叹息一般的怒吼回应丘乐礼,作出承诺。

135.M135

一周的最后一天,柴非开车带着丘乐礼踩着轻飘飘的步子到公司上班,进自己办公室的时候柴非还在想:不知道晚上为圣手举行的“告别单身”酒会准备的怎么样了,自从在万金公司的酒会上和郑大见过面以后,郑大没再和柴非联系,柴非等了好几天也没等到郑大的电话通知。再过二十四个小时圣手就要远离众爷们习惯的单身生活彻底走入婚姻殿堂了,不知为何柴非有点期待郑大说的“告别单身”酒会,期待众爷们无拘无束、了无牵挂的最后相聚时光。

丘乐礼看起来有点不太精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昨天晚上在露天阳台上亲热时着了凉。两人在阳台的藤椅上纠缠了很久,最后丘乐礼晕倒在柴非怀中,柴非抱着丘乐礼回屋时看到丘乐礼眼角有泪痕,柴非因此痛心不已,一晚上没松开抱着丘乐礼的手。柴非原打算让丘乐礼在家里休息一天,但丘乐礼很要强不肯在上班的第一个周请假,坚持和柴非一起到了公司并说他不要紧不会影响正常工作。

柴非决定用上午的时间看周聪昨天刚给他的文件,丘乐礼像往常一样在助理办公室学习相关资料,离开总经理室前给柴非泡了咖啡。

柴非在办公室看了会儿文件,上午十点左右接到徐秘书的电话,徐秘书在电话中说中午有个重要宴请需要柴非参加,地点在市中心五星级水准的大酒店“迎宾楼”,柴老爹也去,中午徐秘书来接柴非一起走。

柴非听完问徐秘书中午在“迎宾楼”宴请谁、为了什么事宴请、还有谁一起去,徐秘书没直接回答,说详情等见面后再谈,挂电话前提了一句道:中午“倾世地产”的蔺总也去,这次的事主要是蔺总帮忙联系的,也要好好谢谢蔺总。

柴非听了半天没听明白“蔺总”的“蔺”是哪个字,徐秘书咬着舌头说了半天,抑扬顿挫四个音儿都发遍,最后把历史名人“蔺相如”搬出来柴非也没弄明白是什么字。

柴非最后含含糊糊的说了句道:“到底是‘另总’还是‘任总’、还是‘印总’啊……他姓的也太费劲点儿了!等中午见面时你给我把名片注上音,读汉语拼音肯定不会出错。”

徐秘书似乎有笑的意思,但最终没说什么,客气的和柴非道了别挂上电话。

柴非挂上电话心里琢磨:又是“倾世地产”出面、“倾世地产”帮忙……这个“倾世地产”有点像及时雨、百宝囊、阿拉神灯和机器猫的混合体,哪里有需要就出现在哪里、有什么需要就满足什么需要,不知道晨辉科技烧了什么香招来这么大的救星。

柴非想了想拎起座机话筒打了隔壁屋丘乐礼的电话,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丘乐礼的声音在电话另一头响起,道:“哥,你找我有事儿?”

柴非答应一声对丘乐礼道:“小礼,今天中午在市里‘迎宾楼’有个宴请,你去不去?”

丘乐礼问道:“哥,都有谁去,有人陪你过去吗?”

柴非道:“总公司那边柴董、徐秘书过去,咱公司只有我一个人,合作单位那边儿也有人过去,听说是‘倾世地产’的什么‘您总’。”

丘乐礼听了笑道:“哥,你听错了,是‘蔺总’,不是‘您总’,‘树林’的‘林’读四声。古代有个名人叫‘蔺相如’,也是姓这个姓。”

柴非听了叹服道:“呵呵,读书多的人就是有学问,不像哥,连听都听不明白。对了,这个‘您’……‘蔺’总中午也过去。小礼,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中午想不想去‘迎宾楼’?”

丘乐礼停了会儿道:“哥,我不太会喝酒,也不擅长应付酒席上的事儿。中午我不陪你去了,以后再找适当的机会和蔺总认识吧。”

在见识过东方红所谓“不喝酒”之后的惊人表现,柴非对丘乐礼说的“不太会喝酒”没什么太大感触,也没觉得丘乐礼这样说了就真不能转战酒场,但丘乐礼晨起那阵儿身体不太舒服有点沾感冒,柴非关心丘乐礼的身体,没想让丘乐礼跟他一起到中午的酒宴上受罪。

听丘乐礼这么说柴非也就顺着丘乐礼的意思说好,挂电话前嘱咐丘乐礼工作时别太劳累,中午多注意休息、养好身体。

不到午休时间,大约十一点钟多一点儿的时候徐秘书打来电话,说车马上到晨辉科技公司楼下,让柴非到楼下汇合,和柴老爹一起去“迎宾楼”宴客。

柴非收拾了东西到楼下,柴老爹和徐秘书刚刚到,柴非向两人打过招呼后上车,和柴老爹一起坐在后排。

柴老爹示意徐秘书往市里“迎宾楼”的方向走,徐秘书启动车子出发,柴非和柴老爹正好趁车子往“迎宾楼”开的这段时间在车上一起讨论相关事宜,为中午的宴请提前做准备。

没等柴非问起,柴老爹先向柴非道:“今天中午咱们和市实验室的和主任一起吃个便饭,‘倾世地产’的蔺总也去。这次能和和主任见面蔺总帮了不少忙,有机会也要好好谢谢蔺总。没想到咱们分公司和‘倾世地产’合作的事还没定下来就受到蔺总这么大帮助。”

人说县官不如现管,市实验室的和主任官儿不大也算不上什么肥缺儿,但能给人办事的人向来有人求着、能给人办事的官一定有人供着,和主任管理市实验室这么点儿方寸之地,官不大但官架子比谁都大。平时轻易见不着和主任的面,想打电话联络也难如登天,偶尔打通一次也是科员转接,不管你是谁、什么理由,只要想见和主任,出差、考察、调研、开会、学习等等理由任你挑,打通十次答复你的理由也是十条不重复,保准儿让你见不着人。

之前柴老爹在和主任身上没少下功夫,但都不得其要,不仅见不到和主任的人,想请和主任帮忙协调二次检验的事也无从谈起。柴老爹兜了好几个圈子,最后拜在科技院沈老的山门前也算是苦无良策,有点病急乱投医。现在“倾世地产”的蔺总帮忙打通关系,约上和主任出来见面,柴老爹心中的喜悦、感激之情自然是无法言喻的。生意场上的规矩,见面三分喜气,只要能把人约出来事情就好谈、好商量,难办的事儿也变得好办。

柴老爹说到这儿,柴非该明白的都明白了,不太明白的稍微一琢磨也能想明白了。眼瞅着联系市实验室做二次检验的事能成,柴非心里也高兴的要命,喜悦之情不亚于柴老爹。

柴非问柴老爹道:“蔺总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姓怎么这么奇怪,怎么这么热情帮咱公司的忙?我上午听徐秘书在电话里说起,好半天没弄明白应该怎么称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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