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会引起多么大的反感。在外面转了转，端午决定回来面对这个难题。

端午一进屋，母亲愣了一下，站起来哭出了声，一手拿着手帕擦眼泪，一边哀哀地说“端午，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求你放过我家许愿吧”

许愿听了，吓得赶紧掀开被子，赤着脚奔向端午，右手紧紧地扣住端午的手指，用力地缠在一起，急急地说“娘，

你说什么呢？不是哥哥纠缠我，是我死皮癞脸的纠缠他，我哥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求你千万别拆散我们

。”

端午见许愿赤着脚，挣开许愿的抓握，赶紧拿来鞋，帮许愿穿好。母亲看见他们两人这么默契，又见许愿刚才生命

垂危的样子，现在一见端午立即紧张得不行，知道他们来真的了，不由得用手帕捂住嘴唇，哭了起来。

端午刚直起身，许愿急急地把端午的手死死地握住，生怕端午消失了，端午垂下头，看着两人紧握的手，也不知道

说什么好，母亲的哭声让端午很难受，但他也不想放手，端午跪了下来，小声地说“伯母，求您别哭了，我，同愿

愿，我同许愿是真心的，我们不在乎对方是男是女，我们就这样的想在一起。”

许愿一见端午跪下了，也跪在旁边抬起头说“母亲，你不答应也行，但求您不要反对好吗？你不知道，我和哥哥能

走到今天有多少坎坷有多难，您不答应就不答应吧，我和哥哥离开青州，不给你丢脸，行不行？”

母亲左右为难，哭着说“你别离开我，不要离开青州了，我不管你们就是了。”

两人把母亲好顿哄，照顾母亲吃过饭，又一同把母亲送回去。

由于许愿家人的强烈反对，隔三差五派人找许愿回去，四处放风说端午是许愿包养的小倌，经常话里话外地嘲讽端

午，弄得两人很长时间都灰对土脸的，提不起精神。

两人的关系明朗后，大街小巷都传着他们的笑话，男人找个小倌不算什么，要是同小倌一心一意过日子就会被笑话

，如同男人娶个妓｜女当偏房行，当正房就不行了，那是不能接受的。以前两人关系是偷偷摸摸的，别人知道了，

更多的是猎奇，现在是要正式过日子的，一下子人人都变成了正人君子，个个唾弃。许家在当地是个旺族，出了这

么伤风败俗的事，格外吸引眼球，遭人耻笑。有时两人上街，就有不少人在后面指指点点，甚至有小孩子朝他们吐

口水，扔石子。

酒楼的生意越来越不好，为了彰显个人的高尚，正人君子不会来这里吃饭，以前的陈欠又收不回来。屋漏偏逢连夜

雨，酒楼的不远处又新开了一家酒馆，采用许愿原来的招数，养了不少妓｜女、小倌，生意好得不得了。端午提议

卖了酒楼去京城从新开始，许愿期期艾艾的不想走，两人僵住了。

许愿提出借点高利贷，再支撑一段时间，端午不同意，强烈反对借高利贷。许愿背着端午开始借贷，这时许愿的母

亲又病了，需要大量的补品，因母亲太卑微了，又没能把许愿劝回来，让许府上下丢了脸，没人掏钱给她治病。许

愿知道后很着急，用酒楼做抵押，借了不少高利贷给母亲看病。

端午刚踏进酒楼，就见许府的小厮站在大堂里。端午怵了他们，每次见面都会被这些仆人被含沙射影地嘲讽着，看

见了，又躲不开，只好硬着头皮上前问是不是找许愿。那小厮说，找过了，正等着许愿下楼呢，许愿同意同李老板

的女儿结婚了，就要回家准备准备。

端午听了，顿感天旋地转，把着旁边的桌子才冷静下来，什么也没说，往楼上走。走上楼梯，又回过头看了看冷冷

清清的酒楼，叹了口气，继续往上走。走到卧室门口就听到了熟悉的说话声，端午吓得站住了，不错，是徐城的声

音，还有张含风的声音。那个被残忍折磨的下午以及傍晚的事瞬间涌了上来，端午浑身发抖，那些太可怕了，以至

于有时端午在梦中都会被吓醒。端午就象被魇住了，动不了，傻傻地站在门口。

“三少，你又欠了这么多钱，怎么还啊，还不上，这个酒楼明天就是我的了，不过，我还是那个条件，你把端午让

给我，咱们的帐一笔勾销”这是徐城得意洋洋的声音。

“放屁，老子把酒楼给你们，绝不能让出端午，你再敢说这样的话，看我不把你的牙一颗颗摘下来！”

“那你真变成穷光蛋了，啧啧，可怜的三少”这是张含风的声音。

“都给我滚，小心把你们打死在这里”许愿愤怒地吼完，就听到一声巨响，好像是什么东西打碎了。接着徐城与张

含风灰溜溜地快速地出来，徐城出了门一下看见端午愣愣地站在那里，立即朝着端午的脸上吹了口气，邪恶地说“

宝贝，你又要成为我的了”怕端午打他，更快速地溜走了。

端午大脑一片空白，他麻木地走下楼，坐在靠近窗户的地方，望着窗外，太阳惨白惨白的，碾碎大片大片的云彩，

一缕一缕如烟。空洞地眼睛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和来来往往的车，扬起若飞若扬的尘，热闹尽在眼前，痛苦却在

咆哮，端午被窒息着、荼糜着……不能再把希望维系在许愿的身上了，就像不能拿细缆绳牵住一叶扁舟，风大雨大

，会把它刮走的……喜欢一个人，真的会卑微到尘埃里……我曾经那样的爱过你，可现在这一切都过去了……

端午不知坐了多久，陈总管走上前，问端午出了什么事？端午回过头来，凄楚地摇了摇头。端午起身上楼，这时不

知道许愿去哪儿，地上收拾干净了，好像从来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争执。端午把银子、玉佩放到桌子上，什么也没拿

走去了酒楼，走出一个人，一座城，一生心疼。

许愿问陈总管见没见到端午，陈总管说，他刚才就失魂落魄地坐在那儿，现在不知道去哪儿，许愿没在意，同陈总

管查看帐本，商量怎么弄点钱来。到了傍晚，许愿才想起好长时间没看见端午了，急忙楼上楼下的寻找，怎么也找

不到。推开卧室的门，看见桌子上的银子和玉佩，一时反应不过来，突然许愿呆住了，这是十两九钱银子，还有点

铜板，而墨黑的玉佩正是自己在船上送给端午的，端午从来也没有戴过。

端午走了。

22.来生——追求

有一次，许愿问端午攒了多少小份子，端午说有十两了，许愿当时就说“你都说出来了，哪能叫小份子呢？话说这

里的一切都是咱们俩的，不用攒小份子”

端午嘴角含笑地说“过段时间是你的生日了，我准备送你生日礼物的，所以才攒点私房钱。”

许愿立即粘到端午身上，甜腻腻的说“哥哥，你准备送什么给我啊，不如这样吧，哥哥，到时候你把自己装在口袋

里，我一打开，你就赤身裸体地跳出来，咱们大战五百回合如何？”

端午拧着许愿的脸说“你真是个超级色魔加色狼，如果说有人可以把生日过得淫｜糜｜不｜堪，非你莫属。”

“对嘛，对嘛，食色性也，老祖宗都是这么说的，你说男人和女人之间，每个月都有几天不方便，更别提如果怀孕

了，长时间不能碰，男人和男人之间吧，就没讲究，不用休息的，想来就来，不用停的。我现在就想要，哥哥，给

我嘛”

端午不得不拨开色魔的爪子，落荒而逃。

现在端午把自己所有的钱都留给了许愿，包括几个铜板，他一定是听到了徐城、张含风与自己的谈话，内心绝望了

，才不辞而别的。这块墨玉，以为端午不在意弄丢了，现在才知道端午还是很在意的，不然这块玉不会这么圆润光

滑，玉养人，人养玉，只有经常佩戴摸娑玉，玉才可能有这样的细腻油润、滑滑的触感。玉的感觉，就象是哥哥皮

肤的感觉，只是玉是冷冷的，哥哥是热热的。

许愿很想立即去找端午，可酒楼的烂摊子得打理，再说就是找到了端午，任自己如何辩解，端午也不会信的，自己

现在是穷困潦倒，没有本钱也没有资格去追端午了。许愿知道端午在感情上很专一，自己又把他伤得太狠了，估计

一年半载不会找爱人的。许愿下了决心，利用一年左右的时间挣到钱，重新追求端午。可一想到哥哥身无分文，可

能在流浪，可能在人海中踯躅，心痛的要命，可怜的哥哥，应该能够养活自己吧，应该能够等到自己找到他！

此后几天，许愿用酒楼偿还了高利贷，给手下的员工发了点工钱，又回到许府看望自己的母亲，见母亲气色不错，

同母亲告别，说是去京城谋生。母亲见许愿眼底深深的痛苦，小心地问端午怎么没来，是不是一同去京城？

许愿垂下头，小声地说“哥哥先去京城了，他在京城最大的镖局当镖师呢，”许愿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我们会

永远在一起的，谁也拆散不了，即使是死亡也无法拆散我们两个。”端午说过卖掉酒楼后，两人去京城，自己可以

当镖师的。一定是这样的，许愿几乎能看到端午飒爽英姿的模样，他一定是最好的镖师！

在母亲的祝福和泪花中，许愿离开了自己的家。

他把墨玉拿在手里，不停的摩娑着，真舍不得卖掉，这里有哥哥的指纹，哥哥的爱抚，但现在只能靠它掘第一桶金

了，许愿最终没舍得卖掉玉，送到当铺典当了一年期。

许愿拿着这点可怜的钱，决定到海上跑买卖，把青州的地方特产贩到京城，再从京城贩回当地稀缺的东西。许愿不

得不又去找船老大，船老大倒是痛快地答应提供运输，价钱也比别人低。

“快看！快看！那是不是海盗船？天呐，咱们完了，我们的货物啊”同船的商人大声地哀嚎着，一下瘫在地上。

许愿却“嗖”的一下从船舱内跃了出来，仔细一看，一艘同自己船差不多大小的船飞快地驶过来，船上悬挂着黑色

的死亡旗，船头站着三、四个人挥舞砍刀，大声地吆喝着“停下来，把货物留下，饶你们不死。”船板上影影绰绰

的还站着几个海盗。

船上的商人几乎是抱在一起等着被抢了，许愿立即组织船上的三个年青仆人，拿出砍柴的刀、菜刀进行自卫，大声

地动员着“别害怕，咱们比强盗人多，咱们一定能打跑海盗。”

船老大这时急忙从底舱拿出更多的刀剑，分给众人，有胆小的不敢抵抗，可看见全船的人同仇敌忾，也壮了壮胆子

，拿着武器抖擞着。

在船舷相撞的那一刻到来之前至关重要，船不能在消极等待中相互靠拢，——在这决定成败的全部时间里，进攻者

和被进攻者都会拼命地用他们所拥有的战斗武器相互残杀。许愿瞅准机会，用力掷过去一把剑，刺死了刚刚喊话的

那个海盗。许愿一下冲在最前面，手握大砍刀呼呼有声地拼命向海盗砍去。船摇晃着，双方都一时都不容易得手。

这时，海盗们用钩竿，“猫爪”钩住许愿的船尾，冲上船，开始打接舷战。许愿身形一晃，闪到了一个海盗的背后

，左肘反撞，噗的一声，撞中了那人的后心，抬脚一踢，将那人踢到海里。另一个海盗追了上来，逼近许愿，提起

单刀砍了过来，许愿背后如生眼睛，竟不回头，左脚反足踢出，脚底踹中那人胸膛。那人大叫一声，直飞出去，重

重跌在甲板上，旁边的一个抖抖索索的中年商人居然来了猛劲，举起刀结果了那个海盗。

“当”的一声巨响，许愿的刀与海盗的刀大力地碰撞到一起，双方都被震得手臂发麻，许愿突然松开刀，海盗向前

扑去，许愿一扭身躲过对方的攻击，用右手扭住海盗，探左手拽住海盗的腰带，用肩胛顶住他胸脯，一下把海盗直

直托将起来，双臂一较劲，将海盗狠狠地扔到大海里。

在众人齐心协力下，海盗逃跑了，船上的人大大地舒口气，开始给负伤的人包扎，收拾船舱。一个肥头大耳的商人

走到许愿面前，拍拍许愿的肩膀说“这位小哥，真是厉害，真是厉害，与你同船太好了”同船的商人们非常感激许

愿，也给了许愿不少帮助。许愿渐渐地在海运上有了点名气，挣了点钱。

许愿天天数着钱，幻想着多挣点，好去追端午，他经常往返青州与京城两地，早就打听出端午的确在京城的龙威镖

局当镖师，在京城镖师业也比较有名了。只要想到哥哥，许愿就偷偷地笑着，恨不得把一铜板掰成两半，快点增加

财富。

一切都朝着预定目标迈进，可是老天不眷顾许愿，也可能是要惩罚许愿当年做过的坏事。这天，许愿进了一大批货

，正站在甲板上眺望远处，盘算着这次出海能挣多少钱，心里一半是怅惘一半是喜悦。天空的云逐渐密集起来，风

浪也越来越大，天空落下的雨点淋湿了许愿的皮肤才打断了他的遐想，这时风卷起的海浪形成一条条白色的卷龙，

一条条跃起仿佛要把海面上的所有事物都吞噬进冰冷的海底！许愿害怕起来，开始考虑向船老大建议是不是要在前

面一个植被茂盛的小岛暂时停靠，躲避一下这场突如其来的风雨。

积蓄的巨浪越来越高，空中的雨下的也开始越来越大，船身也随巨浪倾斜起来，狂风大作，雷电交加，阴暗的云和

黑色的海面几乎吞灭了人的一切视觉，远处的海面此时只能依靠闪电才能看清，一道闪电劈落在海面，伴随着几声

惊天动地的巨响，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剧烈的颤抖，巨浪越卷越高，顶部浪头越来越大，伴随着一声巨响，浪象一道

倒塌的巨墙一样开始扑下，许愿连忙同船上的人一起抵抗风浪，但最终没保住船，船翻货物全部损失，许愿几乎又

成了穷光蛋。

许愿真想重操旧业，跑黑道混日子，因为爱着端午，他不敢让自己变坏，不想同端午再次相遇时，端午有鄙视、无

奈、恨铁不成钢的目光。因为爱着，他内心开始悲悯，对加诸在自己或他人身上的拳脚、刀剑及一切伤害感同身受

，无论是谁，都是父母一点点养育大的，为了不正当的利益伤害任何人都是错误，他开始有内疚有自责有忏悔。

生活还得继续下去，许愿不敢跑海运了，本钱太少，经不起折腾。他从一起海运的商人处借了点钱，留在京城贩卖

蔬菜，每天天不亮就起来，从农村买来新鲜的菜，挑着担子卖给城里的酒楼饭莊，白天蹲在集市上卖菜、卖点别的

零碎的货物。个中的艰辛，也只有当事人一个人知道。有一次遇到了大雨，路上非常泥泞，许愿挑着担子急急忙忙

走，没看清被杂草遮得的一块虚地，脚下踏空，一下子滑了下去。许愿来不及叫疼，赶忙爬起来看东西是否摔坏。

检查一番见没有异样后，便准备挑起担子继续赶路。可是刚刚使劲，左脚脚踝便疼了起来，低头一看，肿起来不说

，还见了血。许愿咬着牙，硬是一步一步挪回家。雨水打湿了许愿的头发、衣服，脸上的雨水也开始顺着头发往下

流，鞋里全是水，一走就“咕唧咕唧”地响，好像赤脚踏在沼泽里。雨水模糊了许愿的眼睛，雨越下越大，许愿开

始分不清自己的脸上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许愿年青能吃苦，很快就有钱买了一辆手推车，又过段时间买了辆马车，这样许愿去的地方就更广，卖的菜更新鲜

，赢得了不少固定的客户，其中就包括龙威镖局。时间长了，许愿与龙威镖局看门的王久儿非常熟悉，从他那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