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良玉向后一跳,警惕的看着他:“干嘛?”
宇文俊脸色一沉:“过来。”
“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阮良玉说罢轻盈的踏过一溜残雪,转眼间已离宇文俊三丈余远。近来他发现了宇文俊轻功很差这个弱点,每每宇文俊想跟他亲近便撒开腿窜出老远,然后在远处得意洋洋看着他。宇文俊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后无奈的叹口气,对他招招手:“你过来,我不碰你便是。”
阮良玉但笑不语。
“我带你去看看房间,那里暖和……一会儿就开饭了,你想吃什么?”
一听到有吃的,阮良玉立刻变得和蔼可亲起来:“我想吃红烧鲫鱼,你这道观能做吗?”
“我去看看亦程在不在,他若是在,就让他做。”
正说着,观外走进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那白衣青年见了他们一愣,随即欢天喜地跑过来道:“宇文大哥,你也回来啦?”
阮良玉回身一看,正是苏云朗和段亦程两人。
宇文俊点下头:“你们去干吗了?”
段亦程背后背着一箩筐菜,神清气爽道:“去集市上买菜刚回来,你来的正好,午饭一起吃。”
苏云朗瞥到旁边的阮良玉,觉得十分眼生,便问:“这位是?”
阮良玉一笑:“苏老弟,才分开几日就不认识我了?”
苏云朗恍然大悟,围着他转了一圈:“阮兄你又换了模样,难怪我认不出,不过这个样子好,漂亮极了。”
阮良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摸摸鼻子。
“你还没尝过亦程的手艺,他做菜可是有两下子。”宇文俊又转向段亦程问道,“买鱼了吗?”
“买了。”
“那就做个红烧鱼,我们先回房休息了。”说罢招呼阮良玉。
“那就,麻烦你了,段兄。”阮良玉朝他一拱手,跟上宇文俊的脚步离开了。
段苏二人留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苏云朗挠挠头道:“他们两个人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段亦程一耸肩。
苏云朗想了想,忽然一拍手:“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苏云朗神秘兮兮凑到段亦程耳边嘀咕几句。段亦程脸上表情又惊又好笑:“还有这等事?”
“真的,我没骗你,不然为何以前宇文大哥那么讨厌阮兄,现在又忽然对他这么好。”
段亦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你别总关心别人的事,多想想我们就好。”
苏云朗捂住鼻子:“我们天天见面还有什么好想的。”
段亦程发愁的看着他,原来确实是苏云朗追着自己跑,但自从互相表白过在一起之后,段亦程就觉得自己对他的喜爱一天多过一天,这少爷反倒停滞不前。看来感情路上还需继续磨练。
道观中原本有小道士生火做饭,段亦程回来之后便包揽了三餐。给师傅送去一份素斋后,四个人年轻人围坐成一桌。阮良玉夹了一块鱼尝了尝,立刻赞不绝口,觉得宇文俊没白骗自己来。一顿饭倒也吃的其乐融融。
饭后各自去休息。阮良玉住的客房在离大殿很远的南面厢房,环境不仅清净而且白天太阳直射,十分明媚温暖。他脱了外氅坐到床上,伸手摸了摸被褥,微不可闻的叹口气。想起二十多年前师傅不顾道观反对收下他这个捡来的孤儿为徒,当时自己便是住在这排房子里。每日早起扫完地就跟着众师兄弟练功,日子过得倒也清幽。只是师傅死后,观里内乱不止,自己每日看着他们争吵不休甚至大打出手,心甚不安,便偷偷跑下山去独自过活。起初时常遭到江湖老手欺辱,后来终于混出了点样子。
阮良玉躺倒在床上,架起二郎腿,嘴里哼哼唱到:“夜雪初……霁,荠麦弥望……入其城则四壁萧条……寒水自碧……”
宇文俊在他门口停住脚步,听他唱了没两句便消了音,估计是睡着了,眉心拧起一丝无奈背着手离去了。
阮良玉一觉睡到了太阳下山,起来后觉得神清气爽双眼放光,活动活动筋骨,他穿好衣服出了屋。屋外雪已经停了,不远处有人堆起了个不完整的雪人。阮良玉揣着两只手走过去,看了看笑道:“苏老弟,好兴致啊。”
苏云朗独自忙活的额角冒汗,心情却很好:“阮兄,要不要一起来?”
“怎么,你家段兄没来帮你?”
“啊……他去厨房张罗晚饭了,叫我自己玩。我邀请观里的道长们一起,他们都不肯,害我一人堆了好久。”
阮良玉朝手上哈了口气,搓搓手道:“来,我帮你。”
两人动手着实快了许多,阮良玉将雪人的脑袋拍圆了,又按上两块石头做眼睛,一根胡萝卜当鼻子,雪人终于有了点“人形”。
苏云朗擦擦汗,围着雪人转了一圈,十分满意:“这才应了这雪景,看着也活泼不少。”
他刚想转过身招呼阮良玉,却被迎面飞来的雪球正中脑门。苏云朗被乎了一脸凉雪,愣愣的看着阮良玉:“阮兄,你干嘛打我?”
阮良玉搓着雪球,脸上挂着奸笑:“雪天怎么能少了打雪仗这项活动?苏老弟不来一发?”
苏云朗笑开了:“说得有理。”说着也蹲下搓起雪球。
阮良玉能将一捧雪搓的浑圆松软,打在身上也不觉得疼,苏云朗见他百发百中甚是厉害,屡次中弹后便心有不甘的跑回去搬救兵。不一会儿,段亦程也出来了,两个打一个,阮良玉终于有些招架不住。
正躲闪之际,余光瞥到宇文俊正朝这边走来。
宇文俊来了就瞧见这院中雪球满天飞,一副热闹非凡的景象。
“你们这是……”他被眼前这景象闹得有点愣,“多大的人了,还玩这种游戏。”
苏云朗边发射雪球边招呼他:“宇文大哥一起来吧。”
段亦程也笑:“难得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宇文俊兴致缺缺,显然不屑于跟他们这帮童心未泯的大孩子一同胡闹。
段亦程又说:“你不来帮忙,阮兄可要被我们打输了。”
宇文俊看向阮良玉,那家伙发梢全都湿了,脸上却粉腾腾的,看上去很是开心。
正在他犹豫之际,阮良玉道:“不用你帮忙,我一个人就能对付得了他俩。”
如此闹到晚饭,众人踢踢踏踏涌进饭堂开始吃饭。不时有小道士在门外观瞧,他们终日跟着道长清修,很少遇见如此热闹的时候。
苏云朗拿出私藏的美酒,众人连吃带喝一直闹到晚间才散场。
阮良玉喝得有点高,直到被宇文俊掺回房还迷迷糊糊叫着“苏老弟,再喝一杯”。宇文俊将这个醉鬼抬到床上脱了鞋袜,盖好被子,阮良玉躺了没一会儿忽然坐了起来。宇文俊疑惑的看向他,只见他双目放光,直挺挺下了床。
“你要干嘛去?”
阮良玉来到桌子前脱下裤子。宇文俊赶紧拽住他的手:“是不是要去茅厕?”
阮良玉点头道:“茅厕到了,我要尿尿。”
宇文俊哭笑不得:“这哪是茅厕,你等着。”说着去拿了尿壶过来,摆在阮良玉前面,“来,尿吧。”
阮良玉歪歪斜斜差点尿到宇文俊手上,好容易等他尿舒服了才终于肯回床上睡觉。宇文俊收拾完毕也上了床。抬手搂住阮良玉,对方也配合的回抱住他。
摸了把他腰际,宇文俊发现这些日子的猛吃海补确实有效果,不仅人胖了气色也红润不少。
两人紧贴着摸索了一会儿,宇文俊有些心猿意马。他在被子里脱了阮良玉的衣服开始亲吻他。喝醉之后的阮良玉变得特别乖,任对方将自己摆成各种姿势也不反抗。宇文俊舔咬着他的乳尖,手掌在下面将两人的肉棒互相摩擦了,阮良玉忽然颤抖着啊了一声,抬起头有些诧异的看着宇文俊。
宇文俊凑上去堵住他的嘴,勾住他的舌头又吸又吮,直到阮良玉呼吸不畅开始捶打他才松开。两人下体已经被渗出的液体弄的湿濡不已,宇文俊就着湿滑慢慢插进对方后穴里。
最开始两人本是在春药的促使下才交合,几次做下来却无比契合,这具身体也有了极强的适应性。宇文俊试着插进了三根手指,感受着里面的火热紧致,他的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疼吗?”他低下头问。
阮良玉一手放在胸前一手抓着他的胳膊,眼中始终清明不起来,他皱着眉摇摇头。宇文俊见他不像是痛苦的表情也放下心来,分大他两条腿,慢慢将肉棒插了进去。
一进入阮良玉的体内,宇文俊就控制不住了。自从阮良玉中毒之后他就没再进过这销魂滋润的地方,虽然多次帮阮良玉手淫,但对方始终不肯让他进一步做。宇文俊也顾忌他身体瘦弱,禁不住这档子事的冲撞。如今“故地重游”绕是宇文俊这等自制冷清的人也有些把持不住。
深入浅出的抽插几次后,宇文俊摸摸身下人的脸问:“感觉怎么样?疼吗?”
阮良玉抓着他胳膊的手一会儿松一会儿紧,听他问了就大力摇了摇头。宇文俊知道他也快活,身下便加紧了动作,抬高他的腿狠狠捣进去。阮良玉被他撞的呼吸颤抖不已,腿间那活儿热火坚硬,他自己摸索着伸手去揉搓,很快便一泄入注。
宇文俊铺开被子裹住两人,然后把他抱到自己腿上坐好,这个姿势不知碰到了阮良玉体内哪里,只听他哭泣似的嗯了一声,随即紧紧搂住宇文俊的脖子。宇文俊含住他的耳垂儿,不住亲吻他的颈部,下身动作更加猛烈。阮良玉如同陷入惊涛骇浪一般,唯有紧紧抱住眼前这颗浮木才能安心。
小小客房里暖气熏人,床上人如泣般喘息不止,还好这里离其他客房都很远,在大声点叫也不会被别人听了去,不过宇文俊担心他明天起来嗓子难受,就将自己手指放进他口中,让他含着。阮良玉叼着他两手指也不咬,光是哼哼唧唧的吸吮,上下触感都十分销魂,刺激的宇文俊一下没绷住,尽数射在阮良玉体内……
……
翌日,晨光明媚,阮良玉睁开眼,发现自己正一丝不挂的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他眨了眨眼,脑海中关于昨晚的记忆一概全无,但看眼前这人一脸餍足的表情,他也差不多能估计出来情况……
宇文俊感觉到怀中骚动,慢慢转醒。看到阮良玉正瞪着自己,心情大好的说:“醒了?饿吗?”
阮良玉裹着被子坐起来,感觉除了腰有点酸下面那个地方有点麻外其他一切正常,他有些不自在的说:“我昨晚……喝醉了?”
宇文俊也坐起来,没了被子遮挡他也不嫌冷,露着一身腱子肉他眼中带着笑意:“醉的一塌糊涂,冲着桌子就要尿尿。”
阮良玉绝望的闭起眼睛,他就知道会这样,那后面的事就更不用提了。
宇文俊凑过来捏住他下巴:“不过……之后一直很乖,叫干嘛干嘛。”
阮良玉斜瞪着他,心知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话,自己以后还是少喝酒为妙。
而宇文俊却是另一番想法:这人醉了之后可爱的紧,以后还要多喂他酒才是。
吃早饭时,苏云朗一直盯着阮良玉看,直看的他心里发毛。
“苏老弟,莫不是我脸上有什么污渍?”
“没有没有,只是觉得阮兄今日气色很好。呃,看来是这面具做的太逼真。”
段亦程在地下拉了苏云朗一把道:“快吃饭。”
宇文俊一直默不作声,直到饭后到了无人的地方才给阮良玉的领子向上拉。
阮良玉一摸脖子恍然大悟,肯定是昨夜的留下的痕迹被人看了去。顿时怒目圆瞪道:“你刚才怎么不提醒我?”
宇文俊平静道:“叫他们知道你是我的人,也好不再打你主意。”
“打个屁!苏老弟和你家师弟是一对,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宇文俊认真思索一下,摇摇头:“我还真没看出来。”
“……你究竟是有多迟钝?”
“那又如何,我只要知道对你好就行了。”
阮良玉看他神色一片坦然,反倒没话说了,有些不自在的摸摸鼻子道:“住在这儿的几天……就先别做那档子事了。”
“你的意思是出了这儿就可以做了?”
“你脑子还能不能装些别的东西?”
宇文俊不置可否,但接下来的几天也老实许多。
续二
阮良玉很多年都没过过如此热闹有年气儿的新年了。主要是有苏云朗在,就总能热闹起来。大年三十儿夜,大家一同包了饺子,苏云朗看段亦程能将饺子一个个包成元宝型,而自己却包得又扁又胖,就向他寻求窍门。无奈段亦程教了多次,他还是学不会。
阮良玉看着他们闹的欢乐也忍俊不禁,宇文俊把捏好的饺子放进蒸笼,见他手底下摆着一溜面噶嗒,便说:“看你这架势,也是从来不下厨的人。”
阮良玉拍拍手上的面:“男子汉大丈夫,没事下什么厨?”
“此言差矣,过年包饺子是老传统了,未必要包得多,但起码也要意思意思。”
阮良玉回想起以往过年情景,面上微露遗憾:“可惜我这二十余年的节,不是错过了就是一人度过,实在是没有练手的机会。”
宇文俊靠近他低声道:“确实可惜,不如以后的节日都由我来陪你。”
阮良玉抬眼看他,就见他眼中含笑话语诚恳,心中一时有些悸动,竟脱口而出:“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阮良玉转回身继续包着不成样的面团团,嘴角却由不得向上弯。
初一,段亦程告别师傅,跟着苏云朗回扬州府中探亲。道观中少了两人顿时冷清起来,阮良玉悠闲待到初四,终于闲不住了,宇文俊见他整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就问:“下山之后你想去何处?”
阮良玉道:“上个月听闻北冉王得了件罕见的宝贝,之前去京城本就是想去一探究竟,结果中途遇见你就无功而返了。”
“如此说来,在下阻止了一场天子脚下的盗窃案,还真是大功一件。”
阮良玉翻了他一眼:“谁说我要去偷了,只看看不行吗?”
宇文俊促狭的看着他:“难保看的动了心,又想动手了。”
“啧,啰嗦。”阮良玉脑筋一转,又想到:“为何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去?我俩在一起呆的日子也太久了吧?”
“说好了以后节日都一同过的,转眼就要到正月十五了,我俩当然不能分开。”
阮良玉摸摸鼻子,总觉得不知不觉中就着了他的道儿。
宇文俊借机继续道:“往年元宵节的花灯会都是热闹非凡堪称一绝,你若想去看我就陪你去。”
阮良玉一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哪儿都一样。”
……
新年新景,大街小巷处处洋溢着欢喜景象。时不时有小孩子追逐而过,带着爆竹声声。
偏偏也有那不和谐的声音。某客栈,一面带刀疤的魁梧汉子拎着店小二的衣领,凶恶道:“老子没吃霸王餐,老子只不过说饭钱先欠着,你哪那么多废话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