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压着，等技能点够了再升啊，经验值又不嫌多。”沁澜继续“扯脸”。

“可是……”其实我是想说“你们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吧”的，可是立马又觉得这么说不好，毕竟沁澜和唐风是为了带我刷本才留下的，其他人这时都已经开完或者正在刷经验本了——除非他们去打战场，要不然他们也就只能是去采集或者清低级本来打发时间了。

“阿沁，战场。”欧阳如墨恰巧接下了我的话。

“喂黑子，你时机不对吧。”唐风立刻一个“掀桌”的表情敲出去。

“赶最后一场队伍报名。”欧阳如墨不为所动。

沁澜站了片刻，叹气。

“那小梓忆，我们就去战场了哦，你自己先清一下任务。”她对我说。

“好的阿沁师姐。”我回了个“扯脸”的表情。

“就这么丢下小忆走了？”唐风仍很疑惑。

“……糖糖你跟我走就是了！”沁澜又是一个“敲脑袋”的表情送给了他。

目送他们离开，我突然听到“叮”的一声。

——“有自己的打算就自己说出来，不说永远没人知道。”

欧阳如墨的密语，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第二十一章

看着那个密语，我久久不动，任由它被沁澜和唐风在队伍频道里的调侃斗嘴刷得不见踪影。

我不知道欧阳如墨想到了多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猜测还是笃定，但他的言行让我没来由地心里发虚。

——如果他真的知道了我是谁，为什么不告诉大家？如果他不知道我是谁，又为什么处处提醒我帮我说话？

这种深重的不确定感让我手心冒汗，但却又不敢贸然发问。

这个时候不管问什么都等于自掘坟墓，我干脆沉默，抛开乱七八糟的念头开始专心清地图上面各色各样的问号。

刷完晚上10点前最后一场团体报名的战场，对排名尤为不服气的唐风决定继续战场厮杀，沁澜则和欧阳如墨一起跑到了玉狐宫门口并团我进队，说是带我刷完30本。

“小梓忆，师姐今天带你刷完30本就去睡美容觉了哦，待会你要是还想去刷马粮的话就拖黑子去——他要敢不去明天你就告诉师姐，师姐替你组团推倒他！”等我传送到玉狐宫门口，就看见了沁澜带着“扯脸”表情的话。

“不可能。”欧阳如墨回话淡定。

“……黑子，你最近死在我们手上不是一次两次了哦。”沁澜立即敲出一个“敲脑袋”的表情符号进行反击。

“阿沁师姐，我想欧阳的意思应该是……他不可能会让你找到到能够组团推倒他的理由。”我打了个“笑脸”插了句话，算是给欧阳如墨解围。

“哎呀小梓忆，看来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果然还是会有默契的嘛。”沁澜围着我们转了一圈，贼笑。

“废话。”欧阳如墨顿了半晌，敲出两个字。

“阿沁师姐，这个……其实跟默契关系不大吧。”我也敲了个“擦汗”的表情。

“不管是什么啦，总之先开刷啦！”沁澜不置可否，大笑着冲进了副本，“——小梓忆，要再摸个苏慕摆出来给夜泠哦！”

“阿沁师姐，我的运气已经没有了啊……”苦笑着敲了个“撞墙”的表情，我也跟着进了副本。

……不得不说，也许我的宿命真的是在玉狐宫里。

当正阳摆经由我的名字带上电视之后，没过多久，天下频道突然沸腾了。

“阿沁你个笨蛋，这么好用的摸摆小号你让给风雅做什么！！！”夜泠的名字和着一串“敲脑袋”的表情首先跃上浮动窗口。

“进了风雅门就是风雅人，阿泠你别想偷摸把人借去用！”紧接着，叶君的名字也跟着在浮动窗口上出现了。

“泠子，下次你就祈祷小梓忆再给你摸个苏慕摆出来嘛。”沁澜也笑嘻嘻地跳上了电视。

“阿沁，下次小冰心借我摸震旦摆。”没多久，“风月花”这个名字横插进天下频道。

“小花你不是都已经金猊了么？还刷震旦摆干什么啊？”沁澜好奇地在天下频道问。

“小花，小冰心是风雅的人你借错对象了——问我们借人的话我们给你打八折，阿沁我们四六分佣金啊。”慕少艾的名字也跳了上去。

“我老婆震旦还没齐，差个摆——她死活不肯穿定岳，嫌弃定岳不好看。”风月花打了个“叹气”的表情。

“借一次50金，摸出摆来再给50金——小花，价位合算不？”慕少艾已经开始在天下频道报价了。

“如果小冰心明天再摸出摆来，我就给钱借一次看看运气。”风月花回了个“扯脸”的表情。

“少艾，不要乱开价码借人，梓忆好像不是你家的孩子。”这时，叶君和着“敲脑袋”的表情再次出现。

“所以我在跟阿沁商量啊。”慕少艾回以“委屈”的表情。

“不过少艾，小梓忆平时又不是我在照顾的。”沁澜紧接着刷上“扯脸”的表情。

“……你们钱多烧的慌？”欧阳如墨终于也忍不住在沁澜这句话之后，上了电视。

谁知欧阳如墨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天下频道只稍微沉寂了一下，紧接着更激烈的刷屏便涌了出来——这次，很多我完全没印象的名字也加入了刷屏行列。

“黑子，原来小冰心是你的人吗？！”风月花敲了好几个“震惊”的表情。

“黑子，你原来也有护犊子的时候啊。”蝴蝶和酒竟然也跳了出来。

“耶？这个叫梓忆的是欧阳如墨的徒弟吗？”有路人甲开始插话。

“战场狂人欧阳如墨也开始收徒弟了？天要下红雨了吗？！”

“欧阳如墨身边的小冰心？哎，他不就是论坛里说的——”

“巴山夜雨的元老们求真相啊，这个冰心到底是不是言麟呀？”

……

……

“……哎呀，好像过了。”沁澜看着满屏的天下，不禁在队伍频道里打了个“滴汗”的表情。

“……”欧阳如墨没有接话，而是特地打出了一串省略号。

“阿沁怎么办，现在好像收不了场了？”唐风也跟着“滴汗”。

“我们不再开口就行了，我就不信他们钱烧不完。”沁澜继续敲“滴汗”的表情，“不过我真没想到这都能把事情扯到论坛的八卦帖上面去，大家的联想力果真太强大了。”

“梓忆，你没事吧？”这时，叶君在势力频道问到。

“嗯，我没事，谢谢叶君。”我立刻在势力频道回话。

“嗯……小梓忆啊，我刚刚是跟小花开玩笑的，那50金什么……你别介意啊。”慕少艾在势力频道敲了几个“脸红”的表情，对我道。

“没关系，我知道是开玩笑。”对此，我回以微笑。

“小梓忆，允许我八卦问一句啊，那个论坛八卦帖的内容……咳咳，是真的吗？”雀踏枝突然冒出来，问。

“当然不是，我只是梓忆而已。”继续回以微笑，我答得笃定。

果然如沁澜所说，天下频道里一没了相关ID的回应，关于“言麟”话题的刷屏便开始慢慢消失不见了。

“不管是过了几个月还是两三年，言麟的事情依旧还是大家关注的焦点啊。”看着刷屏渐渐退去，雀踏枝感慨。

“毕竟……他是武夷九曲的一个传说啊。”叶君颇为感慨地接过了雀踏枝的话。

“不过，随着武夷九曲的老玩家们陆续退出游戏，这个传说也快要消失不见了吧。”慕少艾敲了个“扯脸”的表情。

“也许吧。”叶君也回了个“扯脸”的表情。

“老大的人气经久不衰，时间越久反而魅力越大啊。”沁澜在队伍频道里敲着“捶地大笑”的表情，句子里看不出情绪波动。

“……他会回来。”欧阳如墨沉默许久，打出一句话。

“即便阮阮那么说了，你还是觉得他会回来？”沁澜走到他的面前，站定。

“他会回来。”欧阳如墨再次重复了这句话。

然后，队伍里是长久的沉寂。

我慢慢抓紧了鼠标，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静止的队伍频道。

直到几分钟后，欧阳如墨再次敲字。

“——即使他已经不再是言麟。”

第二十二章

“……黑子，你什么意思？”过了半晌，沁澜重新说话。

“阮默白的话。”欧阳如墨答到。

“阮阮不是说老大再也不会出现在游戏里了吗？”唐风也开口道，“——他说的很清楚了啊！”

“言麟的号。”欧阳如墨继续平静地敲字。

“难道阮阮的意思是？！”沁澜突然明白过来。

“阮默白说的，是‘言麟的号’。”欧阳如墨接着道。

“黑子阿沁，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老大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唐风看着这样的问答不禁敲出了好几个“撞墙”的表情，很显然他还是一头雾水。

“等一下黑子，你的意思是……老大他抛弃了我们？”沁澜顿了一下，道。

“不。”欧阳如墨简短回答。

“……那他为什么不以‘言麟’的身份回来而要转开小号？”沁澜敲字的速度一下子快了起来，我似乎可以透过她的话语感受到她的愤怒，“转开小号也就算了，他为什么还不跟我们联系？他是想就此抛弃我们跟我们撇开一切关系吗？！”

“他要是想，就不会再回这个服。”欧阳如墨敲字的速度依然不变，平静地回应了她的愤怒。

“你怎么知道他就一定是回了武夷九曲？万一他已经去了别的服继续他的《天下贰》了呢？”沁澜步步紧逼。

“如果你真这么想，那就不会生气。”欧阳如墨的话，让沁澜瞬间没了脾气。

“……欧阳如墨，如果不是在副本里的话我真TM想开红揍你。”过了好久，沁澜才再次开口。

“阿沁黑子，你们的意思是……老大他会以一个我们都不知道的身份回来？”唐风看着他们的对话，好半天之后才终于理清了头绪。

“嗯。”欧阳如墨回答。

“老实讲，我不明白老大干嘛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唐风再次敲了个“撞墙”的表情，接着道，“他不想开言麟的号就不开啊，开个小号我们一样能一起玩啊！——不管他开什么号他都仍旧是老大，我们又不会说什么。”

“……糖糖，你依旧没明白他要的到底是什么。”过了大约1分钟欧阳如墨才接过了他的话，破例敲出一个“叹气”的表情。

“我说错了吗？”唐风不解。

“不，糖糖你没有错，可是他已经不想当‘老大’了。”这时，沁澜忽然插话。

“……哎？”唐风依旧不解。

“黑子，我知道了。”沁澜敲了个“叹气”的表情，“以后我不会再提‘言麟’这个名字，我会专心地顾好我自己的游戏，顾好我身边每一个朋友。”

“言麟已经不存在了。”欧阳如墨一个纵身跳到沁澜面前，看着她。

“就像巴山夜雨已经成为历史一样。”沁澜和着“扯脸”的表情，开始把羊皮秘笈分给我，“说到底，老大他也是个任性的人啊……虽然他好像也就任性了这么一次。”

“这是第二次。”欧阳如墨沉默半晌，回。

“第一次难道是他不声不响离开那次？——那次可不算啊，那次是你害的。”沁澜立马一个“敲脑袋”的表情就送了出去。

“阿沁，我怎么觉得我虽然有听但好像就是没懂啊？”唐风敲了一串“问号”。

“……不懂就算了，反正你只要记着言麟再也不会出现就对了！”沁澜敲了个“掀桌”的表情，对他恶狠狠地道。

“呃……可是不对啊，你们刚刚才说老大会回来的啊？”唐风一边打着“可怜”的表情一边锲而不舍地追问。

“糖糖，仙人掌啊。”队伍频道静止了半晌，沁澜敲出了“微笑”的表情。

“我懂了，老大不会再出现了！”唐风立即改口。

看着他们的话，我的心底就如同打翻了五味醋瓶，个中滋味难以言喻。

我庆幸沁澜能够明白我的任性，也对唐风的念念不舍心存感激，我打从心底里感谢他们能够将“言麟”这个名字埋藏心底再不提起。

但是，我也害怕——欧阳如墨的每一句话都让我由衷忐忑。

在他说出“即使他已经不再是言麟”这句话时，我真的以为他已经知道了我是谁；但是看他接下来和沁澜说的话，他又好像并没有把我朝言麟那个方面想……是我神经过敏了？还是他在刻意隐瞒自己已经发现了端倪的这件事？

——或者就如他所说的，他已经做好准备打算重新遇见这么一个与“言麟”有着不少相似之处的人了？

我发誓，我在现实生活中都没有像现在在游戏里这么纠结过。

“你为什么……那么笃定？”我想了片刻，终于还是密语了欧阳如墨。

“我了解他。”欧阳如墨回得迅速。

“你了解他，那为什么还会对他的突然离开措手不及？”看着他那么笃定的四个字，我忍不住这样问。

“……你昨晚并不在。”欧阳如墨沉默良久，道。

我猛地一惊，突然想起昨晚在线的是“忆麟”而不是“梓忆”，梓忆在跟蝴蝶和酒打听了沁澜的事情后便下线失踪了。

“梓忆，你到底是谁？”他问。

“……我是梓忆。”我沉默许久，给出了一如既往的答案。

欧阳如墨不再出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已经掉线。

“黑子，这个正阳摆怎么办？我们拿去卖了还是留给小梓忆囤结婚钱？”看着公共拾取里面的正阳摆，沁澜发话了。

“阿沁师姐，我没有结婚的打算呀。”不想面对欧阳如墨的沉默，我连忙在队伍频道里敲了个“扯脸”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