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会武术 上——花比作
花比作  发于:2012年0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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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方正在美容院里上蹿下跳,就见许桥拎着个书包进来。

“嘿!新的!”小方连忙接过,八卦地尾随着进了办公室,“冯哥哥咋还给你买书包呢?”说完眼睛一亮,“要你去上学?”

许桥倒了杯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言语。

小方觉得书包里有东西,打开翻了翻,“还真不错,挺周到的!挨,我问你话呢!”

许桥抬眼看了看小方,“是让我上学,买了这些东西,说复读学校也联系好了。下个星期就去。”

“那好啊!”小方的笑容还没展开,就垮了下来,“那以后,是不是得我独撑美容院了?那哥几个可没一个能管事的。”

许桥浓密的睫毛忽闪了两下,没搭腔。

小方一拍手,“得了,反正是好事!你读你的书,以后咱哥们儿都有大发展!”

小方高兴着,许桥倒是长叹一口气。

“怎么了?”小方坐过来。

许桥半晌才说,“怎么办啊?他这么好,我想放手都舍不得。”

小方没有丝毫犹豫,“那就不放手呗!这还不简单?”

许桥看看小方,一把拿过自己挑的可心书包,“你还真是单细胞生物!”

19.许桥的“青春期”

如果说,20岁的许桥冷不丁出现了青春期,这比冯崖更年期提前更有可能。因为他好像根本就没有过青春期。

父母早早的走了,和年迈姥姥同住的时候就要比一般孩子更懂事些,上学、干活,没有闲心和闲钱去和别的孩子玩。后来跟了叔叔婶婶,就更不顺意。成天想的都是自己怎么翻身农奴把歌唱,以后怎么打工、怎么赚钱。知道婶婶不可能供自己上大学,索性十六七岁就出来混社会。

别看许桥自小过得苦,可模样、皮肤长得好,一来二去当了夜总会的服务生,又一不小心“下了海”。也是因为“下了海”,许桥才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人家是为了卖而卖,许桥是真喜欢男人。后来赖上了冯崖,这才有个放心撒娇打浑的人。有时候,许桥甚至觉得,自己的青春和所

有的畅想,都是从抓住冯崖衣袖的那一瞬间开始的。

冯崖长相一般,但从骨子里透着男人气。高大、强壮、正值、讲义气、不服输、敢打拼,几乎集合了许桥对于男人的所有幻想,看见冯崖就觉得安心,觉得如果跟着这么一个人,怎么都值。

是啊!许桥叹着气,能不值吗?人家是正经的南汇分局重案组组长,自己是迷途知返的曾经小MB,横着比,竖着比,就算人生回炉重造,自己都未必配得上人家。自己就像一只对着月亮垂涎的小狗,吃不到就是吃不到。

许桥恰恰正对着窗子看月亮。今夜的月亮有些特别,银盘下几丝流云滑出圆润优雅的弧线,真正的霁云伴月,美则美矣,只是难得,就像冯崖。

白天的每一个细节都在许桥脑子里一幕幕过着,冯崖的笑,冯崖的不屑,冯崖的别扭,冯崖的想服软却又不甘心。许桥想,这该怎么办?

小方在他耳边整整聒噪了一下午,摆事实讲道理,不遗余力地撺掇。烦是烦了点,但也并非全无道理。

小方掰着手指头说,“摆在你面前的又两个问题,一,冯崖是不是弯的,就算他是直的,有没有可能变成弯的。二,如果他是弯的,那怎么能让他弯到你身上。”

许桥认真想了想,冯崖好像处于要弯不弯的状态。自己喜欢男人这个他知道,也没见他避着躲着,可能是他身边的兄弟不少都是这样的?就算他是个直的,这几年也没见他找什么女朋友,倒是说过自己工作危险性太强,不想连累别人,可隔三差五泄泄火的事儿好像也没有,简直就是新中国的四有新人加上五好青年!

以前许桥存着不良心态耍赖的时候也不是没试探过,冯崖既没表现出反感,也没表现出喜欢,就是坦荡地包容着。不过许桥怎么想,根据自己对男人的了解,也不会觉得冯崖是个全无希望的家伙,否则,自己的自动保护功能早就拉了警报,还用明恋暗恋的折腾?

至于怎么让冯崖弯到自己身上,这才是重点和难点。看看自己,许桥也知道没什么值得欣赏的,何况以前还有那么一段不光彩的历史,是个男人都会计较。除非自己奋起了,混得人模狗样了,才有资格去冯崖那里问一问,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

许桥转头看了看摆在床头的书包,是自己喜欢的颜色和样式,里面的东西没有一个不是自己喜欢的。要不就真的象小方说的,拿出几年时间,让他冯崖看看,以后让他靠着自己生活,怎么想都是一幅美好的画面。

许桥起身又坐到床上,将书包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摆好。老子今年才20,冯崖都30了。等自己事业有成,估计也没人能看上冯崖那个老男人了。到时候自己特拉风地去告白,说不定冯崖就会点头。

想着,许桥一乐,立马给小方打了个电话,特嚣张地布置任务,“从下周起你就一个人独撑美容院吧!该进货的进货,有活儿趁我在的时候这周都干了!下周我要奋起了!”

小方那边喘着粗气,骂了一句,“靠!每事儿半夜别打电话!”说完挂了。

许桥一愣,那边好像正干什么体力活儿呢!随即扑哧一笑,小方和女朋友住一块儿呢,难免的。想着笑话小方,又觉得自己比小方还惨,如此大好年华美美的身体,只能抱着书包对着月亮YY那个叫冯崖的老男人。

正烦闷着,就看着那个日记本儿了。干脆拿着本子在书桌前正襟危坐,翻开第一页,用一种给本子“破处”的心情,许桥挥笔写下几个大字,“为压倒冯崖而努力奋斗!”

看着背着书包跟在自己身后的许桥,冯崖有一种莫名的责任感。

今天是许桥上学的日子,小孩正正经经穿了个白衬衫黑裤子外加一双球鞋,再背上书包,看起来又小了几岁,倒真象个学生。

开学校的地头蛇见了冯崖就笑,还一边实在地讨好,“要上清华北大不敢说,要考本地的公安大学,那应该是没问题的。大侄子有什么要求,尽管来找我!”

许桥看了看这位,年龄跟冯崖差不多,叫自己大侄子?岂不是生生让自己和冯崖差了一辈儿?不乐意了,说,“就是说,我成天的不学习,就在您这呆上一年,也能考上了?”

地头蛇尴尬地发笑,“那……那可不行!大侄子,你还得自己努力!”

许桥头一摆,“您别叫我大侄子,冯崖是我哥!”

地头蛇一愣,转头冲冯崖笑,心说,现在这孩子!

“别胡扯!好好上学!”冯崖一拍许桥脑袋,算是给了地头蛇面子。两人又带着许桥进了最好的班级,跟班主任再外面沟通完来,冯崖看着老师将许桥带进教室,站在前面自我介绍。那心情,还真是象看着自家孩子长大的微酸感觉。

地头蛇见这边没事了,撺掇着说,“走啊,冯哥,咱们喝点酒,庆祝庆祝?”

冯崖一乐,“上个学就庆祝?等考上大学再说吧!”

许桥班里男孩多,女孩少,许桥又长得白净好看,在前面自我介绍的时候,就有女孩在底下唏嘘。班里还有几个空位置,有一个恰好在一个女孩旁边。所有人都以为许桥会坐在那里,谁知他挑了个长得顺眼的男孩旁边坐下了。

那个被许桥挑中的男孩也吃了一惊,沉默一阵,说,“你好,我叫冯巍,巍峨的巍。”

跟冯崖一个姓!许桥高兴了,给了冯巍一个大大的笑脸,“你好!”

许桥的复读外加压倒冯崖的奋斗生涯,就此华丽丽的开始了。

许桥上了学,冯崖心里好像落下了一颗大石头。万里长征迈出了第一步,虽不至于喝酒庆祝,但和“合伙人”通报一下好像也是应该。

回到分局,冯崖拨通了孟繁华的电话,“我是冯崖!”

孟繁华将手上的东西“啪”地摔倒桌子上,“我知道你是谁!有话快说!”

冯崖一愣,“怎么火气这么大?”

“忙!”

“好吧!”冯崖长话短说,“上次说的许桥已经上复读学校了,等人家考上了大学,你那边可别不认账!”

孟繁华顺着电话线爬过去掐死冯崖的心都有,“你以为我是你呢!”说完,便挂了。

冯崖对着电话听筒摇头感叹,这年月,求着谁了,谁就是大爷!

其实孟繁华这天早起的时候,心情还不错。手上的法律援助案件已经进入了司法程序,状告龙仪和区政府的案子虽然没有什么进展,但目前得到的消息,都还算利好。等过两天龙仪告清贸的案子判决下来,是该收手还是该出手,就都好办了。可偏偏上午一到事务所,法院那边就传来消息,龙仪和清贸的案子判决依然要推后。

推后,就意味着孟繁华必须在不知道结果的情况下启动自己的杀手锏,那样,情形就复杂了很多。

如果审判是龙仪赢,那孟繁华一边可以上诉,一边可以启动另两桩案子,如果清贸赢,那么那两个案子就可以撤诉了,算是给大家一个面子。可结果还捂在坛子里,孟繁华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如果清贸赢了,自己这边还咄咄逼人,结果反倒不好了。

小裴还算淡定,姚姚则战战兢兢,心说恋爱中的男人果然情绪起伏比较大。

见冯崖生气,小裴说,“这么无故拖延判决结果不符合程序,法院那边总要给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

孟繁华白了小裴一眼,“你要什么理由人家就能给你什么理由!还理由……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为什么判决会延期。后面的事情清楚了,咱们自然有对策。”说着孟繁华叹了口气,“得了!大家各自找门路,明天回来把信息汇总一下,看看能发现什么!”

“好。”小裴和姚姚出去了。孟繁华坐回椅子感叹,什么世道,律师也要改行做侦探了!在这么下去,律所还真的聘请一个专门做情报分析的。

孟繁华揉揉额角,觉得自己这么激动有些不正常,通俗点说,就是脾气变大了。凡是和龙仪沾边儿的事情,自己就格外在意。

将椅子转向玻璃墙,看着半空中对面的大厦和天上的云彩,孟繁华十分理智地认为,这些都是秦旭的缘故。本来很正常的一桩案子,因为他,多了不少复杂的情绪。输赢变得更加重要,就会影响自己的判断。

想着,孟繁华忽然拿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响了四五声,孟繁华刚想放弃,就听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你好,秦旭。”

20.第一次约会

这几天,孟繁华倒是常见到秦旭。一个龙仪大厦里安置了20多个企业,里面既有龙仪集团,又有孟繁华的德馨律师事务所,何况两家是“邻居”,只差一层楼。

严格来说,龙仪有龙仪专梯,直上直下,就算真的是隔壁,秦旭也很难有被外人“瞻仰”的机会。而身为律师,孟繁华也不必按时上下班。在那个对很多人来说诡异的早晨之后,孟繁华在大堂偶然一次碰上秦旭呼呼拉拉的一帮人,隔着人,秦旭和孟繁华互相看了看,只是一瞥,就各自开路。

但孟繁华随即发现,只要自己到龙仪,十有八九会见到秦旭,门前、大堂,甚至地下车库,也总是会轻轻一瞥,就算秦旭身边见识过孟繁华的人都已内心天人交战、面目扭曲,但两人始终没有交谈,仿佛只是擦肩而过的路人。

孟繁华也知道,擦肩容易,但这么频繁的擦未免有些蹊跷。于是在一连多日的故作不知之后,因为法院延期了案子的判决,深度挑拨了孟繁华那根因为最近工作繁忙、官司不断的神经,怒发冲冠地直接打通了秦旭的电话。

“你好,秦旭。”

孟繁华“哼”了一声,心说还在这里装讲文明懂礼貌,直接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意思?!”

“啊?”秦旭听出了孟繁华的声音,但没听懂那一句问话。

孟繁华不依不饶,“你们龙仪除了杀人放火还有什么没干过的?嗯?阻碍司法、妨碍公正、贿赂官员、施压政府!现在连判决你们都要一拖再拖,说!鬼鬼祟祟的又想干什么?!”

秦旭那边沉默半晌,觉得孟繁华貌似义正言词的话语里有那么一丝丝隐而不见的撒娇耍赖。心中莫名一荡,“小狮子,一起吃个午饭?”

“没空!”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听我给你爆内幕啊?”秦旭笑道。

孟繁华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给这衰人打电话绝对是气糊涂了,冷静了片刻,平静地说,“官司就是官司,不管你们背后用了什么手段,我是半步都不会退让。”

就算看不见,孟繁华也能感到电话那头的秦旭渐渐收起了笑意,秦旭的声音低沉,用着不容拒绝的语调说,“我去接你。”

孟繁华皱了皱眉,“啪”地放下了电话。在办公室里转了两圈,觉得心情实在不好,看了看时间,堪堪已到11点。哼!接我?孟繁华对法院临时改变程序无计可施,可心里却有了不能秦旭得逞的恶劣快意。才过了不到10分钟,孟繁华看着钟表的指针,飞快地收拾了公文包,头也不抬地边开门,边整理公文包的搭扣,“小裴,我有事先走,有情况……”

“看!我说的没错吧!”

孟繁华一抬头,惊愕地看到一双墨绿色的眼睛,正冲着自己笑,“我说过我跟孟律师有约。”秦旭纵然摆出笑脸,对小裴他么来说也是气势惊人。难得的是小裴寸步不让,坚持站在孟繁华身前,还抽空回头看自家师兄的脸色。

孟繁华克服了最初的惊讶,镇静地看看自己律所的办公平台,所有人都在貌似翻案卷,其实在竖着耳朵听。有不怕死的,还一眼两眼地偷瞄。

孟繁华拍拍小裴的肩膀,“没事!我先走,有事给我打电话。”

小裴点头让开,孟繁华瞪了秦旭一眼,从他身边走过。秦旭转头冲忠心的小裴眨眨眼睛,跟着孟繁华出去。

阿涛和几个保镖齐唰唰站在律所门外,前台小姐抬头也不是,低头也不是。孟繁华一出来,小姑娘长长出了一口气,“孟律师,刚有您的快件。”

孟繁华看也不看那些木头桩子,走过去一个个拿了放进公文包。

秦旭笑着站在孟繁华的身旁,看着他的动作,然后见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冲自己说,“你想怎么样?”

你想怎么样?前台小姑娘立刻有种泪奔的冲动。英明神武的孟大律师居然会无奈地叹气问别人——你想怎么样?虽然不知道这位绿眼睛帅哥是谁,不过这伙人站在门口就会给人巨大的压力,现在连孟律师也顶不住了?还是有了麻烦?

小姑娘紧盯着秦旭,手已经拿起了电话,随时准备拨110。

秦旭上前一步,轻轻托着孟繁华的手肘,表情有些无辜,“刚才电话里不是说好了?中午一起吃饭?”

孟繁华瞪着秦旭,又说,“你怎么会突然在这里?我明明打的是你家电话。”

秦旭狡猾地笑了,“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来电转接。”

孟繁华顿时无语。秦旭拉着他的手肘就往电梯走,电梯那边,殷勤的保镖已经将大厦公共的电梯牢牢停在17楼很久了。

不知龙仪的人做了什么手脚,电梯直接到达了地下室,墨绿色的捷豹已经驶出车位等在电梯前。秦旭上前位孟繁华拉开副驾驶的门,然后自己坐到了驾驶的位置。

“秦先生……”阿涛扶住车门,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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