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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比作  发于:2013年0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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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很努力。你热爱你的事业,你享受人们的仰慕,但我不是他们中的一个,我对你……”丰毅顿了顿,摇摇头,“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原本这是我们共同的目标,可是现在,我好像在孤军奋战,一直守着你在意的东西,而你转眼间好像又不在意了。”

费明推开丰毅,焦躁地在化妆间走了几个来回,“一个CHRIS而已,就算传了绯闻就当是做宣传,又能怎样?你到底在在意什么?”

“我在意的是你!你要成功,好!你去!你要维护名誉,好!我回避!你不愿影响事业,好!我先结婚扫平一切!但我这么努力的去做,你却又无所谓!你知道已经有媒体在热炒你和 CHRISTOPHER有没有可能,是被我压下来的。”丰毅忿然,“早知道这样我还结什么婚?我们直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就好了!”

费明的胸口也在剧烈起伏,忽然转身从一堆衣服中抽出一叠报纸甩到桌上,什么也没说,摔门而去。

丰毅看着报纸上自己和徐北乔亲密搀扶的照片,一时无语。其实很好解释,不过是那天徐北乔喝醉了,但就是莫名地不想解释。自己对费明的感情和包容是真的,在公众场合应该维护已婚的身份也是真的。但是那晚,被“裤脚和苍耳”的故事打动也是真的。丰毅心里明白,就算是粘在裤脚上的一颗苍耳,带着的时间长了,也会摘下来,放进衣袋,再留心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外面的一场戏顺利结束,摄像、场务、助理和探班的好友奉上稀稀落落的掌声。某位投资人的小情儿牵头,挽着靠山的手臂要到化妆室去瞧瞧。除了费明,剩下所有演员共用一间宽敞的化妆室外加更衣间。专职探班的几人互相拉扯着跟了进去,丰黎见那男孩子殷切地望着自己,微微点头。但又看见徐北乔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外场,便问,“一起过去看看?”徐北乔找不到丰毅,只好跟丰黎一起进去。

里面很宽敞,但人和东西也多。一侧是两个更衣室,外面是几排乱糟糟的衣服,普通得像夜市的地摊货,丝毫看不出有穿在明星身上的可能。但人们随即发现,任何一个单独出现都能引起媒体关注的演员在这里,也未必就不是一抓一把的地摊货。没有了聚光灯,没有了欢呼声,有的只是严肃的工作。就好像在设计师面前,模特动不动要脱光了被审视,因为即使那是有血有肉的人,在设计师眼里也不过是个出色的衣服架子。

幕后的工作因为有投资人的探班而有些紊乱,但好在人们更喜欢光鲜的一面,窥视了后台之后,几个人又无聊地出去,只有徐北乔莫名地觉得这里很好。

“我能在这里坐一会儿吗?”徐北乔询问旁边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也知道今天有投资人探班,于是指点了坐处,还体贴地送来一杯水。

徐北乔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光鲜靓丽背后的忙碌,演员们一边化妆一边琢磨台词,带了指导过来的,会挑重点讲戏。人和人之间都保持了疏远的礼貌,后辈对前辈都恭敬有礼。言谈之间涉及的话题五花八门,包括保持身材的好办法,同行公司里的八卦,甚至某公司新推出粉红乳晕的乳霜是否好用。

徐北乔在一排排衣架的阴影中坐着,感叹事事不易。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是他们竞争拼杀的利器,而光有这些显然不够,还要有精明的头脑、稳固的靠山和难得的机遇。然后,演员和助理呼啦啦地又都出去,徐北乔晃过神来,发现化妆室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从暗影中起身,徐北乔在镜子前踱步,看着台子上散乱的各种颜色的霜和粉,还有很多奇奇怪怪工具,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在化妆镜前坐下来,徐北乔觉得有些厌烦,托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琢磨着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忽然听见门口有声音说,“去问问下场戏是什么时候,顺便把下场戏的衣服拿过来。”接着化妆室的门开了,费明走了进来。

36、委屈

费明推门进来,一眼看见徐北乔坐在那里惊讶地看着自己。然后那人略带歉意地起身一笑,“不好意思,我在这里躲清静。”

费明没有笑,站在门口,大喇喇地上下打量了徐北乔一番,直到那人脸上笑意消失,才说话,“那些人真是不懂事,怎么能让徐先生一个人在这里?连个看东西的人都不剩。”

怎么听这都不算是客气话,活像在防贼。徐北乔一愣,勉强扯出了点笑容,“那就请费先生在这里看东西吧!我先出去了。”

“急什么?”费明走上前,“VINCE又不在外面,不如我们聊聊。”

VINCE?徐北乔看着费明,沉吟片刻,说,“我知道你在暗示你和我先生之间十分熟稔,但我不觉得我们有聊天的必要。”

费明“哧”地一笑,“我没有暗示,徐先生,我在明明白白地说,我和VINCE很熟。”

徐北乔从不咄咄逼人,也不喜欢被人逼迫,何况费明的强势让人觉得不快。徐北乔摆摆手,“那是你和我先生之间的事情。不好意思费先生,我从来就不喜欢你。”

“我也不喜欢你。”费明说,“从荣胜影艺的婚礼上第一次看见你,就从心里不喜欢。”

这次徐北乔是真的惊讶了,他看着费明,看着这个刚才还才惊绝艳、技压全场的影帝如此直接地表达对自己的厌恶,而自己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

徐北乔失笑,“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说着就要出去,经过费明的时候,一条手臂伸过来,毫不客气地将人拦住又猛地一推,徐北乔踉跄后退了几步,吃惊地靠着桌子。

“话还没有说完。”费明冷冷地说,“知道我出道之前在干什么吗?”接着凑到徐北乔耳边小声说,“我在混黑道。要不是去参加歌唱比赛玩玩,现在我都是一个区的老大了。”费明笑着后退,“可惜我爱上了这个行业。”

徐北乔看着令无数影迷疯狂尖叫的俊脸,有些迷惑,但还是说,“你也有这个资本。”

“可你有什么资本?”费明一手撑着化装镜,将徐北乔禁锢在方寸之间,不断散发出浓浓的威胁,“你有什么资本成为VINCE的伴侣?他要什么人没有,怎么就偏偏挑中你?”

徐北乔蹙蹙眉头,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自己这是……遇上了丰毅的迷恋者?但看着费明一脸的挑衅,心里也不由自主地动气,“我也许没什么资本,但是他爱我。”

这应该是身在婚姻中的人正常的回答,可费明就好像听见了本世纪最大的笑话,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漂亮的眼睛泛着水光更加迷人,“你还真敢说,他爱你?呵呵……他爱你什么?”

“他……”

“他带你去骑过马?还是让你看过他赛车?”费明打断徐北乔的话,“FREE SOLO的生死关头他会想着你?还是你跟过他一起航海?”

徐北乔听着陌生的话,看着费明讥诮的笑容,有些眩晕。

“你有什么值得他爱?”费明接着说,“一个月前还是被人抛弃,要死要活,一个月后就能体体面面地结婚,你还真会耍手段!你有什么?”费明的手抚上徐北乔的脸,又滑到胸口,“还是你想靠着这点姿色借酒装疯?靠着你那点被抛弃的委屈借机上位?”

“够了!”徐北乔忍无可忍,将费明一把推开,“我就算不喜欢你,但也很尊重你,并没有得罪你的地方,你为什么对我说这样的话?”

“因为你不自量力!”

徐北乔深吸一口气,“我不自量力是我的事情,和丰毅结婚是我和丰毅的事情,这两样都跟你无关。”

徐北乔让开费明就要走,却被费明一把捉住肩膀“咣”地一声撞到化妆镜上,“我教你认清现实,你应该感谢我。”

徐北乔一挣扎,费明的手就掐住了他的喉咙,“我说过,话还没有说完。”

虎口压在徐北乔的喉咙上,一时间令他呼吸困难,想也没想,徐北乔冲费明挥出一拳,费明灵巧地躲开,接住拳头往外一拉、一沉,徐北乔“啊”地一声,手臂被弯到身后,后腰被费明用膝盖顶着,脸颊贴在镜子上。

“我也说过,我以前是混黑道的。”费明说,“你怎么就学不乖?”

“你听着!别再想方设法接近VINCE,别再让我看了火大……”费明说着,徐北乔则用还算自由的左手在化妆台上盲目地摸索,摸到了一个化妆箱,握紧,“放开我……”

“什么?”费明又用力压了压。

“我说放开我。”

“哼!”费明冷笑,“我就算让你这样狼狈地出去,你猜VINCE会不会注意到?”

徐北乔不知哪来的力气,大叫一声,“放开我!”左臂用艰难的姿势挥出去,化妆箱哗啦啦散落一地的声音中夹杂着费明的惊呼。

禁锢着自己手臂的力量消失了,左手一阵剧痛让化妆箱“咣”地落在地上。费明也跌坐在地上,捂着头。

门被突然推开,冲进来的丰黎看着眼前的一切愣住了,但紧接着就是跟进来的女人尖叫,然后一个人跑来探了个头,阻止了女人的尖叫,大叫着“没事”跑出去。

但是很快,几个助理就冲了进来,跟着进来的还有丰毅。徐北乔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费明围了起来。

“VINCE……”费明看着丰毅,眼中有着少有的脆弱。丰毅一阵心疼,拿开他捂着头的手,表面上被头发遮住看不见什么,但手上已经沾了血。

“天哪!影帝!”

“怎么办?要不要去医院?”

“快去悄悄告诉导演,今天的戏不能拍了,让演员们先别到这里来。”

丰毅检查着费明的伤口,“怎么回事?”

费明强笑,“没事,误会。”

丰毅转头看了看站在那里的徐北乔,见到落在他脚边的化妆箱,不觉愤怒地盯了他一眼。

“嘶……”费明的吃痛唤回了丰毅的注意,丰毅觉得心头火一鼓一鼓,冷冷地说,“北乔你先回去吧!”

徐北乔看着丰毅,想说些什么,但丰毅关切照顾费明的身影却阻止了他。

我就算让你这样狼狈地出去,你猜VINCE会不会注意到?那是费明刚才的声音……

徐北乔动了动嘴唇,纂紧了拳头,缓缓从化妆室走出去。出了门,心中茫然一片,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身后忽然揽来一个结实的臂膀,推着他往前走。徐北乔转头一看,是丰黎。

前面仍在拍戏,导演心神不宁,演员们全无知觉,只觉得导演要求高,一条戏而已反复重拍,就是不过。化妆室里,费明被扶到椅子上坐好,助理们小声催促着整理现场,有人低声惊呼,“这里怎么也有血?”

丰黎开着车,边开边戏谑,“没想到费明这么强势,吵架还很在行。你完全被他打压了,亏我还想着不打扰你们,看看你的本事,结果……切!”

“你都听到了?”徐北乔忽然开口。

丰黎闲闲地说,“不好意思,门没关严。”

“什么是FREE SOLO?”徐北乔又问。

丰黎暗暗叹气,“徒手无保护攀岩。”

徐北乔一愣,惊讶地转头,“悬崖峭壁?”

丰黎点头,“虽然很危险,但大哥很擅长。”

徐北乔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怎么玩那么危险的东西?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做点保护又会怎样?但……就是说不出来。徐北乔知道,是因为自己没有资格说。我是谁呢?一个假结婚的对象,一个以一年为期分道扬镳的陌生人,一个受了伤他却看也不会看的人。

徐北乔咬紧了嘴唇,手握得更紧。正在自怨自艾,忽然丰黎一个急刹车,徐北乔在座位和安全带之间撞了个来回,蹙眉看向丰黎,丰黎却一把捉住了他的左手,“这是怎么回事?!”

徐北乔低头,发现就算是攥紧拳头也止不住淌下血,甚至有一滴已经滴在了车子的座位上。

“对不起……”

“现在是说对不起的时候吗?”丰黎声色俱厉,抓着他的手一点点地掰开,只见食指、中指和无名指的指腹上是一道深深的伤痕,手指轻触,便能看到那吓人的深度,“这是什么弄的?”

徐北乔有气无力地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化妆会用到刀片。”

“SHIT!”丰黎启动车子“唰”地调头,“造型师喜欢用刀片修眉毛,你还不把伤口按住?!对,就用衣服先按住!”

疼是意料之中的,十指连心,所以一路上心都很疼。但徐北乔从不知道只是破了手指而已,怎么会流这么多的血。等到了医院,浅色的棉质衣服,下摆已经沾满了血。丰黎飞快地停车,拉出徐北乔就往里面走,经过的人看着那一身血,都充满心悸和同情。

丰黎早在路上联络了相熟的医生,身为富家子弟,突发情况下的信息封锁那几乎就是本能。有护师等在入口,见了丰毅就连忙引路,左拐右拐,拐进一间医师房,穿着大褂的医生立刻迎上来。查看了伤口,眉头一皱,吩咐护师做准备。

“怎么样?”丰黎问道。

“先消毒。”医生的语气冷静,这边徐北乔身体却猛地一抖,护师已经将他的手按进了消毒药剂中。这个时候,再婉转回肠的心理活动都顾不上了,所有的神经都在表达着一个字,“痛”。这么大的人了,徐北乔可不好意思叫苦,只好死咬着嘴唇,哪怕浑身颤抖也维持不动,只是眼圈忍不住红了。等手被护师拿出来,徐北乔疲惫地往后一靠,才发现丰黎早就在自己身后,双手按着自己的肩膀。

“伤口里有脏东西。你再忍忍。”医生拿着小镊子,小心地扒开伤口,将一根短短的毛发夹了出来,除了被医生固定住的那根手指,剩余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抖,丰黎第一次觉得别人的痛也能传达到自己心里。

虽然在指腹,但是伤口很深,伤口最深的中指被美容针细细缝了几针,剩下的两根手指也做了细致的包扎。已经伤到了真皮,难免会留下疤痕。需要定期换药,还要随诊,一旦发现有坏死的皮肤,就要到医院来剪掉。不过好在医生对自己的技术有自信,认为注意换药就会癒合得很好,顺便约好了拆线的时间。

徐北乔天生看见穿着医生袍的人就心存敬畏,将医生的嘱咐记在心上,拿了药,看着被护师包扎妥当的三根手指,心里平静了许多。

丰黎看着徐北乔纤细的手指被一根一根包扎好,看起来就像是弹琵琶的人在缠拨片,看着也没有来时的恐怖,脸色才稍稍好些。

两人重又坐上车子,返回半山。

路上徐北乔没再说话,倒是丰黎在喋喋不休,“你是傻的吗?受伤了不说话?那时候谁受伤谁就占着道理,看人家费明多会做戏?”

“你是正妻啊!大房!就不知道自己的权力?再怎样也不能示弱啊!”

“切!和我大哥结婚,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没什么手段怎么混啊!你以为丰家好混的?”

“忍气吞声?你越这样我大哥就会越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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