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番外——微阳
微阳  发于:2012年0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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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餐桌比平时热闹很多。

待邻居走后,蒋清则自告奋勇的去洗碗,李跃为便在一旁负责把洗好的碗擦干码在橱柜里。直到蒋清则洗完最后一

只碗,关上水,才对李跃为说:“哥,星期三的时候,你有空吧?”

“有。”李跃为平时最多的就是空,蒋清则这么问,显然有点刻意,李跃为也没说什么。

蒋清则放下因为洗碗而卷起的袖子,接过李跃为刚擦干的最后一只碗,由他放进橱柜,说,“律师这几天会跟你联

系的,你电话别关机。”

“律师?”李跃为重复了一遍,有些惶恐的看着蒋清则,不明所以然。

“就是关于梅花村的房子的那些事儿,我前两天找了个律师谈了一下,他是我朋友,这几天他会和你联系,会跟你

谈谈究竟以什么案由起诉,都需要什么证据,我再去法院走走关系,房子重新回到你手不是不可能。”

“不用了吧,那个房子……”李跃为本能的推掉蒋清则的意见,倒不是说他有多大度,这只是一种习惯,他常站在

别人的立场上考虑问题,他人给他的负面的东西,过去了也就忘了。

“哥,你就是这样,什么事都为别人着想,可是你想没想过人家就是冲着你这点觉得你好欺负,才逐步凌驾到你头

上的。其实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根本不是在征求你意见的。再说了,房子拿回来,你要是不想住,就把它卖掉,

然后我们盘个小店,你想卖杂志或者什么都行。”蒋清则说的根本不容李跃为反驳,语气里还带着微微的怒气,给

李跃为震得什么都说不出口,话都憋在胸口甚至臊得脸通红。蒋清则没管李跃为,转身就出去了,把他一个人丢在

了厨房。

蒋清则这么忙,还有空想着他的事儿,甚至抽时间找律师,这的确是让李跃为感动。但是送出手的房子,李跃为从

没想过要从弟弟手里拿回来,更何况还要去法院打官司,这简直有点强他所难。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听蒋清

则的,但是他明白,如果这个官司一旦打起来,他就真的除了蒋清则再没其他家人了。李跃为不知不觉中,已经把

蒋清则列在家人这一行列里,一直信任着。

星期三的时候,律师的电话如约而至,李跃为还没考虑好,但是也答应见律师一面。因为这几天,蒋清则都没怎么

用好脸对他,没有以前的温柔,也不再说好话,每天下了班就板着脸,洗完澡喝了汤就上床睡觉,甚至都不像以前

,即使不做爱也会搂着他睡觉,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大到还能躺一个人。李跃为看着蒋清则满脸疲惫的样子,有时候

话到嘴边就又咽了回去,他只不过真的不想那么绝情而已。今天早上,蒋清则终于一反常态,先是叹了口气,才皱

着眉头十分不悦的说:“哥,你要真的不想,我也不会强迫你,但是至少去见见律师,看律师怎么说。你弟弟太嚣

张了,我这么做无非想为你争取点儿什么,现在倒是弄得我里外不是人了。”蒋清则还是一脸疲惫,这几天他也不

好过,但是他总得让那个死心眼又好心眼的傻子明白,这世界上并不是用真心就能换来一切的,尤其是李跃为弟弟

那种白眼狼。

李跃为见蒋清则终于愿意搭理自己了,也没在意蒋清则的负面情绪,兴奋的有点不知所措,慌慌张张的给蒋清则披

上外套,又把包递给他,最后蒋清则临走前还红着老脸亲了他一口,等他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面对着门板愣了好

久,之后还是有点恍惚,直到律师来了电话。

这个律师把李跃为约在一间茶社,要了一壶碧螺春就先自我介绍说:“李先生,你好,我叫齐悦,宏成律师事务所

的律师,我是蒋清则的朋友,也是一个学校毕业的。”

李跃为头一次接触这样的人,心里还有点紧张,十分忐忑的伸出了手说:“齐律师你好。”

齐悦看着面前拘谨的男人,不由得笑了一下并握住了那双挺宽厚的手掌,心里还思量着蒋清则跟他说“那人简直就

是笨蛋,对谁都一门心思的好,还长着一颗不开窍的脑袋,什么办法都没有。”这席话时候露出的幸福表情来。认

识蒋清则四年,他头一次见蒋清则这样子。那时候他还想不出来是什么样的人能让蒋清则情有独钟,今天见到了,

觉得有点失望。这人多说也就175公分,虽然不胖不瘦但也绝对不是好身材,长相又普通至极,如果把这人丢到人堆

里,绝对找都找不到,他有点弄不懂蒋清则的眼光了。

这个笑多少缓解了李跃为的思想负担,也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于是说:“齐律师,就是那个梅花村的房子,真的

能要回来吗?”如果难的话,他真的不想那么麻烦。

“我听蒋清则也就说个大概,所以也没法确认,你得跟我细说说。”齐悦喝了口被子里的碧螺春,十分淡然的回答

“哦,其实我也没想要回来,就是蒋清则觉得我委屈,才一个劲儿的鼓动我去起诉,其实我连程序都不懂,活了三

十几年,也没想过打官司什么的。”李跃为怕齐悦误会自己为了房子和自己弟弟反目成仇,连忙解释说。

“哦?”齐悦的笑意更浓了些,他已经发现这李跃为还真如蒋清则所说一般厚道,好感逐渐从0%上升到了20%,事情

看来也有意思了很多。“那你也跟我说说,成不成也至少帮你讨个说法。”

李跃为迟疑了会儿,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把其实本就很简单的事实跟齐悦说了。齐悦听得直皱眉,李跃为见此情景

,越到后来声音越小,以为齐悦真的误会了自己,还在解释:“我没怪我弟弟,他们结婚也不容易,我又没有女朋

友,让就让了,当时我就这么想的。”

听了李跃为说的这些,本就有点怒气,李跃为这一解释,齐悦不由得一阵恶寒,原本保持得很好的职业素质一瞬间

崩塌,他真受不了这个烂好人,也不知道蒋清则是怎么喜欢上这种笨蛋的,估计是好骗吧,想到这儿叹了口气,“

哎,你还真如蒋清则说的一样笨,被你那弟弟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还有勒索你钱的事儿,你都不跟我说了?”

李跃为听见齐悦这么说自己,有点受打击,还有蒋清则的话让他意识到,原来在蒋清则心里自己就是个笨蛋,于是

开始自卑起来,他这点家丑还真是传千里啊,他简直都没脸再待下去了。

李跃为脑袋垂得很低,齐悦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他虽然和蒋清则熟悉,但见李跃为还是第一次,这么说难免有点越

矩,忙着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其实我是想说,你不是没机会赢官司。当然,我是说如果你肯起诉

的话。嗯,我还有几个问题问你,你可以选择回答或者不回答。”

李跃为把头抬起来,看着对面带着金丝框眼镜的律师又恢复了职业化的表情,才点点头示意他可以问了。

“你当初给你弟弟的房子,签转让协议了吗?”

“没有,当时我妈我爸都找我谈,还说买房子他们拿了五万块,弟弟结婚没房子弟妹就不肯嫁,我当时也为我弟弟

着想。”

“你说你是一次性交清的还是贷款?”

“贷款,还了五年,毕竟前几年房子不贵,而且还是二手的,梅花村的房子面积又不大,很容易还清。”

“用银行贷款还是住房公积金?”

“住房公积金。”

“最后一个问题,这个涉及隐私,是蒋清则告诉我的,你可以选择不回答,但是对这个案子很有意义。”齐悦推了

推眼镜,说话间带着点犹豫,生怕伤害了这个自尊有点脆弱的烂好人当事人。

“啊?什么问题。”李跃为有点心紧,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怪异。

“就是关于你并非你父母的亲生儿子……这个问题。”

李跃为就觉得浑身上下的血都涌到脑袋上了一般,尽管茶社开着空调挺温暖的,但他还是感觉手脚冰冷,他突然觉

得蒋清则有点可怕,把他什么事情都告诉了个陌生人,他现在就像个被拔了毛的公鸡一样,站在这个屠夫面前。

“你别误会,我和蒋清则大学关系很好,他对我说也是信任我。”

“……哦。”这个解释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反而让李跃为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李先生,你要是不愿意回答可以不答。”

“没,没有。”李跃为目光涣散,好不容易聚拢了注意力,才说:“是,我不是父母的亲生儿子。”

“我没问题了,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李跃为摇头,他只想快点结束这场谈话,不想再在这个陌生人面前丢人。

“好,你要考虑一下,我想说这个官司你胜算很大,如果你愿意打的话。”

李跃为又点头,茫然的说:“我想想。”

出茶社,齐悦给李跃为拦了辆出租车,目送车子离开视线范围,才给蒋清则打了个电话,第一句就是:“对不起,

我想我弄糟了你的事儿。”

等当他说完整件事的过程的时候,蒋清则却笑了,笑得齐悦有些莫名其妙,最后蒋清则说:“哎,你做的挺好的,

事成之后,我会好好谢谢你。”

“怎么谢?”虽然齐悦有点疑惑,但还是贪心的问了句。

“给你找个伴儿。”

“……”齐悦一时语塞,最后无奈,只好说:“你是我哥还不成嘛,饶了我吧。”

十五

李跃为把电炖锅的电源拔掉,抬头看了眼挂钟上的时间已经指向九点大关,心想蒋清则也该回来了,即使广告开拍

第一天,蒋清则也八点半就到家了,而且蒋清则并没打电话说要晚回家,想起白天和律师的谈话,不由得埋怨起蒋

清则来。

李跃为心里有点不安,于是回卧室拿出手机准备给蒋清则打个电话,这时电话却先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李跃为接

了起来,刚说了句你好,电话那头急冲冲的声音就说:“你是李先生吧,这里是医院,你赶紧过来,蒋清则被打了

。”

“什么?”

“没空跟你啰嗦,你快点来吧。”电话那头急匆匆的报了地址便挂了电话,李跃为慌慌张张的换好衣服便出了门,

大脑一片空白。还好路上没堵车,半个小时就到蒋清则所在的医院,李跃为跑到急诊处,医生正给蒋清则处理伤口

李跃为站在门口看见半躺在病床上的蒋清则很心疼,蒋清则注意到李跃为来了,没所谓的冲他笑笑,一脸疲惫的样

子,李跃为才走了进去。

医生处理好伤口,然后对李跃为说:“是些轻伤,警察已经验了伤、做完了笔录,病人可能会有点脑震荡,别刺激

病人情绪,办理一下住院手续,住院观察一下,护士会安排你们去病房。”

蒋清则嘟着嘴问医生:“可不可以不住院?”

医生犹豫了一下,还是敬业的说:“我们只是不希望出现什么问题,明天没事的话,就能出院了。”

蒋清则看起来更不高兴了,李跃为在一旁赶紧答应医生:“医生,我们住院,我去办手续。”这边又安抚了一下蒋

清则,才过去办住院。

把一切都弄好已经快要十一点,李跃为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会儿便问蒋清则:“怎么回事儿啊?为什么会被打,谁打

你的?”

蒋清则心情不好没有回答,李跃为见自己被无视了,一时也没了言语,拿起病床旁边的暖壶去打了些热水,待到回

来,蒋清则已经睡了过去,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到底没得到答案,李跃为自然是满脑子问号,但他也不能把病人挖起来刨根问底,帮蒋清则掖了掖被角,自己也趴

在旁边睡了过去。

半夜时分,李跃为是被一阵哭声闹醒的。睡得迷迷瞪瞪的他最开始以为是哪家的亲人离世家属在哭,直起身子想揉

揉因睡姿不良导致的腰背痛,然后继续睡,却发现那哭声根本不是外面传进来的,而是就在身边。

李跃为站起来扭亮了床头灯,发现蒋清则背对着他,肩膀一抽一抽的,由于周围的光亮蒋清则已经拉高被子捂住了

脸,可是闷闷的哭声还是从被子里传了出来。

“怎么了?”李跃为一边问,一边试图把被子给掀开,却被蒋清则抓的死紧。李跃为没了主意,只好坐在蒋清则身

边,轻轻的拍着蒋清则的肩膀,过了好一会儿,蒋清则才把被子拉了下来,由于呼吸不畅连着深呼吸了几次。

李跃为从没见过这么狼狈的蒋清则,眼睛红红肿肿的,脸上和额头贴着纱布,嘴角带着青紫,李跃为下意识的伸手

摸摸这张让人心疼的脸,却被蒋清则用手抓住了。

“哥,别看我,肯定特丑。”蒋清则嘶哑着声音说。

李跃为任由被蒋清则拽着手,只是问:“你哭什么?谁打的你?”

“哥,我可能要被辞退了。”蒋清则答非所问的转移李跃为注意力。

“为什么?”蒋清则那么热爱这份工作,而且又不怕辛苦,虽然他不知道蒋清则的工作状态,但也能从平时表现看

出他一定是很认真的在工作。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而且说了,怕你不理我。”蒋清则卖了个关子,有用那种非常可怜的眼神看着李跃为。

李跃为最受不得蒋清则这样,往往在这种时候,蒋清则让李跃为给他摘个星星,估计李跃为都能去房顶搭梯子。“

不会,我,我也不是那样的人。”

“我知道你脾气好,可是我说如果是你弟弟害的我这样呢?”

“李跃佳?不,不会吧,他,他哪里有胆子做这些。”李跃为不自觉为李跃佳辩解,这似乎已成了习惯或者说是条

件反射。

蒋清则翻了个身,虽然已经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还是忍不住失望的情绪蔓延。有的时候,他对李跃为挺没信心的

,这人既没说过爱,也没说过喜欢,他甚至都不知道李跃为究竟在这份感情中是不是只一味的享受。但是能怎么办

?他就喜欢这个老实人,无可抑制的,即使周围的人会说他们很不般配,可是心底的那种感情还是不能制止,他特

希望李跃为能护着他像护着他弟弟一样,可似乎像是一种幻想。“我就知道。哥,所以你还是别问了。”

这样半吊子的话,李跃为听着倒是觉得蒋清则在闹别扭,心里也是抓抓挠挠的,答案呼之欲出,又不能确认。他意

识到可能刚才不经大脑说的话伤害到了蒋清则,忙着解释:“我没那个意思,就觉得……”

还没等李跃为说完,蒋清则便问:“哥,如果我和李跃佳同时被人打,你会先救谁。”

“……”李跃为迟疑了一下,那个你字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他还是不习惯表达自己感情,但是这个迟疑,

却让本来就受伤委屈的蒋清则更委屈。

“算了,当我自讨没趣了,哥,我困了,睡了。”蒋清则翻身想把灯关了,真是疯了,他怎么又想哭,是不是脑袋

被打坏了,他以前从不这样的,真该让医生好好检查检查。

李跃为阻止了蒋清则的动作,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一激动就低头吻住了蒋清则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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