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点站 下——花比作
花比作  发于:2013年0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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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毅抬眼看进徐北乔的眼睛,“你是什么意思?”

徐北乔被丰毅看得有点紧张,“我是说,你心里有谁、爱谁,应该与谁为你挡刀无关。你是自由的,不必……”

“你觉得我是因为你受伤,才对你好?”丰毅打断徐北乔的话。

徐北乔看着丰毅注视自己的眼睛,舔了舔嘴唇。丰毅低头在他舔过的地方啄了啄,“我是因为你受伤了才对你好,但那是因为,你受伤了,我才意识到你对我有多重要,北乔。”

徐北乔有些疑惑,“费明……”

丰毅神色一黯,“我和费明都会很遗憾的,但逐渐逝去的感情不值得我们去强求,也不应该强求。”

“你是说……”徐北乔迟疑地看着丰毅。

丰毅倾身吻了下他的眼睛,“我知道这跟合同不符,但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你要是不愿意,我就追求你。幸好,我们已经结婚了……”说着,又深深吻了下去。

徐北乔的唇齿被丰毅有力地顶开,口腔中的每一个角落都被细致地逡巡,舌尖被吮吸得发麻,丰毅灵巧的舌头甚至给徐北乔舔舐到了喉咙的感觉。整个人除了努力呼吸之外,没有丝毫余力。直到徐北乔眼前发花,丰毅才退出了他的唇,还不甘心地趁他急促地呼吸,咬着他上唇不放。

两人正处于令人晕眩的甜蜜中,就听一个拔高的声音说,“丰先生,听说他刚下了呼吸机,难不成你在做人工呼吸?”

徐北乔还有些迷糊,丰毅转头看看依靠在门旁的高挑女人,笑了,“张小姐,好久不见。”

徐北乔看着来人,眨眨眼睛,“静好?”

张静好依旧不怕死地穿着会令她摔跤的高跟鞋,几个月不见的脸庞晒黑了,但身上散发的劲头也更锐利了。

徐北乔看她坐在床前的椅子上,习惯性地翘起一条腿,笑了,“你变了不少。”

张静好意有所指地说,“你的变化也不小啊!”

徐北乔一愣,看看丰毅,丰毅知情识趣地说,“你们慢慢聊,我去找医生。”

丰毅走了,徐北乔默默地看着张静好瞪着自己,不说话。

张静好历来装模作样不能持久,一会儿便收回了多少人忍受不了的锐利眼光,撒娇般地说,“师兄啊!你们不是假戏真做了吧!”

徐北乔神色有些尴尬。

“周正都告诉我了!他可是丰氏的大少爷诶!你确定自己搞得定?”

徐北乔好笑地看着她,“你是说,我还是会被始乱终弃?”

“呸呸呸!胡说些什么!”张静好说,“就当作是我红娘的回访,大半年而已,你们就恋上了?”

徐北乔失笑,“还回访?合同只有一年期,大半年都过去了,你才回访,也太不敬业了吧!”

“你也知道只是个一年期的合同。”张静好认真地看着徐北乔,“师兄真喜欢他?爱他?”

闻言,徐北乔眼神闪烁,一时间不做回答。

张静好自己叹了口气,“诶!我这不是白问吗?不喜欢你能给人家挡刀子?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美救英雄?这样的桥段狗血不狗血啊!”

张静好一出马,多少男人得立即退避三舍啊!徐北乔挫败地闭了闭眼睛,“我失血够多了,你别再拿什么狗血刺激我。静好,赶快嫁人吧!周正不错,真的!这些年除了他,谁还能这么耐心地守在你身边?”

“诶?怎么说到我身上了?”张静好瞪眼睛。

徐北乔态度诚恳,“你一走就是几个月,周正都快成望妻石了。你只比我小一岁吧!眼看就30了,该嫁了。”

“哼!嫁人急什么!”张静好得意得很,“告诉你!我们在上海已经有基地了,以后你们‘桥’设计也可以在内地开分部。不过……”张静好看着徐北乔有些红肿的嘴唇,“现在丰毅宝贝你宝贝得不得了,我见你一面还要提前预约获准才放行。估计以后你想离开香港,也不是那么容易。”

“胡说些什么!”徐北乔轻声呵斥。

两人说笑一阵,张静好忽然看着徐北乔,眼神闪烁,“师兄,你为什么给他挡刀?”

徐北乔一愣。

“师兄,当年你说过,最爱你的人是李靖,最了解你的人是张静好。你不是那种会冲出去给人家挡刀的人,不是你不善良、不想去,而是你天生就没有当机立断的本事。在那种紧要关头,你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动不了还差不多。”张静好低头握住徐北乔的手,语气中带着安慰,“你再想想,为什么会冲上去?”

徐北乔低垂眼帘,过了良久,才缓缓地说,“在那一瞬间,忽然觉得自己很讨厌,想放弃……”

张静好疑惑地问,“为什么?什么能让你自我厌弃?”

徐北乔睫毛颤了颤,闭上了眼睛,“我现在想不到那么多。静好,我累了,你回去吧!”

“师兄?”张静好握紧徐北乔的手,但徐北乔沉默地将手抽出来,“静好,我们下次再聊。”

张静好在床前坐了一会儿,无奈出门。一出门,就见丰毅站在门口,眉头紧皱。

“丰先生,”张静好双臂抱在胸前,“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丰毅看了看她,没有说话。

51、  情定

一把精美华丽的剑,人们见了那繁复的雕饰,就会忽略剑的锐利,好像东西那么美就不会刺入人的胸膛。张静好就是这样的女人,常常在不经意间,直指中心,让人避无可避。

如果不是张静好如此突兀地询问,徐北乔恐怕这辈子也不会去想当时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但她一问,心中就好像开启了一道闸门,所有的情感“哗”地泄出来,让他能够细细分析观察,找出当时自己的那点不堪来。

也许是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丰毅给了温暖,也许是他强悍的气势给了自己依靠,也许是那个并不完美的家让人心生依赖,甚至只是迷恋张婶泛滥的母性,徐北乔清楚地记得,在那个化妆室,在众目睽睽之下,丰毅奔向费明时自己心中尖锐的疼痛。也清楚地记得,丰毅捉住自己大叫着“这不是可怜,我喜欢你”时,心里钝痛之中开出的艳丽的花。

所以,当他在停车场,看到丰毅扔下自己和朋友,追上费明,拥抱在一起的时候,心生的自我厌弃好像瞬间席卷。离开吧!放弃吧!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呢?你为什么总是在追寻那些不可能属于你的东西呢?

于是,在看到凶徒举着刀冲过来时,在看到丰毅的手臂受伤时,等徐北乔晃过神来,后背便是尖锐的疼痛。

徐北乔闭上眼睛,看着那一个放弃了一切的自己,觉得丢脸,也觉得心痛。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有人在耳边轻叹,然后柔软的唇便落在自己的眼上、脸上,“对不起。”

徐北乔睁开酸涩的眼睛,见丰毅坐在床前。

丰毅看着他躲闪的眼神,叹息般地说,“对不起。”垂头吻上徐北乔的唇,没有急切地深入,唇瓣揉着唇瓣,好像在试探,也是在交流。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丰毅加深了这个吻,唇舌甜腻地舔舐着他的唇齿,“不管是我和费明,还是我和你,”丰毅亲吻着说,“等发现了,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丰毅捉住徐北乔想要动作的手,堵住了他想要说话的唇,又是一阵热吻,“我爱你,我的心里有你,现在我毫不怀疑……”

徐北乔睁大了眼睛,却没有余地说话。唇舌被丰毅紧紧缠住,一次又一次吮吸,从容却无法逃避,好像口中藏着一个旋涡,要将所有的神智席卷进去。好像两人的唇就是阴阳正负的两极,不管怎样的动作都会紧紧相吸在一起。

没有紧张的气势,也没有窒息的压迫,好像两人的嘴唇在以另一种方式说话。每一个舔舐的角度,每一个唇舌的动作,亲吻一个接着一个,缠绵悱恻、经久不息。直到徐北乔真切地感到被丰毅的柔情满满地包围,直到他全身放松、温和地顺从,丰毅才缓缓结束。看了看徐北乔水润的双眼,又啄了啄他同样水润的唇。

“快点好起来吧!”丰毅叹息着将头埋进徐北乔的颈窝,“我想带你去看我看过的地方,那么多事情要跟你分享,我有些迫不及待。”

沉默良久,徐北乔伸手摸了摸丰毅的头,“知道吗?你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

丰毅的笑声被闷在徐北乔的颈窝里,吐出的气息让他觉得痒痒的,“对了,那次你为什么会抓我的头发?”

“什么?”

丰毅抬起头,好笑地看着徐北乔,“就是你被父亲打了耳光,刚睡醒的时候居然抓我的头发还拍我的脸。”

徐北乔眨眨眼睛,也不禁笑出来,“那是我一直奇怪,为什么你的头发看起来很硬,所以一直想抓抓。”

“呵呵……结论呢?”

徐北乔撇撇嘴,“如果你不用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更好了。你的发质很好,也很柔软。”

“好!我以后不用了。”丰毅又啄了一下徐北乔的唇,起身向外走,“你的第二遍药就快来了,我去看看。”

徐北乔笑着,转头看向窗外。高级病房窗外的景致也同样的高级,似乎每一处都能让病患郁结的心情变得更好。徐北乔脸上保持着微笑,觉得自己就算是看到了秋风扫落叶,也能画出一幅美妙的秋景。

世界上只有一样事情能让人瞬间在地狱和天堂间行走,那就是爱情。

一个月。从徐北乔受伤到出院整整用了一个月。

一个月里,明辉山水的楼盘早已售罄,二期和三期规划已经开始;一个月里,丰氏百货无人坐镇,但TONY频繁往来于公司与医院,常规的工作依然在继续;一个月里,四季酒店地下车场的凶案已经告破,针对费明的不是过激的影迷,而是黑道的旧敌。

虽然针对费明的黑道出身沸沸扬扬了一阵,但对于自己的经历,费明从未掩饰过,荣胜影艺很快又将费明塑造成迷途知返的励志典型,而费明也跟着剧组再次飞离香港拍外景,于是社会将谴责的矛头直指这些社会不安定因素。因为凶犯刺伤了丰氏大少爷的合法伴侣,黑道本身也开始肃清。几个区的老大都从不同渠道表示,黑道也有黑道的规矩,一个“义”字大于天。

然而,这些与徐北乔都没什么关系。

虽然肉体痛苦了些,但精神上却像是与丰毅度了个蜜月。你无法想象一贯强悍冷漠的丰毅满怀柔情的眼眸,也无法想象他任头发四散年轻俏皮的样子。只要两个人互相看着,就连削苹果这样的事情都会觉得好笑。而总在目光对视之后,徐北乔就会得到丰毅温热的嘴唇,让他明白了热吻这个动作更加深刻的寓意。

当然,时不时地会有张静好、齐齐之流前来打扰二人世界。但看着两人连眼神都带着柔情蜜意,齐齐自然大为振奋,每次都睁圆亮晶晶的眼睛,凑到徐北乔耳边套八卦。张静好也在观察了几次之后放下了女强人的尖刻。只有刘铮,看着徐北乔从心而发的笑容,又是欣喜,又是黯然。

荣玉玲也亲自前来探视了一次,坐在徐北乔床前,像一般母亲一样给孩子削了水果,聊聊天。还不忘嘱咐丰毅,在生意上多照看丰黎。

等到这一切都结束了,徐北乔也出院了。

TONY还在丰氏,丰家并不常见的几名黑衣人拎着徐北乔的衣物,走在丰毅和徐北乔身边开道。医院贵宾楼的门前,一辆豪华轿车安静地停着,黑衣人将车门拉开,丰毅扶着徐北乔坐进去。头车一启动,他们的车子就紧紧跟上。

看着这阵势,徐北乔凑到丰毅耳边,“出院而已,不用这样吧!”说实话,黑衣人勾起了徐北乔并不美好的回忆。

既然徐北乔凑过来,丰毅就没打算让他再坐回去。伸手搂住他,让他靠在自己胸口,垂头吻了吻他的头顶,“我可说得不算。他们是父亲的人,只听父亲的命令。”

徐北乔靠在丰毅身上,蹙了蹙眉头,搞不清楚这是丰家的老爷子在示好,还是示威。

车子停在半山别墅,不用黑衣人动手,丰毅下车亲自为徐北乔开车门,脸上还带着夸张殷勤的笑意,冲徐北乔眨眨眼睛,好像在说“看我多绅士”。

徐北乔忍着笑下车,对丰毅幼稚的行为视而不见。心中暗叹,这一个月,自己和丰毅的智商和情商都在直线下降,不是甜蜜得浑身发毛,就是幼稚得令人发指。都到家门口了,丰毅还不忘来这么一手。

可惜,丰毅想要表现的不只是一手。徐北乔一下车,丰毅的手臂就紧跟着搭上他的腰,没等徐北乔挣脱,就见张婶一路小跑着出来,见到徐北乔,她就忍不住老泪纵横。和所有想要表达情感却有些无力的老人一样,张婶上下摸着徐北乔的手臂和手,一副想找到伤口却又不忍心看到的模样,嘴里只知道念叨,“诶!天杀的恶人!天杀的恶人!”

“张婶,天杀的恶人已经收监了,你不用再骂了。”丰毅将徐北乔从张婶手中救出来,搂着继续往里走。

一进客厅,就见丰亦鑫、荣玉玲和丰黎都在。徐北乔挨个问了好。

“回来了!”荣玉玲拉着徐北乔坐下,将刚刚削好的水果放到他的面前,“医生怎么说?”

徐北乔一笑,“医生说没事了。”

荣玉玲摇头,“那些西医都是工匠一样,伤口缝上就能好?身子里面还有伤呢!在家好好休养,让张婶给你煲汤补身。”

“谢谢母亲!我会照顾好北乔的。”丰毅搂着徐北乔的肩膀,两人目光对视,嘴角都带着愉快的笑容。

可惜,这里还是有个并不愉快的人。丰黎忽然冷笑,哼了一声,话也不说就起身上楼。气得荣玉玲恨不得将水果叉子扔过去。指着丰黎的背影就说,“这孩子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北乔出事那天急得什么样子,又是到医院,又是找专家。后来可好,一次也不去探,整天还气哼哼的,到底是谁得罪了他!”

荣玉玲话说得巧,三言两语之间该说的都说了。徐北乔转身安慰,“母亲别急,丰黎也就是在家里跟您撒撒娇,在外面,杀伐决断的可威风了。我听说没到一个月,明辉山水的楼盘都售罄了,二三期也陆续上马,新的室内装潢工程,我们‘桥’设计还是要去竞标的。”

荣玉玲笑了,“哎呀!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次明辉山水的销售,你们三个联手,效果就是不一样。以后也要多照顾阿黎啊!”

徐北乔一笑,“那是当然。”说着,徐北乔起身,“老爷子,母亲,我上去找丰黎说说话。”

荣玉玲刚说了一声“好”,就听丰亦鑫重重地咳嗽,说,“听说,这次是你救了阿毅。”

丰毅一皱眉就要说话,徐北乔暗暗捉住他的手,对丰亦鑫说,“谈不上救,就是一片混乱中,不小心受了伤。”

“哼!你也不用说得这么好听。”丰亦鑫说,“我人老了却不糊涂,救了我丰家的人也不会让你吃亏。我已经让人打了100万到你的账户,不管是压惊还是补身,都应该够了。”

徐北乔握着丰毅的手上一紧,说,“既然是长辈的好意,虽然惭愧,但我也接受。但丰毅是丰家的人、您的儿子,也是我的伴侣。这是我和丰毅之间的事情,您也不用挂怀。我先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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