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煜清的心颤了颤，昭，为什么现在还要说这样的话？你知道吗？我的心里已经内疚到无法呼吸了，就是因为对不起你，我才无脸面对你。那句‘我爱你’，也只敢在你迷糊的时候说，因为，在你清醒的时候，那句话，有多可笑？你知道吗？我不是不承认，我是不敢承认，不敢面对啊。我不能承认，我不能告诉你，你在我的心里有多么的重要，因为，我们已经成了仇人，我不能说，说了，你就下不了手了，昭……

我是不想活了，不能死在林宣逸的面前，我倒是真的希望可以死在你的手里，这样，我就谁也不欠了，这样，我就真的可以解脱了。

昭，求你了，折磨我吧，杀了我吧。这样的活着，日日看着你眼里的仇意，我的心在滴血，我受不了，受不了，如果，你对我还有一些些的真情在的话，求你给我一个痛快吧。

很久，久到苏隐昭以为梁煜清从此决定再也不与自己说话了的时候，梁煜清终于给了苏隐昭一丝回应，虽然只是淡淡挑眼看了看苏隐昭，道一声，“随你，想怎么样都行，我绝不反抗。只是，你说的那些，都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少在那里自作多情了，我那个时候跟本不是为你考虑，我只是在利用你。至于你说我对你说‘爱你’，这更是你的妄想，我怎么可能爱你？你在我的心里什么也不是。你昏迷的时候，我去看你？可笑，那个时候我在牢里，跟本分不了身，就算可以分身，我为什么要去看你？嗯？只是操了你几天而已，难道你以为，我就因此对你有了情？别好笑了！我哭？呵呵呵呵，我的眼泪只在林宣逸的面前，跟你从来就没有关系！”

是吗？原来是这样的吗？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的吗？只是，如果不是真的，那梦又何苦那么真实？心痛的已经麻痹了，那么疼那么疼，谁来救救自己？一口腥甜涌上喉间，却被苏隐昭硬咽了回去。

苏隐昭眼神黯了黯，妹妹的仇，自己的恨，在这一刻，都已经不算什么，没错，为了梁煜清，他成了一个罪人，可是他不介意，就算是罪，他也愿意与梁煜清一起去背，一起去还，下地狱，之后再还。可是，他就是看不得梁煜清此时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没有灵魂。他要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在身边，做什么？有什么意思？

苏隐昭对着梁煜清喊，那声音都在颤抖，“你这个样子给谁看？！梁煜清！你别忘了！你欠我的，还没有还呢！我要把你施在我身上的耻辱，都加倍的用到你身上去！你以为你逃避就可以了吗？你以为你不给我任何的反应，我就会放过你了吗？梁煜清！！你把你的灵魂给我找回来！！我要你作为一个人！！来还我的债！！！你最好做好觉悟！因为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如果，这样可以让你重生……

苏隐昭用力将梁煜清甩到地上，看着梁煜清狼狈的跌在那里，心里没有一丝报复的快感。什么时候，他们才可以回到最初？哪怕真的什么关系都不可能有，他也想让梁煜清回复到那毫无心机、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纯然状态！

真的，他好恨林宣逸！也好嫉妒林宣逸！因为梁煜清所有热情与仇恨都只对着那个人。正如梁煜清说的那样，跟自己没有一点点的关系。这才是苏隐昭悲哀的地方，他做了那么多，竟只换来伤害。他还曾经以为是梁煜清的依靠，原来什么也不是！苏隐昭想对着苍天大喊，可是他不知道该喊些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人，面前的这个人，无论自己怎么做，都不会再正眼看自己一眼吗？

梁煜清！！！！

第三十一章

“生不如死？是啊，生不如死。”梁煜清叹息一声，“现在的我，就是生不如死，我本来还以为……”以为可以得到你的原谅，以为我的生命里没有了林宣逸，还可以有你……可是这些话，梁煜清说不出口。在苏隐昭的面前，他无地自容。为了追逐自己的‘真爱’，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好像是一场梦，只是梦醒之时，已经后悔莫及。

自己的生命，自己的世界，包括环绕着自己的这一切，都已经被自己弄得一片狼藉。

“我说过，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你想报复就报复，我绝不反抗。让我生不如死也好，让我怎么样都好，随你。当我欠你的，还给你，我们就再不相干了。”

再不相干吗？这一句话差点让苏隐昭吐血。他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再不相干！

呵呵，再不相干？说得那么轻易啊。再不相干？！！！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你是欠了我的，你不只欠了我苏家一条命，还欠了我苏隐昭的情，你拿什么还？你怎么还？你还得清吗？你还得起吗？苏隐昭的心在颤抖，为了梁煜清的那一句‘再不相干’。

执着了这么多年，突然有一天，对方这么说的时候，要苏隐昭如何反应？心就像掉进了深渊一般，只想要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真的，此时的苏隐昭就是这样的想法。只是，如果真的下得了手，法场之上，他又怎会救他？说什么他欠自己的，只是不想让他死得那么容易？？呵呵呵呵，那不过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现在怎么办？他要拿这个人怎么办？

如果能杀了他，就不会救他。如果真能忍心毁了他，就不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把他带到这里来。任他自生自灭不是很好吗？

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的话，那他就不是苏隐昭了。

可他不要与他毫不相干啊！如果，必须用一种方法，才可以让他们彼此之间有所连系，那么……

苏隐昭做了一个让他后悔莫及的决定。

心灵深处那卑鄙的、自私的想法，烧毁了他的理智。如果，你觉得，这是一种报复，那么，就当它是报复好了，我要把你施在我身上的，千百倍的全部用在你的身上，让你也感受一下，当时我的感受，这样，是不是，我们之间就不可能再不相干了？

“那好，你先把衣服脱了。”冷语说着这话的苏隐昭，掩饰不了声音里的激动和颤抖。只是此时的梁煜清已经无力去分辨，那话语中的无奈与凄凉。他只是不想再欠任何人的，不想再奢望，于是，梁煜清在愣了一下之后，便毫不迟疑的颤抖着手指，一点一点的解开了自己的衣袍。

看着梁煜清低眉顺目的样子，苏隐昭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这个人，不是梁煜清，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梁煜清，不是那个宁可大开杀界，也要不顾辛苦去寻找爱人的梁煜清，不是那个爱人在他的胸口刺上一剑，仍不放弃、认为对方一定有苦衷的那个梁煜清。

那个梁煜清，已经被林宣逸给彻底毁掉了。

可是，这个梁煜清，已经变得不像他的梁煜清，依然是自己深爱着的梁煜清……

苏隐昭故意扯起一抹邪笑，可让人看起来，却是那么的苍凉，可叹他们也只是二十岁的青年，心境却已如垂暮的老人……

“把衣服都脱光，躺到床上去。”

苏隐昭只听到自己这样吩咐道……

其实苏隐昭想用各种方法来让梁煜清正视自己，哪怕是残忍一些，只要能让梁煜清正眼看自己就行啊。就算是做得再过份，也敌不上梁煜清在自己身上所做的那些的千分之一吧？！

可是，看着坐在那里仿佛没有灵魂的娃娃似的梁煜清，苏隐昭不自觉的叹息。说到底，他就是怎么样也下不去狠心，真的用那些残忍的方式去折磨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哪怕他已经恨这个男人恨入了骨髓。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说要自己杀了这个人，自己也一定下不了手，人生，就是这么喜欢折磨人。

梁煜清说自己可以对他做任何事？

呵呵，是啊，清，我可以对你做任何事，就是得不到你的心是吗？你想要让我知道的，就是这个吗？好，我知道了。可是清，我想告诉你的是，你也可以对我做任何事，只要你想，只求你把你的心，分给我一点点，可以吗？

可是这话，面对着此时此刻这样的你，你叫我怎么说得出口？

如今，你已经不愿看我的眼了呢。你还记得吗？在还没有遇到林宣逸之前，我们在屋顶饮酒望月的时候，你曾说过，说天空中那轮明月，都及不上我双眼清灵的十分之一？那个时候，你总是时常盯着我的眼看，看我眼中你的倒影，就好像是一种交缠，一种温存。

如今，已成泡影千番。

好啊，是你说的，我可以对你做任何事，那么，我就看看你到底可以做到什么样的程度！只是，千万不要后悔啊。我可是会舍不得的！呵呵……

苏隐昭故意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对梁煜清道：“我可以对你做任何事是吗？那好，你说过的话，请你好好的记得。别磨磨蹭蹭的，赶紧把衣服都脱掉，一件也不许剩下。然后躺到床上去，自己做给我看。梁煜清，记得，这是你欠我的。你没有说‘不’的权利！”

梁煜清听了这话，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忍不住浑身一抖，手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自己的衣襟，像是在克服多么大的心理障碍似的，让人看了，也跟着揪心起来。可是下一秒，梁煜清站起身来，依旧没有看苏隐昭一眼。自觉的配合起苏隐昭的话来，那配合的程度都到了让苏隐昭生气的地步。梁煜清没有反驳，没有怨言，只是机械的一件一件的脱着自己的衣服。

苏隐昭面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为了看到梁煜清与刚刚一直表现出的样子不同的表情，为了摘掉他为自己带上的无形面具，才这么做了。而他成功了，虽然梁煜清一直低着头，可苏隐昭还是轻而易举的看到了梁煜清的些许不同。那脸上一直苍白着的颜色变成了红色，像要滴血似的，一直红到了耳根。

梁煜清此时低着头，虽然看不到苏隐昭的表情，可也可以想象得出，此时的苏隐昭是用着何种露骨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于是那脱衣服的动作就变得越发的艰涩了起来。

梁煜清强忍着双手的颤抖，他对自己说，这个世上，也就只有这个人，可以这么对待自己，也只有这个人，可以让自己如此的心甘情愿被他羞辱。不然，凭着自己的绝世武功，怎么可能让人如此摆布？何况，还是这么羞耻的事情？不错，他是折磨过很多人，可是，有生以来，他也只在林宣逸的身下，辗转承欢过……

梁煜清一件件的脱着衣服，其实这对于他梁煜清来说，已经是他做惯了的事情，在别人的面前袒露自己的身体，四年来，已经成了一种自然而然的事情，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多少个夜晚，他在那些少女的身上……那些记忆，凌乱而可怖。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觉得，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艰难，在昭的注视下，在昭的鄙视下，每一下，都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他脱的很慢，可看在苏隐昭的眼里，却是那么的煽情与撩人。可即使这样，苏隐昭也只是那么看着，一动不动，仿佛入了定一般，一点也没有帮忙的意识。

梁煜清终于将所有的衣服脱掉，忍着羞耻，不敢去看苏隐昭的表情，就那么仰面躺在了大床上。目光不知道该放到哪里去，只好定定的盯着天花板。

苏隐昭就那么看着，看着梁煜清诱人的身体，梦里多少次，他与这具身体的主人，享受着鱼水之欢？他已经记不清楚了。只是每一次醒来，他都会嘲笑自己的痴心妄想，嘲笑自己的不切实际。

而如今，他们，即将结合在一起，心境，却早已大不相同。

究竟是谁，造成了今天的无奈？

问苍天，苍天无语凝噎。

苏隐昭心道，梁煜清，只是这些，还不足以真的伤害于你，也不足以弥补你曾经在我身上做的千万分之一。只是，看着你，就这么看着你，你离我是那么的近，可是，你的心，在哪里？

为何无论我怎么搜寻，都寻它不着？而你的眼里，又看得见谁？还是你的眼里，心里，都已经为了那个人，而变成了一汪死水？

哪怕是偶尔与我的视线不期而遇，我都可以深刻的感觉到你眼里的空洞，那里丝毫没有我的影子的存在，清，你在透过我，看着谁？你我心知肚明。

如果可以放手，我又何苦这般自怨自艾？何苦这般自我折磨？如果可以放手，那该有多好？可是你我之间，一直一直都牵扯了太多太多。

“自己一边弄前面，一边捅后面，快点，我想看。”见梁煜清已经躺好，苏隐昭随即吩咐道。

梁煜清忍着双手的颤抖和心脏的疼痛，将一只玉手抚上了自己的前端，在那里机械的弄了起来。另一只手来到身后……一点一点的探进……

梁煜清倒抽了口气，咬住嘴唇，忍着疼痛……

看着这样的梁煜清，那诱人的样子，让苏隐昭的心跳早已经失去了规律，那里也强烈的反应了起来。苏隐昭其实明白，逼着自己去看这样的场面，逼着梁煜清去做这样的事情，不过就是在折磨自己罢了。对于梁煜清来说，这些，也许根本就不算什么吧。

可即使已经难耐，苏隐昭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也没有做什么样的动作，因为，他的目的可并不是直接进去享受那种乐趣。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苏隐昭也觉得就算是两人水乳交融在了一起，真的就会有那种心灵上的快感吗？肉体上的快感，转瞬就会被空虚所取代，所以苏隐昭也不屑于去那样做，他真正想要的是他的心，想要看到他主动的请求自己拥抱他，想要的是……苏隐昭苦笑，那个对自己来说，是不是太过奢望？

从刚刚那一瞬间的冲击中回过神来的梁煜清，感觉到苏隐昭那灼灼的视线，不自觉的将头偏向一边，双目紧闭，自己这个样子，在苏隐昭的面前，在自己喜欢的人的面前……

于是，他选择了自欺欺人。

而他如此的表现，在苏隐昭的眼里，又被解读成了另一层意思。

真的，就那么讨厌我吗？清，你真的就那么讨厌我吗？

如果梁煜清知道苏隐昭此时的想法的话，他一定会大声的喊出，不是，不是的，我并没有讨厌你，我只是……

只可惜，他不是苏隐昭，也不是苏隐昭肚子里的蛔虫。他不知道，不知道在自己爱着苏隐昭的时候，苏隐昭也是同样的心情。而他们需要的，仅仅只是坦白，与面对自己的真心。

可他们都没有这样做，也许就是因为爱得太深，才会如此的患得患失，才会如此的提不起勇气。唯有一声叹息，只是希望，不要是‘一生叹息’才好啊。

唉，谁让他们都是那种，不会处理感情事谊的人呢。其实，有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的故事，只是一句话的事儿……

于是，伤害与遗憾，就将成为注定……

终等到再次回首，万般嗟叹。

看着梁煜清在床上自渎，苏隐昭不断的吞着口水，可心，却冷得彻骨。这个人，并不是真心的在取悦自己，只是在进行他所谓的“还债”。可苏隐昭不想要这个，他，他……

他从来不想去强迫这个人，从来不想，可心中的恨，心中的爱，要他如何去平息？而那内心深处最深的欲望，又要在什么时候，才能让这个人知道？他又能用什么样的方法打动他的心？用什么样的方法再打开他已经闭死的心？怎么样才能再与他开诚布公？……

不行，心好乱，再想下去，苏隐昭觉得自己一定会崩溃的……

于是，赤红着的双眼，只好再次盯住梁煜清的身体，来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阻止自己再去想象，自己是多么的失败！

好想，占有这个身体，好想，让这个身体在自己的身下辗转翻腾，哪怕只是在那样的时候，听到他的清一声因了自己的动作而发出的呻吟，可能吗？可以吗？现在，这个人，就在自己的面前，任自己欲取欲求。自己随时都可以覆身上去，用力的贯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