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情之对面相思(出书版)+番外 BY 困倚危楼
  发于:2012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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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受控制被他吸引,他情不自禁地深陷下去,他奋不顾身地追逐那道身影……

他发誓,再不犯相同的错误。

所以,他怎么舍得放开李凤来的手?

林跃静静在旁听着,费了好些功夫,才弄明白林沉为何如此迷恋李凤来。

原来如此。

原来,面前这有些陌生的大哥,骨子里却丝毫未变,依然是他一心想要保护的那个人。

他握了握拳,暗暗下定了某个决心。

第二天一早,待林沉走出家门之后,林跃亦起身穿好了衣服,大步往那片竹林行去。

这两年来,林沉一直不准别人随便接近竹林,林跃乖乖听话,一次也没有踏进去过。但他今日却使计骗过林外的守

卫,悄悄溜了进去。

林子并不算大,林跃只稍微转悠了几步,就寻到了那间环境清幽的小屋,推门而入的时候,一眼便望见了躺在床上

的李凤来。

略嫌凌乱的衣衫,懒懒散散的笑容,薄唇微扬,凤眸含情——即使被囚禁了这么久,也依然难掩那眉目间的风流之

色。

林跃瞧得呆了呆,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上前几步,张口唤道:「李公子。」

「阁下是……?」

「我是林沉的弟弟。」

「喔。」

李凤来点点头,由始至终都是那懒洋洋的模样,好似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

林跃没有办法,只得接着说道:「我是受人之托,特地跑来救你的。」

李凤来秀眉一挑,终于有了些兴趣,将林跃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然后忽地低笑起来,轻轻念出一个名字:「怜儿?

林跃听见这两个字,脸上竟是一红,结结巴巴地说:「我跟怜儿姑娘只是普通朋友,我见她一心想要救人,所以才

答应帮忙的……」

明明没人发问,他却慌里慌张地解释了一堆,听得李凤来忍不住笑出了声,道:「你们兄弟两个一样容易脸红。」

停了一下,又问:「然后呢?你打算如何救我?」

林跃不答话,仅是从怀里掏出一颗红色的药丸来,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

李凤来只望一眼,便道:「合欢?是怜儿给你的?」

林跃点点头,脸红得益发厉害了。「怜儿姑娘说,你应该知道这毒怎么使。只要能让药性顺利发作,剩下的事她自

会安排。」

「嗯,我明白了。」李凤来一面应,一面吃力地屈了屈手指,将那颗药丸握进了掌心里。

林跃却不放心,皱了皱眉,道:「怜儿姑娘曾经答应过,只要我帮忙救你出去,就不会再为难我大哥,李公子应该

不会食言吧?」

闻言,李凤来眯了眯眼睛,眸底掠过一抹异色,但随即恢复如常,笑说:「这是自然的。我如今已是个废人了,就

算将来想报仇,也没那个本事啊。」

林跃呆了呆,这才发现李凤来的异样之处,不由得伸手撩开他的衣袖,一眼就瞥见了腕上那道狰狞的伤痕。

他心头剧跳,连忙又去看李凤来的双脚,却听李凤来轻轻笑了笑,道:「不用瞧了,脚上的筋脉也已经断了。」

林跃顿时怔在了原地,背后腾起阵阵寒意。

他光知道大哥在竹林中藏了一个人,或许还使了些手段让那个人动弹不得,却绝对料不到……林沉竟会做得这么狠

林跃望了望躺在床上的李凤来,喃喃自语地问:「大哥……为什么……」

李凤来黑眸一转,偏头浅笑,唇边溢出似有若无的轻叹声:「大概因为……我是个坏人吧。」

林跃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恐怕耽搁得太久会被林沉撞见,因而只胡乱交代了几句,便

即转身离开了屋子。

等他行得远了,李凤来才低头望了望掌心里的药丸,慢吞吞地挪动右手,有些吃力地将药丸塞进了嘴里。

然后闭一闭眼睛,掩去眸底的万般情仇。

在床上躺了片刻之后,门外又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李凤来抬头一望,果然瞧见林沉推门而入,缓步走了进来。

「哎呀,怎么今天也回来得这么早?」他勾了勾嘴角,习惯性地微笑,眉眼弯弯。

材沉原是倦得很的,但一瞧见这温柔含情的笑容,就觉心头狂跳起来,不由自主地凑过去亲吻李凤来的脸颊,含含

糊糊地喃:「想你了。」

李凤来怔了怔,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随即像平常那般笑出声来,语气轻佻:「啧啧,那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呢。

林沉不应话,仅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瞧,眼神幽幽暗暗的,似爱似恨,甚是骇人。

饶是李凤来这样的性情,亦在这目光中败下阵来,轻轻叹道:「我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如此纠缠不休?」

林沉仍是那么望着他,反问:「陆景又有什么好的?能令你一直念念不忘?」

「陆景啊……」李凤来挑一挑眉,故意拖长了声音:「他优点多得数也数不清,我怕说出来会害你吃醋。」

闻言,林沉的脸孔立刻就红了,紧紧蹙着眉头,果然是一副嫉妒的模样。

李凤来见状,忍不住低低笑起来,眨了眨眼睛,道:「骗你的。陆景当真是这世上最无情的人,可我偏偏就是喜欢

他。」

微微一顿,眸色转深几分,嗓音又低又哑:「情之所钟,身不由己。」

林沉心头窒了窒,胸口窜起一阵剧痛,死死握住拳头,咬牙道:「……我也一样。」

李凤来呆了一下,隔了许久才明白林沉是在回答先前那个问题——他同样为情所困,所以才没办法松开手。

「如此说来,咱们两个岂非都是笨蛋?」

「或许吧。」

「不过,」李凤来黑眸一眯,忽地倾身向前,在林沉唇边咬了一口,低低地说:「倒算得上是天生一对呢。」

「……」林沉大吃一惊,实在料不到李凤来会说出这种话来,顿时一片茫然。

李凤来则仍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样,就这么一路吻了下去,嗓音温温软软的,哑声道:「怎么?今天没有精神吗?要

不要换我来?」

话音刚落,就已被林沉压在了身下。

李凤来毫不挣扎,只是吃吃地笑,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惑人心魂。

林沉于是抓紧他的手腕,低了头亲吻上头的旧伤痕,一遍遍地喃:「李凤来,李凤来,我喜欢你……」

他嗓子哑得厉害,他身体一直一直地发抖,他眼眸里尽是痛楚。

他……终于觉得后悔了。

李凤来做错了什么?仅仅是不喜欢他而已。他却自私地以爱为名,硬是将人困在身旁。

若当初没有这么执着就好了。

即使被利用也罢,即使一辈子追逐那道背影也好,至少心底还会存着一点点希望。

不似现在这样,除了绝望……仍是绝望。

林沉一边亲吻李凤来的身体,一边模模糊糊地想着,很有些心不在焉。

李凤来亦发现了他在走神,因而动了动腰,在他腿边轻轻磨蹭了几下。

林沉全身一震,胯间立刻有了反应,拉高李凤来的双腿,一边横冲直撞地硬闯进去,一边喘着气问:「你今天这么

主动,又是为了打听陆景的消息吗?」

李凤来并不答话,仅是低低叫唤了几声,随着林沉的速度晃动身体。末了,在他耳边吹一口气,笑嘻嘻地说:「怎

么办?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你了。」

林沉震了震,脑中一片空白。

等他回过神来时,更是面红耳热,当场缴械投降,直接在李凤来体内泄了出来。

「哈哈。」李凤来转了转眼睛,立刻大笑起来,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你……」

林沉这才晓得自己又被耍了,狼狈万分地从他身上爬起来,转身欲走。但想想又觉舍不得,只能恨恨地躺回床上,

重新将李凤来抱进了怀里。

他当然知道刚才那句话只是戏言,却还是情不自禁地深陷进去,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他如此地迷恋李凤来,即使明

知是错的,又怎么放得开手?

想着,摸索着握住了李凤来软绵绵的右手,十指紧扣。

李凤来好似仍在为刚才的事情得意,脸上始终是盈然带笑的,颜色动人。

林沉便忍不住又去亲吻他的脸孔,刚刚触及那柔软薄唇的时候,忽听竹林外远远地传来一阵喧哗声。

「有刺客!」

「二公子受伤了!」

「快抓刺客!」

林跃受伤了!?

林沉虽然听得不甚清楚,却也晓得府中出了大事,连忙披衣起身,飞快地跳下床去。但刚往前走了几步,便又回头

望李凤来一眼,轻轻地说:「我出去看看情况,马上就回来。」

「好啊。」李凤来偏头笑笑,柔声道:「你自己小心点。」

只因为这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林沉差点又想冲回去吻他,但外头的吵闹声越来越响,只得红着脸继续往前走。快到

门口时,竟不小心被门槛绊了绊,重重跌倒在地上。

李凤来瞧见了,不由得纵声大笑起来。他懒洋洋地躺在床头,斜着眼睛望着林沉,直到那酷似陆景的背影消失在夜

色中,方才慢慢扯动嘴角,换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林沉见竹林外喧哗得厉害,恐怕心爱的弟弟出事,所以只胡乱整一整衣衫,便急急往林跃的房间冲了过去。

结果刚到门口,就见林跃满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周围一群下人正手忙脚乱地替他止血。

一瞬间,林沉的呼吸几乎停住了。

但他随即冷静下来,拨开人群走过去,一边弯腰察看林跃的伤势,一边皱眉说道:「全都围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

去找大夫!还有,命人把守各处要道,千万别让刺客跑了。」

「是。」

随便交待过几句之后,林沉已清楚知道林跃的伤势如何了——虽然肩膀被刺了一剑,血也流了不少,但暂时没有性

命危险。

他微微松一口气,撕下衣袖来替林跃包扎伤口,同时开口问道:「你有没有瞧见刺客是什么人?」

林跃的目光闪了闪,飞快地垂下眸子,小声说:「天色太暗了,看不清楚。」

林沉见他脸色惨白,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自然没有起疑,只当又是毒龙堡的人跑来捣乱,因而小心翼翼地将林跃

扶到床边躺下了。刚欲出言安慰几句,就见一个侍卫直闯进来,慌慌张张地大喊:「大公子,不好了!竹林那边起

火了!」

「什么!?」

林沉闻言大惊,心口窒了窒,手指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

李凤来!

他脑海里尽是这个名字,跌跌撞撞地往外面冲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却又顿了一下,猛地清醒过来。

刺客既然是毒龙堡的人,自然就不会伤到李凤来。对方会特意刺伤林跃,应该也只是为了玩声东击西的把戏。

不过……

林沉深吸一口气,忽然回了头,直勾勾地朝林跃望过去。

林跃震了震,不由自主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林沉于是什么都明白了。

他先是叹一叹气,接着又勾唇微笑起来,轻轻地问:「小跃,天香楼的那个花魁……是不是名唤怜儿?」

「大哥,我……」林跃的脸色又苍白几分,结结巴巴地应:「我并非故意串通别人骗你。只是你若继续留着竹林里

那个人,早晚会身败名裂的!」

「够了!」林沉握紧拳头,在门框上重重砸了一下,眸底寒光大盛,冷声道:「你乖乖在此养伤,别再给我惹事了

。」

说罢,转了头继续往前走。

哪知刚刚迈出几步,就觉一阵天旋地转。

奇怪!

他抬手揉了揉额角,感到手脚软绵绵的,一点气力也使不上来。紧接着便是脚下一滑,缓缓软倒在了地上。

直到这时,林沉方知自己中毒了。

但……究竟是何时中的毒?

他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毫无头绪,却见林跃挣扎着从床边走过来,道:「大哥,「合欢」只是普通的迷药而已,不

会伤及性命的。但你就算现在赶去竹林,那个人也已经被救走了。」

林沉并不应话,仅是闭了闭眼睛,死死咬住牙关。

合欢这两个字,他曾经听李凤来提起过。据说吃下这种毒药之后,只需在十二个时辰内与人交合,就能令对方暂时

失去武功。

原来,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李凤来才会表现得如此主动。

他觉得自己真是可笑。

明知道毫无指望,却还是为了李凤来的一句话语、一个眼神意乱情迷。

可是到头来,这才是真相。

林沉胸口闷得厉害,无论怎样努力,也再形不成一个笑容。他几乎费尽力气,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倚在门边立定

了,黑眸瞬也不瞬地朝那竹林望去。

一片火海。

分明晓得李凤来已经不在那里了,他却怎么也挪不开视线。

片刻后,先前那侍卫又跑回来,万分焦急地问:「大公子,竹林的火灭不掉,怎么办?」

「不用理会了。」林沉摆摆子,脸上无悲无喜,视线仍旧落在竹林的方向,咬牙切齿地喃:「让它烧。」

这场火整整烧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清晨才灭下去。

此时林沉身上的毒也已经解了,于是面无表情地踏进竹林,走过那一条无比熟悉的路,推开那一扇摇摇欲坠的门。

放眼望去,屋内一片狼藉。

大部分东西都已被烧毁了,即使努力睁大眼睛,也无法从这残留的灰烬中辨认出李凤来留下的痕迹。

果然,什么也没有了。

林沉叹了口气,在屋子中央静静站了一会儿,然后蓦地神色一变,好似突然记起了什么事情,不顾一切地四处翻找

起来。

林跃也是跟着一起来的,见了他这古怪的举动,自是吃了一惊,忙问:「大哥,你在找什么东西?」

「……琴。」

「啊?」

「我的琴不见了。」

林跃怔了怔,脱口道:「你那张琴是木头做的,肯定早已烧毁了。」

「毁了?」林沉这才停住动作,好像一下陷进了迷梦之中,茫茫然然地低喃道:「没错,已经烧成灰烬了。」

说话间,心口一阵剧痛,喉咙里又涌起了血腥味。

他却似浑然不觉,只低了头望住自己的手。

因为常年握剑的关系,这双手算不上柔软,但是修长白皙,瞧起来甚是好看。记得李凤来曾经说过,这么漂亮的一

双手,合该用来弹琴才是。

林沉想起他当初说话时的神态语气,忍不住抿一抿薄唇,微微笑了起来。暗红色的血顺着嘴角淌下去,他却擦也不

擦,只一把抽出贴身的匕首,对准自己左手修长的五指,狠狠剁了下去。

所幸一旁的林跃眼疾手快,即使阻止了他的动作。

最后匕首稍微偏了偏,在那白皙的手背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红痕。

鲜血直流。

林跃吓得要命,张嘴就喊:「大哥,你发什么疯?」

「放心,不过是左手罢了,不会影响握剑的。」

「可是,你弹琴……」

林沉只是笑,眼底雾气蒙蒙的,始终是一片茫然,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那个人若不在身边,我以后还弹什么琴?

第七章

秋意渐浓。

凉凉的夜风吹在脸上,带几分凛冽的寒意。

一身华服的年轻男子立在窗边,正懒洋洋地眺望着窗外的夜色。他相貌生得极为俊俏,一双凤眸微微往上挑着,薄

唇似弯非弯,便是不笑的时候,也一副脉脉含情的模样。

他此刻的目光虽然落在窗外,右手的手腕却是转了又转,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折扇。

展开,收拢,收拢,展开。

如此反反复覆数十次之后,他忽然唰地一声将扇子完全展了开来,得意洋洋地摇一摇,唇边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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