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少年——是若今荒
是若今荒  发于:2012年0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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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很。”

“你答不答应?”

“哎,那你还是杀了我吧。”

陈家洛狡黠一笑,一,凭康儿的本事,他杀不了自己,二,自己有他毕竟血亲,他不会动手的,三,就算杀了自己

也没用。

康儿果真不出陈家洛所料,把匕首一仍,抱着被角,“哼,你们就都欺负我吧,你已经算准了我杀不了你。”

陈家洛会心一笑,拍拍康儿的肩膀,“人心总是肉做的是不,还有这么多兄弟,时间长了还有解决不了的事儿吗?

放心好了。”

日子该怎么过怎么过。

住的地方是京城外一个豪杰的山庄,红花会来此必有图谋,康儿关心的不是这个。

康儿觉得自己太可怜了,不就是刺了他一剑吗,至于这么记仇呀,他利用自己,自己都没和他计较。

爬到高高屋脊之上,看见他在下面的时候就往下跳,他要是不接住自己,摔死是不会的,摔残倒是很有可能的。

严花仇第一反应就是,康儿,小心。还没说出来,康儿就已经摔下来了,没法子,自己只好飞身而起接住他。

康儿在他怀里得意一笑,“你装,你装,你接着装呀,明明挺关心我的,装的跟个冷血似的,你累不累呀?”

“哼。”严花仇放下他转身就走。

康儿在他被后做了一个鬼脸,他冷冷冰冰的自己已经习惯了。反正知道他关心自己,只是一直在逃避,这就够了,

够了。

陈家洛的话说,时间还长着呢,还怕磨不化他吗?

“听说京城里乱了,福康安离家出走了,皇上也着急,傅恒也着急,天天找。”

“是吗。你看咱院里的那个爷(指康儿),一天天听乐和的,叫他们着急去吧。京城里越乱越好,到时候好救四当

家的出来。”

康儿一怔,额娘担心的面孔浮了上来,还有皇上,他打自己,是很伤心,不过他现在已经后悔了。自己在这里逍遥

,他们却急作一团,心里很愧疚。

为了严花仇,自己真的付出了很多了,只是花仇他怎么都不肯领情。

康儿叹口气,谁说聪明人的日子就好过了,陈家洛日子也不好过。自己把事情猜出来了,心里也不好过。

严花仇不是讨厌自己,只是为自己好,要是他从来不出现过,康儿的日子就不会是这个样子,给他划清界限,叫自

己会京享自己的富贵,过自己的无忧生活。严花仇躲躲闪闪的眼神越来越全在康儿的眼里,全在康儿的心里。

叹口气,有些事情发生了就不能当他没发生过,时光不能倒流的。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康儿了,回不去了。

别扭着过日子吧。

康儿败给了一个大傻子。

“你就真的打算着样子下去呀,你就一丁点没有被我打动吗?”

严花仇的眼神一聚一散,其实早就被他打动了,只是在心里,不能说出来。

康儿摸着严花仇的白发:“听说天山的雪莲能叫白发变黑,我们什么时候去天山?”

严花仇突然搂住了康儿,就想在绿竹小院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好,如果这次能救出四当家的,我们就去天山。”

康儿愣住了,这么多日子以来,第一次,泪,有滑落。

这些日子,康儿已经把这一辈子的泪都流光了。

“好,好……我们去天山。”康儿开心,不能多说,只是依偎在严花仇的怀里。

“康儿,记得反诗吗还?”

“不是过去了吗?为什么还要提起?”

“四当家的和我爹是知交好友,反诗是爹喝酒后一时忘情故意写的。这次我一定要帮着把四当家的救出来,然后,

我就和你去天山。”

“恩。”

这么些日子,等的就是这一天。

康儿想家,想皇宫,如果狐狸说他不想那就是骗大家的。

算了,为了严花仇,就当自己是个孤儿好了。额娘还有哥哥和弟弟,皇上还有阿哥和格格。自己,他们伤心些时间

,过了就不会伤心了。

这一天,最快乐。

第十章:誓毁

第二天,晚上,人动。

武诸葛计划好了,大家按计划去营救被困的四当家。

人都走了,严花仇也去了。

康儿等,等大家把他归来,一起去天山找雪莲。

等……

有陈家洛和诸位出神入化的当家的,会把人救出来的。

一个下人匆匆跑来了,“康儿,那个不好了,人是救不出来了,大伙都退出来了。”

康儿眉头一皱,愣在当场,救不出来,怎么就救不出来呀?

“康儿,清兵追了过来,他们太厉害了,花仇叫你先逃吧,到南边去,到时候在找你。”

“恩恩,”康儿木木的点点头,“好。”

飞身上马,出来山庄,直往北去。

侧崖绵延着,这一边是平坦的草地,另一边是陡峭的危崖。

马践翠草,奔出几里地就看见了厮杀的人群,是红花会的人,还有严花仇。

“大家分开逃,走一个是一个。”陈家洛喊着。大家都是武林高手,清兵自然不会挡得住他们。但要是相互顾及,

论作战,红花会只是一盘散沙,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包围。

此计果然有效,见众豪杰四处分散了开来,清兵也分成了几股。

渐渐远了,近了。

康儿看准了严花仇,朝他奔去。

“康儿,你怎么来了?”

“与你同生共死!”

“好!”

一股清兵追杀而来。

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兵。

杀了一批,还有下一批。

被逼到了崖边儿上,无路可退,清兵却是蜂拥而至。

“康儿。”两个人已经到了绝地了,而昨天的约定还在耳边。

“我们同生共死。”

“放箭,射死这两个反贼。

严花仇看见了飞蝗般扑来的箭,康儿还小,康儿还小,康儿不应该死,他死,太冤枉。

合身护住了康儿,“住手,这人是九门提督福康安福贝勒爷,你们住手。”

射来的剑密密的钉在了严花仇的身上,血染碧草。

领头的一听,立即叫人住了手,误杀了福康安,自己十个脑袋也不够皇帝斩的。

箭停了,却晚了。

严花仇身上全是箭矢,千疮百孔。

而此刻康儿已经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了,只看着一副叫他痛不欲生,绝望致死的画面。

嘴角流着血的严花仇,还带着微笑。后面是气势汹汹的清兵,手拿着弓箭。

他的嘴在动,血一边流淌,他一边说话。

空白了,康儿什么都听不见,只知道他对自己说话,唇形启阖。

那样释然的笑容。

一转身,坠入悬崖。

猛的伸手去抓,却没抓住他的一片衣角。

笑了,康儿想哭,却在笑。

为什么?

天地黑了,知觉也没了。

到底。

清兵蜂拥而至,救这个不知真假的贝勒爷。

学士府。

“回皇上话儿,贝勒爷受的箭伤只在腿上,这些日子也好的差不多了。至于贝勒爷为什么还是病恹恹的样子不见起

色,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行了行了,你下去吧。”

乾隆坐在康儿床边,康儿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醒着,不吃东西,不喝水。汤药灌进去了就吐出来。折腾了几天,宫

里的太医都传遍了。

一排小丫鬟手里捧着汤汤水水,跪在床前。

“康儿,康儿,你看,是我,是我。”

“恩。”

每当别人叫他康儿,他都轻轻的恩一声,半醒半睡着。

乾隆把康儿抱在怀里……

康儿在他怀里醒了睡,睡了醒,却没一刻清楚的时候。

屋里伺候康儿的小丫头,太监跪了一屋子,屋外,和珅等一帮众臣跪了一院子。

算是史无前例了。

也许康儿受不起这么多人跪他,所以才清醒不了。

“皇上,七天不上早朝了。大臣们都等急了,文臣武将都跪在学士府,都不是个事儿呀。”吴书来手持拂尘,在一

侧缓缓说道。

“恩,七天了?不知道康儿是怎么过的。”

“皇上,你想想黎民百姓吧。”

“好,好。”

怀里的康儿还是那个样子,不死不活。

把康儿安放在床上,“你们别打搅他,叫他安安静静的。”

“嗻……”

积压了七天的国事,处理了一天一夜。

夜深,跪在屋子里的下人都退下了,一个守夜的小太监靠着柱子打盹。

“康儿,康儿……”

好熟悉的声音。

眼睛迷离只间看清了来人。

那人,淡淡如菊。

“严……你来了。”

“对,我来了,跟我走。”

“好,好。”

托着病躯起床,手拉着手,从窗子里走了出去。

康儿只看着他,感受他手心里冰凉的温柔,其他的,从哪里走的,全不在意。

湖心亭。

石椅冰凉,两个人做了下来。

“你去哪里了,说要和我一起去天山找雪莲的,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呀?”

“我这不是来了吗?”

康儿一笑,来了就好,迟到就迟吧。

“康儿,我问你,我不在了,你就这样糟蹋你自己吗?”

“那你为了不叫我糟蹋自己,就应该早一点来呀。”笑靥如花。

“好康儿,我死了,你怎么办?”把他抱在怀里。

“我们说过同生共死的。”

“好康儿。”

严花仇吻上了康儿的唇,舌尖划上了康儿的上颚。

缠缠绵绵,康儿已经迷失了,沉浸了,软软的身子全倒在严花仇的身上。

喉间一片冰凉,像一块冰滑进了自己体内。

迷离,困倦,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严花仇怀里,睡了。

严花仇轻轻拍着康儿,絮絮叨叨“康儿呀,你还小,才十六,你的路有多长,你改怎样走下去呢?康儿你别怪我。

忘忧草,忘川河畔,三生石下的忘忧草,寒如冰,滑如玉……

严花仇微微一笑,身子在夜色当中涣散开来,消失的无影无踪……

……

晨光照进窗子,一切都过去了。

雪,今年的第一场雪覆盖了整个北京城,白茫茫一片。

康儿猛的坐起身来,身子只觉酸软无力。

“啊,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啊?”第一句话,就叫全府沸腾。

“呀,三少爷醒了,醒了,快去告诉福晋,快传信儿道宫里去,醒了,醒了。”

“昨天宫里派人问了十遍,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总算是醒了。”

康儿疑惑的看着疯子一样的下人,“他们怎么了,都疯了?”

“呦,你不记得了,你病了好长时间,好不容易醒了,这可算是天大的喜事了。”乾隆把吴书来留了下来,看着康

儿。

“我病了?我怎么没印象。恩,就算病了吧。”

看看窗外一片明亮。

“外边下雪了?”

“是呀,下了,好大的雪呢。”

“这么快,我还没看见落叶呢,就下雪了?”急急忙忙穿好衣服。

“小祖宗,你干嘛去?”

“看雪呀,这雪下的小不了。走,出去……”

“小祖宗,你悠着点……”

康儿穿好衣服,见桌子上有点心,拿在手里,“好饿,我先吃着……”话没说完,人就出来屋子。

吴书来拍着膝盖:“我的小祖宗,你就折腾人吧你。”

康儿那里管他,早没影子了。

城里的雪就是漂亮,康儿呼吸着。

湖,结了冰,湖心亭被雪压盖了。

康儿挠着头,这里好熟,就是想不起来在这里做过什么。

湖心亭,湖心亭……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怪头疼的。

“哎呦呦,累死奴才了,总算把你找找了。”

康儿不耐烦了:“吴公公!”

“怎么了,小祖宗?”

“我,”手指恨恨指着他,歇气,“好吧,都一大把年纪了,我不为难你,说罢,皇上有什么事?”

“皇上说,入冬了,叫你搬进皇宫住。”

“知道了,知道了……”

银装素裹的北京城,秃柳上挂了冰雪,格外晶莹,还有宁可枝头抱香死的枯菊,还有可爱纯真的少年……

嘉庆元年,福康安督战西南,病逝军中……

忘川河畔,三生石旁,奈何桥边,两个翩翩少年,一个19模样,一个16模样。

“你好呀,一片草叶子,骗了我几十年。”

“啊啊,那个,有吗?才二十六年好不好。”

“哼……”

“好了,好了,我以后三生都陪你好不好呀,呶,给你这个?”

“做什么?”

“在三生石上写上你名字吧。”

福康安一看,是一块碧绿的大石,上面写了好多人的名字,找到了严花仇的。

“我为什么要刻我的名字?”

“你不愿意?好好,走吧,喝孟婆汤就投胎去了。”

“你!”

“怎么?”

“我又没有说不刻!”

“好,好,我等你呀。”

“我问你,你为什么没去投胎?”

“等着你呀?”

“那,下一世里,你还是比我先死,你怎么办呀?”

“有忘忧草,怕什么?”

“严!花!仇!”

刻字的石子扔进了忘川,“我不给你这么机会了。”说着跑向奈何桥。

“啊,哎,啊……康儿,你,你太过分了吧你……”着急了,恩,活该。

三生石上,刻下了,严花仇——福康

还有安字那一点。

不全的名字……

会有怎样的三生?

是怨侣,还是?

原来,天也个,从不叫人遂愿……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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