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少年——是若今荒
是若今荒  发于:2012年0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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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乾隆年间的文字狱害死严花仇一家,花仇上京只为报仇,却意外邂逅一段姻缘。

内容标签:天之骄子 灵异神怪 报仇雪恨

搜索关键字:主角:严花仇,福康安 ┃ 配角:等等 ┃ 其它:菊花

第一章:缘花遇

十五游人返

归家自清闲

清风复秋菊

明明好月圆

一首八月十五归家诗,有意无意,斜嵌反清复明四字,二十个字,死了很多人。

……

菊花开的正盛,红黄蓝靛紫,一片绚烂繁华。

京师菊花会。

宝马雕车。

“少爷,咱不跟皇上说一声?”赶车的小太监对着华丽的车内说。

“不说了,皇上忙国家大事,别什么都给他说。”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探出头来。

“得嘞,爷你别乱跑,出个什么事儿,我可没法交代,没听家红花会的人闹的正凶呢。”

“知道,我不乱跑。”

花海并人海,车如流水马如龙。

少年趁小太监不注意,一个溜身,下了车,进入人流之中。

小太监急了,架着马车周转不得,直叫等等,等等。

“哼,甩不掉你,我怎么叫福康安呀?”说着早窜入人流之中。

好花,好灯,月上柳梢。

今年的花皇后是鬃掸佛尘,卖花的老农给它搭了一个明显的台子。

“这花怎么卖?”康儿问道。

“这花儿是无价宝,买不得,也卖不得。”

康儿皱起眉头,故弄玄虚,无非是想太高价钱罢了。

拿了一块儿玉,掉在前面,“这个,值不值你的花儿?”

花总有花期,过了花期,花皇后也好,花乞丐也好,不过是一颗草而已。康儿跳着嘴巴,不信这老农不卖。

老农把玉捧在手心,眼睛凑了上去,借着昏黄的灯光仔细辨认。

康儿不耐烦了,“我这东西是货真价实,你不相信?”

“咳咳,相信,自然相信。这是宫里的东西吧,我们一般人哪里敢收?小爷在宫里当差?”

“我不在宫里当差,你问这些干什么,你花到底买不买?”

康儿自小住在宫里,此次想买下这花皇后,讨额娘开心,却不想碰见了一个难缠的卖主。

“卖卖,只是,这不能由我做主,花儿是我家公子的,他说花配人,俗人得好花就把花糟蹋了。公子只是卖花会友

,这样,我带你见我家公子,不知小爷可否移步?”

康儿一笑,今儿碰见了有意思的酸人,好奇心起,跟着老农穿街过巷。

进了一个幽深小远,阴郁的碧梧,满园的菊花,蜂围蝶绕。

“好一个清幽的地方,那主人也一定是雅量高致了。”

“我家公子就在屋里,我出去看着摊子了,您自便好了。”老农说着退了出去,只留康儿一人在深深幽远之中。

“屋外何人?”

一抹竹绿掩着窗棂,声音从绿竹内传出。

康儿看看四周,“你又是何人?”

“种花花奴,严花仇。”

“严花仇,这名字,有意思。既是花奴,又是花仇,好!”

“你还未自通姓名。”

“我们隔着一道墙说话不好吧,我来了,就是客,你不请我进去?”

“哈哈,我这里不进无名之人?”

“我是傅恒第三子,福康安。”

“福康安?自小被皇帝领养宫中的福少爷。你请回吧,我这里简陋,占不得富贵之人。”

“你……”康儿甩了甩袖袍。

你不叫我进去我就不进去了吗?哼!

从窗户里翻了进去,却撞在了书架上,登时头上一阵疼痛。

那人,淡黄长衫,立在屏风前,手拿一支笔,细细的在屏风上描着,圆月,秋菊。

“我这里又不是没有门,你不走光明正道,专门偷鸡摸狗吗?”淡淡说来,缓缓转身。

康儿一听,小嘴瘪着,一副委屈,“你要是请我进来,我才不会翻窗户,哼。”

一眼竟永恒,严花仇微微一怔,

眼前之人并不是自己所想的纨绔子弟模样,却带着一丝灵澈,一丝纯真,像一池秋水,眉是山峰聚,眼是水波横。

“看什么看,我疼的样子很好看吗?”康儿揉着头上小包,一丝任性和霸道。

“没,我这里有伤药。”严花仇想着,只是十六岁少年,孩子而已。

白瓷瓶子,淡淡清香。

“怎么样?还疼不?”

“疼,好疼哇。”

“额,没事,一会就不疼了,只是小伤。我给你吹吹。”严花仇嘴凑到康儿的额头上,细心的吹了起来。

“你干什么对我好?”皇上的宠爱总带着一丝冷漠,阿玛对自己怎么都像是奴才伺候主子,严花仇却叫人亲近,虽

然是初识。

“你?”看着康儿浅浅的满足的笑容,严花仇抬起头来,“你我有缘分吧,怎么对一个人好,也需要理由吗?”

严花仇泡了菊花茶,白烟袅袅,一缕响起溢满室内。

“好香,没想到你会有这门儿手艺,你还会做什么?”

“做什么?附庸风雅而已。”

严花仇给康儿涂了药,看着康儿一副不吃苦的样子,又给他缠了布,打了一个花结。

康儿顶着和兔子一样的脑袋,左看看右看看,这种室内布局,皇宫大内还是傅府都是没有的。

“你这里真好,比皇宫好,比我家也好,我不走了,就住你这里吧。”

严花仇一笑,“康儿,我这里哪敢收容你呀,你一夜不归,皇上和你阿玛不都要急疯了吗?”

“那就叫他们着急去吧,我就说我迷路了,就在外边胡乱过了一宿,他们心疼我还来不及,又不会怪我。”

“他们找不着急可是小事,你丢了,大内侍卫不得把整个北京城翻一个遍?这搅得四方百姓不得安生,你于心何忍

呀?”

“啊,不会吧,哦,我知道了,是严大哥你嫌我麻烦,不愿意留我,还搬出皇上阿玛来吓唬我。”

“我……”严花仇叹口气,“你愿意留就留下吧!我看你是故意的,故意赖上我了,故意叫别人为你着急。”

康儿一笑,“对呀,你我一见如故,我就是赖上你了呀。”不想回皇宫,不想回傅府。

夜阑人静,已过子时。

竹席,严花仇侧卧在一边,眯着眼睛。

康儿双手支颐,透过窗子,看着绿竹缝隙里漏下的残月,发呆。

“严大哥,严大哥……”

“恩”

“我问你,你要好好的回答我。”

“什么事儿?”严花仇半睁着眼睛,迷迷糊糊回答。

“你说,生孩子,是怎么回事儿呀?我们都是怎么来的?”

“额?!”严花仇清醒了,怔住了,这孩子,在想些什么?

第二章:一夜暗香

“恩,这个呀,这个呀,”要怎么回答呀,严花仇囧在了一旁,努力的措辞。

“哎,你也不知道呀。”一声轻轻的哀叹,康儿看了严花仇一眼,又继续看天上月光。

“这个,我当然知道啊,这个有什么不好知道的?”严花仇看着康儿一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样子,忍住了笑,一本

正经的说,“你阿玛和额娘两心相许,对着月亮娘娘许愿,说,月亮娘娘呀,你赐给我们一个乖乖的儿子吧,然后

月亮娘娘听见了,就把你赐给了你阿玛和额娘了。”

康儿一脸怪异的看着他,摇摇头“你怎么像将故事,我是这么来的吗?哼,骗人。”

“我没骗你,真的,你看你长的和月亮一样,当然是月亮娘娘赐的啦。”

“你就是骗人,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男的和女的在一起睡觉才会生孩子,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一

起睡了就会生孩子,生下的孩子算谁的。哎,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明白的。”康儿一脸惆怅,反正自己以后也要生

娃娃的,在长大一点,就会明白的。

严花仇这回才是彻底的囧在了哪里,眼睛怔怔的看着康儿。

“怎么,你有心事儿?”

“没!”其实就是有也不会告诉他的。

“哎,你看有些人心里明明有心事,他就是不说出来,憋着吧,憋出病来,那可就是自己受罪了。”

康儿狡黠一笑,偎依到严花仇身边,“你有心事。”

严花仇一怔,苦笑,“我有什么心事,你乱猜。”

“你一定有心事,打我见你,你眉宇只见就淡淡的隐着一丝愁苦,当然是有心事,我猜你心事很定不小。”康儿很

聪明也很狡猾,宫里的人是这样说的。

严花仇无奈一笑,他的心事自己套不出来,反而叫他看出自己有心事了。

“没有,只是对月伤怀,观花伤心罢了。”文人骚客总是多愁善感,康儿这个了解,宫里真正的骚客不多,但假文

人还是不少的。

“今年花开花败,明年花还会在开的,不用这么伤怀的。”

“呵,”严花仇像是触动了某跟苦涩的弦,脸上扯出一丝极痛苦的笑,有强压了下去,“可是有些人却永远都不在

了。花有命,人无寿。”

“恩恩,”康儿自然看得出严花仇的变化来,想他也许是有什么痛苦的经历,他不愿说,自己也不好去触及,“有

些人不在,有的时候是天命难违,反正我们大家都有死的一天,花却是永远会开的。至少,我们活着的时候能相聚

呀,是不是。”

对着一双明澈干净的眼神,严花仇暂且释怀,手盖在康儿头上,“是,既然,我们都睡不着了,不如饮酒如何。

“好呀。”

“你等着。”

不一时,严花仇带了一摊子酒出来,“这是梨花酿,我出生那一年我爹埋下的,现在十九年了。”

“你爹,他是不是很疼你呀?”

“世上哪有不疼儿子的爹?可惜他已经不在了。”

“哦,”康儿赶紧住口,难怪他面色微微愁苦,也许是想起爹了吧。

共饮一杯。

“好酒,比宫里的就好喝。”

“那时当然,宫里的东西从来就没有民间的好。”

“此话怎讲?”

“你想想呀,宫里东西都是伺候皇上阿哥的,那都是得罪不起的人,你要是给他们好的东西,明天他们想起来还要

,要是这种东西还有,那还好办,要是没有了,主子们发起火来,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所以各地进贡的好

东西都叫总管太监给扣下了,不好不坏的才给主子们。”

“哈哈,说得好,怪不得你的菊花茶也比在宫里喝的好。”说着一杯梨花酿滑入口中。

“我们既饮酒,不如作诗好了,我是一个蠢材,你却是一个才子,你作诗,我听着。”

作诗……

严花仇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作诗,作诗……

仇恨塞满了胸腔,要不是作诗,要不是作诗,爹和族人就不会问斩……

十五游人返

归家自清闲

凉风复秋菊

明明好月圆

严家宗族内,一百五十人,无一幸免,八十的奶奶,没满月的堂弟,严花仇突然狂笑了起来,要不是自己在别的地

方寻觅今年秋季的菊花花种,自己是不是也和家人一样了呢?

康儿怔住了,被严花仇的大笑吓住了,“严大哥……你,你怎么了?笑什么……”

“我可不会吟诗作赋,哪天要是不留神儿说出个什么不该说的话,命也没了,还吟什么诗!作什么赋!”

铮的一声,酒杯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窄袖拂过桌面,撒了一桌子琼浆。

头重脚轻,摇摇晃晃,走入内室。

“严大哥?”康儿担心他,立起身来要跟去。

“康儿。”有气无力。刚才还在狂笑,现在却没了半分的力气,“别跟来,叫我好好静静。”

严花仇努力的睁着眼,倒在了内室床上。

本来该镇定的,却还是失态了。

一百五十口人命,叫他怎么镇定,每每想起,心里就是一道无法合上的伤口,上面撒满了盐。为什么自己没有死,

活着是最痛苦的,活在仇恨里。

康儿偷偷在趴缝里看严花仇软软的躺在软塌上,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哀愁呀,每个人的哀愁都不相同。

自己不了解他,但自己很想叫他快乐,而且相信自己可以办到。

倒在席上,合上眼。

严花仇,康儿微微笑气,他是第一个叫自己很开心的人,这种开心不同于皇上的赏赐,不同于额娘的宠爱,自己很

喜欢。

严花仇

念着这三个字,康儿甜甜如了梦乡。

今夜不知道皇宫会不会乱。

醒来,棉单子盖在自己身上,转头,那人和初见一样。

手拿了笔,在屏风上描着,圆月,菊花。

“你醒了?”淡淡的语气,淡淡的气质,如菊,昨晚之事,只当是在梦中一样。

“恩。”康儿点点头。

“醒了就会去吧,你阿玛额娘着急了,刚刚老邬说傅大人派了人手四处找你,还有那个陪你出来的小太监挨了五十

个板子,估计这个月是下不了床了。”老邬就是晚上卖花的花农,花仇随身的仆人。

“啊?”康儿本来就想到了会这样,但听见说,还是有些诧异。

“怎么,你不会真的想叫北京城翻个个儿吧。”

“没……”康儿知道犯错了,但是还是强辩着,“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有出不了什么事情。”

“那我回去后,在来找你。”

“好,我煮酒烹茶以侯。”

一笑,康儿感觉很温暖,像春风。

第三章:倾心

福晋黑着脸,“说,你昨晚那里去了?”

被亲兵带会傅府,康儿垂手侍立在大厅一侧。

傅恒在一旁,“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就别责怪他了,你看看,都没精神了。”

“额娘,我昨天迷路了,就在大街上胡乱睡了一宿,没去别的地方。”撒娇加委屈。

福晋心也软了,康儿自小富贵,什么时候睡过大街?正打算安慰几句,就听见一人道:“什么?康儿在大街上睡了

一宿。”

此人正是乾隆,听说康儿回来了,就从宫里来到大学士府。

看着可怜巴巴的康儿,乾隆满脸的慈爱,“康儿啊,怎么就睡大街了,找个客栈也能过一宿的,怎么偌大个北京城

就找不到一家客栈吗?有没有生病,夜里凉,还没吃东西,饿了吧,吴书来,传令,赐宴。”

吴书来是乾隆身边的首领太监。

康儿只是回来报个平安,然后去找花仇。大家罗里罗嗦,早就心不耐烦了。

“不用了,皇上,那个,我随便吃些酒可以了,等皇上赐宴,我肚子早就饿扁了。”从皇宫道大学士府,赐宴可不

是一会儿就办好的事儿,真是关心则乱。

“傅恒,准备吃的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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