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歹萧典还没有到扫把星当头太岁犯冲的地步,施小美是邀请自己晚上出门逛街的,意思就是,白天萧典还是人身自由的。
萧典原本打算睡个懒觉,毕竟难得的五一假期,公司放假,电脑他妈的也是要休息的——不过这个想法因为早上一个电话而泡了汤,电话是林威打来的,老爷子粗着嗓子,很热络地说:
“萧典啊,今天有时间吗?”
“……白天有。”萧典皱着眉头开始想自己工作哪里出了问题,可是老爷子接着说,“是这样,今天林灼阳过生日,我们让他叫几个朋友来吃顿家常饭,可他谁也不叫,就叫你——你说这孩子,任性不任性……”
“……不太好吧?林总的生日,我怎么能……”萧典犹豫支吾着,心里暗骂林灼阳傻缺,怎么可以在老爷子面前表现出对自己的特殊“友情”。
“没关系没关系,单位是单位,家里是家里嘛。”老林倒是没多想,很痛快地说。
于是萧典就被稀里糊涂地邀请到了林灼阳家,老林见到他就跟见了亲儿子似的,不,应该说比亲儿子还要亲,对着萧典有夸有赞,笑得嘴都合不拢,饭桌上几杯酒下去,话就更多了起来,甚至还拽着萧典的手,情深意切地说:
“萧典,你爸妈是修福喽,生了你这么一个好孩子,又聪明,又能干,懂礼貌,长得也好……”
“哪里的话,林董过奖了。”萧典微笑道。
林威摆了摆手:“不过奖,我这全是肺腑之言啊,像你这么优秀的好孩子,现在这社会,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老爷子有些醉熏,晕乎了一会儿,眉开眼笑地又补上了一句:“我跟你说,如果我们家阳阳是个女孩子,我肯定要把你招成老林家的女婿啊——可惜是个儿子,啧,又不中用……”
林灼阳在旁边听着,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他觉得憋气,又怕老妈老爸看出自己和萧典的猫腻来,只好装着切自己的碟子里已经切得很小块的牛排。
萧典看林灼阳那尴尬的样子觉得特想欺负,他眯着狭长的眸子微笑,左手借着桌布的掩饰,往林灼阳大腿内侧掐了一下。
好家伙,这冷不防的一掐,林灼阳猝不及防的,吓得手一哆嗦,刀子当啷一声掉在了桌上。
老林不知道自己儿子是遭狼了,还拿眼睛瞪林灼阳:“怎么搞的?越长越苯了你,连吃饭都能吃成这样?”
林灼阳张了张嘴,目光在虎着脸的老爹和笑眯眯的萧典之间徘徊了半天,发现自己根本是哑巴吃黄连,他娘的有苦说不出,气得小圆脸红得都快滴出血来了。
萧典那叫得了便宜还卖乖,竟然故作无辜地说:“林总,您没有事吧?这个牛排煎得比较生,相对难切,让我来帮您切吧,您可别划到手了。”
林灼阳气得直在桌子下面踩萧典的脚,可是论这种暗地调情的技术,林公子哪里能比的上萧典这个流氓。
无师自通用在萧典的调情技巧上真是毫不违和,萧典轻巧地躲开了小林公子的脚底板丫子,反过来倒是轻轻踢了林灼阳小腿肚子一下。林灼阳捏着叉子的指节都发白了,恨不得把叉子往萧典的狼爪子上戳。
这顿晚饭,说什么林灼阳也吃不下了,妈的估计再这么耗下去,萧典这个道貌岸然色胆包天的王八蛋能把自己的裤子给扒下来。
于是小公子一下子站起来,顺带着在下面狠狠拍了一下萧典再次伸过来的手,脸红脖子粗地说:“我吃饱了!”
然后大逃亡似的飞快地奔到了卧室里。
萧典温文尔雅地安抚了林威,又陪老夫妇俩聊了会儿天,耐心地等两位老人家都吃完了,站起来帮林妈妈收拾盘子,等一切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之后,萧典很客气地表示自己还有些私事,不能多留,要离开了。
林灼阳一听萧典要走,从自己的乌龟壳里探出了脑袋,磕磕巴巴地说要送萧典回去。
萧典看了看表,离和施小美约定的时间还早,也就没有拒绝林灼阳。
老林用力拍了拍萧典的肩,很亲切地说:“小萧以后常来玩啊。”
一顿饭的功夫,萧典变成了小萧,林灼阳无比怨念地瞪了自己老子一眼,爹,你真是我亲爹。
两人开车回了萧典住的公寓,一进房间,林灼阳就转过头问萧典:“你今天在我家吃饭的时候干什么呢?骚扰了我老半天,有病吧你?”
萧典靠在博古架上抱臂微笑:“林总,我欺负你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说完之后,他步伐稳健姿态从容地从林灼阳身边走了过去,顺手揉了揉林灼阳的头发,补上一句更欠揍的:“而且,您好像也挺乐在其中,如果我这叫骚扰的话,您的行为大概也可以被我称之为勾引了。”
林灼阳气得简直想扑上去揪萧典头发了,不过萧典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嫌吃完饭之后有一种油腻感,于是进了浴室洗了个澡——
萧典晕水的怪病是林灼阳熟知的,所以他在给萧典租房子的时候,特地看过浴室,这间是比较理想的,下水功能很好,空间宽敞,并且在浴室内还摆有沙发,躺椅,躺椅组下面垫着厚厚的地毯。
不过这些还是不能阻止萧典在洗完澡之后有短暂的虚弱。
“……你这什么怪病啊。”林灼阳小声抱怨着,跪坐在沙发上给萧典擦干身子。
萧典眯着眼睛,难得的温和慵懒,他脑袋枕在林灼阳大腿上,精致的五官在灯光下显得愈发深邃不可捉摸,他的头发已经被林灼阳吹干了,正柔顺地垂在脸颊边,像一帘深黑色的夜幕。
林灼阳望着他,不知不觉就被这帘夜幕吸引了进去,有些走神,他用浴巾擦拭过萧典的肩,然后一路延伸下去,一直到腰腹。
突然,林灼阳感到自己的手背无意间触碰到了什么物件。他猛地回过神来,当他的目光落到萧典腹下时,小公子的脸迅速涨红,他一下子推开萧典,跳了起来。可是萧典眼疾手快地捉住了他的手腕,微笑道:“怎么,勾引完了,就想逃?”
林灼阳紧张地看着他。
萧典以一种非常悠闲的姿势往后面靠了靠,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睛,一字一顿:“想逃的话,门都没有。”
林灼阳瞟了一眼萧典下面,脸更红了,微微低着头:“你……你不是还有事要出去……么?”
“是啊。”萧典悠然道,“时间有些紧,你说怎么办?”
“……”林灼阳的手指尖儿都有些颤抖了,他偷瞄了一眼萧典,发现那个恶棍兼流氓正在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灯光照下来,将他完美如同雕塑的身子打磨得分外诱人。
林灼阳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他这个细微的举动被萧典看在了眼里,萧典微微抬起下巴,说:“知道该怎么做的话,就过来吧。”
这句话就好像一缕火舌蹿上林灼阳的脊骨,他往萧典坐着的沙发方向折回去,可是脚步迈出,才发现自己因为紧张连站都几乎站不稳,毕竟以前从来没有被要求过主动做这种事情。
短短的几步路,脚却像被灌了铅似的难以抬起,当林灼阳终于捱到萧典面前时,他耳根通红地原地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有些踉跄地蹭到沙发边,膝盖有些浮软,人就跪坐在了萧典腿前。
“不要用手。”萧典恶质地眯着眼睛,修长的指尖抚着下唇,一副伺猎者的从容模样。
林灼阳闭了闭眼睛,挨了过去,嘴唇微微颤抖着,然后跪坐着含住。
做出这样的举动,连林灼阳自己都感到意外,可是他还是继续做了下去,当听到萧典的呼吸逐渐粗重起来,自己的头发也被萧典的手抓住的时候,林灼阳突然察觉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可以为了这个男人改变这么多,接受这么多。
最终林灼阳来不及退身,被结结实实地呛咽到了,他低低咳嗽着,跪坐在白色的羊绒地毯上,湿红着双眼望着萧典,那眼神很单纯,略微有些怯懦和惶惶然。
萧典不由得心生怜惜,他欺过身子,把林灼阳从地上拉了起来,拥到怀里,用手指尖抹去林灼阳嘴角犹带的一丝湿濡,然后贴近连去细密地吻过林灼阳,林灼阳在萧典的臂膀之间,和他交换着口腔里的空气。
“……灼阳,生日快乐。”过了很久,萧典用下巴尖抵着林灼阳的肩窝,沙哑地说。
林灼阳突然觉得眼眶又开始湿润,但这次不是因为难过,他感到胸中好像燃起了一壶烧酒,酒温过三道,泼满肺腑,有些呛人,却依旧暖和。
“萧典……”不知哪里来的冲动,林灼阳像乞求主人垂怜的小笨狗似的,小声问他,“……你今天晚上可以不要走吗?陪陪我……好不好?”
萧典犹豫了片刻,然后闭上了眼睛,在林灼阳脖颈处吸嗅两下,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他的耳坠,轻声道:“你留在这里,今天不要走了。我出去两个小时,九点之前一定回来陪你。”
林灼阳感受着来自萧典身上的温度,沉默一会儿,点了点头。
33.装错软件了
把老板安顿好,萧典就出门了。
施小美今天打扮得非常典雅高贵,看上去格外的气质怡人,她穿着收腰雪纺衫,挽着高高的发髻,戴着的红色耳钉在灯光下滟出酒一般的光芒。
她踩着高跟鞋朝萧典走了过来,带着自信的微笑,当她停在萧典面前时,萧典凝视着她魅惑卷翘下的双眸,然后绅士地伸出了手。
施小美把她涂着白色透明指甲油的手放进萧典掌心,萧典望着她,轻声说:“你今天真好看。”
“谢谢。”施小美垂下睫毛,笑意盈盈散开。
和施小美在一起逛街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累,施小美不像某些女孩子,见了折扣店就一定要转,见了便宜货就一定要抢,拽着自己男朋友一圈一圈穷折腾,把男人当狗使唤。
施小美喜欢去的是那种有特色的商店,比如旗袍店,比如檀香木梳店,虽然吴山广场的人很多,但是他们两个手牵手走在其中,却是不急不缓,丝毫没有要和别人去挤破头的意思,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走到河坊街中间,施小美被一家尼泊尔饰品店给吸引了,她想要进去看,萧典见里面人比较多,就表示自己在门口等着她。
等人比较无聊,萧典闲着没事儿,就在周围随便逛逛,突然,一家露天店铺的广告牌吸引了他——
你的身边是否有脑残的人?
你还在为脑残而头疼吗?
当兰州烧饼出现在你面前的那一刻,你应该情深意切地告诉他,哥们儿,你妈妈叫你回家吃药了。
脑残片,专为脑残人群设计,七盒一疗程,质量有保障,凤姐用了都说——好!!
萧典来来回回念了几遍,脑袋里尽是林灼阳那张小圆脸,他暗自笑了起来,朝那家店铺走过去,拿了一盒脑残片问老板:“这个怎么卖?”
老板是个胡子拉楂的大叔,脖领子后面还背一根老爷子用来挠痒痒的木扒子,他眯着眼睛,伸出手比划一下,懒洋洋地说:“一百四。”
萧典差点把那盒脑残片摔他脸上,操,这什么狗屁商人,脑残片说白了就是卖个包装,里面放的也就是奶片之类的糖果,奶片一板只要一块钱,他妈的难道外面披一件衣服,价钱就要再添两个零??!!
“……一百四,你怎么不去抢。”萧典咬牙切齿地问。
怪叔叔拿手指抠了抠耳朵,不紧不慢地说:“胡扯什么呢,小伙子讲话怎么嘎不客气,我这个脑残片和别家卖的不一样,里面装的又不是奶片,当然贵。”
“……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大叔拿痒痒挠敲了一下广告牌,只见下面挤了一行小字:祖传催情药,不是伟哥,胜似伟哥。
萧典瞪着那一行小字,嗬,瞧这架势,敢情是卖成人产品的?!
正在这时,施小美买好了东西,从旁边商店里走了出来,她在熙攘的人群中一眼看见了萧典,迅速朝他走了过去,高跟鞋踩得咯噔咯噔响。
“在看什么呢?”施小美走到萧典身边,问他。
“没什么,恶作剧的小玩意儿。”萧典说。
那卖药大叔猥琐地在萧典和施小美之间来回扫了两眼,目光落到施小美露出的锁骨上,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小伙子要不买了去?效果绝对好,不买可惜喽……”
萧典皱着眉头,说:“一百。不卖算了。”
大叔啧啧嘴,然后不耐烦地扔了盒过去:“小伙子介个嘎抠门,算了算了,卖给你,记住啊,一次一片,不能多的,不是你用,是她用。”
说完色迷迷地瞟了眼施小美。
施小美被弄得莫名其妙的,睁大眼睛问萧典:“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没什么。”萧典安抚她,“对了,你累不累?我们去找一家咖啡厅坐一会儿吧,这么高的鞋……脚痛吗?”
施小美的脸颊浮上桃李之色,她笑着刮了一下萧典的鼻子,挽住他的胳膊,说:“真会心疼人啊你,那,我知道一家挺不错的咖啡厅,就在前面,我带你去吧,坐下来之后我给你看刚才我买到的仿古檀木簪子。”
施小美和他一路漫漫逛着,两人挽着手走的很近很近,施小美头发上淡淡的洗发露香味若隐若现地传了过来,萧典瞥了眼她雪白的耳背,几缕碎发遮落下,非常诱惑人。
“……嗯……”只是一念闪动间,萧典突然又觉得晕眩起来,这次的感觉比之前都要明显,胸中好像有熔岩翻滚,焦躁闷热得让他受不了。
“怎么了?”施小美看萧典突然脸色苍白,而且站立不稳的样子,吓了一跳,她转过身来,紧张地握住萧典的胳膊,盯着他的脸问道,“萧典,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萧典闭了闭眼睛,施小美在眼前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他觉得自己心跳的虚快,一声一声闷如擂鼓,仿佛随时会从口中跳出来似的。
“萧典?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施小美真的急了,萧典虚弱地摇了摇头,试着走了几步,不小心脚下一绊,差点就摔了过去。
施小美哪里还顾得什么矜持不矜持的,连忙跑过去抱住他,萧典微眯着眼睛,望着自己怀里的花姑娘,心里又是一阵浮躁和窒闷,眼前的施小美看上去非常漂亮,她的身材很好,抱在手里曲线温和,皮肤柔软而细腻。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突然有一种以前只有在看着林灼阳时才会产生的欲望燃了起来——
然后在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他把施小美推到旁边人少的隐蔽处,低下头狠狠地啃咬起她的嘴唇来。
施小美的眸子倏忽瞪大了,这姑娘是应试教育最成功的产物,畅游学海死不回头,二十七岁高龄还没和男人接吻过,萧典这一下子可好,玩的他妈还是深度舌吻,211哪里抵御得过他,亲了没两下就彻底软在了萧典怀里,浑身上下一点骨头都没有了。
萧典无意间咬破了她的嘴唇,在接触到新鲜血液的时候,他的神志突然振颤了一下,随着对血液的舔舐,他竟然觉得那种晕眩的,不受控制的感觉渐渐舒缓了下来,等他放开施小美的时候,他已经觉得自己的头脑舒服多了。
“……萧,萧典……”施小美脸颊已经红的像胭脂似的,她垂着眼睫不敢看他,露出了难得的羞涩小女生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