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需求量太高就干脆每个房间都备上了。很好,省得出去买了。
取出一管润滑油挤出一大截,转脸看向叶思潜,周洛书皱皱眉,小鬼就是麻烦,看样子从头到尾都得我一个人来。
这么想着,周洛书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将叶思潜的双腿向两边分开。
一瞬间,叶思潜的双眼几乎瞪裂了,这种羞耻到不堪入目的状态是他过去十六年来做梦也想不到的。眼见周洛书的
手向自己的两腿中间伸来,叶思潜因为震惊过度而暂停运转的大脑刹那间炸开了。
“住手!你个王八蛋!你敢动我一下,我非杀了你不可!”
说着,他奋力踢蹬两腿,周洛书的手被踢到一边。不过因为脱下的裤子挂在小腿上,阻碍了他的动作,被周洛书毫
不客气地抓住了两踝。
“王八蛋!放开我,你这个人渣!”
叶思潜声嘶力竭地咒骂着,涨红的脸因为耻辱和乏力而转为白色,身体已渐渐失去了挣扎的气力。时机成熟,周洛
书单手钳住叶思潜两脚的踝关节,残余着润滑油的另一只手探向叶思潜的密穴入口。
“啊——”
叶思潜哑着嗓子惨叫了一声,伸入的手指弄痛了从未被开垦而相当紧窒的内壁。周洛书充耳不闻叶思潜的叫声,手
指不断向前伸展,同时慢慢拓宽着狭窄的通道。
“不、不要……啊……不要……”
完全无视男孩因痛苦而深深蹙起的眉毛,也不去关注紧闭的眼睑下溢出的泪水,周洛书自顾自地强行在他体内开凿
,一直到满意为止。
手指从身体里退出,还没等叶思潜庆幸折磨结束,一个变本加厉的异物又塞了进来。这种时候,周洛书还不忘花半
秒钟时间做好防护措施,但即使说给叶思潜听,他也绝不会心存感激的。
叶思潜感到自己后面被生生撕裂了。灼热从埋在体内那一点蔓延开来,扩散到喉咙,让他几乎窒息;而后直冲头顶
,宛如置身巅峰浪尖一般,令他昏眩不已。
“不……要……啊……啊啊……求、求你了……”
周洛书也几乎进入了昏乱的状态,叶思潜游丝般的哀求根本入不了他的耳。现在,已经搞不清楚究竟是他带着叶思
潜在驰骋还是叶思潜携着他在狂奔,他只是一心一意享受着快乐的电流打通麻木迟钝的肢体和神经所带来的颤栗。
就是这样,才能确实地感到自己活着。
这是他获得确证的方式,他热衷,但并不以此为业,所以他并不看重从那些人身上得到的钱。但对于叶思潜来说,
他需要钱,两人各取所需,周洛书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妥。就如同过去他与那些男人一样,他得到了活生生的炽热的
生存证据,同时也有钱赚,何乐而不为?至于被说成卖身男妓之类的,他一点儿也不介意。
随着高潮的迫近,周洛书在叶思潜体内搅动的频率逐渐加快。叶思潜感到身体热得快要爆炸了,半张着嘴却已说不
出半个字,只一味地喘着粗气防止自己窒息。注意到叶思潜微开的双唇,周洛书这才想起自己其实还欠叶思潜点什
么。保持着插入的姿势,周洛书有些艰难地向叶思潜弯下身子,嘴唇压在他的唇上。
数不清的初体验似乎已令叶思潜忘记了惊惶,周洛书吻上他的时候,叶思潜本能地躲避了一下,未果,继而便只能
被动地承受周洛书的亲吻。眼中惶惑的光芒一瞬而过,变作此刻的疲惫和灰白。即使如此,唇舌还是不由自主地响
应着与对方纠缠在一起,口腔内仿佛也燃起一把火,越烧越旺,大有与身上的火连成一片之势。
结束这个吻,周洛书依然没有放开叶思潜,而是轻轻舔舐着他的嘴唇。周洛书从不——这么说不太准确,应该是已
经不再信奉什么“亲吻只给自己喜欢的人”的教条了。尽管他从前或许是这样,只是想象一下暗恋的人温暖双唇的
触感,心脏便不受控制地狂跳不止。时过境迁,迄今为止已经和多少不是那个人的男人接过吻,自己都数不清了。
周洛书倒也并不把接吻看得像打招呼一样随便,可就是觉得,没有唇舌相偎感觉总不像在做爱,即便他自己也承认
这种想法十分荒唐。
回过神,周洛书再度将舌尖侵入叶思潜本未闭合的唇齿之间。叶思潜神情恍惚,早就失去了反抗的意志和力量,像
个玩具娃娃一般听凭周洛书摆布,被他的双管齐下抛上快感的顶点。
攀上高潮只在一瞬间。释放的一刹那,叶思潜感到眼前的世界骤然扭曲、崩坏了,就像万花筒中的景象般变得千奇
百怪、四分五裂。几乎同时,体内注入了一道热流,而后,持续向体内施加痛楚和热度的东西终于有了向外退出的
动向。身体猛地一轻,似乎某部分的重量一下子被卸掉了,叶思潜一声不响地连同万花筒的碎片一起堕入浓稠的黑
暗之中。
没有人喊他,叶思潜就那样自己醒了过来。睁开眼时,余光扫到窗帘缝隙间挤进来的日曦。日光在暗色的地板上投
下一块白亮的光斑。
对面墙上挂着时钟,表针指在八点二十分。
想起进入这间房应该是在昨天黄昏时分,叶思潜不禁吃了一惊——自己睡这一觉竟超过了十二小时。
浑身酸软,四肢和腰背仿佛不是自己的。叶思潜有心坐起,却无法撑起身体,只好保持平躺姿势,缓缓调整呼吸。
积攒了一些体力,他终于一举坐了起来。
尽管身体的不适令他紧咬住嘴唇,他却没有去揉酸麻的腰部,而是伸开两臂,愣愣地打量着自己周身。
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睡衣,起床时,身上还周正地盖着夏被。
往日自己也能闻见自己身上汗水和灰尘的味道,现在这些全被残留的洗发水沐浴露的清香取而代之了。身子被洗得
干干净净,正如这屋子也已经干干净净,几乎再也捕捉不到昨天的气息。
昨天那个人,也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没留下半点影子。
可是,到底还有东西是洗不掉的。
胸口的青紫斑痕,摸上去还隐隐作痛。想着还有点儿疼的时候,似乎有哪块更大的伤疤被触动了,痛得让人心口发
闷。
这么痛下去也不是办法。叶思潜瞄了一眼扔在床脚下的衣裤,掀开被子要下床,眼角瞥到放在自己枕边的某样东西
。
一张银行卡,黑色的磁条如此地容易辨认。
卡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是从记事本上撕下来的,上面流丽地写着几行字。
“房费我来付,你安心睡吧。
的钱是你应得的,走的时候别忘了拿。”
最下面附了银行卡的密码,落款是“周”。
叶思潜望着银行卡的目光发直。卡上的磁条在他眼中不断放大,变成一个黑洞,将他所有的气力和意识吸收殆尽。
身体脱力地靠回床头,攥着纸条的手不断握紧,纸条被揉成一团。叶思潜仍旧一味地盯着那张卡片,看着看着,有
什么东西自眼中涌出,落在脸上,滚烫,滑下面庞,冰冷。
良久,床上的人双腿蜷起,埋首与两臂之间。偌大而空寂的房间里回荡着宛如受伤野兽一般的低声啜泣。
第一章
醒来时,枕边那个样子笨拙的闹钟显示的时间是五点十分,睁着眼睛环视一圈,年久开裂的天花板,脱落了墙皮的
四壁,少得可怜的家具……
再看一眼闹钟,已经是五点半了。确信自己刚刚只是做了个梦而已,叶思潜轻叹一声,从单人床里爬出来,接触到
被窝外的冷空气,他哆嗦了一下,再度用被子把身体裹起来。
这一哆嗦也有好处,叶思潜得以彻底将现实和梦境分离开来。他清楚地记得,那个梦里是夏天。
除此之外,梦中的一干经过和细节也明明白白地印在脑中。这是当然的,叶思潜用力合上眼睛,梦中的事是实实在
在发生过的。发生那件事时,叶思潜还是所谓的花季少年,而直到八年后他已经成长为一个男人的现在,那段回忆
仍旧梦魇一般缠绕着他,每当他快要忘记的时候,便会以梦的形式重现。
时隔多年,每次做梦却都如事件真实发生那般清晰,站牌上的站名,饭桌上的菜肴,房间里的陈设,这些似乎还清
晰地浮现在叶思潜的眼前,不过,自始至终,梦中都有一个部分是模糊的,那就是那人的容颜。
也许在梦中他是看得清的,醒来后却记不得了。
怎么忘了呢?那个让年少的他见识到何谓淫乱和罪恶的人,那个引导他亲手埋葬自己全部尊严的人……他还记得他
的名字,独独忘了他的长相。
叶思潜蓦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懒床太久了。他苦笑着叹了口气,抓过搭在床尾的衣服利落地穿上。来到屋里仅有的
一张既当饭桌又当茶几的桌子旁,叶思潜伸手拿过上面放着的半盒廉价卷烟。
抽烟对身体没好处,抽假烟就更没好处了,但有时候不得不抽,比如被炒鱿鱼的时候,比如妹妹来信告知母亲的病
又复发了的时候,比如又做了那个梦的时候……
再比如,每回妹妹开学要交学费的时候还有母亲又需要买药的时候。偏巧如今这两件事赶在了一起。
父亲早逝,母亲又长年患病,唯一的妹妹正在上高中,家中里里外外的开支大部分靠叶思潜在外打工维持。生活开
销还勉强说得过去,叶思潜最苦恼的,便是母亲慢性病发作时入院的医药费以及妹妹学期初的学费书费等一干费用
,这两者加起来,少说也要五千。
每到这种时候,他那还算坚定的“用自己的双肩撑起这个家”的信心就变得可笑无比,就连那张尘封着难以言说的
痛苦和耻辱的银行卡,看上去都在嘲笑他——曾经叫嚣着要杀了给予自己身心伤害的那个人,遇到这种需要支出大
额费用的时刻却不得不动用那笔自己“应得”的钱。尽管花那笔钱对于叶思潜来说几乎是一种酷刑,他也尽量不用
,但仅凭自己微薄的工资想要渡过难关根本不现实。
因此,虽然对那人始终有着不能释怀的憎恨,但若是没有那张银行卡,未来的生活会怎样,当年十六岁的叶思潜根
本无法想象。
夹着烟的手指感受到一阵刺痛,叶思潜下意识地一松手,冒着火星儿的烟蒂落到地上,被他一脚踩灭。转身拉开桌
子抽屉,从里面拿出那张银行卡,还有下面压着的那张落款“周”的纸条。
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笑。这八年,自己根本没有任何长进……
匆匆塞进嘴里的饼干还未咽下,叶思潜便拿起外套往身上一披,出屋,锁门,向工作地点赶去。
今天是星期天,他要去的地方是快递公司。周一至周六加上周日晚上,叶思潜都在一家小型超市上班,由于学历低
,找来找去也找不到像样的工作。也罢,叶思潜安慰自己,这家超市生意还算不错,好的时候月薪可以拿到近一千
元,而且还有卖剩的面包香肠奶粉什么的可拿。托超市的福,叶思潜的三餐经常是分文不花。
叶思潜跟经理和同事们协调好了,周一到周五他都只上白班,也就是从早七点干到下午五点半,没有安排晚班,原
因是从晚上六点开始就是叶思潜的苦读时间,他要到夜大去听课。相对的,周六和周日没有课的时候,晚班就由叶
思潜包圆儿。
加上晚班,周六便是从早到晚一整天,空出来的就只有周日的白天了。但只这一个白天叶思潜也不可能在松闲中虚
度。周日原本是叶思潜轮休的日子,但叶思潜又通过同样周日休息的同事兼好友文起找了一个在快递公司打短工的
活儿,每个星期天从早上八点到下午五点这段时间在外面四处派快件,六点又赶去超市接班,这样,他的轮休就变
得毫无意义了。
赶到快递公司总部,领了今天要派的快件,叶思潜到车棚去推摩托车,在那里碰到了同样即将出发的文起。
“骑摩托车小心点啊,看你那一脸菜色。”文起半是打趣半是认真。
“菜色好啊,蔬菜多有营养。”叶思潜接了一句,戴上头盔。
“少来了,菜色是吃菜少的表现。总之小心骑车。”文起摇了摇头,跨上摩托,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叶思潜笑着轻叹一声。文起年长叶思潜一岁,来超市工作也在他之前,同样离乡背井外出务工的经历让两人格外投
缘。文起信任叶思潜,时常与他分享心事,叶思潜也因此了解了很多文起的秘密,包括文起的恋爱对象是男人这件
事。
如果不是叶思潜十六岁的时候发生了那样的事,他大概就会对男人与男人交往感到震惊了。现在,他不觉得惊诧,
也并不对身为同性恋的文起感到嫌恶,他只是无法理解,可供选择的对象有很多,为什么非要跟一个男人交往。当
年的遭遇留给他一个武断的印象:但凡同性恋,一定包含着不自由的成分,甚至……还可能是暴力和胁迫。
不过,这些想法并不妨碍叶思潜与文起的友情。文起的男友是一家保险公司的业务经理,文起跟他同居以后,日子
可以过得宽松一些,叶思潜由衷地为他高兴,但他并不羡慕。他依然坚信他可以撑起自己的家——不是可以,是必
须,家寄托着叶思潜全部的希望,他要努力,他必须自己努力下去。
当然,在这里个目标达成之前,他还得忍受着那张银行卡无形的嘲笑,从那里面取出母亲的治病钱和妹妹的学费寄
回家去。
派出三份快件后,叶思潜把车往路边一靠,从后备箱里摸出超大保温杯。说是保温杯,却是塑料的,一上午下来,
里面的水都凉透了。不过有好处,跌不破,盛水还多,夏天的时候往肚里猛灌,那叫一个痛快。
可现在毕竟不是夏天。叶思潜就着寒风喝了几口水,冰冷的水进了胃,从里到外都打了个颤。
上午的快件还剩最后一份,叶思潜看着包裹上收件人的姓名和地址。
“天河小区6号楼2单元302……殷鹤言,”叶思潜盯着几行字自言自语,“天河小区应该往……没错,走了!”
不多时,他就找到了快件上标明的地点。在2单元大门前,叶思潜按下门牌号。
对讲机很快接通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好,哪位?”
“您好,请问是殷鹤言吗?有您的快件。”叶思潜本想在“殷鹤言”后面加个先生,但一想不妥,万一人家不是殷
鹤言,真正的殷鹤言是个女的呢?即使是猜测,乱叫也不太好。
事实证明叶思潜的谨慎是正确的,他听到对方柔和地笑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是殷鹤言的朋友,他现在不在家。要不你先上来吧,可以的话我代他签收好吗?”
男人含着笑音的询问令叶思潜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他答应了一声“好的”,随即门锁打开了。叶思潜上了
楼,发现302的门已经打开,一个打眼看去尚年轻的男人在门口等候,叶思潜没顾得上往他脸上细看,只大概地瞟了
一眼那人纤长的身影。
叶思潜几步上前,递上手中的包裹,而后拿出笔和签单,指着单子上的某处,“请您在这里签名。”
对方迟迟没有接笔和单据。应该听清了吧?叶思潜心想,但还是尽职尽责地重复了一遍“请签名”,同时抬头以目
光催促。
与叶思潜眼神对接的,是一双困惑中带着征询的眸子,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直视着自己,目光静谧如水,却不会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