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顿时被恼怒填满,温禾上前,又在某王爷的手腕上重重踩了几下:“管好你自己的手和脚!要是敢打凌姨半点主意,就不只是沉尸大海那么简单了。还有,不光是凌姨,整个东半岛的一草一木都不是你能碰的。要是弄坏了什么,明天你的脑袋就搬家。”
某王爷早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好喘着粗气点头。待温禾离开后,他还是有些六神无主,心道:乖乖,这刺客武功好生厉害!虽说本王爷菊花残是硬伤,但就算自己无事,要与他硬碰硬也是没有把握的。如此看来那慕容倾城的手段果非寻常!
不过,无碍。自那夜狂虐女配凌绮月之后,他便已知晓一点,女配已经爱上了邪魅的他。只是她自己尚未明白罢了,因此今日这番才如此恶毒地对待他。而现在他要做的,便只是在这星星点点的爱意上再浇把油,只要凌绮月死心塌地地从了他,无论刺客也好,女主也好,通通都不是问题。到时候什么暖虐狠虐暴虐大虐的虐恋情深,还不都是轻飘飘地手到擒来。
思及此,某王爷幽幽地站起来,伸手拉了拉悬在天花板上的绳子:“凌姑娘,本王饿了,给本王送碗清粥来!”
09
凌姑娘这个女配显然是做得相当称职的。在某王爷气息弱弱地娇吟几声后,果然手捧着荷叶清粥款款现身。布满皱纹但丝毫不影响美感的素手轻轻巧巧地推开沉重的铁门,在屋里昏黄的灯光映照下,女配凌绮月迈着小莲碎步,捧着香气袭人的粥碗来到了某王爷跟前。
某王爷邪魅的眼睛随着她的静动而静动,当目光落到那浅绿的粥面时,肚子恰到好处地发出一声欢呼:呱咕!于是,某王爷捂着肚子,娇羞地脸红了。
“咳、咳!本王久未进食。”故作优雅地微笑起来,某王爷却显然忘记了,现在的他光溜溜地春光明媚,根本没有半点优雅可言。而且,股间的那只鸟儿,居然还在闻到粥香的那刻,可耻地翘……了起来。
“……”凌姨默默无声地将粥碗递给他。
某王爷欢喜地接过碗,正要张口去喝,却又忽地停住了。
慢着哦,慢着!之前怎么打算的来着?要怎么设计情节虐来着?哦,对了,要把菜粥扣到女主脑袋上!不过现在女主不在,只有一个被虐到一夜白头的女配。不过女配嘛,将就着用就是了。所谓虐虐更情深,本王爷不相信她在这之后不会爱上本王。
于是某王爷从粥碗里抬起头来,对着女配凌绮月邪魅一笑:“你以为,给本王一碗粥就够了么?”
凌姨冷淡地看着他,眉梢略略皱起来:“你要小菜早说啊。厨房里有豆角咸菜和花生米,你要哪种?”
“没有宫廷御制豆腐乳么?”
“只有老干妈!”
“哦,那本王爷就不……”等等!他不是来要这个的好吧!某王爷望着粥碗,欲哭无泪,果然习惯害死人。长久在皇宫里养成的早餐习惯,就算出了宫到了神秘岛上也改不过来。喘了几口气后,他只得默默地抹了把泪,然后硬生生扯出一个邪魅万分的笑容,“凌姑娘,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凌姨反复咀嚼他刚才的话,然后严肃地看着粥碗,“既然不要小菜,就吃吧。勺子在碗里,你有手有脚难不成还要我来喂你?”
喂?果然是个好主意。某王爷呆了一呆,显然没料到这女配已经爱他到了如此地步。看来他也得加把劲了,推波助澜,才能加速干柴烈火尽快办正事。
于是他清了清喉咙,昂起脑袋眯着眼睛,极为傲慢地将粥碗递给凌姨:“凌姑娘,你的主意不坏。本王就依你,允许你喂本王吃粥!”
“你还真是登鼻子上脸。”女配凌绮月平静地说,“少爷没把你扔大海喂鲨鱼这步棋看来是走错了。你要是稍微有点自知之明,还是早点咬舌自尽吧。”
某王爷显然没料到她如此能言善辩,反观她那夜在自己床上被虐时,反反复复却只能喊出一句:王爷饶命啊!果然女人要虐过才能成长么?既是如此,他东方邪魅不介意更虐一点。
“若是咬舌,凌姑娘愿意为本王咬么?”
“我更愿意拿刀剪刀来剪。”凌姑娘仍旧平静地。
某王爷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震惊得张开了他邪魅的鸡蛋嘴:“你……再给本王说一遍?”
凌姨冷哼一声:“你要喝粥赶快。我还等着洗碗呢。”
洗碗?洗令妹的碗!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花容失色自知失言然后跪在地上求他原谅么?某王爷转转邪魅的眼珠,计上心来。
“凌姑娘,你若不想喂本王也无妨。本王喂你可好?”
“……”凌姨抽了抽嘴角,没说话。
某个不怕死的王爷丝毫没有察言观色,继续自顾自地说:“还是本王喂你吧。本王用嘴喂你,时不时给你咬咬舌,姑娘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被调戏的凌姨面上平静,但说话的时候已经明显咬牙切齿了,“你觉得我应该如何?”
某王爷笑眯眯道:“本王若是凌姑娘,定会欣然应允,尔后顺理成章,让王爷的咬咬舌变成谈谈情说说爱,然后情爱缠绵,再来一次那夜的销魂裹床单……”
话还没说完,手里的粥碗已被凌姨抢了去,只听凌姨冷笑一声,娇叱道:“裹你妹的床单!那床单老娘洗了半天都洗不干净,你还有脸说!”
言毕,一股粘稠的粥液顺着某王爷的头顶淌了下来——居然是他自己脑补的虐境被强大的命运之轮反噬,应验在他自己身上了!
依照虐的中心思想,此刻他应该要哭着跪地求饶才对。但素,某王爷骄傲的身份地位以及函养绝不允许他这么做,虽然虐,但却不能动摇他分毫。他要奋起反抗,把这虐在凌姑娘身上反虐回来。
某王爷骄傲地昂起了头,镇定自若地说:“凌姑娘,你以为,你这样做本王就会向你求饶么?不,本王知道,虐在本王的身,却痛在凌姑娘你的心……”
“咚!”话没说完,虐心的凌姑娘就已经把剩下的空碗扣在他脑袋上了。
于是某王爷只好平静地摘下空碗,转着邪魅的眼珠决定改变计策。他抹着脸上的稀饭,忽然一声恸哭,扑到了凌姑娘身上:“凌姑娘,本王,本王的菊花被你砸破了。”
凌姑娘淡淡地推开他,一针见血地指出:“难道你的菊花长在头顶上?”
某王爷一呆:“不管如何,你须得要负起这个责任。来,用你的纤纤玉手替本王揉揉。”说着不顾一切地去抓凌姑娘的纤纤玉手。
只听“咔嚓”一声,某王爷发出一声惨叫:“啊啊啊!手断了呀!狠虐啊有木有!女配,不带你这么虐身的!”
悲情的控诉还没喊完,小黑屋的门忽然又被推开。温禾温和地站在门外,双手抱胸淡淡地问:“凌姨,你送个粥也要这么慢,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姨转过身,微笑着看着她的少爷:“也没什么大事。少爷不要担心。不过就是这脑残想调戏我,被我折断了手罢了。”
说完后凌姨微微低头,地上,某邪魅的王爷还没听完别人的对话就厥了过去。
10
某王爷是被冷水泼醒的。醒来后发现温禾正拎着他的胳膊,看西洋镜似地来回打量。
某王爷马上坐起来:“刺客,不带你这么趁乱强暴的!”
“……”温禾有种脱力的感觉。他不过是在察看对方的骨折程度罢了。
某王爷见他不说话,更加惶恐不安起来。这刺客脑子里别不是在考虑虐法,他的手都已经这样了,难道还有更狠的方法让他虐身又虐心?
啊!忽然脑袋里一道灵光闪过,这刺客的武林高手身份绝不是虚的,难不成,他身上有什么菊花玉露散之类的春……药?!
想到自己马上又要名节不保,某王爷坚定地前捂鸟儿后捂菊花,可惜手腕太疼,根本使不上劲,看在温禾眼里,不过是自我抚慰的骚包体态罢了。
凌姨看看时间,在一旁小声提醒:“少爷,医生快到了。”
温禾应声站起来,丢了块白布给他:“把自己裹起来。然后跟我去外面。这个小黑屋不能被外人看见。”
某王爷把那块白布接过来一看,嘿,可不就是昨晚纵欲过度的床单嘛。
凌姨白了他一眼。这块洗不干净的床单晒干之后实在太丑陋了,自己都被恶心到,还怎么能给少爷用。凌姨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打电话回大陆的家里,请家里派人送新床单过来。顺道地,凌姨提了下这里有伤员的事,一家人什么都没问清楚,紧张兮兮地猜测是否这场寻宝的较量有了结果,于是差遣医生过来,给温禾治疗。
带着金丝边眼镜的老医生临走时被温家的老太爷紧紧抓住了双手。老太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无比沉重地说:“老许啊,咱们认识大半辈子了,你办事,我放心。”
老许医生弯着腰轻轻点了点头,没说话。通常这种时候,就是老太爷有事情要交待了。
果然老太爷接着说:“你这次去私岛,我有两个任务交待你。第一,帮我看看这场角逐里面,谁是最后的赢家。如果是温然那小子,务必在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得想办法变个卦,不然温家的财产没几年就得败完。如果是温禾那小子,好办,偷了那笔启动资金带回来,我们让他再找一次!”说着没等老许接话,自己先捂着嘴哧哧地笑起来。
“……”老许医生无语地望了望天,想,这老太爷果然是老糊涂了,犹豫半天,才又问,“那第二个任务是什么?”
老太爷好不容易收了笑,随即意味深长地瞅了瞅他:“第二个任务很简单,你只要活着回来就行。”
结果,老许医生上了岛后才明白,这第二个所谓简单的任务才是重磅炸弹。
由于私岛上现在住的是温家的金贵少爷,因此也不是完全的与世隔绝,每月会有固定的船只来往于私岛和大陆之间,以供岛上的居民出岛采购物资。这期间,少爷们若是在岛上呆腻了,想回大陆玩玩也是可以的。只是人不在,务必保护好自己的财产,万一另一个趁虚而入,将启动资金一盗而空,那就说不清楚了。
当然,来往于两岸的船只也有像老许医生乘坐的这种,是专派的,不用等固定班船的时刻表。此时已经是下午,若是班船,早就停运了。
天边白得透亮,海边的湿气愈渐浓烈,潮水开始上涨,不算大的船只在海浪中摇摇晃晃。这是老许医生第一次坐船飘洋过海,所以晕船是难免的。趴在船弦吐得昏天黑地,阅历匪浅的老医生生平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挣扎着上岸,见到了前来接他的凌姨,老医生终于松了口气,满以为坏事就要结束了,却不料,在这之后的经历才真正是可怕的噩梦,以至于此后的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他在睡梦中还是忍不住要挣扎着爬起来,生生地把药箱里的针筒捏碎!
初见那个脑残恶魔是在温禾少爷的房里。说是房子,其实是当年遗留的旧营房。里面面积不大,也没有家具摆设,温禾少爷为图方便,连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带,因此这房中,只有简单的一张桌子一个柜子和一个地铺。白天,地铺是收起来的,但此时不同,此时上面躺了个裹着床单的某物。
原以为受伤的会是温禾少爷,但现在看来,温禾少爷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老许医生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少爷,不是您受伤,那寻宝的事怎么样了?”
“那个不急,你回去告诉老太爷,离结果出来还有段时间。”温禾把老许医生拉到地铺前,指着里面隆起的一团东西说,“倒是这个,你先帮我看看。如果条件允许,可以把他脑袋打开,朝里面做个手术重塞个思维什么的。”
“少爷,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学医半世,却还没那个本事。”老许医生抽着嘴角,慢慢把被子拉开。
于是,他看见了这辈子想忘都忘不掉的噩梦。
洗不干净的床单紧紧地裹在某人身上,某人蜷成一团,做乌龟状趴着哼哼叽叽。
老许医生茫然了:“少爷,这是……”
“听说是手骨折。许医生,请你帮忙看看。”温禾少爷说着提起那人的一只胳膊。
明明是个轻柔的动作,却不料那人居然猛地跳起来,如同木乃伊似地走了几步,然后大叫:“刺客!没想到你还有同伙!想玩三人游戏,哼,本王不答应!”
老许医生顿时觉得刚才坐船时的反胃恶心又回来了,难怪少爷要他把这人脑袋敲开重塞思维了!疑惑地瞅了瞅少爷,见少爷兀自抱胸在侧,一副不发表评论的样子,老许医生只好清了清喉咙,自己开口:“这位先生,我不是坏人。我是医生,来给你接骨的。”
“接股?”某王爷转转眼珠,悠悠地瞅了眼自己下面被床单遮住的小菊花,忽然就愤怒了,“本王的屁股好好的,小菊花也是香艳诱人,不需要你来接!”
11
“本王的屁股好好的,小菊花也是香艳诱人,不需要你来接!”某王爷傲气地一甩头,45度望天,邪魅风云尽显其中。
老许医生尴尬地扭头看少爷,这个脑残的家伙,难道是有被害妄想症?看来果然病得不轻,偏偏还骨折了,这要怎么治呢?
老许医生连忙挖空心思想办法,瞅这情况,多半要先来个心理治疗了,可是心理治疗时间跨度太长,也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的。难道他要在岛上呆这么久?果然老太爷那句让他活着回去的嘱咐语重心长又别有深意。如果要做心理治疗,岂不是自己到死都回不去了?
温禾看他一副考虑周全的样子,连忙说:“不用那么麻烦,接个骨你就可以回去了。”
老许医生为难地又瞅了瞅那个脑残:“可是这人的脑子……少爷你确定他的脑子里塞的不是棉花?”
温禾没好气地:“是棉花我又能怎么样?你刚才都说不能重塞个思维进去了,难道我还能把棉花掏出来做床垫不成?”
老许医生无语。原本他想说不是这个比喻好吧,但一想到话头是他起的,也就只好硬生生把这话咽回肚子里,然后走向某脑残王爷,尽量放轻自己的声音:“这位先生,我不会伤害你。你把手给我,我替你接骨。”
然而,老许医生显然低估了脑残的脑细胞,他轻柔的声音在某人耳朵里听来不是安慰,而是行虐前的假意温柔。于是某王爷更加高傲地昂起脑袋,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模样:“本王知道的,你是借着接骨的名义来虐心的!哼,虐这东西,本王不稀罕!”
老许医生的嘴角无意识地自我抽搐了一下:“先生,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相信我?手腕骨折了,不疼么?”
某王爷故作淡定地看看自己的手,疼么?当然疼痛非常,非常疼痛,但素,比起虐身虐心这种事情来,这点疼痛算得鸟神马!
他傲气地仰起脑袋,浑厚的嗓音掷地有声:“疼是本王自己的事,相不相信你也是本王自己的事,与你何干!依本王看,阁下还是哪儿来回哪儿去,你的接股,本王不稀罕也看不上。若是你诚心实意想要替本王接股,不妨派个倾国倾城的女人来。嗯,依本王看,凌姑娘这样的刚好!”说完自己先眯起眼睛,垂下眼睑来看这一屋子的众人。虐心啊,大虐啊,有木有!
凌姨站在温禾少爷背后,仍旧声色平淡:“少爷,你真的想在这个脑残身上浪费时间?不如让凌姨我直接给他捆个石头在身上,沉尸大海算了。”